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純純的小道消息說三十年前被扔下懸浮城的太陽真經守護載體是司蒼布少將的竹馬,彼時他們已決定訂婚卻在成其好事前發生此種變故,正是如此未免觸景生情司蒼布少將才從洛書軍轉到了同盟軍中任職。
三十年過去英俊的少將依舊單身,從無一絲花邊新聞讓少將那癡情又悲情的人設在人們的口中相傳。
童年壓住歎息,隻覺得若同事的閒聊裡麵有真相,那司蒼布真有些可憐了。
晚上回家後童年打開個人區塊內的隱藏文件夾,將這條信息記錄在記事本上,心裡評價著:若變故沒發生太陽真經守護載體配天子超餘異者蠻適合。
童年很自覺,他對少將的喜愛似乎能接受少將喜愛的一切。也是了,他作為永遠不能碰觸少將的陌生人,自然什麼都可以接受。
“真是喜愛濾鏡大過天…”童年說著關閉光屏平板扔在一邊,閉上眼前他淺淺的笑了笑卻在睡著後不由自主的深深歎氣。
童年從未想過暗中的喜愛會劈頭蓋臉的澆自己一頭狗血,自己像是踩了狗屎運的發財者、又像極端倒黴被拽出要秋後問斬的無辜人…簡直荒唐。
今日上午。
縱6098,橫3334相交區域突然出現一位普特人腦內隱藏的寄生幼蟲進入急速特轉,巡防兵快速控製、同盟軍進行處理,解決完新生的特族蟲後社會新聞組全員出動,唯有意識重建的童年被要求留守在部內做素材的初步篩選校對和其他臨時對接。
整個社會新聞組除了布魯斯都不同意童年現在出外勤,哪怕蟲族被消滅的後采也不帶著童年。特族蟲的臂鐮可穿透虛實的界限直接作用於特人類的意識島和穩定島,用風鈴兒的話說特族蟲的臂鐮給童年意識島來一下,童年怕會直接意識散溢、身體冰晶化重回天地間
此時童年正埋首整理風鈴兒發回來的新聞材料,聽到腳步聲抬眼便看到軍事新聞部的同事急匆匆進來。
軍事新聞部的同事看到隻剩下童年顧不上愁眉苦臉,一把拽起童年的胳膊便帶著童年坐上懸浮大巴車。
童年不是首次見這架勢,應該是同盟軍再一次完成了惡水間的試煉任務已回到懸浮城。
懸浮城看似平和卻內外交困、關鍵能源緊缺,珍貴的生命後繼無力,懸浮城每死亡一個人都是整個社會的悲哀。排除犯罪者各大報紙都會對亡者進行全城訃告,民眾會自發舉行小規模哀悼;而超特軍人的死亡最令人唏噓。
進行惡水間涉外任務的試煉軍的戰士全然都是洛書軍和同盟軍最強悍的軍人。他們離開懸浮城內大氣層跨越垂直幾十公裡的酸雨雲帶和雷電帶落入惡水間,其中的未知和艱苦難以描述,他們竭儘所能的掃除極嗜生物為懸浮城帶回能量給養。
超特軍人明明擁有進入維原子的權利卻不能躲避,他們在責任下無法享受平靜而富足的生活;他們付出血淚和生命隻為整個懸浮城能夠穩定而持久的存在著。
一次又一次的試煉軍戰士訃告讓人扼腕,人們可以接受既定的壞消息卻不想再一次一次背負時間這個變量;加之惡水間仍有敵方也怕信息泄露,久而久之官方媒體和試煉軍達成了默契。試煉軍出發前不會公布試煉人員、任務取向等任何信息,但每次成功歸來都會有一場聲勢浩大的采訪。
走的時候沒人問,但隻要回來一個都是好消息。人在接受壞消息的同時更需要好消息,通往未知的路上希望無比重要。
每每此時各部都需要抽調人手支持軍事新聞部,沒成想今社會新聞部全員出動隻留下童年。
軍事新聞組的同事簡明扼要說清前提,童年將區塊手環界麵切到軍事新聞組所建立的臨時區塊擇走共享文件了解采訪流程。間或童年拿出自己的記者證掛在脖子上,順手整理了一下頭發又從穩定島內拿了一件西服外套穿板正。
童年的區塊手環又震動了幾下,采訪腳本及軍方十分鐘前給出可披露試煉內容都已在臨時共享區塊中。
此次同盟軍及洛書軍戰士總計五千人左右組成試煉軍,曆經小半月戰士們帶回來了足量的極嗜生物和蟲族普蟲的屍體,有不少戰士受傷但沒有戰士亡故的結果令人欣慰。
童年拿出便攜光屏用指尖筆在腳本上標注重點做備采的內容,瞬間打印出來的紙質文件從便攜光屏底部中出現於他的左手,再於右手消失。
某幾個時刻童年不得不感慨科技改變生活而穩定島的存在確實便利。
