祓除咒靈基本上用不了多久時間。
除了最後一個麻煩了點,筧雪差不多把整棟大樓翻了個底朝天才抓到了快要逃跑的咒靈。
但是抓到的瞬間,基本上隻是存在感附上去,咒靈就被筧雪吃到肚裡。
庵歌姬目瞪口呆地站在冥冥小姐旁邊。
“這是第幾個了?”
庵歌姬聲音都開始顫起來了。
“好像是第三十二個。”冥冥沒有動手,但是她已經把武器拿了出來,準備隨時支援,雖然看上去新特級並不需要她的幫忙。
“這也太強了吧。”庵歌姬其實不是一個喜歡助長他人誌氣的少女,可她真的連筧雪咒力流動和術式都看不清,就這樣看著筧雪站在原地。
出現一個咒靈,然後下一秒咒靈自爆。
出現一個咒靈,下一秒咒靈自爆。
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樣輕鬆。
唯一的缺點就是筧雪似乎可以控製周圍的建築,每一次尋找咒靈的時間很長。
在這中間建築內部空間會像魔方一樣快速變動,可能上一秒她前麵還是一個巨大的示教室,下一秒她眼前就又變成了一排排電腦。
空間切換速度太快,快到庵歌姬有一種眩暈感。
可筧雪尋找咒靈又很慢。
但庵歌姬不敢閉上眼,她怕有咒靈襲擊。
可睜開眼睛看前方又實在是過於精神汙染。
好在最後那個猴子模樣的咒靈被祓除。
庵歌姬都準備好再來一次這樣的眼花繚亂,可是筧雪沒有這沒做。
“殺光了。”筧雪臉上掛上了一個淺淺的微笑,她看向庵歌姬和冥冥,“走吧。”
“不用走路,你應該可以直接切換到門口吧。”冥冥在建築不斷移動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筧雪存在這樣的能力。
“對哦。”筧雪不反感省力的想法。
空間被轉移到門口的位置,此刻異常的一樓似乎因為詛咒被祓除又恢複了正常。
陽光透過透明的自動門灑在大理石做的地板上,遙遠望去,看上去竟然是日落時分。
真好啊。
庵歌姬鬆了口氣。
但很快,她意識到了一個新問題。
裡麵和外麵的時間好像流速不一樣。
她們好像隻呆了一個多小時,但是現在已經到了日落時分。
“筧雪,接弟弟放學要遲到了。”
庵歌姬的話重新提醒了筧雪。
已經把這件事情扔到腦後的筧雪立刻在本體那邊確定起悠仁和惠的位置。
他們兩個似乎已經離開了幼兒園,正在某人的家裡玩耍著。
她把這件事忘記了。
筧雪瞬間焦躁起來。
但是似乎是感應著她的焦躁,來自某處印記緩緩傳遞著一份鎮靜。
筧雪看向自動門外。
印記的方向來自門口停著的黑色轎車。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視線,轎車副駕駛的車門利落打開。
高大男人穿著一身寬鬆裝扮從車裡出來。
是甚爾。
他表情很差,大步向著她走來。
甚爾應該是生氣她忘記時間的事情。
關於這件事,筧雪也有些內疚。
玻璃自動門接受感應打開。
筧雪快步走到甚爾身邊,先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溫和的觸感極大舒緩了甚爾煩躁的情緒。
沒有一句廢話,筧雪抱住了甚爾。
然後下一秒,空間中站著的兩人瞬間消失。
隻留下庵歌姬和冥冥站在原地。
“他們兩個去哪裡了?”庵歌姬感覺筧雪消失的有些突然。
“不知道。”冥冥點了點嘴唇示意歌姬安靜,她打開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筧雪很危險,所以這次價格我要上調到原來的百分之三百五。”冥冥十分冷靜地獅子大開口。
安靜的空間中,庵歌姬聽不太清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但是冥冥聽完之後笑得很燦爛:“成交,今天晚上我會給你詳細彙報。”
冥冥掛斷了電話,她看向了一臉茫然的庵歌姬,多少有點同情她目前一無所知的境遇。
“筧雪,雖說是特級咒術師,但其實是半個月前突然死而複生的類似於咒靈的存在。”
冥冥不希望歌姬就這樣輕率的死掉。
“還是離她遠點吧,歌姬。”
庵歌姬被冥冥說懵了,她站在原地,看著冥冥小姐離開的背影,隻感覺有些恍惚:“類似於咒靈的存在?”
“沒錯。”冥冥頭也沒回地往前走,“這是高層封鎖的消息,夜蛾老師也知道一部分。”
“筧雪不算人,也不算咒靈。現在被稱作咒術師隻是五條家家主對高層提出建議,認為這樣好管理而已。”
自動門緩緩關閉,偌大的空間中隻剩下了庵歌姬一個人。
她孤獨地站在原地,轉過頭看向後麵。
本來已經正常的空間又顯露出其中肉色的本質。
除此之外,她還看到了地上流淌著的黑色液體。
大腦中開始充斥著各種未曾見過的畫麵。
可心中還回蕩著她和筧雪擁抱時的那種很安穩,很貼心的柔軟。
鬼使神差,庵歌姬重新走回建築的電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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筧雪抱著甚爾帶著他抵達了悠仁和惠的附近。
筧雪的確把接孩子這件事忘記了。
她看著周圍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感覺自己多少有些過分了。
“我等了你快三個小時。”甚爾終於開口說話,“現在惠在哪裡?”
