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1 / 1)

風宿陽停在自己宿舍門外 ,身後的人還在跟著。

手握在門把手上,“遲閣。”風宿陽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隊長。”他停下看著麵前人的後背,回來後就趕著去開會,身上還穿著沾上風土的作戰服。

“我……”那句想要開口說出來的話,每次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微歎了口氣,風宿陽手下用力推開宿舍門,“你等下和我一起回家。”

遲閣:“啊?”

“啊什麼,還不去收拾一下?”風宿陽看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在關上門前丟了一句,“30分鐘後在門崗等我。”

說完麵前的門在遲閣還愣住一樣的目光下關上。

他腦子中那根弦在一瞬間接上,轉身撒腿就跑。

半小時後,軍營崗亭口。

一輛軍用吉普停在了遲閣麵前,副駕駛車窗落下從裡麵傳來一聲,“上車。”

“是,隊長。”

一套標準的上車動作後,遲閣筆直坐在副駕駛座上,眼睛目視著前方。

“放鬆點,現在已經是假期時間了。”風宿陽看了他一眼說。

遲閣直挺挺的後背耷了下來,“我有點緊張。”

吉普駛進主乾道上,這幾個月在山裡開車開順手了,風宿陽的車速控製在臨近限速邊緣,打燈變道超車,不一會就已經就已經把那些車子遠遠甩在後麵。

隨著周圍的車子越來越多,周圍也從之前的樹木灌叢變成了高樓林立。

“我家裡的人都挺好相處的,你先住一晚,如果覺得不自在,等他們幾個回來你再去找他們。”

“隊長,我不是這個意思……”

再次打燈變道,超過那輛同樣不停超車的跑車後,風宿陽側目看了一眼後視鏡中想要追上來的車子,哼笑一聲腳踩油門再次提了車速。

“我知道,他們第一次去我家的時候都是這樣。”

“他們都去過?”

聽出他語氣中的震驚,風宿陽笑問:“去過我家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難道不應該大驚小怪的嗎?”遲閣在說完這句話後覺得自己剛才的嗓音有點大了,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隊長。”

風宿陽剛想要開口的時候,視線在掃過後視鏡的時候發現剛才超過的那輛跑車已經追了上來,隨著車子的逼近他看清車牌號。

勾唇無聲笑了一下,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去安慰身旁的人了。

“坐穩了。”

“啊?……”吉普在遲閣這聲沒有後續的“啊”中再次提了速度。

很快遲閣也發現了後麵緊跟著的車子,手伸到後背準備拿槍的時候,風宿陽說:“他追不上的,不用緊張。”

一黑一紅的兩輛車子在駛出那段車流相對擁擠的路段後,吉普先拐進了一條幾乎看不到行駛車輛的道路,紅色的超跑緊跟其後。

“隊長,真的沒事嗎?”遲閣轉身看了一眼後麵車子後,凝眉問道。

風宿陽笑了一聲,腳下油門踩的轟轟響,在提速前降下自己這側車窗,伸出胳膊對著後麵車中的人比了一個中指。

不等對方做出反應,關上車窗的瞬間吉普快速向前駛去,在對方也跟著提速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吉普的車身。

坐在邁凱倫中的人,無奈地搖頭笑罵了一聲,“我就說吧,他就算去了軍隊也是一個十足的兵痞,你還不信。”

副駕駛中的人抬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開口的嗓音中帶著明顯玩味。

“沒關係,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兵痞等下變成一隻乖順的小貓咪。”

駕駛座上的alpha說:“你確定他不是隻老虎?”

“都是貓科,差不多差不多。”

“恐怕也隻有你能覺得它們是差不多的。”說著alpha寵溺地笑了一聲,車子在路口轉了方向,去了風家。

此時吉普車中遲閣觀察了一會後,鬆了口氣把放在後腰上的手抽回,問:“隊長,你認識他們嗎?”

