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江晚見到陸思爾的出現,才眉目稍有舒展,“爾爾你剛剛去哪了啊?”
陸思爾回她:“就在舞池裡嘞著,沒看到你,我讓裴櫻先回去了。”
剛剛被裴櫻拉著晃的暈頭轉向,一轉眼就發現餘江晚不見了。她的手機也沒帶,所以沒看到餘江晚發的消息。
男人看見陸思爾的出現,反而更來了興致。
他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她不想喝,那是你想陪我喝一杯嗎妹妹。”
餘江晚緊張地抓住了陸思爾的胳膊,陸思爾輕聲安撫:“沒事。”
隨後她抬眼漠然地看了一眼麵前的人。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遊走,她那個輕蔑的眼神反而更讓人看得心癢癢。
男人傾身靠近,壓低聲音半開玩笑地說:“不喝是看不起我嗎?”
陸思爾聞見酒精混著劣質香水的味道傳過來,她皺了皺眉帶著厭煩的表情往後退,冷冷地說:“什麼叫不喝是看不起你啊?”
“喝不喝——都看不起你。”她一字一頓,像在看一件路邊的垃圾。
“你——”
男人惱羞成怒,臉變得有些扭曲,“裝什麼啊——”
他揚起手,就要落下。
片刻之間,陸思爾還沒反應過來,男人的手腕就被另外一隻有力的手穩穩截住了。
陸思爾轉頭,看見了程南冷冽的側臉,他眉眼鋒利,正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個麵目猙獰的男人。
男人看著麵前高出自己半個頭的人,氣勢一下弱了不少。他想要掙脫,卻發現對方的手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明明看著很瘦,怎麼這麼大力氣。
“你他媽誰啊?”
與此同時,餘江晚剛要上前就被人往後拉了一下。她跌進一個有力的懷抱裡,漫不經心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彆去了,站我後麵。”
她轉過頭看見裴雨澤看了她一眼,桃花眼裡含笑,還是和往常一樣慵懶隨意。把她拉到了身後,自己上前去了。
程南甩開了男人的手,男人往邊上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裴雨澤走到程南身邊站定,雙手插兜淡淡地看著那個人。
男人見他們兩個人,氣勢頓時消了大半。又對上程南淩厲的眼神,直接蔫了。
他指著程南說:“你給我等著!”然後揉著自己的手腕罵罵咧咧地走了。
陸思爾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遍:“你給我等著~”
裴雨澤轉身,看向餘江晚,“沒事吧?”
餘江晚搖了搖頭,跟他說:“謝謝。”
陸思爾攬過她的肩膀,“不用客氣啦~”然後拉著她往回走,“行了咱們快點回去吧。”
餘江晚在她耳邊說:“剛剛真嚇到我了,爾爾你好勇敢啊。”
陸思爾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跟她說:“彆害怕,我會保護你的,剛剛那人就是神經病。”
“但是剛剛很危險啊,萬一他真打到你了...”
陸思爾回頭,剛好對上了程南的視線。她笑著說:“這不還有他倆呢嗎。”
程南其實在陸思爾離開卡座的時候就沒再玩了,他一直盯著她混入人群,後麵又跟著他們一起進了舞池。
本來隻是在吧台邊默默看著她的。他想陸思爾一定想自己解決這些事,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那個男的那麼難纏又惡劣。
陸思爾和餘江晚回到卡座坐下,程南和裴雨澤緊隨其後。
裴櫻見到幾個人回來連忙問:“你們乾嘛去了啊怎麼這麼半天。”
陸思爾坐下紮了個水果吃,跟她說:“遇到點小插曲,他倆這是乾嘛呢?”
顧宇辰和於久正勾肩搭背不知道互訴什麼衷腸呢。兩個人喝了不少酒,桌上擺滿了空酒瓶和倒扣的shot杯。
顧宇辰襯衫解開了上麵兩顆扣子,鎖骨和臉頰都泛著紅,眼神變得迷離。於久和他不知道說什麼呢嘴裡念念有詞,隨後倒在一邊顯然是喝醉了。
裴櫻嫌棄地看了兩個人一眼,“喝多了,剛剛還要玩呢。”
裴雨澤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顧宇辰的臉,“行不行啊你?”
顧宇辰眯著眼睛看他,大著舌頭說:“開...開什麼玩笑,我...我千杯不醉的好嗎?”
裴雨澤嗤笑一聲,轉而對著另外幾人說:“走吧咱們,我還得給他送回去。”
陸思爾指了指於久,“他怎麼辦啊?”
裴雨澤拿出手機,“我叫他朋友來接一下。”
陸思爾點點頭。裴雨澤認識那麼多人,一個學校的有幾個共友對他來說應該很正常。
裴雨澤和陸思爾說:“你們先走吧,我在這兒等,一會兒裴櫻和我一起走。”
陸思爾正準備同意,就見於久坐起身大聲喊著她的名字。
“陸思爾!陸思爾!陸思爾去哪了?”
