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的時間，每天晚上的排練如期進行，陸思爾和另外幾個人逐漸熟絡起來，他們配合得也越來越默契。轉眼就到了音樂節那天。

夜幕降臨，操場上人聲鼎沸十分熱鬨，燈光打在操場上亮如白晝。學生們三兩成群在互相拍照，聊天。

“晚晚，看這邊。”

陸思爾舉著拍立得，對著轉過身的餘江晚按下快門。

“你怎麼在這呢，不用去準備嗎？”

陸思爾晃著正在顯影的照片，“我們還早著呢。”

餘江晚湊過去看，照片慢慢浮現出影像。畫麵裡她穿著校服，發絲被風輕輕吹起，回頭的動作很自然，這張照片莫名抓拍的還不錯。

陸思爾滿意道：“好看哎。”她把照片遞給餘江晚，“送你了。”

陸思爾四處張望，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程南，裴雨澤居然也在他身邊。

“程南！”程南和裴雨澤都聞聲看向這邊，陸思爾朝兩人揮揮手。

程南看著她慢慢朝這邊走過來，裴雨澤和她抬手示意了一下。半路有幾個人和裴雨澤打招呼，他停下和那幾個人不知道有說有笑聊什麼呢。

陸思爾看著程南走到自己麵前，他一身校服乾淨出塵。“來了呀。”

“嗯。”

陸思爾笑著把拍立得遞給他，“幫我倆拍個照。”

陸思爾攬著餘江晚站在程南麵前，程南看了一眼手中的拍立得，慢慢舉起來給她倆拍了一張。

陸思爾走到程南身邊湊過去看照片，程南低頭盯著她圓圓的發頂，她的發絲蹭過自己胸口的位置。

餘江晚“咳咳”了一聲說：“那個，我給你倆也拍一張吧。”

“好啊。”陸思爾在程南身邊站好比了個耶。

餘江晚在一邊認真指揮：“再近點。”

陸思爾往程南身邊湊近了一點，“可以了嗎？”

“可以，就這樣特彆好。”

餘江晚剛拍完，陸思爾就迫不及待過去看，程南跟在她後麵，照片慢慢浮出影像。

陸思爾：“怎麼樣？”

程南：“挺好的。”

裴雨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們身後慢悠悠地說：“怎麼不跟我拍啊？”

陸思爾拿過照片，回頭看他，“你不跟彆人聊天呢嗎？”

“聊完了。”

裴雨澤穿著黑色T恤和牛仔褲，脖子上戴著一條銀色的項鏈，應該是某個小眾的奢侈品品牌。他頭發剪短了，頂著一頭利落的美式前刺，透著一絲野性。

陸思爾看著他，“呦，換發型了。”

“是啊，帥吧？”裴雨澤看似回應她，卻是看著從剛剛見到他開始就隻看了他一眼的餘江晚說出這句話。

隻有陸思爾敷衍地回應他：“太帥了。”

“來吧，跟你拍一張，咱們四個拍。”

陸思爾拉著裴雨澤和程南，“你倆站這兒。”然後拉過餘江晚，“咱們倆站前麵，剛好。”

陸思爾隨便從旁邊找了個人，“同學，能不能幫我們拍一下照片啊？”

“可以啊。”

“謝謝啊。”

陸思爾看著這張合照十分滿意，“不錯，以後得多拍點照片。”

餘江晚：“我今天還帶了相機準備一會兒給你拍照片呢。”

陸思爾聽見這話一下抱住她，“你好愛我啊晚晚。”

餘江晚笑著說：“是啊我這還有你好多好多照片。”

裴雨澤在一邊看了眼時間，提醒陸思爾：“該去準備了。”

裴雨澤是換好衣服過來的，陸思爾還沒換。她鬆開餘江晚，把拍立得和照片一股腦塞給餘江晚，跟她說：“那我先去換衣服了。”然後和裴雨澤說：“換完我直接去後台了。”

裴雨澤點頭，“我也跟你一起過去吧。”

“行。”

餘江晚看著準備離開的兩人，“加油哦。”

陸思爾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加油！”

她看向程南，程南清亮的眸子對著她，緩緩開口：“加油。”

陸思爾眼角彎成月牙，裴雨澤輕輕拍了下她的頭，“走了。”

陸思爾追上裴雨澤，“你打我乾嘛——”

...

隨著節目開始，操場上不時傳來歡呼聲和尖叫聲。露天舞台邊的音響聲音大得仿佛地麵都在震。

陸思爾換好衣服坐在後台等待，她穿著黑色吊帶和牛仔褲，頸間帶著一條皮革與金屬鏈條拚接的choker顯得不羈灑脫。與這張甜美可愛的臉卻毫不違和，反而意外的和諧。

陸思爾嚼著泡泡糖，手指無意識敲擊著大腿，江頌拍了下她的肩膀，“緊張嗎？”

陸思爾剛好吹了個泡泡出來，然後破掉，她繼續嚼著，“一點點。”

“彆緊張。”

“...”