半山公路上,周圍再次變得空曠起來。

甩開他們後,風宿陽一直保持著不緊不慢的車速開著,有段時間沒有回來了,之前總覺得看厭了的景色,現在看來總覺得異常的美。

一邊用餘光欣賞著兩側的景色,一邊回著:“嗯,認識。”

“仇人?”

風宿陽想了想,點頭,“也可以這樣認為。”

這下遲閣剛放鬆不久的心再次緊張了起來,擺出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樣子。

風宿陽被他逗笑,“放輕鬆,他們很菜的,不用這樣緊張。”

就這樣在逗著他的時間裡,黑色的吉普停在風家門外,崗亭中的守衛認出車牌,對著他們行了一個軍禮後前麵道閘打開。

風宿陽降下車窗回了個軍禮,吉普緩緩駛了進去。

在他車子駛進去時,裡麵的人就已經知道了他回來的消息。

風家後院池塘邊,年邁的alpha對身側傳消息的人擺了擺手,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明顯。

等到那人離開後,他看向不遠處坐在輪椅中的年輕alpha,笑著走了過去。

池塘中那群爭相吃食的小魚在水麵上蕩住層層不斷的漣漪。

“阿序啊,等下可還有事?”

本在低頭看著池中那些魚兒的年輕alpha,聞言抬頭看了過來,冷冽的眉眼間在聽到這個名字後,閃過一絲柔情。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就恢複成之前模樣。

看似溫柔的表麵下是最直接的疏離和冷漠。

那雙好看又清冷的眼眸中,就算是在對人笑著,也總能讓對方不由從心底感到一股涼意。

“風爺爺,我沒事。”開口的聲音要比他眼底的涼意還要冷上幾分。

年邁的alpha點了點頭,“好,正好宿陽也回來了,你們還沒有見過麵吧,中午留下吃飯你們正好熟悉一下。”

坐在輪椅中的alpha手下意識攥緊了蓋在腿上的絨毯,緩了緩後應道:“好的,風爺爺。”

年邁的alpha滿臉寵溺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阿序不用這樣客氣。”

轉身喊來站在池邊不遠處候著的人,“我們回屋。”

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人的年邁alpha邁著輕盈的腳步向屋內走去,坐在輪椅中的人落後一步。

風家客廳中。

高興走進來的年邁alpha環視一圈並未見到想要見的人,臉上的笑意頓時斂下幾分,問跟在身後推著輪椅的人,“老厲,不是說宿陽回來了嗎?人呢?”

被喊到名字的人停穩推著的輪椅後,走上前回:“老將軍您彆著急,宿陽少爺人在外麵停車呢,走過來需要點時間,您很快就能看到他了。”

年邁的alpha也反應過來是自己著急了,回頭對身後輪椅中的alpha說:“阿序你先在這裡坐會,我去廚房看看讓他們今天多準備一些宿陽愛吃的菜。”

說完緊接著問了句:“阿序有什麼想吃的也和爺爺說。”

“我都好,謝謝風爺爺。”

“你這孩子,都讓你不要這樣客氣了,哈哈哈,那你在這裡坐著,我去交待幾句就回來。”說著人已經走出了客廳。

諾大的客廳隻剩下坐在輪椅中年輕的alpha,他的目光時不時望向玄關的位置。

很快從那裡傳來開門聲,緊接著是清晰的腳步聲。

“爺爺,我回來了。”坐在玄關凳上換鞋的風宿陽,朝著屋內喊了一聲,因為沒有聽到回應聲,他在換上拖鞋後一邊脫著身上的外套,一邊視線在屋內到處望著。

“爺爺,你……”

身上的外套脫了一半,他的口中的話也在說了一半後停了下來。

風宿陽看到了昨晚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那位alpha,一下沒有忍住也可能是在軍營中待習慣了,不經大腦直接對著他吹了一聲口哨。

