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摩托車後坐,夏暮雪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心理原因,竟感覺世界的風速都變慢了起來,炙熱的風竟也變得涼爽,世界像一個靜止的空間,他們透過不同緯度向前移動,穿越過去到達未來。
莫景君騎著摩托車停在了一家新開業的飯店門口,飯店門口張燈結彩,門口搭著大大的舞台。
“咱咱們這是去哪兒啊!”夏暮雪有點兒疑惑不解,她還以為莫景君會帶她去參加什麼賽車比賽,比拚速度與激情哪。
“請你蹭個飯啊!我和季時年接了一個商演,正好這家是個開飯店的,免費請我們吃席,想著不吃白不吃,帶你吃個飯,順便看看我們的演出。”莫景君把車停在空閒的地方,熟練的走到舞台的後方。
“秦姐,道具準備到怎麼樣了?”被莫景君稱呼秦姐的是一個戴著墨鏡短發乾練的年輕姐姐。
“已經在台子上擺好了,4點以後你和時年就可以演出了,你現在也可以上去試試手。”
“對了,時年那,他怎麼沒來。”秦姐看了看莫景君的身後,沒看到季時年,隻看到了莫景君旁邊的夏暮雪。
“他在後麵,一會就來了。”莫景君隨手抓了一把瓜子,分了一半給夏暮雪,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介紹著身邊的夏暮雪“秦姐,夏暮雪,我的朋友,來看我的演出。”
“這麼快就交上新朋友了,不錯 。”秦姐揚著親切的微笑看了看夏暮雪。
“小朋友,一會兒跟著景君,想吃啥就點啥,吃完飯可以看看我們的演出。”
夏暮雪拘謹的有點了點頭,感覺渾身不自在,但也是儘量保持這樣自然微笑。
夏暮雪跟著莫景君來到舞台上,隻見舞台上擺了兩架架子鼓。
莫景君檢查了兩個架子鼓的安裝,發現沒什麼問題,隨手拿起鼓棒,敲了幾聲試試音。
夏暮雪眼睛都瞪直了,這一天中她好像重新認識了莫景君,在學校裡那個陽光開朗的女孩,換下校服,穿上皮衣,可以又酷又拽,更讓人意外的是,莫景君還會打架子鼓,整個人比光還亮。
“你也試試,其實打架子鼓挺能讓人放鬆的,每當我不開心的時候,我隻要看見它們,像看到了老朋友,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心裡所有的不開心都能煙消雲散。”
夏暮雪小時候不是沒學過音樂。
夏錦雖然是高中畢業,但在她小的時候,也奉行過一段時間的素質教育,不但給她報名過吉他,還給她報名了舞蹈,但她那時候小,心性不定,總是坐不住,就那樣算了。
夏暮雪現在看到如此氣派的架子鼓,心裡萌生了想學架子鼓的想法,思索著一會兒回家,該怎麼給父母說自己想學架子鼓。
“你們一會兒要表演什麼?”夏暮雪有點兒好奇,莫景君和季時年一會兒會表演什麼樣的曲子。
“狂浪”
夏暮雪在腦海裡搜索了一遍,發現對狂狼好像沒啥印象。
“大搖大擺漂在人海
隨著心情放肆嗨
彆服輸跟著腳步
要愛你就來
狂浪是一種態度”莫景君哼唱起來。
夏暮雪感覺身上的所有的雞皮疙瘩都起來,這首歌真的太澎湃了,到底是多麼灑脫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歌。
“季時年,到底怎麼回事兒?都現在這個點兒了,他怎麼還沒有來?”莫景君意識到不對勁,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都3點半了。
“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吧?時年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秦姐有點隱隱的擔憂。
夏暮雪趕緊翻出自己的手機,解開密碼,遞給莫景君。
莫景君下意識的接手,心不在焉的輸入著號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緊急聯係人。
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莫景君也從一開始的鎮定變得慌亂,拿手機的手,一直在顫抖。
“不是說開車不提速的,要是讓我知道他沒事兒,在哪個地方飆車,見到他,我一定要狠狠錘他。”莫景君自言自語道,在她眼角閃爍的淚光,暴露了她的不安。
