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彆戴口罩了,你的臉也好的差不多了,記得按時抹藥就行。”丘醫生收好針,細心的叮囑著。
“謝謝奶奶。”夏暮雪麵上不顯,緊握的手暴露了她的喜悅。
“多好的姑娘啊!正是花骨朵的年紀,就該漂漂亮亮的,現在多好啊!一看到你們小孩兒笑,我的心裡就高興了。”
“以後好好孝順你媽媽,光為你的事兒,你媽媽沒少操心,這一年來,有時候你不在,她沒事兒就跑我這兒來給我忙上忙下的……”丘奶奶帶著老花鏡細說著。
夏暮雪小心的牽起媽媽的手,摸著媽媽日益操勞,慢慢變得粗糙的手,心裡心疼媽媽的付出。
坐著在車裡。
夏暮雪心疼的問媽媽“媽媽,你和爸爸什麼時候才能不受累啊!”
“孩子,乾什麼不受累呀?咱們家算是好的了,咱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爸爸媽媽都還能掙錢,家裡又隻有你一個小孩兒,雖然不能給你掙多大一份家業,但不論以後你是上學也好,成家立業也好,都不用擔心,彆人有的,我們不會少你一點。”
夏錦打著方向盤,躲避著車流,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陷入愧疚式的教育,沒有經過孩子同意就把她帶入這個世界,本就是一種虧欠,再沒有給她足夠的資本去麵對這世界,又何嘗不是一種失職,當她第一次看到小小的暮雪的時候,就發誓要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自己的寶貝,暮雪不需要在麵對自己給的好時,心升產生愧疚,這是自己該給她的。
冬季的夜長大於晝長,五六點的時候,天已經漆黑一片,等夏暮雪拎著大包小包走到座位上的時候,莫景君還正在側著身子和季時年閒談著。
夏暮雪剛坐到座位上,莫景君就像見到大明星一樣,哎呦,哎呦的調侃著“平地一聲巨響,夏大美女閃亮登場。”
“咱倆天天麵對麵睡覺,你又不是沒見過我不戴口罩的樣子。”夏暮雪戴口罩戴習慣了,也被莫景君說的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拿著自己的帽子蓋住羞紅的臉。
夏暮雪的五官有一種溫婉大氣的美,隻是因為平時臉上長滿了痘,掩蓋了她眼裡的風采,現在治好了臉上的痘痘,就像明珠抹去了灰塵開始耀眼起來,整個人有說不上來的風采。
“你可彆亂說啊!咱倆是頭對頭睡覺,什麼時候麵對麵過?”莫景君有點兒不好意思撓撓頭,隨後看見旁邊的季時年在旁邊不懷好意的嘿嘿,不順眼的拍了他一下“想歪的,滾一邊子去。”
“抱歉,說錯了。”夏暮雪麻溜的道歉,但起了挑逗莫景君的心,開玩笑的說“現在我是你的新娘,你掀開我的蓋頭,我今天就破例和你麵對麵睡覺。”
說完也不忘哈哈大笑。
莫景君沒有掀開她臉上的紅帽子,而是趁夏暮雪不備,去撓她的癢癢肉。
夏暮雪一個踉蹌,沒坐穩,躲閃間趴在了後桌上。
頭上的紅帽子掉落,她嬉笑的神情闖入了江涉探究的眼裡,他漂亮的丹鳳眼帶著光,琥珀色的眼底,一如醫院那次對視,隱藏著帶有漩渦的黑點。
夏暮雪反應過來紅著臉,拿起帽子趕緊蓋住自己的臉,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晚自習的預備鈴響起,夏暮雪感受到後桌有個椅子動了一下,有人走了出去,她這才抬起臉,眼神不自主的被江涉背影吸引,穿在彆人身上臃腫的黑棉服,穿在他身上竟格外的合身,他亦如初見般消瘦,這一年來他過的還是這般辛苦,他的身影融入黑暗,夏暮雪久久回不了神。
“抱歉啊!暮雪,我沒注意到江涉會坐在後麵。”莫景君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讓好友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出了窘迫,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夏暮雪的內心其實是很開心的,雖然自己可能剛才給江涉的印象不好,但她真的太思念他,每次在校園裡看見他,她隻能壓製著內心的悸動匆匆看上他一眼,再加上升入高二,他們兩班分布在兩個樓上,她已經快一個月沒有遇見過他了,也好,借著鬨劇,她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好好看看日思夜想的人了。