吹完這聲口哨,兩人皆是一愣。

風宿陽側過頭嘀咕了一句什麼,等再轉過頭來的時候,臉上一片平靜。

可是麵上表現的再平靜,也冷靜不下他心中回想起來的那些絲絲繞繞。

一樣冷白的膚色,清冷的眉眼,視線向下,就連那雙放在腿上的手都是一模一樣的修長。

後頸處的腺體的因為他視線中看到的那些,再次傳來隱約的溫熱感。

“你好。”

聽到他聲音的風宿陽,在心中暗罵了一聲,“真是見鬼了,怎麼就連聲音都一樣。”

輕輕咳嗽了一聲,風宿陽拎著剛脫下的外套向客廳走去,在路過沙發的時候把手中的外套丟了過去。

然後看向他被毛毯遮住的雙腿,問:“你的腿真的瘸了?”

alpha清冷的眼眸中流露出完全不相符的委屈和一絲受傷神情,點了點頭,問:“要看嗎?”

風宿陽對他擺了擺手,看了一眼麵前的沙發沒有選擇坐下,而是伸出腿勾過來一把椅子,坐下時單手撐在椅背上支著自己下巴,說:“我不嫌棄你。”

“你知道我?”alpha眼眸微動,努力克製心中翻湧著的情緒。

“知道啊。”風宿陽換了一隻手繼續托著下巴,這樣高度下兩人近乎平視著對方,說:“序鳴,我那……”

剩下的半句他沒有說出口,不是怕傷害他的自尊心,畢竟他看起來也不是那樣脆弱的人,前提是他不裝。

而是因為他自己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說的話。

殘了,瘸了,傷了的這些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的,不在乎就不存在嫌棄。

序鳴聽到從他口中喊出自己的名字,對視的目光彆開,他低垂下了頭,語氣中帶著更為明顯的委屈,“我知道他們說的那些……你真的不嫌棄嗎?”

說話間,他攥著毛毯的在收緊,修長的手指上血管也因為他的用力變得清晰,曲著的指關節泛著明顯的白

風宿陽看了一眼他的手,沒有回答。

時間在兩人靜默中流逝著,沒有聽到再次回應聲的序鳴抬眸看了過去。

一直看著他的風宿陽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局促感,而是再一次對他吹了一聲口哨,隨手紮起來的長發,那雙張揚的眼眸比他頭上幾簇翹起來的發絲還有肆意。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序鳴:“你先說。”

風宿陽也不和他客氣,起身把坐著的椅子放正,交疊著的雙腿在兩人之間晃著。

“你之前見過我嗎?”

序鳴搖頭。

“你確定?”

序鳴鬆開攥著毛毯的手,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點頭:“嗯,沒見過。”

就這樣對視了兩秒鐘後,風宿陽笑了笑,“好,最後一個問題,你願意和我訂婚嗎?”

這一次序鳴沒有馬上回答。

他不答風宿陽也不催,晃著的腳停下換成了指尖在放平的腿上點著。

“我願意。”序鳴回道。

“好。”點著的指尖停下,風宿陽說:“那我們就訂婚!”

“那你呢?”序鳴追問道,“你願意和我訂婚嗎?”

準備站起身的風宿陽停下了動作,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你覺得如果我不願意,爺爺他們會答應?”

“可是我聽說……”

“你腿都這樣了,還能溜噠出去聽八卦呢?”說完風宿陽才反應過來,但是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它收不回來。

除非對方突然聾了。

本就瘸,要是再聾了,風宿陽覺得還是不要這個除非了。

“對不……”

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坐在輪椅中的人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己,“你還是嫌棄我的,對嗎?”

見慣了軍隊中那些一拳能打死好幾個敵人的alpha,像這種柔弱的風宿陽還真是第一次見。

起身走到他的輪椅旁,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又怕自己下手重了,再給他拍出個好歹來。

想要摸摸他的頭,可是在看到他後頸上露出來的腺體,隻覺得自己的腺體也在發燙。

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哪哪都不行。

風宿陽一整個手無足措。

可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下,裝柔弱的某位alpha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