轉瞬間新同盟報社的懸浮巴士到了軍方指定的魔都區新聞發言部。
此次出動試煉軍人數中等偏上屬於大型任務,多組記者會從能源搜集、戰士狀態、惡水環境、蟲族數量、極嗜生物強度等各個角度進行采訪,試煉軍方出動了三十多位發言人。
一般發言人均為參與此次試煉的戰士高中層,隻有少數試煉結果不如人意的情況下洛書軍或同盟軍官方發言人會直接召開記者發布會。
眾人亂中有序的紛紛被後勤軍戰士指引進入采訪間走廊在相應的位置等待。
出現意識打擊能力後,為防止意外事件鎖定某些個人,采訪雙方完全隨機匹配。哪個采訪單間前麵沒人,便立時有攝像采編、記者、輔助記者三至四人合成為一組,主記者是唯一能夠進入采訪間的工作人員。
可披露試煉內容形成的第一版備采稿件由指定同事發給軍方進行初步核查,沒有回複則意味著內容通過初審。
主記者會針對先前得到的信息進行通用采訪,輔助記者在門外看光屏直播根據已發生的采訪內容進行後續問題的設定、並推送到主記者的光屏上;攝像在外遠程調整隨身攝錄設備的變焦或轉特寫,采編對已產生的影像資料進行粗剪。
為了讓發言人可以儘快休息,不斷有各方工作人員出來維護秩序,接引記者進入隔間一對一完成采訪。
雙方均已習慣亂中有序的采訪流程,唯一的變故發生在童年所在小組即將采訪前的一刻。
接引軍人出來看到童年組的主記者時眉頭一皺直接要求更換記者,而這時所有記者都忙著彆處,童年壓根沒時間抬頭還在光屏上不斷編輯可引申的常規問題。
在戰力代表未來的此刻,軍方的要求大過一切,更彆提是換個記者的小要求。
采訪最重要就是卡時間,組內其他兩個同事看到童年的記者證知道童年有采訪權,他們半個字都沒說把主記者身上的設備拆下來弄在被打斷編輯思路的童年身上。
童年全程連句話都沒說上便被人推了一把後背,他隻能迅速調整狀態跟隨接引軍人往前走。
“我姓甄,甄鳳。”
“您好,童年。”
甄鳳掃著眼前的記者資料,象征性的寒暄:“童姓不常見。”
軍部自然有懸浮城所有的特籍信息,即便臨時更換記者他們也能第一時間得到相關人員的資料。
童年:“嗯,我已完成意識重建三年半,請放心。”他沒有安全感的小動作隻會在家裡出現,在外麵他即使心理慌得一筆但麵上依舊可以禮貌微笑。他明白外麵的世界不在乎他的瑟縮和退卻,既然他的腳步往前邁著就得準備好麵對一切。
甄鳳一挑眉,心說:這小孩挺上道,自己不過說了一句便能接住重點,這讓他不由得側頭看了一眼童年…
童年感覺甄鳳腳步一頓,他抬眉輕問:“是否需要換人?”
“嗯?”甄鳳頓了一下才說:“沒事,不用,我忽然想到了任務上的事情。”
童年隻能點點頭,他無意搭話更無權深究。
甄鳳有些微尷尬的說:“你彆緊張,主要腳本內容在你手裡按條目提出問題即可,臨時換人是因為上次那位記者向少將提出了很多私人問題,她再出現我真怕少將把她塞進我的全維原子裡…夭壽了。”
童年腳步一頓,反問:“…少將?”
甄鳳:“嗯,司蒼布少將,我是他的副手之一甄鳳。童先生,備采內容已有人看過了,問題不大。您準備好了嗎?”
童年壓根沒從司蒼布這三個字裡轉出來,他的反射弧被抻平不夠他說“不”這個字便被甄鳳推進采訪用卡間。
甄鳳體貼的把童年按到椅子上,自己則坐到旁側等待。
童看著光屏裡熟悉的容顏轉為真實的相貌,他耳膜上響起咚咚咚的聲音像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明明坐在椅子上卻覺得毫無支撐像是陷在棉花裡。他的腦海裡瞬間彈過好多內容,最後醒目的幾個大字占據了他的意腦海。
活的,少將;活的,司蒼布;正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鮮活的司蒼布。
司蒼布的軍服上有少許褶皺,皮鞋乾淨,應該是為了采訪剛洗了個戰鬥澡,發梢濕潤微微卷曲,精神狀態還算飽滿但低垂的眼睛血絲很重,能看得出司蒼布很久沒有良好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