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兩隻鵝真的能做到很多。

迪克發誓，如果他事先能預料到這兩隻鵝的“本事”，他絕對不會放任它們在博物館裡這麼肆意妄為。

一開始，它們隻是搜刮著綠色的寶石製品，雖然已經夠奇怪的了，但其中一隻戴眼鏡的鵝——迪克姑且稱之為“哥哥鵝”吧——似乎嫌速度太慢，主動帶著另一隻開始研究起地圖。

可布魯斯到底是怎麼區分它們倆的？它們明明長得一摸一樣，說是雙胞胎都不為過，總不能隻是因為“妹妹鵝”之前戴了小醜女的帽子吧？怎麼可以輕易定義鵝的性彆？

然後，哥哥鵝找到了清潔工的儲物間。

迪克早就知道，這兩隻鵝能無視一切門鎖，連阿卡姆那種強化監牢都攔不住它們，實在是太過詭異，簡直像是為尋找密室和暗門而生的生物。

但是——

他眼睜睜看著那隻鵝叼著一個和它們體型差不多大的吸塵器，然後……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

迪克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不是沒見過類似的場麵，當初在阿卡姆時，透過監控他見識過鵝清理倉庫的能力，當時他和布魯斯還以為是某種空間魔法或者轉移法術。

可現在他清楚了，這兩隻鵝根本就不是用魔法轉移——

它們隻是單純地把東西吃下去了！

這回迪克迅速衝上去，伸手在哥哥鵝的腹部按了按，試圖確認剛剛消失的吸塵器去了哪裡。但鵝毛的柔軟觸感讓他差點忘了正事。

這手感，簡直比韋恩莊園那些昂貴的鵝絨被還要柔軟蓬鬆……它們到底是什麼稀有品種？

——如果布魯斯能看出這兩隻鵝的種類，說不定他們也能弄到這種羽絨的被子？迪克不由得開始了腦內發散。到時候要是這兩隻鵝去了韋恩莊園，會不會發現被子裡的鵝絨就是它們同類的毛？會不會給兩隻小動物造成心理創傷？

不不不，專注，專注！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迪克繼續以“關心鵝身體健康”的名義認真檢查哥哥鵝的狀態。

不過……這鵝一段時間不見，怎麼臟成這樣？毛色灰撲撲的，像是落了一層抹不掉的灰塵，抹了半天也沒擦乾淨。

迪克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乾淨手心，頂著哥哥鵝憤怒的啄擊，陷入了沉思。

12.

“嘶——哥，你、你們，這……該說不愧是迪克嗎？”

“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隻是鵝？那種最普通不過的大鵝？馬戲團小子喜歡小動物也很合理好吧，把你的有色眼鏡摘下來啊混蛋。”

兄妹倆完全沒有考慮，一隻大鵝吃掉了吸塵器這種視覺衝擊，會對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這又不是什麼星■■比的宇宙，生物吞了東西就能獲得相應能力根本不是常識啊好嗎？

“不過，任務時間快到了，我們的寶石收集還差一半呢。”

妹妹鵝清點著剛剛搜刮來的綠色寶石製品，疑惑地盯著兩塊看上去一模一樣的寶石，完全看不出來差彆。

“為什麼左邊這塊算數，右邊這塊不算？怎麼，這任務還寶石歧視呢？”

“沒關係，我們現在有了吸塵器！”哥哥鵝眼神堅定，“等下要是迪克阻止我，你就嚇唬他，分工合作。”

“行。”

從小一起玩雙人遊戲但破解版的默契讓他們分工明確。兩隻大鵝如同風卷殘雲一般洗劫了剛剛修整好準備開業的博物館，左上角的任務進度條飛速上漲，而散落一地的寶石則由忙得滿頭大汗的迪克收尾。

“還差一個！為什麼啊？！”

