黑子點點頭：“嗯，恭喜。”

黃瀨鼓掌道：“好棒呀小桃井。”

“誒？”桃井摘下棒球帽，一頭粉色長發散落出來，她晃晃腦袋：“你們怎麼都不意外。”

明明她才剛接受桐皇的入學邀請，什麼消息還沒告訴彆人呢。

黃瀨轉著排球，理所當然道：“小桃井這麼厲害，乾什麼我們都不意外的。”

“其實也是機緣巧合啦。”桃井說到後麵，手指不自然的卷著發尾：“不過桐皇的排球部比較一般，這幾年都沒有什麼成績，之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她還有話沒有說，最初是桐皇籃球部的督導和隊長先找的她，說是通過某人推薦，希望她能加入桐皇。

桃井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推薦的她，隻是青峰已經和桐皇簽訂完保送的合同，無論如何她也會去。

她倒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隻是未來她會很忙，不光要兼顧男子籃球部的數據分析和經理工作，同期更要確保排球部的各項事務。

好在桃井先前了解過，排球和籃球的比賽時間並不重複。

“所以哲也和小黃，我之後可以去看你們的比賽嘛！”

黑子歎了口氣，他知道桃井未來會很辛苦，更知道她並不是一拍腦袋做的決定，桃井遠比他們想象的堅強。

他抬手輕搭在桃井頭頂，溫聲說著：“可以的，我很期待你來。”

“喂！不要暈過去啊！”黃瀨眼疾手快，接住捂著心臟往後仰倒的桃井，吐槽道：“難道是我不夠帥嗎？”

怎麼沒有女孩子見到他會暈倒，小黃自我懷疑中。

夜久衛輔升寬球網高度，喊道：“小黃小黑，準備訓練啦。”

難得桃井來一趟，黑子和黃瀨都有點不放心把她一個人落下。

桃井完全懂得他們倆在想什麼，直接推著兩人往前走：“好啦快去吧，我去上麵觀戰。”

訓練內容一如往常，接球是基礎中的基礎，地基建不起來，之後再多的扣球都是空談，黃瀨其實是最討厭枯燥重複訓練的人，沒有靈動超出意料的事情對他來說都很無趣，就像帝光的比賽。

桃井本以為黃瀨用不了多久，就會踏不下心選擇暫停，可直到五組接球訓練結束後，他都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硬要說的話可能是更興奮了？

桃井不確定的趴在欄杆上繼續觀察。

在看著排球完美落向二傳點，黃瀨直起身子揉了揉手腕，朝向觀眾席的桃井眨眼wink：“完美結束。”

夜久前輩的發球隻能說是很規整的，力度和技巧性都不算太高，對於習慣了及川徹大力跳發的黃瀨而言，除了精神上的有些疲憊，其他還不算狼狽。

至於枯燥？

完全沒有這回事的。

夜久的發球速度完全壓在他接球的邊緣，屬於一種努努力他肯定能趕到位，但是又要一直不停拚儘全力的程度。

就算是接球接到毫無形象，黃瀨也完全不想放棄任何一個要落在地的球。

＃

“為什麼小研磨明明不喜歡排球，卻還在不停訓練呢？”

這個問題黃瀨曾經問過黑尾鐵朗，隻是沒有得到答案，當時黑尾迷之微笑得讓他親自去問研磨。

二黃猶豫好幾天，最終在某天訓完練，順路去便利店買吃的時候，裝作不經意間問出。

研磨舉著遊戲機在他旁邊垂著頭，遊戲機上適時浮現“game over“的字樣，他按了下複活鍵，沒抬頭。

就在黃瀨以為不會有回答的時候，研磨安靜的說道：“接球就像遊戲，隻要漏掉一球就失去一條命，複活次數是有限的，徹底輸掉遊戲是很麻煩的事情，所以我不想輸。”

……

就連研磨都有自己的倔強，黃瀨也不想明明可以做到卻還是不去做，眼睜睜看著球落在地上，那樣簡直太遜了。

——

短暫的休息後，黃瀨和黑子換了個位置，站在二傳位置不停托球給夜久前輩。

由於小黑子的接球動作還不夠熟練，發球節奏沒有那麼快，黃瀨遞球的同時還有閒心擺好pose讓桃井拍照。

“piu～砰！”

