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裡揣50歐去逛街,回家還是50歐,沒有被騙,也沒背上套路貸,哎,主打一個陪伴。
綱吉從義體市場回來,不僅帶著下周的食材,還帶了個新活。
“義體的事不用著急,但你確實該換個公寓,麗姿現在是莫科斯幫的場子,而她們最近和漩渦幫有點小摩擦,說不準哪天來大鬨一場。”
大衛的提醒令綱吉陷入沉思。
他目前主要的收入來源還是在麗姿兼職,檢驗師的活雖然錢多,但考慮到那超高的死亡率,綱吉打算卡著每周的截止日期去接,絕不加班。
一套最簡單的公寓租金是300歐,還得往偏僻的大樓找,這筆錢想拿出來,恐怕沒那麼容易。
謝謝,大衛,不過我恐怕還得攢攢錢,目前存款不是很多。”
綱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那綱吉有興趣賺個外快嗎?”大衛眨眨眼。
“唉?!有興趣!”聽到有賺錢的路子,綱吉的眼睛立刻變得亮晶晶。
大衛介紹的這個活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
NCPD在夜之城沒什麼好名聲,暴力執法、貪汙受賄都是家常便飯,在夜之城想找個好條子有時比中彩票還難,結果大衛的朋友偏偏就是。
“他同事受賄,背地裡撈了不少黑心錢,害怕事情暴露,就全推到他身上,綱吉需要做的是給這位條子提個醒,就用張紙條包住石頭,往他家公寓的窗戶一扔,然後開車跑路,就這麼簡單。”
在大衛的講述中,他有個當條子的朋友,不過很久沒聯係,雙方之前因為一點小事掰了,發誓老死不相往來。
而現在,大衛知道近期有人要去找他麻煩,又害怕自己去提醒對方未必會相信,所以找上了綱吉。
“還會有個人和你一起去,喏,這是號碼。”大衛傳給綱吉一串聯係方式。
“條子住的地方監控肯定多,你們儘量彆留下錄像,不然會惹一身膻。”
除了聯係方式,大衛轉了200歐當定金,事成後還有200歐,綱吉原本還在糾結砸彆人窗戶是否道德,結果一聽淨賺400歐,立刻為那位NCPD默哀。
不就是塊玻璃!大不了自己分出點錢放他家門口,就當維修費了!
“嗯……還有一件事,你的這位合作人,能力雖然強,但性格有些古怪。”臨走前,大衛猶豫著又囑咐了綱吉一句。
“放心,我都聽他的,我們不會吵起來的!”綱吉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於是,綱吉現在在做出發前的最後準備,他和另一人約在麗姿酒吧碰頭,然後開車前往條子所住的公寓。
綱吉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頭發,他在網上找了點偽裝技巧,此刻現學現賣,正往自己的臉上塗東西。
沉寂了一段時間的reborn冷不丁開口:“你就那麼相信那個大衛說的話?”
綱吉頭也不抬地說:“大衛人很好啊,又有能力又善良,他是我在夜之城碰到的第一個朋友!”
reborn從身側浮現,他抱著手臂,打量著綱吉蹩腳的偽裝:“在夜之城,你唯一該信就是我,因為我們的利益是共同的。”
一個是借我錢,送我回家的大衛,另一個是初次見麵沒說幾句就要掐死我的賽博男鬼,reborn你哪來的自信和競爭力啊!綱吉在心裡偷偷蛐蛐。
“朋友反目的戲碼,夜之城每小時能上演幾十場,在永恒的利益麵前,人心沒有你想得那樣可靠。”
這話不假,在一夜成名、滔天財富的引誘下,不要說友情,由血脈聯係的親情都沒那麼牢固,手足相爭、父子相殘,這對於夜之城來說已經是經典戲碼。
常在道上走的雇傭兵口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在夜之城,被背叛了隻能是你自己的錯。”
“……是嗎?我怎麼記得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給條子窗戶扔石頭,怎麼看都比和賽博精神病打交道要來得安全吧!”
