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

早在球迷時代,安柯就知道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孩子有多幸福——

伊比利亞半島是地中海氣候和海洋氣候,氣候宜人,日照時間超長,這造就了他們奇特的生活作息(人均熬夜大師),也讓這座半島上的孩子們有更長的時間享受足球帶給他們的樂趣。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些孩子們居然在下午2點就下課了啊!

身為小鎮做題家,安柯過了十幾年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現在聽到這些小孩2點就要放學,怎麼能不嫉妒,不羨慕?

雖然他馬上也要成為2點就放學的幸福小孩了→_→。

費用說了,信封發了,報到日期強調了,光頭大胡子教練大手一揮,表示孩子們可以回家了。

小何塞早就等著這句話呢,聽他說完就看向了安柯。

對,他還沒忘記和這家夥約了架呢。

雖然這家夥很強,但他又不是軟蛋,怎麼可能臨陣退縮?

都說知子莫若母,古鐵雷斯夫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知道兒子打的什麼主意。

這讓她不由頭痛——

你們兩個在比賽的時候配合得不是非常好嗎?好到就像是在出生後就在一起踢球。

為什麼現在又要鬨起來呢?

她正要提前製止兒子,就聽到大胡子教練補充道:“安……安柯?對,小寶貝就是你,你和你哥哥留一下。”

這下包括古鐵雷斯夫人在內所有的家長,都用羨慕的目光看向了安柯和盧卡斯。

安柯在比賽中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裡,哪能猜不到他們兄弟被留下的原因?

這也給了古鐵雷斯夫人機會,她迅速抓住兒子的小手,抓住他的同時,另一隻手就拎起了包,用最快的速度帶著兒子離去。

小何塞掙紮著看向安柯的方向,他可不想讓這家夥以為他不戰而逃,結果就看到還被哥哥抱著的安柯正麵無表情地衝他揮了一下小手。

小何塞:“……”

這張臉,果然欠揍!

對,哪怕他知道這家夥是在跟他道彆,並沒有要譏諷他的意思,可在看到這張沒啥表情的小臉時,他就是有揍他兩拳的衝動。

回去得努力練習了,何塞想。

等到正式入隊,他可不能輸給他,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想讓這家夥當他的隊長!

對,在小何塞看來,教練將安柯留下,當然是想要給他好處。

教練能給球員什麼好處呢?

無非就是許諾位置和隊長袖標。

雖然他不想誇那個不會彈舌的中國崽,可那家夥的實力是實打實的,也不用靠教練走後門踢球,教練能拿得出手的,不就隻剩下隊長袖標了?

小何塞想得很遠,大胡子教練此刻的笑容很甜。

不過這種“該死的甜美”的笑容,出現在他那張臉上,隻能起到恐怖的效果,甚至讓安柯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教練看到他的身體語言,也沒有放在心上,反而對盧卡斯道:“小寶貝兒有西班牙語名字嗎?我的意思是,他未來球衣上要繡什麼名字?”

在盧卡斯衝過來抱起安柯之前,他一直以為安柯的哥哥也是中國孩子,沒想到居然是一個金發藍眸,興奮無比,隻看一眼就能蓋上美淩格標簽的自己人。

不過這個“自己人”,真的能照顧好這個男孩嗎?

他沒有彆的意思,隻是誰都能看得出他們並不是親兄弟,不是嗎?

雖然教練在詢問自己,不過盧卡斯並沒有貿然回答,他低頭看了一眼弟弟,看到他沒有說話的想法,才看向大胡子道:“就叫安柯。我們沒有給他起西班牙語名字,因為他自出生起,就擁有一個無比美好的名字——他的名字可以理解為Encore。我相信當他未來升上一線隊,在伯納烏進行表演時,球迷們也一定會高呼Encore,讓他再舞一曲。”

原來安柯是Encore啊。

大胡子教練笑了,他已經感受到了盧卡斯對安柯近乎盲目的自信和令他驚歎的愛,這也讓他放心地從褲兜中掏出了另一個印著皇馬隊徽的信封,雙手遞向安柯:“身為今天表現最好的孩子,這個信封才是屬於你的。”

安柯微愣,也雙手結果。

其實他已經猜到信封裡是什麼了。

盧卡斯也猜到了,他對教練笑了笑,詢問他還有沒有其他需要吩咐的。

“沒有了,回家吧,”教練了然地笑著,“回家和爸爸媽媽一起慶祝吧!”

