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程知道許玲玲是霸道總裁這件事已經十年了。
不對,安程心裡還在算具體數值。
許玲玲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安醫生,過來一趟。”
“我在值班。”
許玲玲在電話那頭嘖了一聲。
沒等她說什麼,安程就把電話掛了。
哦,她算出來了。是九年六個月零20天。
算出這個數字的同時,她也折斷了手中的藍黑筆。
許玲玲和安程的相識真的很俗套。
俗套到安程覺得如果把自己替換成另外一個人,許玲玲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
兩家是世家之交。許玲玲之前一直在國外讀書,學的金融,玩的投資。安程一直安安穩穩跟著家裡安排的步伐進的醫學院,畢業了就進醫院工作。
九年前許玲玲回國接手自家分公司。兩家人長輩安排見麵,吃飯,相識。
彆誤會,兩個人都是女的。
然後,時間從指縫溜走,就到了現在。
許玲玲徹底把她變成了霸道總裁文裡的那個醫生朋友,屁大點事兒就給她打電話,把她喊到家裡去給她那些個小女朋友看病。
是的,小女朋友。許玲玲是個彎的,玩的還花。
三天一個寶貝,五天一個妹妹。
許玲玲也不是沒想過讓安程做她的私人醫生,給的價格也很高。
不過被她嚴肅勸退了四五次之後,許玲玲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熱臉貼冷屁股這件事,霸道總裁許玲玲可做不出來。
安程的思緒從那九年的時光裡麵抽回來,換了隻新的筆繼續寫交班記錄。
24小時的通宵值班讓她腦子發蒙。這時候許玲玲的電話就像一個引線。
要不是她及時掐斷,估計許玲玲還會承受她更多的怒火。
她不習慣把情緒外放,更不喜歡把情緒外放給許玲玲。
她就是個定時炸彈。
安程又寫了一會兒記錄,又瞟了一眼手機。
很安靜。連微信消息都沒有。
不像許玲玲的風格。
她又停下來,思緒遊離到辨彆許玲玲最近有沒有新的女友上。
彆誤會,她可不是抖M。隻是家裡長輩要她幫忙盯著許玲玲而已。
她摘下眼鏡,左手揉著太陽穴,右手滑開手機找到許玲玲的微信,準備發個問候短信。
反正也就是小女朋友又胃痛之類的吧。
“怎麼了。”
五分鐘過去了,許玲玲沒回話。
“沒什麼大事的話,我明天休息了再過去。”
半個小時又過去了。
始終沒回應的微信界麵讓安程的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許玲玲你最好有事!
她找到號碼,狠狠按下通話鍵
幾聲嘟嘟後,傳來許玲玲慵懶的聲音
“怎麼了安安。”
安你大爺!
“你剛才找我什麼事兒?”
許玲玲摸了摸散亂的長發,剛才?
看到旁邊散落的衣物還有白花花的□□。哦想起來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來,從腳邊撈了件睡袍走到陽台和安程通電話。
“Judy說她不舒服,我想讓你來看看。不過,現在看來隻是一些小把戲罷了。”
安程更煩了。
但是是自己開的頭,也不好直接掛電話。隻能硬著頭皮繼續
“許總裁下次這種事直接打電話給家庭醫生就可以了。”
“打給家庭醫生不就露餡了嘛。還是安安你最放心了。”
許玲玲的聲音其實不像個總裁,反而有點娃娃音,長得也是偏可愛的類型。
明明應該是個千金大小姐才對。
許玲玲好像感覺到安程在生氣,故意把聲音放得更委屈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安安你最好了。下次我一定不挑你值班的時候打電話。”
她好煩,為什麼許玲玲覺得自己會被哄好。況且自己也沒有在生氣。
“既然沒事我就掛了。”
“安安,我玩膩了。”
此話一出,安程徹底爆炸。她站起來把白大褂一脫,打開值班室的大門,走到隱蔽的安全通道樓道那邊。
“你大爺的許玲玲,你玩膩了你就把人家甩了。你和我說乾嘛。”
“你幫我我才更好甩啊。不然她不相信。”
“你找我的這個功夫雙線一個比什麼都強。”
“都沒你好用。提你,不是。安安我不是那個意思。”
電話被掛斷了。
許玲玲聽著被掛斷的嘟嘟聲,心想這下壞了。玩過頭了。
她連忙又給安程打過去,果不其然,被拉黑了。
總裁咬著下唇,在陽台踱步。
房間裡的人聽到了聲音,睡眼惺忪地爬起來走到自認為的愛人身邊環抱住她。
美人輕聲詢問道:“達令,怎麼了?”
