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列夫這家夥,明明教練都說過了吧,要注意身體管理,居然因為第一次合宿太興奮睡不著而感冒,這家夥真的是……”

因為黃金周第一天的下午就約了練習賽,所以他們一大早就來新乾線集合買票。

夜久看到他們的到來,雖然知道大家都收到了列夫的消息但還是忍不住吐槽道。

“他是幼兒園小寶寶第一次去春遊嗎?”對於列夫這家夥的倒黴處境,北原也很無語。

“算了算了,列夫的技術本來就還不夠成熟,去了也多半不會上場的。”黑尾扶額苦笑著試圖安慰大家。

“唉,既然生病了就讓他安心在家休息吧,以後合宿的機會還有的是,春假暑假寒假,有的他練得。”夜久也隻好歎了口氣無奈道。

“所以說,為什麼隻有我在哄他啊,你們倒是看看手機啊!”海信行看著手機裡不斷跳出的信息崩潰道。

“太汙染眼睛了,我不要。”北原的手機剛才也一直在叮個不停,但他非常果斷的將手機給靜音了。

他才懶得去哄生病的幼兒園寶寶。

海信行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其他幾個人,然後就發現這幫家夥們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居然沒有一個想搭理列夫的信息的。

“所以我是音駒最後的良心了是嗎?”海信行隻能搖了搖頭,無奈的試圖安撫生病後鬨騰個不停的列夫。

“哎呀,真是靠譜的前輩呢,海。”夜久看著他忙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就在海信行想把手機遞過去時,夜久立刻撤回一個拍肩,扭過頭就向遠處張望:“……啊,教練好像買好票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好生硬的轉折,至於嗎,海信行眼神死的收回手機。

雖然很沒道德,但對不起了海,難得可以稍微擺脫列夫,他真的不想再看見那家夥的信息了,夜久在心中含淚畫十字。

幾人在站台聊了沒幾句列車就到了,依次上車後,北原發現自己剛好坐在犬岡旁邊,對於這個音駒貓貓群裡難得的活潑狗狗,他還是蠻喜歡的。

而且他們所在的班級恰好是同一個數學老師教的,於是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就著嚴厲的地中海數學老師聊了起來。

不過數學果然催眠,哪怕他們隻是在聊教數學的老師也一樣,再加上為了趕去宮城幾人都起得格外的早,所以順理成章的,兩人很快就頭碰頭的陷入夢鄉。

而坐在兩人附近的其他人在噓聲中壓低聲音的交流了幾句後,也一個接著一個的睡著了,畢竟一到宮城就有好幾場練習賽在等著他們打,不養足精神可不行。

直井學坐在最前麵,一回頭就看到睡得歪七扭八的少年,不由失笑的搖了搖頭,也放低了和貓又交流戰術的聲音。

青春真好啊……

……

“哇,北原,你的行李好沉啊?”順手替北原取下行李的犬岡一時沒注意被行李的重量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拿穩後就掂量著北原的行李驚訝道。

“放了一些清潔消毒用的東西來著,可能因為都是液體所以比較重吧。”北原接過行李笑道。

“誒?”聽到這話,睡了一路的音駒隊員們都好奇的湊了過來。

“之前就想說了,北原你——”黑尾摸著下巴看著北原緩緩道。

“其實是潔癖嗎?”

“是啊,北原每次摸完球都要擦手,明明休息幾分鐘後就又要碰球了。”夜久也回憶道。

“還有每次輪到北原打掃體育館時,第二天都感覺地板和排球在發光呢。”海也有些佩服的感慨道。

其他人見狀,想起平時跟北原相處時的細節,聯想到‘潔癖’這個詞,恍然大悟,然後也跟著發表自己的發現。

“北原的毛巾和水壺會特意和我們的分開,然後每天都帶回去自己清洗。”

“休息拉伸前都會把要坐的地板擦乾淨,還總是會問我們需不需要消毒濕巾。”

“北原身上很少有汗臭味啊,每次接近他都是香香的。”

