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課長(1 / 1)

離開警署,費了一小番功夫找路後,長穀川優總算回到安全屋。

“一介先生,我回來了~”

小狗玩偶沉默地抱著即將裝滿的金平糖罐,沒有回話。

長穀川優在床頭櫃前蹲下身,雙手托腮努力觀察,“嗯……”

【我認為他沒事。】亞拉臘一眼看出青年在想什麼,【估計是先回去了吧。】

“一介先生不會丟下我的。”

分明已經毫無與對方相處時的記憶,長穀川優的語氣卻帶著篤定,“他或許是被某件事耽誤住,過幾天就能‘醒’來了。”

對此亞拉臘不予評論,徑直提起另一個話題,【這個世界的警察和你所在世界的警察不一樣。】

他清楚,青年是因為在原世界受到警察們的很多幫助才對這個職業有如此大濾鏡。

【職業是職業,個人是個人。】

“我明白的,警察中會有壞警察。”

長穀川優站起身,“既然如此,根據相對論原則,壞人中也會有好壞人!”

【……】

長穀川優拍拍胸膛,“放心吧亞拉臘,跟剛來人類世界時不一樣,我現在的社會化程度很高了,基本都懂的。”

亞拉臘緊跟著回答,【我沒有擔心你。】

懂什麼?“相對論”嗎?

後麵的話聽上去像是在毛遂自薦求收養的野生動物。

停頓片刻,亞拉臘不再多言,【保護好你的人魚身份就行。】

畢竟在諸多傳說中,人魚總是與青春永駐長生不老掛鉤。

若青年暴露,這個世界沒人會信他其實是與人類一樣成長老去的。

尤其……組織。

“嗯嗯。”長穀川優眼睛亮亮的表達感謝,“謝謝亞拉臘提醒我~”

沒再聽到回應,早已習慣對方會時不時沉默的橙發青年哼著歌跑去洗漱。

“嘿咻。”洗漱完畢後他鑽進被窩,輕聲呼喚,“亞拉臘。”

【什麼事?】

有點想知道降穀前輩的身份為什麼會從公安變成議員。

“晚安~”長穀川優閉上眼,算啦,亞拉臘同樣失去了這部分記憶,“還有一介先生也晚安。”

不出三秒,青年便沉睡過去。

【……】

不需要睡眠的亞拉臘回到網絡世界,入侵目標手機尋找線索。

原來司機是帝愛集□□來的人。

得到想要的情報後,亞拉臘退出手機,過程中不曾被任何人發覺。

接下來幾天,沒再收到聯係,疑似被某人放養的長穀川優在迷路中勉強探索完安全屋附近的地圖後,決定去警署詢問司機情況。

“他?被帶去東京警視廳了,剩下的事不歸我管。”巡警擺擺手,“運氣好的話,你可以在看守所見到人。”

運氣不好,早有人暗地交錢保走了也說不定。

在警視廳的警察真賺錢啊。

感歎完,巡警把視線移到橙發青年身上,“沒事就趕緊走吧。”

“那帶他走的是哪位警官呢?”長穀川優連忙追問。

“是……”巡警張了張嘴,猶豫起來。

思及上司並未叫他保密,他才接著道:“是搜查一課的伊達課長。”

“多謝警官先生。”

長穀川優把來時路上多買的早餐放到巡警麵前的桌上,他送司機來的那天晚上有在警署裡見到這家店吃剩的包裝袋,

“我早餐不小心買多了,丟掉浪費,留在警官先生這裡分給需要的人吃吧。”

值大夜班,遲遲沒等到交接班的人,餓得頭昏眼花唇色發白的巡警微愣。

“等等!”他下意識叫住走到門口的橙發青年。

見人停下腳步投來疑問的眼神,巡警咬咬牙,壓低聲音飛快說了一句,“要是你從伊達課長那問不出東西就算了吧,先好好想想自己有沒有得罪什麼大人物。”

長穀川優眨眨眼,“好的,我記住了。”