楚昭在一邊吐槽：“謝謝你毫無用處的安慰，彆緊張。”

“嘿，你這人。”

李逸沒說話，跟著在一邊笑了笑。

裴雨澤走過來，“走吧準備了，下一個就是咱們。”

陸思爾起身用紙巾把泡泡糖包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主持人報幕結束，他們幾個走向舞台。舞台上和操場上的燈光驟然暗下。

“嗚——”前方一片此起彼伏的歡呼。

他們走到各自的位置就位，陸思爾拿起鼓棒坐在架子鼓前，看見台下黑壓壓的人群。草坪上和看台上成千上萬的熒光棒在黑暗中閃爍，各色光芒交織在一起，將整個操場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萬花筒。

人群安靜，突然，一束追光打在陸思爾身上，她舉起鼓棒，“1、2、3、4！”4下敲擊，緊接著第一個鼓點在她手裡落下。

鼓棒在她手中揮舞，其他樂器逐漸加入，和他們之前練過的無數次那樣，裴雨澤的歌聲在耳邊響起，仿佛劃破夜空。

瞬間燈光大亮，照亮了台下沸騰的人群。

“嗚——”

鼓棒在鼓麵上跳躍，速度越來越快，動作越來越用力。氣氛被點燃，溫度仿佛都在升高。學生們樂此不疲地揮灑著用之不竭的熱情和呼喊。

台下傳來陣陣合唱，陸思爾逐漸沉浸在演奏之中。底鼓的轟鳴，軍鼓的清脆，鑔片的震顫，每一個音符精準地落在節拍之上。

程南聽著周身吵鬨的聲音，靜靜地看向舞台上那個鮮活的少女。是目光無法抑製地落在她身上，她的身體隨著節奏擺動，發絲飄揚，臉上帶著肆意的笑。

心臟好像漏跳了一拍，又好像跟著音樂的節奏在跳動。如夢似幻又格外真實。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操場上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歡呼的不止是這場表演，還有他們恣意熱烈的青春。

他們幾個下場，一堆同學過來合照。裴雨澤和陸思爾更是被團團圍住，陸思爾在一聲聲讚美中迷失自我。

“好酷啊爾爾，又酷又美。”

“真受不了啊，甜妹打鼓。”

“真的超颯啊——”

陸思爾笑得合不攏嘴，“哪裡哪裡，彆再誇了。”

餘江晚在一邊看著她笑，拿出相機又給她抓拍了幾張照片。餘江晚側頭看向那邊的裴雨澤，剛好看見穿著一身白裙容貌姣好的展顏朝他走過去，裴雨澤身邊的人自覺為她讓出一條道。

展顏巧笑嫣然，問裴雨澤：“雨澤，能不能跟我拍一張照片？”

裴雨澤一直保持著禮貌得體的微笑，“當然可以了。”

餘江晚轉過頭，沒再看向他們。

陸思爾好像是看到了餘江晚，大聲叫她：“晚晚！”

餘江晚走過去，兩個人擁抱了一下。餘江晚拍了拍她，“超棒的你。”

“嘿嘿，謝謝謝謝。”

兩個人剛分開，不知道於久從哪裡冒出來，“太棒了簡直，怎麼這麼厲害啊你。”他說著說著伸手也要抱陸思爾。

程南在他身後麵無表情地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扔到一邊去了。

“我去，乾嘛啊——”

餘江晚笑道：“女生可以抱，你還想抱啊。”

“抱一下怎麼了。”

陸思爾隻看著程南，兩個人對視。她問程南：“你覺得怎麼樣？”

於久又要湊上來說話的時候，被餘江晚拉走，“我剛拍一堆陸思爾的照片，來你幫我挑挑哪個好看。”

“她怎麼拍都好看，不用挑。”

“讓你挑你就挑——”

兩個人好像都無視了彆處的吵鬨喧囂，程南湊近了些，看著她說：“特彆好。”

“你說演出還是我啊？”陸思爾眼神清明，眸子亮晶晶的。

“都是。”

兩個字如同一滴水滴到平靜的水麵，泛起微小的一圈圈漣漪，但是帶著餘顫。

“真是的，突然這麼會說話。”陸思爾嘴角帶笑，看向彆處。

程南看著她，嘴邊也帶起了清淺的笑意。

另一邊於久跟著餘江晚翻看她相機裡的照片，突然一張照片吸引了於久的注意，“哎你這張拍的挺好看啊。”

是拍的裴雨澤唱歌的畫麵，餘江晚自己都沒注意是什麼時候拍的，偏偏他就出現在了相機裡，而且是很多張。

餘江晚沒再往後翻。

“隨便拍的。”餘江晚故作鎮定胡亂說道。

“我看挺好看的，給裴雨澤看一眼。”於久要叫裴雨澤過來，被餘江晚攔下。

“彆叫他了，我一會兒就刪了，就是不小心拍到的。”指不定多少人給他拍照片呢，餘江晚腹誹，她緊緊抓著相機，沒再給於久看一眼。

“哦。”於久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他莫名感覺餘江晚剛剛反應是不是有點大啊，還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