哥哥鵝憤怒，哥哥鵝不解，哥哥鵝破防。

總不能還要他們掘地三尺吧？根本就沒有任何前置任務提示啊，這個收集任務就這樣砸在腦門上。

迪克作為NPC終於給出了提示。

劫匪手裡，還有一塊。

大廳裡僅剩的幾個展示櫃已經被砸碎，裡麵的藏品早就被劫匪塞進了口袋。當時忙著後方洗劫的玩家兄妹根本沒有注意到。

“走，我們去前廳。”

兩隻大鵝氣勢洶洶地邁步衝向大廳，卻被迪克一把攔住。

“你們不能過去，太危險了！那些人手裡都有槍。”迪克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足夠有說服力，“不如這樣，我打電話叫蝙蝠俠和羅賓來幫忙？你們繼續製造動靜，吸引他們注意力，我讓羅賓解救人質。”

和寶石沒關係？還有，誰不知道羅賓就是你啊？

大鵝的眼神充滿了明顯的不信任。

“我發誓！”迪克努力試圖安撫這兩隻顯然智商超標的大鵝，“我會讓羅賓把那塊寶石交給你們的！好嗎？”

兄妹倆對視一眼。

“所以……是強製劇情？這不是個開放世界嗎？”哥哥鵝無語，但也不好對一個妹妹有好感的NPC生氣。

眼看兩隻大鵝終於點頭，迪克鬆了口氣。

——然而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順利。

剛剛的動靜不可謂不大。

有個劫匪已經被派來查看情況。

迪克親眼看著，哥哥鵝突然猛地抬頭，“嗡——”一聲，一股可怕的吸力在鵝的鳥喙中爆發，就像之前吸寶石一樣，將劫匪全身的裝備——帽子、墨鏡、槍械……統統吸走了，連腦袋上的頭發都險些被一同吸走。

那個劫匪整個人都驚呆了，想要逃跑卻被吸力狠狠地拽住，掙脫不了。

“哥，你的裝備是不是升級了，怎麼感覺吸塵器比剛剛還強，但我沒看到有升級按鈕啊，熟練度？”

“啊啊啊啊褲子，褲子飛過來了！你不要過來啊！”

“嘎！”

哢嚓！

妹妹鵝直接用冷氣將可憐的劫匪凍成了一座完美的冰雕，那條無主的褲子也落在了地上。

可惜，這家夥身上並沒有他們需要的寶石。

迪克立刻反應過來，壓低聲音和兩隻鵝商量：“你們繼續用剛剛的辦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趁機把他們凍住，我去叫羅賓幫忙！”

目送羅賓本鳥快樂地飛走，兩隻真正的鳥類你看我，我看你，並不準備聽從NPC的建議。

拜托，他們可是玩家。

而且，就像那些Meta遊戲一樣，隻要和係統對著乾，總能有不小的收獲，開放世界也一定遵循類似的規律才對。

你的鵝，來了。

13.

正用槍指著哥譚闊佬的劫匪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也不知道是哪個小情人在思念他，又或者是在詛咒他去死？

總不能是蝙蝠俠吧？

不過那個哥譚怪物怎麼到現在還沒出現？明明他都綁了他的姘頭了，這麼漂亮的玩意兒，難道蝙蝠俠不在乎了？

劫匪挑剔地上下打量著布魯斯·韋恩的臉，那雙藍得不像話的眼睛連直視他都不敢，隻敢瑟縮著盯著地麵，一副被嚇破膽的樣子。

也不知道蝙蝠俠看上他什麼……臉嗎？

不過的確是好看得讓人心癢。

但劫匪隻是個單純的劫匪，他的目標很簡單，就是想要錢，沒有在哥譚出人頭地的野心，更沒有什麼把自己搞成反派BOSS的幻想。最好是乾完這票就遠離這個鬼地方。

他也不是沒想過投靠某位哥譚大佬。除了小醜，其他人多少還有點理智，這位可是不管開心還是不開心都會崩掉手下的神經病。可問題是，雙麵人的團夥他一個獨生子擠不進去，企鵝人的勢力要麼是老油條要麼是死忠，至於稻草人……他又不想每天活在噩夢裡。

