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再也不和你玩了。”他一急,脫口而出,說出口後,他又反應過來,太丟臉,太幼稚了,又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這算哪門子威脅啊啊啊啊!!!他在內心土撥鼠尖叫。
”噗嗤。”劉易斯.霍爾也被這個毫無威脅的威脅逗笑了。
“彆笑了,彆笑了。”王珂臉上一陣發熱,小聲嘀咕。
“你怎樣才能幫我保守秘密啊?”王珂繼續扒著鎖孔和劉易斯.霍爾談判。
“好吧好吧,為了Keke以後可以繼續和我玩,我幫Keke保守這個秘密,好不好?”劉易斯.霍爾都不忍心再逗下去了,都怕把他逗翻臉了。
王珂一聽到這話,什麼都不顧了,立馬把剛剛的尷尬拋之腦後,“說好的哦,是秘密哦,不可以說話不算數哦,一定不能說出去哦。”他一臉嚴肅的對著鎖孔說。
“好的,我們兩的秘密。”劉易斯.霍爾哼笑一聲,他的聲音輕飄飄的,頓了頓,又問道:“那我現在可以去找史蒂文大叔了嗎?”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哦。”王珂在門內招手示意,也不管人家在外麵看不看的見。
他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轉身背靠在門上滑坐在地。唉,終於拯救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名聲。
五分鐘過去了。
怎麼還沒來?他轉身跪在地上扒著鎖孔向外張望。
十分鐘過去了。
怎麼還沒來????他再次嘗試把手指伸進鎖孔試圖把鎖舌扣開。
嗚嗚,不行,他手指頭都扣痛了,鎖舌還是紋絲不動。
十五分鐘過去了。
怎麼還沒……哦,來了,他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來,他聽到了朝這邊走來的腳步聲,應該是有兩三個人。
“這裡這裡,我被鎖在裡麵了,門鎖壞掉了。”腳步聲還沒走過來,他就迫不及待的對著鎖孔呐喊道。喊完後他又生怕彆人找不到這扇門一樣,將手指頭伸出去,像招手一樣撩動著。
劉易斯.霍爾走過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空洞的門鎖處露出兩節臟兮兮的手指頭在那裡上下搖動。
讓他聯想到,保羅做錯了事,被媽媽關在籠子裡時,就是這樣把舌頭從柵欄裡探出來討饒的。
他不由上前去捏了一下那兩根手指,就像每次他看見保羅伸出舌頭時都會捏住保羅的舌頭一樣。
那兩根手指頭很快從鎖孔裡縮了回去,換成一隻充滿疑惑的眼睛望向他。明晃晃的寫著你乾嘛?
“你的手怎麼這麼臟?”劉易斯.霍爾先發製人,轉移話題。
果然,Keke很容易就被他帶偏話題了,忘記剛剛的疑惑。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啊?我還以為你跑了呢!我想把自己鎖舌掏出來,但手指頭都痛了都掏不出來。”王珂嘀嘀咕咕地抱怨。
在他們說話間,史蒂文大叔已經檢查好了門鎖的狀態,“這個門鎖修不了了,裡麵的卡簧已經變形了,你們怎麼搞的?我第一次見變形這麼嚴重的。”史蒂文大叔嘖嘖稱奇。
王珂的心立馬吊了起來,豎起耳朵聽劉易斯.霍爾到底怎麼說。
“哦~這個是因為Keke~。”劉易斯.霍爾壞心眼地停頓了一下,他注意到Keke那邊剛剛還窸窸窣窣的聲音已經停下來了,仿佛能透過門板看見Keke提心吊膽的模樣。
這邊王珂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劉易斯.霍爾會亂說話。
“Keke力氣太大了,門鎖有點卡,他一用力就掰斷掉了。”劉易斯.霍爾一陣大喘氣後終於如王珂所願找了個借口掩飾過去了。
王珂長出一口氣,劉易斯還是說話算數的。
史蒂文大叔審視一番房門,喃喃道:“恐怕隻能暴力破開了,我試試能不能把門踹開。”
王珂一聽,這不是我的強項嗎?立馬自告奮勇大聲喊道:“你們讓開,讓我來,我力氣大。”
說著他就退後兩步,開始助跑。
“唉,等等…”
“哐。”
劉易斯.霍爾想要阻止,可惜王珂行動力太強了,他的聲音淹沒在王珂踹門的巨響中。
耶?沒開?這門還挺結實。王珂不信邪,又退後兩步,再次踹門。
“哐”
“砰”
一片寂靜中,王珂和劉易斯.霍爾加上史蒂文大叔看著房門連著門框一起倒地。
“啊!這門也太不結實了,踹兩腳連門框都掉下來了。”王珂撓撓臉,這下不是他說門太結實的時候了。
“對了,你剛剛是不是說話了?你說什麼來著?我沒聽清。”
“唉。”劉易斯.霍爾歎了口氣,“我剛剛想說,這個門是內開門,從裡麵是踹不開的。”
“這不是開了嗎?”
