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褚煜與傅憫同時望向九公子,而那人卻依舊不慌不忙的坐躺在此處,眼神中隻勾著謝念安。
“既然九公子盛情邀約,那麼在下在所不辭。”謝念安秉持著禮節,端起雍容華貴的酒杯對著他一飲而儘。
後者笑容更盛:“謝姑娘可不要讓我失望哦。”舉著衝她揚起笑容,利落的乾了那杯酒。
傅憫意要起身,被謝念安率先拉下,她道:“不得輕舉妄動。”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被黑幕裹挾的眼睛透過那一層布而望向謝念安。
後者不動聲色,她似乎並不在意此事,傅憫想勸勸她,輕輕地拉住她的衣角,謝念安一愣眼神移到衣服的結尾,她眼角觸動。
“今晚,不醉不歸。”緊接著她抬起酒杯對著他們道,如雨般的奏樂聲,如雲般的美女蜂擁而至,一個個爭前恐後地朝九公子跑去。
這場盛宴,以褚煜喝到頭腦不太清醒,謝念安見此及時停止了後續的進程,九公子也暈乎乎的送上了馬車。
謝念安喝得有些頭暈,這酒實在太烈了。
她全屏堅定的意識望著九公子上來回程的馬車,下一秒馬車駛離她似乎脫離意識般的向後倒去,倒在了一個可靠溫暖的胸膛中。
傅憫穩穩地接住了她,此刻她的內斂呈現在他的眼下,晚秋的風拂過她的麵龐,卻吹不散她臉上的酡紅,她的發髻有些淩亂,幾縷碎發垂在臉頰邊,似早春時節溪水映桃花流水般的少女。
傅憫出了神,姣姣秋月,吟風詠唱,翩翩少年,意亂心慌。
直到馬蹄聲的響起,他才晃過神將她輕輕抱起,登上了馬車。
謝念安似被保護的嬰兒一般被他抱在懷中,同時傅憫也察覺到了她的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襟遲遲不放開
他望著眼前的女孩,思緒突然飄到很遠很遠的時候。
那時他才不過十五歲,而她是他心中無法抹去的一道煙火。
傅憫寵溺一般的裹住她緊握著的手,內心暗暗揚起小孩得意般的笑容,暗暗悱惻道:“也就是喝醉酒時才像個小孩……”
隱藏在眸色深處的更多是他的自責。
攬聖賢莊
晚秋的夜幕有些涼意,謝念安不自覺的緊靠住傅憫,傅憫也主動的將她全部攬入懷中,一步步把她抱回內室。
著了榻,她依舊沒有鬆開手,傅憫想要直起身子卻沒能成功。
他無奈的笑笑,輕聲道:“安安,該睡覺了,鬆開小手好不好。”
沒回應...
他無聲的歎了口氣,笑容依舊掛在臉上,心中隻想著,隻得哄著。
傅憫努力的拉開身體,不讓他感受到他離開的情況下為她倒了一位熱水。
“先喝口水好不好...不然明天會嗓子痛的...”
謝念安始終不予理會他,縮成小小的一團躺在榻上。
新一輪的太陽即將冒頭,約定的第三日已到期限,謝念安在生物鐘的作用下,艱難的起了床。
她感覺頭痛的天崩地裂,清了清嗓感覺喉嚨也並沒有那麼痛。
她看見砌魂,意煉都完整的擺放在桌麵上,她明白傅憫的用意。
她內心想著,若是傅憫能講話那麼肯定要求她帶上兩把劍自保。
此刻,房門被敲響,她的視線移到那裡,她知道是誰,整理了衣袖與頭發,道:“進來吧。”
傅憫卻突然換了一件青色長衫,雖還是帶著那副麵具,卻不像是以往的沉悶。
謝念安卻不曾見過他的絲毫,傅憫始終帶著一副麵具,連雙眼都被黑幕所遮蓋,他的雙手戴著黑尉,連內力的氣息都被他刻意地掩埋住。
他端著一碗排骨湯,香氣逐漸彌漫在整個房間,昨晚謝念安光顧著喝酒都不怎麼動筷子,傅憫死夾活夾的往她碗裡送了不少吃的,也沒吃完。
過了這麼久,她說實話也的的確確的有些餓了。
見他端過來一碗,也沒多客氣也就吃上了。
二人始終未講一句,臨走前謝念安沒有帶著那兩把劍,借了傅憫兩根毒針,看他不放心的感覺道:“不必擔心。”
他明白。
於是二人一彆。
謝念安乘馬車來到九公子的府中,“悅景殿”。
位於皇家園林的一隅,四周被一片翠綠的竹林環繞,仿佛是大自然為他精心編織的屏障,宮殿的屋頂覆蓋著青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與周圍的自然景色相得益彰。
宮牆不高,卻精致無比,上麵繪著精美的彩繪,描繪著四季花卉與祥禽瑞獸,充滿了靈動與生機。
華麗大門被緩緩推開,映入眼簾的是寬敞而明亮的大廳。
大廳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紫檀木的長案,案上擺放著筆墨紙硯,長案兩側擺放著幾張精致的座椅,椅背上繡著精美的花紋,顯得格外華貴。
大廳的四周擺放著一些精美的屏風,屏風上繪著山水、花鳥等圖案,色彩鮮豔,栩栩如生。屏風後是一些低矮的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書籍和古籍,再接著擺掛著一副畫像。
那人身上鬆鬆垮垮地掛著一件單薄的紫色長衫,衣襟低到胸脯的位置,腰間還掛著一枚潤色的玉璧。
他就那麼瀟灑的躺坐在長椅上,等候著人。
“拜見九公子。”謝念安恭恭敬敬的行禮。
後者的麵上始終掛著笑意,客氣道:“謝姑娘不必與我客氣,謝姑娘是不是還不知我的真名?”
