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好看了(1 / 1)

這個訓練係統基地搞了好幾年了,前前後後采購機器人,搞智能設備,整數字化機械化AI訓練,不知道花出去多少錢。

錢在哪裡,愛就在哪裡,這個基地的重心,肯定在智能訓練係統上,替身隻是襯托訓練係統的綠葉,所以肯定不能吹17號是神,得吹訓練係統。

雖然睿文兒平時根本不來基地,想展現自己的能力,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他,出了成績,才屁顛屁顛回來。

但領導畢竟是領導,出事了是下麵乾的不好,出成績了全是他領導的好,自己的升職加薪還得仰仗對方。

現在,睿文兒剛回來,身邊還沒有心腹,自己這個把握住機會,急領導之所急,吹領導之所吹的人才不升職,還有誰升職?

張鬆卓開始編造,反正睿文兒啥也不懂,“這個智能訓練係統,凝聚了您的心血,是基地最寶貴的財富。”

“17號固然有天賦,但他也每天隻是完成訓練任務而已,能有今天的成績,不正是說明咱們智能訓練係統好嗎?”

胡睿文聞言,果然喜笑顏開,“哈哈,我拿到這個訓練係統的實驗項目,也是誤打誤撞,沒想到正好出了成績。”

“行,你就先調到秘書辦,寫個報告,重點說一下咱們訓練係統是怎麼培養出……那個啥,17號這樣的天才的,這次的國青賽就不用你帶隊了。”

張鬆卓:……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他都粉了17號這麼久了,對方在賽場上的封神之刻卻不能親眼見證嗎?

是誰!要摘走他守候的果實!

張鬆卓一邊在心裡懊惱,一邊不動聲色的問,“胡哥,帶隊是有什麼特彆的安排嗎?新領隊不知道情況,需要我去給打打下手不?”

胡睿文拍拍張鬆卓的胳膊,“是我親自去,這個比賽領導很重視,你就在基地好好寫報告,有什麼你覺得比賽需要注意的事項,待會也發給我一下。”

張鬆卓在心裡歎了口氣,領導親自去,那沒他啥事了,他點頭,“好!我馬上就回去寫!”

胡睿文也點頭說,“嗯,去吧。”

……

一切準備妥當,臨出發前一天的早上,王在野正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

一個國字臉,小眼睛的中年男人,帶著呼啦啦一大堆人來到訓練場。

他們這個訓練場,平時除了幾個替身是人類,其他全是機器人,吃飯也是機器人去領的糊糊,根本見不到除了彼此之外的人。

這時,進來一大群不認識的人,其他幾個體操小替身都停下訓練,向人群看去。

胡睿文站在人群中間,一眼就看到訓練場中間那個身影。

無他,實在是太好看了。

比例完美的骨骼,流暢勻稱的身材,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在訓練場的燈光下,他整個人白的像是在發光,在單杠上翻飛起舞,像一隻靈巧自由的鷹。

胡睿文還是第一次看到王在野練習體操,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觀地,被一個人的魅力震撼,一時間呆立在原地。

空白的思緒中,胡睿文突然就理解了自己閨女花幾千塊錢,千裡迢迢去看偶像演唱會的心情。

有的人,隻是站在那裡,就會有人願意把自己諾亞方舟的船票送給他。

其餘第一次來看王在野訓練的人,也是這個樣子,呆在原地,張著嘴,忘了說話。

他們盯著單杠上的那個人,盯著他的樣子,表情,盯著他的肌肉,身形,盯著他旋轉,翻飛,盯著他發梢飛揚的弧度,根本移不開視線。

這是,體操的王子……不,不是王子,他就是體操新的王!

張鬆卓看著那個飛翔的身影,心裡自豪的同時,也很感慨。

成為17號的粉絲後,他也去翻了對方之前的監控錄像和視頻。

他發現,兩個月之前,17號的技術本來隻是紮實,最近兩個月,對方像是突然開了竅,紮實的技術衝破桎梏,有了自己絢麗的美感,讓人根本挪不開眼睛,整個人像是衝破卵殼的幼鳥,一飛衝天。

魅力這個東西,說起來是一種虛無縹緲,但確實存在的感覺,而且有很多種不同的類型。

有的人往那一站,睫毛眨動的弧度,讓人目眩神迷,移不開視線,而走動起來就差點意思,而有的人站在那平平無奇,走動起來的氣場虎虎生風,霸氣側漏。

還有做為男人的魅力,做為女人的魅力,做為領導者的魅力,做為伴侶的魅力,認真專注的魅力,自信張揚的魅力……許許多多,不一而足。

體操就是一項很需要個人魅力的比賽項目,在世界級的比賽上,有因為選手的一個威懾力極強的眼神,或者因為美麗協調的動作呈現,即使技術難度沒變,但裁判也普遍打高分的情況。

而17號的魅力,和那些各花入各眼,有的人愛的不行,有的人完全不感冒的魅力不同,那是擊碎了所有價值觀,所有意識形態,所有審美喜好的,來自於人類對力與美最原始,最樸素的欣賞。

絲滑、協調、連貫,精美絕倫、舉重若輕,那代表著人體能力的極限,是人類天賦的具象,是人心中能想象到的最極致的完美演出。

17號把他帶到現實生活中,帶到人的眼前,帶給人的心靈和視覺衝擊,是無與倫比難以想象的,這就是毫無疑問的體操新神,給世界帶來的神跡!