陸思爾:“...”
這還怎麼走。
陸思爾走到他麵前,“鬼叫什麼啊?”
於久看見她,臉色紅紅的,笑容裡透著一股傻氣。“你剛剛去哪了?”
“沒去哪。”陸思爾懶得和醉鬼廢話。
這個時候於久的朋友終於過來了。“你這還能走嗎?”他想把於久拉起來還反被拉了個踉蹌。“我靠這是喝了多少啊?”
於久沒理他,自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睛一直停留在陸思爾的身上。
他走到陸思爾身邊,低頭在她耳邊說:“你今天很好看。”
陸思爾和他插科打諢:“我每天都很好看好嗎。”
但是於久沒有回她。
裴櫻緊緊抓住餘江晚的胳膊,十分八卦:“我去我去,什麼情況?”兩個人一起看向程南,他的臉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
就是周身莫名散發著一股寒氣。
陸思爾往後稍稍退了一步,抬頭看見於久靜靜地看著她,眼神認真。
於久還要說什麼,程南拉住了陸思爾的手腕和她說:“該回家了。”
說完就拉著她往外走,打斷了兩個人微妙的氣氛。室內的冷氣很足,因此陸思爾的手腕也變得微涼。程南感覺她的手腕很細,輕易就被握住甚至能感受到她脈搏的跳動。
她的脈搏,此刻就在自己手裡。
陸思爾整個人懵懵的,走出去一段才轉身叫餘江晚:“晚晚,走了。”
餘江晚應著:“哎哎來了!”
於久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他的朋友在他身邊說:“酒醒了?”
於久“嗯”了一聲,拿著自己的外套往外走。
裴雨澤嘴邊掛著笑,點了根煙叼著,推了推差點睡著的顧宇辰,“起來了,自己走。”
裴櫻要往外走,被裴雨澤拉住,“你跟我一起回家。”
“啊,我想出去看看。”
“跟你有什麼關係,少添亂。”
...
陸思爾被程南拉著一直走到門口,他才鬆開。
餘江晚離兩個人還有段距離,生怕打擾到他們。
陸思爾問他:“怎麼了?”
程南口吻平淡:“沒事。”
程南:“司機來了嗎?”
陸思爾:“馬上到。”
一個小女孩走到兩人身邊,伸手遞來一支玫瑰花。“姐姐,要花嗎?”
陸思爾看了看小女孩,又看見不遠處還有個老奶奶也拿著一大束和她手裡一樣的香檳玫瑰在問路人。有一些人從酒吧裡走了出來,路邊來來往往停了幾輛車。
陸思爾彎腰問她:“這麼晚了還沒回家啊,你在幫奶奶賣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
此時於久出來,他的聲音響起:“這支花我要了。”
陸思爾側過頭看見於久站在那裡,他看上去清醒不少。小女孩有些猶豫,陸思爾笑著和她說:“給他吧。”
於久接過小女孩手裡的花,蹲下看著她繼續說:“你去和奶奶說,另外那些我也都要了。”
小女孩露出笑容,蹦蹦跳跳地去叫她的奶奶。
沒過一會兒,陸思爾看著麵前於久遞過來的一大束玫瑰花。“這...什麼意思?”
於久笑得痞痞的,“沒什麼意思,就是想送你。”
“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你覺得是就是吧。”
於久的朋友在一邊調笑道:“我看他彆提多清醒了。”
陸思爾和他僵持不下。“我不能收。”
“車來了。”於久的朋友叫他。
於久依然不為所動。他的朋友隻好和陸思爾說:“你就收下吧,不然他真不走了。”
幾秒過後,於久就那麼看著她,沒有要走的意思。
陸思爾隻好接過,“這回可以了吧?”
於久笑著和她擺擺手,“拜拜。”
“拜拜。”陸思爾隻想趕緊送他離開。
陸思爾家的司機早就在路邊等候了。餘江晚拉了拉陸思爾,“咱們也走吧。”
陸思爾看向程南,他盯著她手裡的玫瑰,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個...我們走了。”陸思爾不知道為什麼,抱著手裡的東西莫名有些彆扭。
程南這才看她,“嗯。”
“我回家給你發消息。”
“好。”
陸思爾上車後和程南擺了擺手,他微微頜首。
陸思爾把手裡的花放在車座上,歎了口氣。
餘江晚問她:“彆人送你花還這麼不開心。”
“我覺得我現在能去賣花。”陸思爾看著那一大束花。這個於久,跟他說什麼也不聽,死犟。
陸思爾想到剛剛一直沒看見裴雨澤他們,隨口說:“裴雨澤他們剛剛沒出來吧,怎麼這麼慢。”
餘江晚正拿著手機回消息。
“他說顧宇辰在衛生間吐呢,耽誤了點時間。”
“這樣啊。”
...“等會兒,你倆什麼時候加的微信啊?”
“就,上次你喝醉了,他讓我到家了給他發個消息。”
“哦。”
陸思爾沒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