“我叫褚漣,漣漪的漣。”
謝念安抬起頭,二者對視上。
“九公子,今日的事...”
“啊...彆著急嘛,既然父王要辦這個案子,我豈能有所隱瞞,隻不過昨日沒喝儘興,不如先喝上兩杯再來敘事?”他抬起一鼎看著就金貴不止的酒杯。
謝念安帶著笑意道:“那是自然。”
褚漣笑笑,他的眉毛棕黑而細挑,相較於褚煜的麵龐,他更加帶有女性的樣貌。
“好啦好啦既然謝姑娘辦案,我也不能多拖延,這樣豈不是得給我安一個違反皇令的罪?”他笑道。
“公子言重了。”
他一抬手,周圍的侍衛與奴仆全都退下,方圓三裡謝念安憑內力清晰的感覺到沒再有人。
緊接著,他的聲音傳來:“玉鳶,無緣,既然謝姑娘已經知道了他們身份,那我就講點不知道的。”
“在很多年前,當魏天遠選中我為他的幫手時,就為我送來了一個殺手說要保護我的安全,誰不知到他那點小心思,所以隻好憑借我的聰明才智成功的將他策反,他曾經和我講過他有多麼的痛恨魏天遠,卻又不得不臣服於他。”
他意味深長的看向謝念安。
“所以,我承諾給予他自由。於是呢他偷偷回了老家,去看了他那倆孩子。誰知道被魏天遠給發現了,而魏天遠又不能拿我怎樣,於是...”
“他就自刎了,為此我很是心痛,不過多久他的女兒就來索我命了,沒想到又被我的聰明才智識破,然後她就被放出去了,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至於魏天遠...當然是他們一家人的仇人,想給他找事是理所應當。”
“九公子,您...”謝念安有些猶豫,她不知褚漣為何突然說這麼多的話,並且他似乎並不想與魏天遠一夥。
“謝姑娘是被我嚇到了?那我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會預知我的死亡,就在不久。”
“九公子為人善心,必定長命百歲。”謝念安連忙回道。
可後者卻不在意的笑笑道:“謝姑娘,我知道你是誰所以不必對我這麼客氣。”
“我知道你想乾什麼,就是殺死魏天遠。”褚漣站起身,他的身材雖然高挑卻不精壯,而是纖細。
“那不如和我合作?”
謝念安沒有回話,對方繼續道:“謝姑娘大可放心,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會相信我了。”
“我的父親是當今慶國的王,而我的母親是當年他宮裡的一個丫鬟罷了,生下我沒多久她就離開了人世,你知道養我長大的是誰嗎?”
他自嘲的笑道:“就是魏天遠,而害死我母親的...也是他。”
“殿下...”
“不用你安慰我,接下來常山一事會牽扯更多不堪的前塵往事,而魏天遠現在還沒有動作,那麼即將會迎來一場更加猛烈的狂風暴雨。”
“您打算...?”
“近日京華民間傳出玄門禍害慶國的言論發酵,當然作為謝姑娘的盟友我自然會維護你,不久便是我父王的萬壽節,到時西梁的太子殿下也會前來祝賀,而西梁手下的刺客組織自然會跟隨他。”
他突然停頓下來,望向謝念安,仿佛如火焰般灼燒她。
“那麼如果魏天遠死了,也隻會說是敵國的人,太子和西梁的刺客組織將會一箭雙雕。”謝念安娓娓道來:“殿下英明。”她舉起酒杯意是敬佩。
褚漣早已調查了謝念安的身份,卻發現此人沒有任何痕跡,直到某一天的信鴿來到,上麵是蕭無緣的字跡,他才明白原來江湖盛名的皓鴿沒有死,還想殺死曾經的上司。
“謝姑娘,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殿下,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