綱吉對著鏡子看了看偽裝,又找了件厚衛衣穿上,徑直朝著麗姿出發。
綱吉對自己的學習能力很有自信,他模仿網上的教程,在臉上畫了幾道疤,又塗黑了膚色,現在對著鏡子照都認不出自己,更不用說監控攝像頭了。
哪怕被拍到,也能輕鬆洗清嫌疑。
想著驗證這點,他這回特地沒從後門走,繞道去了麗姿的前門。
還是那個熟悉的粉發小姐姐當迎賓,綱吉用兜帽蓋住頭,快步往前走,想跟著前一個客人的腳步混進去。
迎賓小姐姐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臉上招待客人的笑容半點改變,看來確實沒認出自己,綱吉在心底默默比了個耶,穿過舞池前往吧台,他們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十分,現在還有七分鐘。
麗姿還是那個麗姿,曖昧的燈光搭配歌手沙啞的嗓音,來這的人物要麼消遣、要麼談買賣,要麼什麼也不乾,點一杯酒,坐在吧台邊,獲得短暫的休息。綱吉剛坐下,酒保就端著杯子來了。
“喏,一杯霓虹燈光,嘗嘗我今天的新作品。”
“你是不是給錯人了,我沒點酒啊!”綱吉一臉茫然。
“得了吧,綱吉,門口的姐們給我說你整容失敗了,我特地趕過來看看,這不是挺好嗎,很有夜之城特色,不過為了安慰你,今天的酒水都由我來請。”
整容失敗,被一眼認出,綱吉說不上這兩件事哪個更讓他心碎。
他一臉菜色接受了酒保的酒,那種衰樣令坐在他旁邊的reborn笑出了聲:“你的體格太小,很有特色,單純臉上偽裝不足以掩蓋到這種特征。下次去買個光學迷彩義體。”
“你以為我不想,光學迷彩的義體再便宜都要上萬歐了!”綱吉錘了錘桌板。
指針來到晚上八點零八,有道身影徑直穿過人群,一眼瞄準了吧台邊的人。
綱吉當時還在和Reborn爭辯他晚上的偽裝到底是不是白廢,就感到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
“喂,你就是大衛給我找的拖油瓶?”綱吉回身,一頭張揚的銀發闖入了他的視野。
他麵前站了個青年,臉上是不耐煩的戾氣,銀發垂落到肩膀,嘴邊還叼了根煙,那雙翠綠色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綱吉。
“嘖,這麼小也就算了,怎麼還長得這麼醜。”綱吉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對方下一句話直戳他心房。
這會他算是明白了,大衛臨走前的那句“脾氣不太好”是怎樣一回事了。
“你好,我是沢田綱吉,你今晚行動的搭檔。”忽略前兩句話,綱吉扯起一個笑容,試圖和對方打招呼。
“獄寺隼人。”青年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後轉身就走,綱吉懵了幾秒。隨後快步跟上對方,出了酒吧。
街角停了輛黑色的改裝車,獄寺站在車門前,慢悠悠吐了抽到一半的煙,又用腳碾滅。
“你來開車。”
綱吉沉默了,他拿過並盛的駕照,但他壓根不懂夜之城的交通法規,更不用說這邊的車和他家的有諸多不同了。
但繼續僵持下去又怕自己的臨時搭擋又要發作,隻能趕鴨子上架,笨手笨腳爬上了駕駛位,摸索著打了火,而後車子就以一種不受控製的曲線直挺挺地朝著路燈衝了過去。
靠!哪個是刹車來著!
汽車撞上路燈的前一秒,副駕駛的獄寺撲過來猛打方向盤,又踩了刹車。
如果說他剛剛看綱吉的眼神還隻是不屑加不爽,這會已經是赤裸裸的鄙視了。
“他們是不是瘋了,這給我派了個什麼角色??”綱吉自覺理虧,乖乖讓開了駕駛座。
他們的目標住在汽車旅館,這座旅館向漩渦幫交了保護費,所以遠遠的就能看到幾個幫派成員拿著棒球棍在四處遊蕩。
當著他們的麵砸窗戶顯然不現實,綱吉還在思索如何尋找突破口,就看見獄寺把車隨便找個地方一停,從後座拿出了一把槍開始上膛,又拿了一個奇怪的裝置,不過從不斷跳動的液晶屏來看,綱吉猜測那是個炸彈。
“等…等等!”他驚恐地叫住了一臉不耐的青年。
“我們今晚不是衝他家窗戶扔個石頭就可以了嗎?”怎麼帶來一堆武器,哪來的炸彈和槍?!!
“哈?不就是警告那不長眼的條子,我自己衝進去,把這幫人都屮翻,你這麼沒用就留在車裡,等著我回來開車,躺著就把錢拿了,這你都不滿意?”
“……”
綱吉沉默了。
不管他滿不滿意,這種計劃,這種事態發展,想必大衛不會太滿意。
看他不說話,獄寺拿著家夥翻身就要下車,綱吉思維迅速回籠,他猛地撲過去,一把拽住了對方的衣角。
“等等!!有話好商量,我們還是整理一下任務計劃吧。”他無比真誠地說。
綱吉真不想在這搭上小命,他相信那位條子也不想。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拉住他這位暴躁的臨時搭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