一小時後,長穀川優非常順利地見到了搜查一課的課長。

不僅如此,還從對方口中得知了司機的身份。

【伊達航,當前崩壞值100%】

“帝愛集團?”熟練略過提示音的長穀川優迷茫。

單獨把人拉進一間閒置會議室的伊達航朗笑一聲,“哈哈,長穀川君不會沒聽說過吧?這個集團在日本很有名的。”

“請稍等。”長穀川優當場拿出手機,“讓我穀歌一下。”

“……”

伊達航不露聲色地打量他,沒去阻止,嘴上話鋒一轉,“對了,長穀川君是怎麼知道司機想殺你的?”

波本為什麼要讓他問這個問題?

凡是組織成員都能察覺不對吧。

亞拉臘的事肯定不能說。

“這個……”

猝不及防下,長穀川優變得支支吾吾起來,手指很忙地上下劃著手機屏幕,“我怎麼發現的呢……”

他的腦子快轉啊!

見狀伊達航眸底劃過一道暗光,沉下嗓音,“長穀川君,隱瞞真實情況會不利於我們警方破案的。”

“是一種直覺。”

情急之下,長穀川優小小聲回答,說話的同時偷偷瞄了眼麵前麵容嚴肅的警官,又迅速收回視線,“他像一塊臭烘烘的石頭!”

“?”

“比如伊達警官給我的感覺就像顆寶石。”雖然是灰撲撲的。

長穀川優硬著頭皮卻越說越順,“一般而言,石頭都是大壞蛋。”

在原世界那些綁架跟蹤他的斯托卡就是石頭。

奈何這個世界所有人給他的感官都是灰撲撲的,長穀川優到達這裡後並不能很好分辨石頭和普通鵝卵石的區彆。

有的人類氣壓低情緒不好沒準隻是遇到什麼事心情變差而已,也不一定是在針對他。

當然,如果人類把情緒收斂得很好,他就感知不太到什麼了。

某種程度上,這確實可以歸類為直覺的一種嘛,長穀川優在心裡給自己找補理由。

橙發青年脊背挺直,堅定地點點頭,“就是這樣。”

判斷出對方沒在說謊,萬萬沒料到會獲得這種回答的伊達航陷入迷思。

石頭指的是殺氣惡意一類的代稱嗎?

半晌,他不著痕跡揚了下眉梢,“謝謝誇獎?”

好、好像信了?

長穀川優悄悄鬆口氣,“伊達警官有問出司機為什麼要殺我嗎?”

“沒有。”問都沒問過的伊達航眼也不眨。

一個被雇傭的第三方殺手往往不會有多少情報,不值得費心思審問。

況且真相早被波本調查出來了。

“需要我配合嗎?”長穀川優主動道:“他現在在哪?”

“自然是在他該在的地方。”伊達航的態度有些許漫不經心,偏偏話語中似乎又藏著某種深意,“是吧,長穀川君?”

“是在看守所吧!”

一秒得出答案的長穀川優握住伊達航的手,“我懂的,多謝伊達警官。”

警察辦案時不方便透露案件詳情,流程他都會。

“??”你真懂了?

伊達航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這演技堪比貝爾摩德。

但圖什麼?

直到人提出告彆,他也沒能試探出橙發青年的圖謀。

把會議室裡的情形簡略後發給波本,伊達航順手問了下新人的事,結果得到了一個更加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回複。

【新人是‘愚者’呢。——Bourbon】

愚者,塔羅牌中大阿卡那的第一張牌,通常含義為天真單純的人。*

伊達航思索,是指他之前的猜想錯了?

愚者本身沒有編號,卻也會被稱為0號或22號,是所有塔羅牌的開始和結束,代表著無限可能性。

0號愚人有時候算是個“大智若愚”的角色。

對猜測搖擺不定的伊達航將手機息屏,真是受夠這些神秘主義的情報人員了。

是有什麼“不能說人話”的規則怪談在身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