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拂,茂密的枝葉奏響著沙沙的樂曲,月色下樹影搖曳舞動。
浴室裡水聲嘩啦,晶瑩微涼的水珠落在顧離殷身上,在他寬闊結實的背上流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腦海裡閃過李乾之前說的話顧離殷鋒利的眉心慢慢蹙起。
玩物?真心?
葉清羽縱使隻是他圈養的一隻小貓,也輪不到旁人說三道四,更輪不到彆人對他打量覬覦。
而真心……他忽而嘲諷的牽起嘴角,這是什麼世紀大笑話?
真心隻有傻子才會需要。
他圈養葉清羽,不過是因為這隻小貓漂亮又乖巧罷了。
葉清羽這麼嬌氣這麼單純,隻適合被他圈養著,不然怕是會被彆人玩死。
僅此而已。
他不可能會有真心,更不需要彆人的真心。
“哢噠。”
“歡迎主人回家。”
顧離殷洗完澡出來,劉秘書剛好送葉清羽來到。
“顧總。”劉秘書站在門口恭敬喊道。
“先生,怎麼今晚突然讓我過來——”葉清羽進門,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離殷一把拉進懷裡。
顧離殷摟著葉清羽,瞥了眼垃圾桶對劉秘書道:“那些都扔了。”
垃圾桶裡的是今天顧離殷穿戴過的西服襯衣領帶,全都是私人訂製。
劉秘書點頭應下,手腳麻利的把垃圾桶的“垃圾”收拾好拎出去,然後識相的關上門。
顧離殷把葉清羽緊摟在懷裡,埋在他的頸窩深深細嗅著。
沁人的淡香灌入肺腑,腦海裡那些品酒會的惡心畫麵才逐漸散去。
“先生怎麼了?”葉清羽被親的有點癢,稍微側過頭躲了下,卻男人被掰回來重重吻上他的唇。
男人親的又深又急,仿佛要儘數把他嘴裡的空氣席卷殆儘。
從客廳到房間,再到飄窗,接著浴室,葉清羽不知道昏過去多少次,男人卻仿若無法滿足一般。
這一晚顧離殷把人欺負狠了,聽著懷裡嬌氣脆弱的小貓求他,他更是忍不住把人往死裡欺負。
黑夜散去,天邊露出魚肚白,橙粉色的朝霞慢慢染上半邊天。
顧離殷把早已昏睡過去的人從浴室裡抱出來,給他換上睡衣。
壁燈的亮光灑落,葉清羽卷翹的長睫在眼底落下一小片柔軟的陰影。
看著被子裡窩成一團的小貓咪,顧離殷低頭吻上他哭紅了的眼尾。
真是嬌氣。
把人撈到懷裡,他捏著葉清羽的後脖頸,眸光落在他修長的天鵝頸上。
好像缺個項圈。
一個鑲滿昂貴寶石的項圈。
……
這一覺葉清羽睡得很沉,厚重的窗簾被拉上,辨不清時間。
在他熟睡時v博炸開了鍋。
【剛準備睡就放瓜,還讓不讓人睡了?!好吃.jpg】
【這種財閥醜聞待會是不是會被刪?簡直驚掉我的下巴,也太令人作嘔了!!!】
【李乾不是在外還打造儒雅好男人人設嗎?沒想到背地裡玩的這麼開,真是刷新我的三觀,有錢人果然會玩!】
【不是早有爆料這個品酒會內裡就是聚眾yl的聚集地嗎?隻是當時消息被壓下去,連爆料的號都炸了,之後就沒多少人知道。希望這次的爆料能挺久點!!!】
【我的媽媽咪呀!被打碼的照片全都是大學生,這些有錢人公然買賣還有沒有王法了???那些學生把同學“獻給”權貴借此上位,真的是又一次把我的世界觀打碎,都什麼時代了竟然還會有這種事!?】
……
在v博一片三觀重組時葉清羽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迷糊的睜眼伸手去拿手機,看到電話號碼他慢慢撐著酸爽的身體坐起。
倒了杯水喝了幾口潤了潤喉,他才接聽了電話。
“葉先生,綁架一案有進展了。”警察說道,“昨晚半夜有人來自首。”
昨晚半夜有個男人跌跌撞撞的跑到警察局,膽戰心驚的把他匿名聯係方一行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
他在李乾的手下做事,這一切都是按照李乾的吩咐去做。
前段時間劉銘智為了抱上李乾大腿,把一疊A大學生的照片交給他希望能進品酒會。
那疊照片裡有男有女,都是能在A大顏值榜排得上名號的人,但李乾睡遍娛樂圈,那些人根本入不了眼。
事情過去好幾天,劉銘智見李乾沒回複就知道他不滿意,咬了咬牙還是把葉清羽的照片寄了過去。
這次終於有了回複。
在看到葉清羽的照片時李乾當即動了心思,原以為山珍海味已是極致,沒想到還有玉露蟠桃。
李乾讓劉銘智儘快把葉清羽帶到他麵前,但葉清羽連話都不和劉銘智講,劉銘智根本沒辦法。
這事辦不成劉銘智想抱上李乾大腿的事自然會泡湯,於是他提議綁架。
“葉先生你聲音這麼啞是身體不舒服?”女警體貼道,“要是身體不舒服可以過兩天來一趟警局。”
葉清羽感謝應下,掛了電話後他拿著手機的手收緊,胃裡一陣惡心。
喝著水緩了許久,洗漱完他出了門。
去到警局葉清羽做好筆錄後去了一趟看守所,昨晚劉銘智被抓後被驗出吸食了助興劑。
“羽羽!羽羽你救我!”劉銘智沒想到還會再見到葉清羽,他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祈求著葉清羽。
“你在求一個原本會被你推進深淵的人?”葉清羽撩起眼皮,冷冷的看他。
劉銘智一頓,視線心虛的閃躲。
這些年他真的一直喜歡著葉清羽,但他也很清楚他注定得不到葉清羽。
他是那麼高潔的雪蓮,宛如天上月,隻能遠遠傾慕。
如果……如果雪蓮染上臟汙,天上月跌落泥潭那他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要是葉清羽被李乾弄臟,他再在他絕望的時候出現,那他是不是就能永遠擁有葉清羽了?