一發排球狠狠砸在他腳邊，微微形變的球瞬間彈飛出去。

隔壁場超高難度瞄準的發球失誤，黑尾站在原地扯著笑容道：“精準度不太高，下次小黃不好好訓練，球就說不定砸在哪咯。”

麵對“威脅”的黃瀨哭喪著臉：“是！小黑尾。”

桃井捂著嘴心情很好，不管怎麼變，小黃永遠是食物鏈最底層啊。

黑子的接球訓練說不上順利，坦白來說在最初，他的肢體不協調算是現實，否則也不會被帝光的教練勸導退部。

所以在最初幾日的接球訓練，黑子簡直被折磨的頭昏眼花，每天除了在場上狼狽接球，就是結束訓練後閉著眼睛“夢遊”回家。

對於黑子的基礎訓練，比夜久更費心的還有站在場外專心致誌的研磨。

二傳是音駒的心臟，以令對手極為「反感」的攔網為核心的黑尾，強大底氣超高接球率穩定後排的夜久，極大程度拉高了隊伍的下限，幾乎球球都是不停的拉鋸。

以至於之前有投票“在比賽場最不願碰到的隊伍”，音駒當屬前列。

某不願透露姓名的貓頭鷹：真的很累，感覺心裡都窩火了。

願意透露姓名的貓頭鷹飼養員：確實不願碰到，跟其他隊隻需要振奮主將一次，跟音駒對打一小局，都要想方設法讓他走出無鬥誌時刻。

音駒現狀最大的問題一直都是沒有強力的進攻手段，他們沒有像木兔光太郎一樣的王牌主將，狡黠的貓更擅長用技巧贏得比賽。

這種時候，曾經被壓箱底沒有辦法實施的雙二傳就被拉上台麵，研磨思考的間隙，黑子已經一次次魚躍救球，又趕忙四肢並用的爬起來跑到後排。

從觀賞角度來說，真的很讓人心疼。

桃井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捂著眼睛不敢細看，籃球比賽中常有肢體碰撞，但黑子的存在感讓他多數時間能規避受傷，可是排球是拚儘全力去接住受傷的機會。

接球胳膊會淤青腫脹，魚躍救球動作稍有偏差渾身受傷是難免的，就算是排球老手的夜久，整場比賽下來不可能不帶一點傷。

他們都在竭儘全力保護自己。

輕呼一口氣的桃井五月極力調整心態，翻過一頁寫滿字跡的筆記，在空白地方記錄下黑子的各項指標。

動作上她很難給黑子和黃瀨任何指導，但對身體素質提升、飲食搭配方麵，她可是數據分析專家。

總有隻能她做到的事情。

訓練結束，桃井蹦蹦跳跳的從樓梯下來，把記滿身體指標的紙張塞給他們：“給。”

夜久衛輔揉著腦袋，看到遞到他麵前的硬卡紙時驚訝道：“我也有嗎？”

桃井淺笑著點點頭：“碰巧有時間，幾位前輩我都有畫，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幫助。”

“不要這麼謙虛啦，小桃井的眼光可是一等一的好。”黃瀨完全沒有這種疑問，帝光時期讓他對桃井的能力幾乎是百分百的信任。

“隻是……”

“為什麼建議這行還有多吃蔬菜啊。”

最討厭吃各類蔬菜的黃瀨捂著腦袋悲痛蹲下，哭訴道：“我不想吃啊啊啊。”

桃井拽著黑子的衣角，歪頭：“黃瀨君，還是老樣子呢。”

——

按照原定計劃，黃瀨在期末考後就要回到仙台，隻不過和音駒的人混了好久，他完全忘了這件事。

還是突然在某一天，托球的研磨突然想起來問了一句：“小黃不回去沒問題嗎？”

黃瀨接球的動作完全僵住，排球順勢砸在他頭頂，滿臉要死了的他，小聲嘟囔著：“哈哈，我好像完全忘了和小及川說了”

研磨默默離他遠了點：感覺小黃精神狀態不太正常，有點可怕。

“呦，來的這麼早。”黑尾推開門，脫下外套大步朝二人走進：“今天夜久有事，我找了彆人來替。”

沒人回答。

黑尾疑惑的看向研磨：“怎麼回事？你們倆吵架了？”