“你不用抱歉,我還要謝謝你,畢竟要不是你。我還離不了他這麼近哪!”夏暮雪開心的比劃著隻有10厘米的距離。
“好啊!暮雪,剛才我還愧疚了10分鐘,以為你趴在那裡哭了嘞!沒想到你是色膽包天,心裡比誰想的都美。”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江涉為什麼會在這兒嗎?求求我,我就告訴你。”莫景君一改愧疚,有點兒像功高震主的將軍一樣梗著脖子。
夏暮雪也想不明白,畢竟高一的時候,哪怕兩個班離得這麼近,江涉也沒踏進過他們班一步,每次見他,都是在埋頭苦讀。
“好景君,我求求你,給我說說唄!”夏暮雪放低姿態,實際上雙手隨時準備著,報剛才撓癢癢的仇。
“說謝謝我,根據我最近看電視劇得出的經驗,近水樓台先得月,我專門為你臥薪嘗膽,隻為你抱得美男歸。”
“怎麼個近水樓台先得月?”夏暮雪思索著。
“其實也沒什麼,偷偷說彆讓季時年聽見。”莫景君湊近,找一個本子,給夏暮雪分析著。
“根據我這兩天的威逼利用,從季時年那裡得到一個關鍵信息,季時年就住在江涉隔壁,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
“笨啊!這意味著他倆相遇的幾率比你和江涉相遇的機會要多,既然有這麼重要的線索,那為什麼不利用一下?所以我就忍痛和季時年交換了一些利益,讓他去結交江涉,等他倆到時候熟了,自然而然把你介紹給江涉,這不就水到渠成了嗎?再加上現在你的臉也好多了,認識是遲早的事,夠意思吧?”莫景君一副諸葛亮的樣子,伸著手裡不不存在的羽毛扇,眼神滿含笑意,仿佛在說快誇誇我啊!
夏暮雪毫不吝嗇情緒價值,一個大拇哥寄托了她所有想說的話。
“但我還是想不明白,江涉剛才怎麼來咱班?”“彆提了,剛才是個意外,我明明給季時年說好嘞,讓他約江涉的時候,提前給我說,我也好給你說,結果他一聲不吭把人請來了,這不誤會鬨大了,一會兒非得錘他。”莫景君有點氣憤,本來她都規劃好,江涉來之前,讓夏暮雪展現出自己最好樣子,這樣雙方也能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沒想到全搞砸了。
“沒事,以後有的是機會,今天挺好的。”夏暮雪回憶著還不忘嘿嘿的笑。
“對了,忘跟你說,下午我回來的時候,我一直在我座位上找你上午給我看的書稿,但怎麼找都找不到,剛才想想好像是把東西夾你書裡了,你找找看能找到不?”莫景君隨口一提。
夏暮雪的《度過夏天的冬天》已經連載一半了,她越往後麵寫,心裡越沒底,總感覺自己寫的不夠好,總是修修改改,到最後反倒改的一塌糊塗。
莫景君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知道夏暮雪太過於追求完美,再加上這本書的意義非凡,未來可能是定情之作,為了加強夏暮雪的自信心,她提出讓夏暮雪把她每天要上傳的小說打成書稿,每天給她審一下,給夏暮雪加強一下自信。
夏暮雪從大包小包的零食裡,扒拉出自己的書包,翻了半天沒有找到那幾張書稿。
“東西好像也不在我這兒。”
“咱們今天上的是英語課,你找找英語書。”莫景君幫忙翻找著夏暮雪桌麵上的書。
倆人忙乎了好一陣了,還是沒找到書稿,連帶著書都沒找到。
“你好好想想,你今天都去哪裡了?是不是忘哪了?”
夏暮雪翻找著回憶,從出校門到媽媽帶她去吃飯,坐在車裡,她閒的沒事把書稿掏出來看,最後下車,把書稿夾在了書裡,然後背著書包下了車,進了丘奶奶家她好像隱隱約約聽見媽媽說“你的書忘拿了,我給你拿進去了。”當時她光顧著針灸就含糊的說了一聲好。
到最後出來,她拉著媽媽的手,手裡什麼都沒有拿。
“丟不了,有可能忘車上了,就是忘丘奶奶家了,明天下午我請一節假,過去看看。”夏暮雪雖是嘴上這麼安慰自己的,但她心裡還是怕稿子泄露,寫小說就好像裸奔一樣,真讓熟人看見了,她能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