算了，還是拿錢跑路吧。

他看著同伴已經把大廳裡能拿的珠寶都掃了一圈，心裡盤算著撤退的路線。這些昂貴珠寶可比博物館裡那些又大又沉的古董容易脫手多了。

“喂，我們要不綁了韋恩？還能順帶撈一筆贖金？”

同伴靠了過來，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布魯斯那張嘴角微微抽搐的俊臉上。

“哈，他怎麼了？被嚇到中風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感覺他臉色越來越僵了？”

“嘎——嘎——”

清脆但刺耳的鵝叫聲突然從他們頭頂傳來，回蕩在寂靜的大廳裡。

兩個劫匪茫然地對視了一眼，同時抬起頭。

然後，他們看見了一生都難以忘懷的畫麵——

兩隻毛茸茸的大白鵝正一左一右地從展廳頂端的吊燈上滑翔而下，翅膀張開，眼神凶狠，像是兩發高速墜落的白色導彈，直奔他們的方向俯衝。

劫匪：“哈？”

第一時間，他們完全沒把這兩隻鵝放在眼裡，拜托，那隻是兩隻鵝，上餐桌的食材而已，他們可是人類，高貴的靈長類動物，對付兩隻家禽還不是手到擒來？

鵝張開了嘴，劫匪們甚至還想伸手去掐住它的喙，以為能就此製服這兩隻不知天高地厚的鳥。

結果下一秒——

“嘎——！”

寒氣彌漫，原地多了一座惟妙惟肖的劫匪冰雕，連那副囂張的表情都被凍結在了臉上。

剩下的劫匪們頓時僵住了，手裡的槍也拿不穩了，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離譜一幕。原本不可一世的劫匪此刻終於反應過來——這不是普通的大鵝，這是哥譚的大鵝！

“彆動！不許動！再動我就開……”劫匪努力鼓起勇氣，手指搭在扳機上，聲音卻止不住地顫抖。

布魯斯眉頭緊皺。他知道這兩隻鵝看起來具備不可思議的能力，但現場還有那麼多無辜的市民。即使之前的炸彈事件讓他產生了某個離譜的猜測，但作為蝙蝠俠，他絕不允許用普通人的性命去驗證。

他必須阻止這場混亂！

於是，一直“嚇得”畏畏縮縮的哥譚闊佬突然站了起來，麵色蒼白卻堅決，朝著持槍的劫匪猛地撲了過去。

布魯斯計算得很好，自己最多會被射中肩膀，隻要能為人質創造逃跑的機會就值得……

“砰！”

子彈出膛。

然後——

“啪嗒。”

子彈輕飄飄地掉在了地上，彈殼微微發燙，滾了兩圈，裂開，散發出一股……巧克力香氣？

“……？”

一個被綁架的小男孩滿臉懵逼地看著那顆掉落到他身前的“子彈”，忍不住湊近聞了聞，甚至好奇地戳了戳裂開的金屬殼。巧克力的香味愈發濃鬱了。

“是巧克力耶！”

周圍被綁的人質：？？？？

不是，你們？？？？

劫匪們更是傻了眼，一個接一個連續扣動扳機，但發射出來的子彈不是牛奶巧克力就是黑巧克力，最後甚至還有夾心的，沒有花生餡的，因為這裡有家夥堅果過敏。

他們看著自己腳下一堆巧克力子彈，氣勢瞬間降到了穀底，整個人都木然了，懷疑人生。

“這是什麼鬼？！”

就這幾秒的愣神，兩隻大鵝突然衝了上去，哥哥鵝猛吸一口氣，那張鳥喙像吸塵器一樣瞬間把劫匪們的武器、腰包、彈匣甚至連腰帶都一並吸走了。

“嘎！”

【限時收集任務完成，獎勵：合成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