“小黑，你看……”研磨搖搖頭，走到黃瀨身後，彎腰拿頭頂了他一下，毫無反應的黃瀨應聲而倒。

這次是臉著地。

“我看到了，他好像死掉了。”

黑尾蹲下身子，滿臉黑線。

——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因為這個嗎，那你不用跟及川徹說了。”聽完前因後果的黑尾拍著大腿爆笑，像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望向還對著地板麵壁的黃瀨：“有沒有一種可能，如果及川徹完全不知道情況，肯定會聯係你的。”

黃瀨抬手捶了捶地板表示請繼續說下去。

“在你回東京的時候，我就跟及川徹說要借你幾天一起訓練，所以他很放心嘍。”

“甚至聽到音駒願意包攬食宿時，及川徹很高興的喊出聲，聽起來很早就想把你趕回東京訓練了。”

及川徹本徹表示——他就是很高興啊！

黃瀨不在，魔鬼訓練隻能暫停，從沒有連續十數日專注跳發訓練，甚至運動距離日日超過七公裡的他，也有些懷念先前自主訓練的時候。

不是說自主訓練及川徹就會偷懶，相反他是隊裡訓練強度數一數二的，往往一個不留神身體就會超負荷，為此入畑教練還派了小岩監督他。

有了北結教練在，完全沒有身體受不住的顧慮，她完全至少兩位小少年的極限在哪，不停調整的訓練計劃對他們來說，屬於一種累並痛苦著，但是進步完全可以感受到的糾結態。

揮舞著小旗的及川徹：但是也很魔鬼。

所以他把小黃送回東京，讓音駒的幾位操一下心吧。

“咚咚咚。”

這還是黃瀨伸手錘地的聲音：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啊，搞得他剛才以為回去肯定死定了。

黑尾站起身，抻了抻胳膊：“起來吧小黃，等晚上打掃場館的時候你再當拖把。”

搞清烏龍的研磨問道：“對了，小黑剛才說誰今天會來。”

黑尾“噓”了一聲：“這是秘密哦。”

“咩嗨——聽說有人在想我。”

在熱身開始沒多久，排球館的大門再度被推開，戴著無框眼鏡的及川徹站在那裡，視線盯緊場上的人：“呦，膽子很大嗎小黃。”

“擋路了。”岩泉一一腳把及川徹踹進去，露出身後黃瀨熟悉的麵容。

“喂！我在耍帥看不出來嗎！”及川徹往前墊了幾步穩定身形，依舊站在隊伍最前，伸開雙臂聲音清晰落地：“介紹一下，青葉城西全員參上！”

黑尾鐵朗單手把球砸了過去，指著研磨自信道：“介紹一下，音駒的大腦！”

覺得格外中二的研磨低頭：“不小黑，不要這麼介紹我。”

黃瀨站在紅青兩色校服間，想念今日請假的黑子，如果小黑子在的話，他一定不會一個人站在火力交鋒的中間。

及川徹姿勢都沒變，嘴唇倔強的說道：“還不快列隊，等什麼呢。”

黑尾鐵朗滿臉不爽：“要打3v3小黃必須來我們這邊。”

“憑什麼！”

“憑我們隻有兩個人！”

“我們可以借你！”

“研磨就要小黃”

已經很熟知隊長性格的青葉城西，在岩泉一的組織下各自放好東西，開始熱身活動。

黃瀨這才想起來，IH的比賽地點訂在東京，及川徹之前還跟他說過不出意外的話，全員都會來觀賽的。

青葉城西在某些方麵，其實是較為鬆散的，身為隊長的及川徹能決定的範圍還算廣，至少全員訓練賽，他是能和音駒敲定的。

隻不過不是最近，至少要等這一批被指予厚望的種子們成功入隊，訓練賽才更有打的意義。

在正經的、賭上雙方隊長尊嚴的訓練賽開始前，一切的對打都隻是小打小鬨，檢驗完黃瀨訓練成果後，點到為止的3v3算是結束。

青葉城西眾人還沒來過俱樂部這種類型的場館，訓練的休息時間詢問可否在裡麵轉轉，目前已接手貓又教練工作人員的黑尾擺擺手，示意他們彆惹出亂子就好。

黃瀨早就想出去透透氣，話音落下第一個躥了出去。

俱樂部比他們想的大了許多，甚至還有室外活動場所，黃瀨好奇的踏進標有弓道的地方。

弦音應聲而至，穿透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