“會不會是在路上遇見朋友了,沒準多嘮了會兒嗑。”夏暮雪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能儘量往好的方向說。
“景君,要不你回去找找?今天的演出就算了,後續該給的錢1分不會少。”秦姐一錘定音。
“指不定就是路上遇到熟人,說了會兒話吧!再等等,今天就是我一個人,也要把這場演出表演完。”莫景君咬了咬牙,把淚憋了回去。
秦姐歎了一口氣,帶上耳機,指揮著舞台後麵的調音師開始調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三點45分,還有15分鐘,演出就要開始了,大廳陸陸續續開始坐上人,莫景君一動不動的坐在架子鼓前,眼神仿佛失了焦距,整個人木木的。
夏暮雪雖然心裡很急,但畢竟不好表現出來。莫景君閉上眼睛2秒,再睜開眼,眼裡一片清明,抱歉的看著夏暮雪“暮雪,一會兒幫個忙,你就坐在另外那個位置,隨便打,裝裝樣子也行。”聲音裡甚至帶著祈求。
“好”夏暮雪一口答應。
3點55分,主持人在台上介紹著接下來要表演的節目。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夏暮雪隻覺莫景君的手像冰庫一樣涼。
倒計時開始了,馬上就要上台表演了,隱約間夏暮雪聽到飯店門口響起摩托車聲。
“景君,季時年好像來了,你快聽,剛才我就聽見他停車的聲音了。”
莫景君的手開始回溫,焦急的去看大廳的門口,隻見,季時年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綁了一條紅絲帶,快速的跑向後台。
“下麵邀請我們的架子手表演《狂浪》……”主持人在前麵念到曲目,季時年跑到後台什麼都沒說,牽著莫景君的手,走到台前,在座位上坐下,開始表演。
夏暮雪自知沒自己什麼事兒了,趕忙在台下找了一個好的位置,靜靜的看他們表演,因為季時年坐的位置背著光,她看他並不清切,莫景君坐在燈下,剛才還沒有舒展的眉毛,一個子變得舒展開來,整個人像是上戰場上戰士,敲打架子鼓的架勢像是敲戰鼓。
一連表演了半個小時,莫景君才在台上謝幕。
莫景君牽著季時年的手下了台,一直楞楞的不說話。
夏暮雪站在一邊,都開始急了,剛才莫景君這麼擔心季時年,現在怎麼都不說話了。
“你怎麼受傷了。”莫景君看了看自己手心裡的血跡,擔心的連忙去拿季時年的手,季時年趕緊把手在身上擦了擦,裝做無所謂道“沒事啊,真沒有事,可能是剛才不小心碰到了。”“你手上的擦傷是怎麼來的,現在還在滲血,你要是不說實話,信不信一會,我捶你啊!”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剛才我走的那條路上有個中二少年在飆車,結果一個不穩,脫把了,摔倒的時候,把我的車鏟倒了,摔了一跤,光顧的給他打120,忘了看時間了。”季時年嬉皮笑臉著,裝作不在意道。
“走,我們去醫院。”
“真沒事的就是一點擦傷。”季時年把手往皮衣裡藏了藏,不讓莫景君看他的手。
最後還是拗不過莫景君,硬拉著他去了醫院。
夏暮雪看著熟悉的醫院,不禁想起了江涉當初洗胃時也在這家醫院,腳下的步伐也情不自禁的走到了當初的那個病房,不知怎麼這麼巧,江涉剛好推門出來,他手裡拿著暖壺,步伐卻朝著樓梯道方向走去。
隔著安全門,夏暮雪隱隱可以聽到他小聲的哭泣聲,壓抑又痛苦。
他好像哭了。夏暮雪又想起媽媽說過的話,如果一個人沒有天大的困難,又怎麼會舍的拿自己的身體去冒險,所以江涉是遇到了困難,現在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他當初拿那兩千塊錢是為了救他的奶奶,至於他其他的事,都是她不曾了解的。想明白這一點,夏暮雪感覺自己心裡隱隱緊繃的一根線鬆了下來。
夏暮雪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想想江涉也肯定不希望彆人在他這麼落落魄的時候出現看他笑話,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把口袋裡僅剩的一包紙巾,悄悄的打開安全門,放了進去,連忙跑開了。
躲在角落裡的夏暮雪看見江涉,拿著紙巾從安全門裡出來,他的眼角出還帶著淚珠,整個人低沉又脆弱,深邃的眼眸不動聲色的看著過往的路人,像是沒找到什麼,眼神不由的變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