“啊,還有發型也是啊,打球的時候會全部紮起來,出去的時候又會特意搞成半紮發。”

“挑染雖然看起來很不良,但是確實很帥氣呢。”

“感覺平時都有在護膚吧,完全不長痘也不會乾燥起皮什麼的。”

“如果不是長的很帥氣,真的很像精致的女生呢。”

……

看著七嘴八舌討論起自己是不是潔癖的隊友們,北原眼神死的推開他們,離得遠遠的反駁道。

“不是潔癖,隻是一般意義的愛乾淨而已。”

“拜托,球被那麼多人碰過,而且還在地上滾了好久,沾了那麼多汗水和灰塵,不擦手真的很臟啊,而且我要喝水啊,要用手碰水壺的啊!”

“既然輪到我打掃,那當然要仔細一點啊,做好分內之事這是應該的吧,而且排球乾淨一點會讓我打起來舒服很多。”

“還有水壺和毛巾,水壺是要進嘴的啊,喝彆人口水很惡心的好吧,毛巾也很容易滋生細菌,不好好消毒清洗是會生病的。”

“地板上全是灰塵和腳印,我才想問呢,你們到底是怎麼才能那麼坦然的就那樣坐下去的呀,比賽的時候也就算了,場下碰我之前稍微把手擦乾淨一點啊。”

“香香的什麼的,你聞這個乾什麼,變態嗎你,而且隻要運動後好好洗澡就不會很難聞吧,你們也給我稍微注意一點啊,全是男子高中生的體育館真的很難聞啊。”

“打球的時候會出汗,頭發沾脖子上很難受啊,而且我留這麼長頭發就是為了做造型的啊,男子高中生想要帥氣一點很奇怪嗎?”

“護膚什麼的,我長的就是很好看啊,注意一點皮膚管理怎麼了。”

“還有你,誇我帥我接受了,但是……誰規定精致必須是形容女孩子的詞了,女生也可以不精致,男生也可以精致,少性彆歧視了,而且這種程度根本算不上精致吧。”

北原語速極快的將每個開口的人都懟了一遍,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誇他挑染帥氣的芝山肩膀。

“很有眼光,有需要的話,下次我給你整一個。”

“……還……還是不用了,我覺得黑發挺好的。”看著被平等懟遍的同伴們,唯一一個被誇獎的芝山優生欲哭無淚的婉拒道。

“……”北原也沒再強求下去,拎著行李頭也不回的獨自往站外走去。

一群家夥不好好打球,閒得慌的,關注他做什麼,有這時間不如多練練發球,省的音駒隻有他一個會大力跳法的。

“……他剛剛……”黑尾遲疑的回頭,看著和他一起卡住的隊友們:“是誇自己帥了吧?”

“啊……不僅是潔癖,而且還挺自戀的啊。”夜久眼神死的回道。

“好了,都把北原氣走了,就放棄這個話題吧,先收拾一下行李去吃午飯,下午還有比賽要打呢。”海無奈的說完,也懶得搭理無聊的同伴們了,拎著行李就向前走去。

被留下的幾人對視一眼,聳了聳肩,也拎著行李跟上。

北原的嘴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大家都知道他隻是喜歡吐槽,本質上其實沒什麼惡意。

但每次被精準吐槽還是有種如鯁在喉的無力感。

不知道說什麼但是不說又很難受。

隻能歎了口氣,心裡默念一句:算了,畢竟是他們先招惹的。

……

“……他之前是不是說自己不是潔癖來著。”黑尾看著就這一會兒功夫就被擦的乾乾淨淨還散發著一股柑橘空氣清新劑味道的房間,猶豫道。

‘果然是潔癖啊,這家夥。’

看著帶著口罩手套已經開始對著廁所狂噴消毒酒精的北原,眾人沒敢開口,隻在心中感歎道。

“好了,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大家放好行李,我們去吃飯吧。”北原將清潔用品放好,又仔細洗了一遍手,然後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笑著對眾人道。