張鬆卓毫不懷疑,17號出去比賽的那一天,就是粉絲遍布世界的那一天。

他有時候都想,能不能把基地推出的那個什麼領袖劉火踹掉,換成17號。

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體操新神相比,領袖算得了什麼?17號這樣舉世無雙的魅力,怎麼就沒覺醒領袖呢?

沒覺醒也問題不大,反正都是假的,讓體操的新神隱姓埋名,去給草包領袖當替身,怎麼就不能讓草包領袖給體操新神當替身了?

張鬆卓激動起來,如果讓17號出去當門麵,他就能天天接觸到對方了!

現在,因為這個該死的智能訓練計劃,除了替身小孩們,任何人都不讓進訓練區!天知道他有多想天天來現場看訓練!可是也隻能每天看監控攝像!

胡睿文咳了兩聲,喚回張鬆卓飛遠的思緒,他立刻整理表情,看向頂頭上司。

“咳,很好很好。”胡睿文咳了一聲,邊說,邊點了好幾下頭,對張鬆卓示意,“小張,把亨……亨卓他們叫過來,我說兩句。”

張鬆卓湊過去,小聲說,“……那個,17號叫亨魁,我叫張鬆卓……

而且,替身來基地之後一直叫代號,名字再也沒用過,叫他亨魁,他不一定能反應過來是在叫他……”

胡睿文眨眨眼,麵色不變,看著張鬆卓。

張鬆卓也假裝沒發生,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控製台程序,按下語音。

他語速均勻,吐字清晰,字正腔圓,用和平時說話不太一樣的播音語氣說,“八組八組,帶領訓練者,到我的位置集合。”

“咻”,語音發送,機器人們收到指令,紛紛行動起來。

滑輪咕嚕嚕的滾動,幾個訓練的小孩跟在機器人後麵,走到胡睿文跟前。

張鬆卓充當起介紹人,雖然這裡的這些小孩,除了17號,他也全都不認識。

“這位是咱們基地的胡站長。”張鬆卓說。

幾個孩子麵麵相覷,眼裡是絲毫沒有被職場汙染的純淨,其中一個撇了張鬆卓一眼,看向胡睿文,“……胡站長,你好,我,我想回家可以嗎?”

張鬆卓一噎,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在野睫毛輕輕眨了眨,看向那個說話的小孩兒。

十四五歲,和自己差不多高,臉上青澀稚嫩,在社畜看來,就是個小朋友,還能過六一那種。

自己天天昏天黑地的訓練,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一起當替身的小孩子們。

這裡隻有機器人,而且他們的機器人不是係統,肯定沒有那麼智能。

這些小孩子,能受得了這樣的生活嗎?

等等,王在野眉頭一皺,發現華點。

他們也就是初中生,頂多高一吧!

怎麼天天在這裡練體操?都不上學的嗎?!

這個基地,在違法啊!

……哦,這裡好像,確實是個非法基地來著。

胡睿文露出和藹的笑容,接過話頭,笑著說,“想家了的話當然可以回去,和你們的智能訓練機器人說就行,我們會聯係你們家長接你們回去的。”

這裡的孩子招來的時候,他們都給了家長一筆買斷費。

說白了,來這裡的孩子,都是家長放棄的,拿錢了就不要了的,商品。

後悔的家長不是沒有,但都在一兩年裡就把孩子要回去了,現在都快十年了,還在這裡的孩子,恐怕家裡早就忘了他們了。

回去?也不見得還有沒有家可回。

而且進了基地的門,放出去,把基地的事說出去,劉火這個實驗項目就全毀了,誰來擔這個責任?

不過,現在有了17號,體操支部的其他替身就可有可無了,與其讓他們在這裡鬨起來,讓17號在比賽之前分心,不如先安撫住他們。

至於他們出了基地之後是回家了,還是死了,基地裡又有誰能出去打聽?給剩下的人一個結果,說回家了就完事了。

體操支部養這幾個替身的錢也可以精簡精簡,給自己的辦公室加個綠植。

總也沒來這邊,這辦公室居然都沒綠植,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