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消 身上還有些許殘餘未消……(1 / 1)

身上還有些許殘餘未消的灼燒感,十分刺痛,令人難耐。

白雲回猛地一睜開眼,天光大亮,曉霧雲散。

白天那會我不是還在出租屋裡麵嗎?不禁這麼想。

他從床頭櫃掏出手機。

還是一樣的位置……

不由得這麼想。

打開手機,手機上正顯示著2007年早上八點半。

他一個鯉魚打挺。

什麼玩意兒?怎麼07了?我重生啦?!

在隨手棒起張鏡子。

――渾身滿滿的青春少年氣。

看來是真的重生了。

一閉眼突然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

“白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你這個惡耗……”醫生摩挲著手中的病單,故做歎息。

――“您有胃癌……”他頓了頓,麵前的白先生強忍鎮定,其實眉頭早打了個結,“而且、白先生您在死亡邊緣反複跳躍,看來……活不過十天了。”

醫生將紙遞給他,他的眼睛鎖定了紙上的一行文字。

――白雲回先生患有胃癌晚期……

白雲回揉了揉眉心,從診室走出,交完費用。

在醫院門口駐足,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進入微信,戰戰兢兢地在鍵盤上打出。

――我們離婚吧……

猶豫再三,把這簡短的五個字刪除,重新變為“乖乖在家裡等我,我有事跟你說。”

回的消息倒是快。

【阿喃】:好啊,你正巧回家路上路過那個甜品店,上次錯過了呢,要不然阿回你順一些回來?

【雲朵】:……嗯。

思緒萬千,一時竟不知如何與他解釋這起噩耗,究竟是單刀直入還是隱瞞至此。

白雲回擰眉上了一輛自打的出租車,坐在車上多少能遐想出來許薩喃得知這件事的痛苦。

不禁唉聲歎氣。

這些年許薩喃對他的好發瘋似的灌入他的腦中,心中又添了幾分愧疚。

又仔細想了想,許薩喃少說也跟了他七八年之久,自己卻是一個短命鬼,對他始亂終棄……

不如將它托付給其他有緣之人吧,對他也算是有個交代,交付予他的兄弟,商英行。

商英行,是他大學同學,與許薩喃也是老朋友,與他做朋友這麼多年,也相信他的人品,把許薩喃交到他手裡,也是一個好的歸宿。

這時,手機裡突如其來的一封短信打亂了他的思緒,點進一看。

――彆回,許薩喃和商英行要謀殺你。

皺唇沉吟。

“估摸著是詐騙短信吧?刪了就好。”緊接著,將那一封名為“詐騙短信”給刪去。

想著,他歎了口氣,抬頭看向窗外,樹上的落葉飄飄而下,一副孤寂的場景,就如同他現在一般。

單元門樓下,白雲回深吸一口氣,然後抬步走了進去。

“快把大衣脫了,掛在衣架上,把鞋換了。”許薩喃說道。

“嗯”白雲回低沉地應了一聲。

“怎麼了?這麼著急找我?”許薩喃補充道,小貓似的探頭探腦的,好像在找尋什麼東西。

他狐疑的問了聲:“阿回,怎麼沒瞧見甜品啊。”

“啊,那店今天關門,所以沒買來。”

聞言,許薩喃感歎可惜。

他猶猶豫豫了幾聲,最後說“咱們先吃飯吧,吃完了再說。”

“那好吧,你想吃什麼?嗯?”許薩喃問道,白雲回低著頭一動不動。

對他的詢問沒有任何的反應,許薩喃又問了一次,白雲回才驚醒過來:“呃,你剛才說什麼?”

許薩喃走過來,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說“你怎麼了?從你跨進這家門,你就心不在焉的。”

“沒事,隻是在想事情。”白雲回說道。

許薩喃撇撇嘴說:“好吧,我剛才問你想吃什麼?”

“你看吧,你做的什麼我都喜歡吃。”白雲回說道。許薩喃聳聳肩膀說:“那就隨便我了。”轉身走進廚房。

白雲回怔怔地看著他的身影,心裡縱使有萬般不舍,可眼下這種情況,這樣做,或許對他才是最好的。心裡想著然後歎了口氣。

“阿回你坐著乾什麼?還不快來幫我端菜”許薩喃說道。

“來了來了”白雲回邊說邊走向廚房。

“快來欣賞我的作品,怎麼樣,是不是很有食欲?”許薩喃問道。

白雲回心不在焉地應了幾聲,端完菜後坐在餐桌旁,食不知味地吃著飯菜。

許薩喃看著他,最後終於忍不住的問道:“你到底是有什麼心事?一回來就唉聲歎氣的,現在吃飯又這樣,是不是今天你今天的事兒不大順利?”

白雲回立馬回答:“也算摻著一些吧,隻是因為最近在想一些彆的事情而已。”

並儘量控製自己的表情管理,生怕自己露出一點破綻。

許薩喃見他不願意說,便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低下頭吃飯。吃完飯後,白雲回沉默不語的收拾了餐桌,然後垂頭坐在了沙發上。

許薩喃端著一盤水果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坐在他的身邊問道:“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兒?藏著掖著了半天。”

眼看著他欲言又止,躊躇半天的模樣,他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怔怔的看著許薩喃說道:“阿喃,我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情況不太樂觀。”

追問道:“不太樂觀是什麼意思?到底怎麼了你說呀?”