許玲玲摸著她的手回應道:“姐姐,我們結束了。請你,馬上搬出去可以嗎?”
“哎?”
後麵的劇情,許玲玲省略到用一張銀行卡解決。
錢不多,但足夠解決事情。
打發走“前女友”之後,許玲玲又倚在窗台上抽煙。
煙霧在手指間繚繞,她盯著那團煙霧徐徐上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手型很好看,稱得上是手如柔夷,細如蔥白。
許玲玲想起來剛回國的時候,安程還沒這麼討厭她。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對她說她的手很好看。
“玲玲妹妹,你的手好好看。”
看,那個時候還是叫自己玲玲妹妹的。才不是什麼許總,許總裁。
她腦子裡開始想安程的樣子。
安程長得不難看,但也不驚豔。用共同好友唐汀的話來說,安程長得清湯寡水,丟到人群裡誰都記不得的那種。
唐汀是毒舌,說這話的時候她兩都在場。安程也沒說什麼,翻了個白眼都懶得回懟她。
安程是瓜子臉,五官立體,眉毛很淡,她每次都要用眉筆畫上好久。在麵對病人的時候那雙原本靜如幽潭的眸子裡才會劃過一絲波瀾。
好像除了治病救人,安程的生活裡就沒有彆的東西了。
哦,還有齊天遊。
許玲玲想到這裡就牙癢癢。
齊天遊是安程的前未婚夫,為什麼是前未婚夫呢。
因為他劈腿被安程發現了,好死不死,還是在安程24歲生日當天。
許玲玲帶著唐汀殺到那家酒店大堂的時候,安程已經把人都打發走了。
她就一個人坐在大廳裡滑手機。
安程是天蠍座,生日是11月20號。
11月下旬,北城下了初雪。氣溫降得厲害。
清冷的安醫生穿了一身灰色大衣配米白色的高領毛衣,寬鬆的休閒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
許玲玲心一顫,怎麼會不好看呢。
好看得緊。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扯了扯大衣衣角輕聲問安醫生
“安安,你還好嗎?”
安程推了下眼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後麵看戲的唐汀。
“走吧.”
說完安程就起身往外走去。
許玲玲覺得自己這麼殺過來,像個笑話。
“就這麼走啦?不打小三啦?我們安醫生就是高冷,被綠了都不動如山。”許玲玲的話語這時候比外麵的冰雪還讓人窒息。
安程停下腳步,轉過頭盯著許玲玲。許玲玲也不甘示弱,回瞪回去。
唐汀癟嘴,這是乾啥啊。
她毒舌是有自知之明,許玲玲她真是沒頭腦撞上不高興,無差彆攻擊。
她考慮了一下擋在了她兩中間,生怕安程拿出什麼醫療暗器當場把許玲玲結果了。
大小姐看她擋在中間更不爽了,抬手就要把她扒拉開。結果倒是安程先出手了。
她脫下大衣,繞過唐汀,把大衣批在了許玲玲身上。
“許總裁,即便再是要風度不要溫度。身體還是要注意的,不然年紀輕輕就宮寒,可發揮不了你的雄風了哦。”
大小姐還沒從感動中回神就被氣得跺腳,你才宮寒,你全家都宮寒。
三個人笑成一團,然後唐汀提議去吃海底撈。
海底撈裡,三個人整了個生日快樂又整了個分手快樂。安程幾杯紅酒下肚,臉上就開始泛紅,然後眼眶也開始泛紅。
眼淚就輕輕流了下來。
安程和齊天遊是青梅竹馬,她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
誰知道能在酒店親手捉奸呢,小三還是自己的師妹。
她開始跟著一起唱分手快樂,許玲玲就一直盯著她。盯得眼睛都開始發乾了,她就開始跟著她一起唱。
最後,唯一沒喝酒的唐汀認命把這兩人送回家。
這件事之後,安程就沒再戀愛,直到現在。
兩人都已經28歲了,家裡人也催得緊。
煙突然燒到了手指,把許玲玲燙到回神。她晃晃腦袋,一陣冷風吹過,好冷。不知道安安冷不冷。
她知道這會兒去惹她不行,但是許大小姐是什麼人?隨即換了套厚衣服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