完全幫不上忙的幾人,礙手礙腳的進來,手足無措的出去,然後安靜如雞的在餐廳坐下。

接著就看見健康無比的午餐和笑著感謝廚師的北原……

更加無措了。

沉默……

“哈…哈……菜譜是北原提供的啊。”夜久乾笑幾聲,眼睛裡寫滿了痛苦。

其他人已經無力附和,隻是死死盯著餐盤。

最後的最後,無可奈何的黑尾隻能負起作為隊長的責任,他咽了咽口水,頂著眾人期待的目光視死如歸的伸出筷子……

至於他們為什麼吃個飯這麼痛苦呢,這還得從某天列夫忘了帶便當,而北原好心分享開始。

那會兒排球部的大家已經很熟悉了,午餐時排球部的他們都會聚在一起去黑尾找到的無人的秘密角落一起吃飯。

那一天忘了帶便當的列夫啃著乾巴巴的麵包,一臉渴望的看著大家的飯盒,然後就得到了北原看不過去友情分享的半份便當。

然後從吃下第一口開始,難得機靈起來的列夫沉默,推著飯盒移向隔壁的夜久。

“前輩你嘗嘗看,北原做的,可好吃了。”列夫掛著笑臉,陽光明媚的推薦道。

夜久完全沒有防備平時總是傻乎乎的列夫還有一向很靠譜的食物源頭製作人北原。

然後……

夜久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輕信害了自己。

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橘子不酸事件。

每個人都嘗了,每個人都守口如瓶,演技出眾的推薦下一個人。

直到最後發現不對勁的研磨迅速溜走,幾人才拿出水瘋狂漱口。

“太恐怖了吧,這味道。”黑尾漱完口後往嘴裡塞了好幾口自己的便當,試圖壓下那種可怕的味道。

“北原,你怎麼能吃的下去的。”夜久還在灌水,隻抽空喊道。

“太恐怖了。”列夫偽裝到現在已經是極限,躺在地上吐著舌頭閉眼裝死。

“很恐怖嗎?”北原看著反應巨大的幾人,茫然的又往嘴裡塞了兩口,慎重的咀嚼品味。

嚼嚼嚼沒有吧,嚼嚼嚼雖然確實不是很美味,咽但是也不能差到這種程度吧,再來一口。

“果然還是媽媽做的飯最好吃了,我再也不挑食了。”芝山優生眼淚汪汪的大口吃飯。

犬岡同樣眼淚汪汪的點頭讚同。

從此……音駒多了一條奇幻傳聞,高一知名池麵北原幸一君沒有味覺,不要好奇他的便當味道。

吃了會死(大霧)。

回憶到此為止。

現在依舊是黑尾的赴死之時。

黑尾顫顫巍巍的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裡。

在眾人催促的目光下咀嚼……

咀嚼……

等等。

黑尾眼睛一亮:“味道還不錯。”

“雖然食譜是我嚴格按照運動員營養餐的規格定製的,但是做飯的畢竟還是廚師先生啊。”北原端著盤子過來,聽到黑尾的話,想起那天放倒一片人的便當,無奈的搖了搖頭。

“雖然我自己做飯可能也許大概是有那麼一點點不顧味覺死活的難吃吧,但是請相信廚師先生啊!”北原心虛了一瞬,隨後振振有詞道。

幾人埋頭吃飯,不敢說話。

良久——

“研磨吃太少了吧,再來一點嘛。”

“吃不下了小黑。”

“再吃一點肉。”

“不要。”

“不要辜負廚師先生的努力成果啊,小心下次喂你吃北原的飯哦,上次你就逃過一劫吧。”

“喂喂喂,不要拿我的廚藝威脅人啊,什麼叫逃過一劫啊,我做的是毒藥嗎。”

“……比毒藥還恐怖啊,一點自覺都沒有嗎你!”

“……”

“還有你們,剛吃完不要亂跑啊!”

“我要再來一碗!”

“我也要!”

額……

今天的音駒依舊非常熱鬨‘和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