“我……是胃癌晚期,估摸著活不過十天了。”

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

許薩喃說道:“你說的不是真的吧?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細聽他的聲音裡還帶有哭腔。

白雲回艱難的說道:“阿喃,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但咱們不能否認的是它的是事實,對不起。”

許薩喃激動的問道:“你是胃癌晚期,向我道什麼歉?難道你想要拋棄我嗎?”

白雲回艱難地說道:“阿喃,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和你分開,但我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而你還正值青春年華,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尋找一個愛你的人。”

“白雲回,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在你的心裡,我就是一個不能托付的人嗎?你的心裡還有沒有一點我的地位?啊,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我?”許薩喃問道。

白雲回低著頭內心滿是痛苦和無奈,抬頭看著他說道:“阿喃,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是那樣的人,隻是覺得你這麼多年對我的好,我都無以為報。商英行與我們也認識了十多年了,與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好兄弟,他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如果把你托付給他的話,我也能安心地死。”

許薩喃扇了他一巴掌說:“白雲回!我看我這麼多年也是瞎了眼了!”說完轉身回了臥室,鎖上了門。

他白皙的臉染上了層層紅暈。

獨自一人在餐桌麵前,他神色堪憂地撐著腦袋,堆滿了愧疚。

忽然想起在出租車上的“詐騙短信”,心有餘悸。

阿喃是怎樣的人他還不知道嗎?從校園走到結婚,他還是知根知底的。

獨自一人回了房間睡覺。

屋內。許薩喃神色緊張地拿著手機打字。

[親愛的,白雲回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是胃癌晚期,活不過十天了,果然那個商販給的藥沒問題,也不枉我向他投毒了幾月。

等他死了之後,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打完字,許薩喃抱著手機癡癡的笑著。而手機屏幕上[商英行]這三個大字亮的刺眼。

商英行很快就回了話:[寶貝,是真的嗎?白雲回活不過十天了?]

許薩喃:[真的,他還說要把我托付給你]

商英行:[嗬,明明我們之間他才是第三者,現在還說要把你托付給我,笑話!]

許薩喃:[就是,親愛的一直對我噓寒問暖,而他一點不關心我!]

商英行:[寶貝,你真的確定白雲回是胃癌晚期嗎?看到體檢報告了嗎?]

許薩喃的臉色一僵,隨後緊張地打字[不會吧,應該不會騙我吧?]

話雖然這麼說,但他心裡也不免也會產生些疑慮。

商英行:[如果不能真的確定,那我們就不能在一起。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

“殺了他。”這三個字不斷地在他的嘴邊遊走。

許薩喃的手一頓,顫顫巍巍的打字[萬一是真的呢?他不到十天就死了,我們為什麼要殺了他?

[喃喃,如果是真的的話,咱們殺了他也能讓他早點解脫。如果是假的的話,也算是除了咱們的一枚眼中釘。

難道你還對他餘情未了。如果你害怕的話,那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我為我們之間的愛情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你是不是也該努力努力嗎?]

坐在床頭的人緊抱著手機,他原先還有些猶豫,在看到這段話之後,毫不猶豫的打字道[親愛的,你為我們之間付出的努力我都知道,那這次我也要為我們之間的感情付出努力。]

商英行:[寶貝,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為我們之間的感情做出貢獻,那我就靜待佳音嘍。]

堅定地握緊了拳頭,然後站了起來,去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偷偷的拿進房間裡,緊張的抓著水果刀,上了一個淩晨兩點的鬨鐘。

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忽然一陣鈴聲驚醒了他,許薩喃急忙關了鬨鐘,深吸一口氣,憑借著對家具擺放的熟悉,躲開了家具避免發出聲音。

走到主臥門前,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打開房門,他不禁心中不由竊喜,輕步走進房內,看著睡得沉甸甸的白雲回,把水果刀舉過頭頂,狠狠地插入白雲回的左胸膛,白雲回開始掙紮。

因為酒精的反應感到有些許暈眩,眼前也開始模糊了起來,手捏住左胸口的那把水果刀,不出意外,左胸口溢出來的腥血流了出來。

他怎地認不出與他熬過七年之癢的阿喃,交情最深的自然知道刀往哪捅最疼。

強忍住疼痛,喃喃問道:“阿喃……為、為什麼這樣。”

他憋淚不語。

――疑慮發生了,預想奏效了。

但沒過多久白雲回的雙手便軟軟地垂了下來,許薩喃鬆開手。

顫抖著把手放在白雲回的鼻子下,沒有氣了,他一下把手抽回來,連滾帶爬的跑回臥室。

拿起手機給商英行打電話說:“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商英行得意的笑著說:“阿喃,你先彆怕,我現在就在樓下,馬上上來,剩下的你不用管,交給我。”

商英行很快上來,手裡拿著一桶汽油說:“寶貝兒,你在門外等著我。”商英行拿著汽油潑灑到了客房裡。

然後退後幾步把點燃的書扔進汽油裡,火苗接觸到汽油立馬蔓延開,商英行退到家門口,看著火苗蔓延到了客廳裡,火光倒映著他那張冷酷的臉。

火舌迅速鋪滿了整個房間,客房裡的那片雲也淹在了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