“在這棟房裡。”筧雪鬆開了甚爾。
少女鬆開懷抱瞬間,甚爾本來壓抑差不多的憤怒重新席卷腦海。
並不喜歡這種情緒的甚爾把少女按到了自己的懷裡。
感受著男人這種強製性的擁抱,筧雪感覺甚爾的身體沒有庵歌姬的身體舒服。
但是甚爾好像還在生氣。
筧雪釋放出一些存在感籠罩住甚爾。
宛如鎮靜藥物一樣的氣息壓製住了甚爾所有的情緒。
感覺理智稍微又有點危險。
甚爾一下鬆開了少女。
“下次不要讓我等這麼久。”甚爾現在又恢複成了原來那種淡淡的表情。
“好。”筧雪點點頭。
雖然她並不能理解時間,但是子嗣的事情的確很容易讓人生氣。
就像是上次甚爾忘記帶悠仁和惠在身邊一樣,隻是這是她忘記了時間。
看來每個人在意子嗣的東西並不一樣。
隻是鬆開了甚爾,筧雪感覺周圍的環境多少有點冷。
她看看周圍:“子嗣就在這附近。”
悠仁和惠好像還在玩遊戲。
筧雪很容易就找到了悠仁和惠所在的地址。
路燈的映射下,那是一棟被鐵欄杆包圍起來的非常漂亮的複式洋樓。而鐵門外的門柱上,上麵寫著工藤兩個字。
工藤?
很耳熟。
筧雪剛要把鐵門打開,甚爾在一旁已經按響了門旁一個奇怪的按鈕。
“叮咚叮咚。”
按鈕旁邊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然後她就聽到了按鈕旁邊的呼機開始說話:“你好,工藤家?”
那是一道極其甜美的女聲。
“我家孩子好像被放到你們這裡。”甚爾努力回憶著怎麼客氣說話,“我來接他了。”
“啊,你是說悠仁和惠嗎?”女聲一下愉快了起來,“快請進吧。”
鐵門自動打開。
甚爾拉起對著呼機發呆的筧雪,大步走入這棟建築。
甚爾和筧雪走到一半,複式洋樓的門就被一個穿著西裝看上去十分考究的男人打開。
是工藤優作。
甚爾雖然不喜歡記名字,但是他們兩個當時握過手,所以甚爾還記得男人的名字。
“伏黑君。”工藤優作向他微笑示意,“正好我家要開飯,那兩個孩子正在和新一玩遊戲,介意和我們一起吃個便飯嗎?”
“不了。”甚爾被男人提醒,一下就想到了那個自己偽造的姓氏,他努力扯出正常人的笑容,但是嘴角剛上揚了一點點,他就放棄了。
能看出眼前男人拒絕發自真心,工藤優作並不強求。
“那好吧,我去叫悠仁和惠出來。”工藤優作沒有糾纏,他看向客廳,高聲喊了一句,“新一,弟弟們的父母接他們來了。”
很快,兩個孩子就穿著和白天一樣的衣服走出了客廳,兩個孩子笑嘻嘻地一邊一個拉著工藤新一的手。
看到兩個孩子平安無事,甚爾心情瞬間平複了很多。
悠仁很容易就鬆開了工藤新一的手,他在幼兒園已經學會了如何與彆人告彆:“哥哥拜拜。”
“拜拜。”新一鬆開了悠仁的同時也鬆開了惠。
惠說拜拜的聲音很小,但是也能聽到。
兩個孩子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到筧雪和甚爾身邊。
“真是有禮貌的好孩子。”工藤優作笑眯眯的,“需要我送送你嗎?”
能聽出來表揚批評,悠仁依偎在筧雪的身旁羞澀地笑著。看著悠仁的表情,筧雪心都化了。
“不必送了。”甚爾能看出筧雪即將再度陷入了那個眼裡隻有她和她子嗣的單一世界,但在那之前,他一把摁住了筧雪的肩膀。
他不喜歡筧雪這樣理所當然地忽視掉所有人進入自己的世界。
這讓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拒絕在筧雪世界之外。
強大的手勁乾擾了筧雪的自我沉浸。
筧雪不明所以,隻能看向甚爾。
甚爾沒有解釋,隻是帶著她和孩子們轉身離開了。
走出鐵柵欄包圍的工藤宅,走到無人的小巷,周圍空間瞬間再度變化。
這次筧雪直接把他們送回了家。
東京家裡熟悉的布置很大程度舒緩了甚爾的情緒。
雖然可以感知到這點,但是甚爾還是死死抓著她的肩膀。
筧雪感覺甚爾好像在忍耐著什麼。
但是在兩個孩子眼中,情景雖然詭異,但還有更加無法忍受的事情。
“餓。”惠理直氣壯地湊到甚爾麵前。
“我餓。”悠仁就算是說餓也是開開心心的。
筧雪感覺握著自己肩膀的力度一下就放鬆下來。
“我去做飯。”甚爾恢複了正常。
沒有了甚爾的管束,筧雪一把跪在地上把悠仁抱到了懷裡。
她的悠仁好可愛。
筧雪終於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對自己子嗣的愛中。
筧雪不知道自己陶醉了多久,直到悠仁和惠的飯被做好。
似乎是上了幼兒園的原因,悠仁和惠不再需要有人照顧吃飯,但是還是需要有人照顧洗漱和睡覺。
看著兩個孩子就陷入了夢鄉,筧雪悄步離開了次臥。
惠現在不排斥她照顧,所以甚爾對照顧惠脫衣服睡覺的事情已經完全撒手不管。
躺在主臥的大床上,筧雪能聽到甚爾洗漱的聲音。
甚爾今天有點反常。
筧雪不能理解為什麼甚爾要阻止她親近她的子嗣。
而且再早之前,甚爾也不高興她親近歌姬。
為什麼呢?
筧雪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