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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死去的正是剛才還出現在眾人麵前送出大獎的常磐美緒。

她的屍體吊落在富士山的畫麵之間,如同這座雙子塔將真正的富士山一切為二。

但沢田綱吉這時候卻已經沒有時間去玩偵探遊戲。

有堅硬的物體正對準他的後腦勺,不用回過頭,沢田綱吉就知道是能一槍把自己蹦出腦花的玩意兒。

對方很有禮貌:“初次見麵,阿瑪羅尼。”

那是一道低沉的聲色,男性,約莫在二十五至三十之間。

知道這個代號的話,那就是組織的相關者?

畢竟是個龐大的國際組織,不論是外部的窺伺還是內部的鬥爭都不在少數。聯想到這一方麵,沢田綱吉的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出現了諸多陰謀論。

但組織著實是個特殊的存在。

從外部而言,組織中流竄著來自世界各地各種官方的非官方的臥底,就勞模琴酒一個人斬殺的外部臥底的屍體連起來,就已經可以繞地球一周。

這也側麵地說明了組織在各種外部組織眼中的危害性。

然而與這種吸引度不相匹配的,是內部怎麼也說不上合理的架構。

組織僅僅分為外部成員和代號成員,經曆類似於mafia入會儀式的考驗後,被選中的外部成員就擁有了持有代號的資格,就跟企業的派遣員工和正式工差不多。

但在轉正之後組織就再也沒為正式工們設置合理的晉升途徑,所有人自行尋找搭檔或編成小組,一般以同年加入組織或通過同一場考核的成員會組成一隊,除此之外在某些時刻位高權重的幾名代號成員臨時編入小組執行任務,平日裡幾乎都是散養。

按理來說這種組織就算存在著也沒什麼執行力,但組織硬生生在傳統mafia中走出了一條差異化道路,組織的Boss總攬全局,左手摻和中東戰/爭發了一大筆災難財,右手就像撒豆子一樣投進了政治、經濟、文化各種領域。

然後見了鬼一樣的遍地開花,回過頭反哺,讓組織這樣一個黑暗的龐然大物吸取足了養分,逐漸壯大。

但站在頂端的卻還是隻有那麼幾個人,確切來說,是涇渭分明的對立麵。

一派以琴酒為首,一派以朗姆為尊。二者明麵上都說是為了組織好,但實際卻稍稍有點區彆——與首領信重的阿瑪羅尼親近的琴酒相較於組織,效忠的更接近首領。而朗姆雖說是和首領一同打拚過,卻在近年來隱約有了自立為王的想法,打的旗號也是為了組織好。

再加上些牆頭草和身份不明的攪混水的,組成了組織內部的明爭暗鬥。

簡單地在腦海中梳理了這層關係,沢田綱吉八風不動。

“朗姆沒什麼話要帶給我的嗎?”

抵在他後腦勺的槍口向前頂了下,旋即向後脫離。

一直隱藏在他身後黑暗中的青年自黑暗中走出,窗外的月色照映出他的身形。

他戴著一頂鴨舌帽,遮掩住大部分的麵容,神情冷峻。

“朗姆大人托我向您問好,以及。”他很有禮貌,“下地獄吧。”

砰——!

……

蘇格蘭短暫地被案件吸引了下注意力。

因為死去的原佳明所持有的“加州清光“,所以他對這次所發生的案件稍稍有些在意。

但沒想到的隻是這麼一愣神的時間,扭過頭原本應該在原地乖乖等著他的阿瑪羅尼就不見了。

蘇格蘭:!!

孩子、哦不,老板丟了!!

對於打工人來說老板丟了簡直是件天塌了般的大事,除非這個打工人是初入職場的清澈大學生,其他任何人都會因此大驚失色,蘇格蘭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況他的老板還不是常磐美緒這種普通老板,常磐美緒失蹤可能是自己死了,但他老板阿瑪羅尼失蹤那可能就是有彆的人死了!

想到這裡,蘇格蘭心跳都加速了幾分。

他搜尋了一圈,沒在混亂的現場找到阿瑪羅尼,地毯上有很淺的輪椅的車軲轆印,不甚清晰地指引著他的視線投向安全樓梯。

蘇格蘭心下一沉,抬步走過去的時候耳邊猝然響起響聲,下一刻連站立都吃力,下方傳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燈光在爆炸聲響起的一刻就已然熄滅,這次不是熄燈,而是因為電力室被炸毀而導致的斷電。

前有命案懸而未決,後有不明來源的爆炸,宴會上的名流們紛紛大驚失色,頓時一片混亂。

蘇格蘭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因為命案,目暮十三以及一眾警/察早來到宴會廳,此時旁無責貸地站出,指揮人群分流逃離,便將注意力收回,一頭紮進安全通道。

——不論是出於什麼角度考慮,阿瑪羅尼都不能死在這裡。

……

血。

血液從皮膚間的裂口中湧出,滴落著流進地毯。

沢田綱吉的輪椅被鴨舌帽青年握住,對方躲在牆後,以一個十分微妙的姿勢將他當做盾牌,擋在身前。

方才的槍聲並非從青年手中發出,而是來自更遠的方向,來自另一棟高樓。

琴酒正在那裡執行他的任務。

說是運氣好也好,機緣巧合也罷,正是因為這天外來物般的一槍,局麵發生了反轉。

“看來是不能先下地獄了,真遺憾啊。”在這樣的情況下,沢田綱吉竟然還能與對方說笑。

“沒想到你們還藏有後手。”對方咬牙切齒,“琴酒那家夥……”

握在輪椅後方的手緊了緊。

沢田綱吉隨意瞥了眼,耳尖微動。

鴨舌帽從另一個方向探出,琴酒的子彈便如跗骨之蛆一般跟上,幸好的是其他人都已經下去,不然還會造成傷亡。

但現在的局麵也足夠讓鴨舌帽警惕。

他緊緊地握住沢田綱吉的輪椅,深知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就是自己的保命符。

卻在聚精會神吸引琴酒火力之時被硬物擊中胸口,踉蹌後退出了掩體,被琴酒的子彈追著掃射,好一會才喘過氣來。

這時候他與沢田綱吉已經拉開了距離,鴨舌帽在戰鬥中脫落,丟棄在兩人之間。

月色照拂,棕發青年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振打刀,此時正慢吞吞地將打刀自刀鞘中抽出。

見他看去,對方甚至有心情慢吞吞地同他介紹。

“加州清光。”沢田綱吉勉強回憶著初次見麵之時那孩子對自己說的話,重複著說道,“雖然不太好上手但是性能一流,是個值得愛護的好孩子。”

皎潔的月色逐漸擴大了範圍,也將鴨舌帽青年的麵容露出。

他看起來意外的年輕,搭配著音色,應該是個娃娃臉。

麥色的皮膚比起常人來說更黑一些,暗金色的短發反射著光澤,紫灰色的眼瞳和手/槍一起緊緊盯視著沢田綱吉。

“砰。”

另一個方向的子彈射來,打在青年腳邊,沢田綱吉扭頭看去,是去而複返的蘇格蘭。

“離他遠點。”黑發青年站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神情,“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