“對啊,你連門框一起拆下來了,我們今天晚上沒有門了。”劉易斯.霍爾淡淡地陳述事實。
王珂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又做錯事了,(為什麼要說又呢?)他耷拉著眉毛,將祈求的目光移向史蒂文大叔。
“哦,彆看我,不是我不幫你,倉庫是不會儲備大門的,要裝新門隻能等明天采購上班了,如果隻是門壞了,我還可以幫你裝了臨時的卡扣,應付一下今天晚上,但…”他示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門,“連門框都沒有了,我無能為力。”他攤手。
如果是夏天還好,大不了就這樣敞著門睡,但現在是三月份的倫敦,如果沒有門的話,不用一個晚上,冷空氣就會席卷他們全身,給他們帶來一場感冒。
“你們可以打電話給父母,讓他們來接你回去住一晚,或者和隊友擠一擠。”史蒂文大叔給出了兩個很實用的建議。
可惜,王珂一沒有父母,二沒有熟悉的隊友,畢竟他才在U19呆了不到一個星期就上一線隊了,人都沒認全,更彆提什麼交情了,更何況他也不是那種開朗外向的人,可以現拉關係死皮賴臉蹭住。
而且,說實話青訓宿舍的床也不大,王珂一個人躺床上都嫌窄,如果是以前,倆個小女生還可以擠一擠,但現在兩個牛高馬大的體育生,兩個人都側躺也不夠地方。
史蒂文大叔已經離開了,劉易斯.霍爾去和教練請假,打電話給父母回去住。
王珂坐在門坎上發呆,傍晚的微光被黑暗迅速吞沒,周圍黑沉沉的,好似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無情地吸走了所有的光明與溫暖,隻剩下令人心悸的寒冷與寂靜。
實在不行,我就去更衣室打地鋪吧,更衣室有空調。王珂思來想去,隻能想到這個辦法,大不了明天早點起床,彆被隊友撞見了。
劉易斯.霍爾剛剛和父母通完電話,他學著王珂的樣子坐在門坎上望著外麵黑沉沉的夜空。
王珂不得不挪了挪屁股,門口的位置不寬,兩個人有點擠了,但他不想挪位置,他可不想再坐馬桶上被人誤會。
劉易斯.霍爾轉頭注視著他的側臉,“要不……。”
“Keke!”芒特人還未露麵,聲音卻搶先一步抵達。
王珂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梅森!!!”
“梅森!你怎麼在這裡?”
芒特是跑過來的,氣還沒喘勻,“我,我是過來領養小狗的。”
“小狗,哪有小狗啊?我怎麼沒見到過,而且這麼晚了,明天領養也一樣的啊。”王珂還以為是科巴姆訓練基地的流浪狗,還在心裡感歎,芒特是個好人,好有愛心,這麼晚了為了個流浪狗還特意跑到科巴姆來,連一個晚上都等不得。
“唉,剛剛有人打電話給我,說是有隻小狗無家可歸了,如果我再不過來領走,小狗就要凍死了。”芒特煞有其事地感歎。
“啊?那確實應該早點帶回去,這天真的好冷,小狗沒有窩太可憐了。”王珂一臉認真的點頭。
“那~,小狗要跟我回家嗎?”芒特一臉調侃地微微彎腰,向一臉茫然的王珂伸出了右手,語氣促狹地發出邀請。
王珂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小狗就是我啊?
“放心,我一個人住的。”芒特向他眨了眨眼睛暗示道。
他很了解這些青少年的心思,有家長在,再開朗的人也是有幾分局促的。
“啊,不會麻煩你嗎?”王珂小聲說道,他還是有點心動的,但又有點不好意思,怕給芒特添麻煩。
“我車都開過來了,要麻煩已經麻煩了,快點收拾東西,太晚了車就開不出去了,看門的沃克大叔不會給我們開門的,到時候我就要和你一起無家可歸了。”芒特仗著王珂不了解基地關門時間,嚇唬他。
劉易斯.霍爾在一旁看著他們交流。其實,他剛剛想說的是,要不你和我回家吧。可惜被芒特打斷了,看樣子,Keke應該會和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