這些想法盤根錯節,一點一點吞噬著他,最後他親手把葉清羽推向那個肮臟之地。
“我、我隻是太愛你了!”劉銘智忽然大喊。
葉清羽很輕的笑了下。
這一笑,劉銘智的心臟又不受控猛地跳動著。
“沒關係。”葉清羽看著他,漂亮的眼睛彎了彎。
劉銘智囁嚅開口:“羽羽你、你不怪我?”
葉清羽搖了搖頭:“我會幫你的。”
劉銘智怔愣,眼眶瞬間通紅,悔恨與希望交織他沒忍住哭了出來。
葉清羽溫柔安撫著他,一點一點給予他希望,教他如何“脫身”,猶如天使一般。
人在絕望的時候遇到光總會下意識抓住,若是這時候他以為的救贖把他推進更深的深淵。
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離開看守所後葉清羽徒步去了最近的鯉魚江,喂食著鯉魚。
“小清!”一個甜美的女生驚訝了一瞬濕了眼眶,“真的是你!”
葉清羽轉頭看了女生幾秒,也有些動容:“曉琳?”
“是我!”謝曉琳擦了擦眼角的淚,說道,“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坐坐吧。”
兩人去到附近的咖啡廳,謝曉琳現在的情緒穩定下來,問道:“小清你現在在哪實習啊?”
葉清羽和謝曉琳是發小,小學初中高中都一個學校,隻是後來出了點事,高二之後葉清羽又轉了學。
“我現在大三。”葉清羽簡單說了自己休學一年的事,以前的事仿佛有著一層封印,謝曉琳點點頭沒有再追問,她道,“我現在是實習記者,要是順利的話再有一個月就轉正。”
“那提前恭喜你。”葉清羽舉起咖啡笑道。
謝曉琳和葉清羽碰了下咖啡杯,也笑:“謝謝。”
“哦對了!”謝曉琳忽然想起什麼,猶豫著說出口,“前年陳奶奶交給我一封昀琛哥……去世前寫的信,讓我交給你。”
聽到久違熟悉的名字葉清羽指尖顫了下,眼睫垂下很輕的“嗯”了聲。
回到家,葉清羽望著封麵上“致我的寶貝”許久,才顫抖著手拆開。
他仔細的看著上麵熟悉的筆跡,每看一個字心口就悶脹幾分,最後連呼吸都困難。
–
入夜,清冷的月色籠罩大地,灑下一層薄薄的銀光。
這兩天顧離殷不知道怎麼回事,對葉清羽的索求越發劇烈。
深而長的吻撬開葉清羽的牙關,強勢的掠奪著他嘴裡的空氣。
呼吸交錯中仿佛被潮水漫過胸膛,葉清羽腦袋混沌得厲害。
“先生輕、輕一點……”冷冽的氣息包裹,恍惚中眼前掠過一道溫柔的身影,卻始終無法與眼前的身影完全重疊。
他緊抓著男人的手臂,聲音含著哭腔:“顧、顧離殷……”
顧離殷一頓,眼底泛起興奮的紅色,把人欺負得更狠了。
在親吻中觸及一片濕潤,顧離殷愣怔一瞬發現懷裡人哭的厲害。
淚珠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的往外冒,哭的根本停不下來。
“怎麼哭了?”顧離殷突然有點慌,這兩天他確實把人欺負的太過,怕是弄疼了嬌氣的小貓。
他把人抱懷裡哄著,可葉清羽哭的厲害,仿佛壓抑在心底已久的悲傷再也克製不住。
不知道哭了多久,葉清羽窩在男人懷裡睡了過去。
翌日葉清羽醒來時男人已經去了公司,他緩緩睜開眼出神的看著前麵,好一會兒才慢慢起身,平靜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等收拾好他點開備忘錄,計算著上麵記錄的每一筆錢。
拍賣場裡,顧離殷剛拍下一個鑲滿鑽石的貓項圈就收到一條入賬信息,彙款人是“葉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