“當然要慶祝!”盧卡斯衝教練眨眨眼,“家裡可是有德國大餐和法國甜點在等著我們。”

教練:“……孩子,你應該加上海鮮飯。雖然我們是馬德裡人,而不是瓦倫西亞人,但在這個時候,請加上海鮮飯。”

盧卡斯聞聲大笑,唯有安柯摸不著頭腦。

等盧卡斯撿起隨意丟在地上的背包,又衝大胡子教練和其他工作人員揮手道彆後,才對他解釋:“他的意思是,這裡是西班牙。我們要更熱愛西班牙美食。”

安柯:“……”

這麼淺顯的意思,他當然聽得懂,他隻是沒弄明白教練為什麼會提到瓦倫西亞。

盧卡斯耐心為他解釋:“因為西班牙海鮮飯是在瓦倫西亞搞出來的,好像有個地方說是他們那地方首創,反正是西班牙人弄出來的,而不是葡萄牙人。”

這句補充,讓安柯很懂地問:“難道葡萄牙人說是他們首先創造出來的?”

“嗯哼,”盧卡斯說,“他們就是這麼無恥。”

安柯忍笑。

原來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也會互相地圖炮。

雖然盧卡斯長得德裡德氣,但他的性格還是更偏向西班牙人的。

當然了,這是委婉的說法,如果讓安柯說得直白點,就是碎嘴。

不過在“新手期”,有一位碎嘴的哥哥顯然是好事,在回家的路上,盧卡斯回答了安柯的諸多問題——

為什麼試訓是在伯納烏球場,而不是訓練場?

“你昨天沒認真聽我說嗎?這是主席決定的,那家夥一拍腦袋,說在剛剛舉辦世界杯的場地進行選拔,會讓更多的孩子向往成為皇馬的一員,他甚至還搞了攝像機拍攝——那幾個攝影師那麼明顯,你沒注意到嗎?”

安柯當然注意到了!

可是在他的時代,試訓的時候有攝像機拍攝是常規操作啊,誰能想到這居然是公開選拔?甚至是直播?

“不是直播哦,”盧卡斯說,“不過好像已經有電視台買了轉播權,真想知道是哪個電視台,現在搞得我隻能天天盯著那幾個電視台的節目預告表了!爸爸媽媽也一定期待能在電視機上看到你的表演!”

“這個,要拆開嗎?”安柯搖了搖自己手裡的信封。

“這個當然要讓爸爸媽媽來拆啊,雖然我已經知道裡麵是什麼了。”盧卡斯說。

安柯其實也猜到了,又問:“那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回家呢?”

現在他更關心這個問題,因為如果距離伯納烏球場太遙遠的話,家人也很難放心讓他一個人去踢球吧?

“很近啊,你忘記了?”盧卡斯伸手指了指,示意道:“再沿著這條路走15分鐘,就要到了。”

安柯:“……伯納烏球場在市中心,對吧?”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對啊,為什麼問這個?”

安柯抿唇不說話了。

他總不能說——

古蒂和他的小夥伴是坐火車來試訓的,我記得勞爾加盟皇馬後,也是每天都要坐火車訓練,相較於他們,我們家就在市中心,妥妥是有錢人啊。

十幾分鐘後,他們就來到了和伯納烏同樣位於查馬丁區的家裡。

和安柯設想的一樣,這是一棟獨棟彆墅,有著白色的外牆,搭配紅色的陶瓦屋頂,看上去是典型的西班牙建築風格。彆墅周圍有一個小花園,種滿了各種花草和灌木,給人一種溫馨而傳統的感覺。

在他打量的空當,盧卡斯牽著他的手,熟門熟路地拿出鑰匙打開鐵藝大門。

安柯看著大門兩側低矮的圍欄,不禁心生疑問——

那什麼,你們不會指望靠這麼矮的圍牆來阻擋盜賊吧?難怪經常看到小偷光顧西班牙球星的家。

盧卡斯哪裡知道他回到溫馨的家後,居然在操心這些?

他此刻已經激動難耐,進門踏上鵝卵石小路後,就衝著彆墅的方向大聲喊著,“安娜!安娜!安柯通過考核了!”

同一時間,正在沙發上看著家計簿的金發女士愣了一下,接著就拋下手中的賬本,急急衝出了客廳。

幾秒鐘後,即將成為人家養子,心懷忐忑的安柯就已經被這位夫人兩手舉起,用力地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才重重地摟回了懷裡。

安柯:“……”

他雖然個頭矮了點,可他已經6歲了啊,6歲!

為什麼無論是盧卡斯,還是這位女士,在抱著他揮舞的時候,都像是揮舞洋娃娃一樣輕鬆呢?

PS:

附上一份加西亞夫人的月預算表,讓大家對當下的物價有個了解(1982年):

項目:費用(比塞塔)

房屋修繕:15000

食品:30000

水電煤氣:10000

交通:5000

教育:20000

娛樂:8000

其他雜項:10000

額外費用:

網球訓練:10000

皇馬青訓:1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