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學校的生活也算步入正軌。

一天下午的物理課，老師在上麵講的慷慨激昂，陸思爾在下麵昏昏欲睡。

終於在她困得頻頻磕頭的時候，老師看她隨時都有可能撞到桌子上，體貼地叫她起來回答問題。

“陸思爾，你來回答一下吧。”

陸思爾聽到自己的名字猛的清醒過來。

她稍作反應後慢悠悠地站起來，隨後瘋狂朝餘江晚眨眼睛，小聲問：“講到哪了？”

餘江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老師重複了一遍問題：“講到第一道大題，你覺得選什麼啊？”

陸思爾撓了撓頭，支支吾吾地：“那個...嗯...這個...”

餘江晚悄悄把一張紙條推到她麵前。

她偷摸瞟了一眼。“嗷嗷，老師，這題選A和C。”

顯然他倆的小動作在講台上麵一覽無餘。“那你給大家講一下吧。”

靠，怎麼還講一下啊。

陸思爾泄了氣，把頭低下去小聲說：“對不起老師，我不會。”

物理老師歎了口氣，無奈地說：“好了坐下吧。”隨後敲了敲黑板。“好好聽課。”

陸思爾猛的點頭連連說知道了知道了。

下課後，前麵的男生回過頭欠欠的說：“怎麼樣，要不我教教你。”

陸思爾抬頭看了他一樣，又看了眼麵前的物理題。“教的明白嗎你。”

“教你肯定夠用了。”

陸思爾白了他一眼，邊上的餘江晚拿過她的卷子。“我來吧。”

前麵的男生見餘江晚說話，略顯不滿道：“不是吧大學霸，我問你題就是沒時間，她有題不會你就主動教。”

陸思爾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我跟晚晚什麼關係啊也是你能比的，還有年級第一的時間就是很寶貴好嗎，彆打擾我們學習。”

“說的好像年級第一是你。”

陸思爾推了推他的肩膀，“你閉嘴，轉過去轉過去。”

這個時候一個女生抱著一摞練習冊走過來，衝餘江晚說：“餘江晚，王老師找你。”

王老師就是他們的物理老師。

餘江晚對女生微微點頭。“知道了，謝謝。”

餘江晚把卷子遞給陸思爾，又揉了揉她的頭發。“沒法給你講題了，等我回來吧。”

陸思爾嘟了嘟嘴“啊”了一聲，表示不滿。

餘江晚起身看了眼後麵程南桌麵上的卷子，用剛好他也能聽見的音量說：“咳咳，要不那個讓程同學幫你講吧，我看他這題也做對了。”

陸思爾轉過頭，程南正好也抬頭看向她，她眨了眨眼睛。

餘江晚在她耳邊說“不用謝”就揚長而去了。

兩人對視了幾秒。

陸思爾把卷子拿過來放在他桌子上，笑容燦爛地和他說話：“可以嗎？程同學，給我講一下唄。”

程南沒拒絕。

他拿出一支筆，掃了一眼她的卷子。“哪道？”

陸思爾毫不客氣：“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程南抬眼看她，她正雙手托腮笑容滿麵地盯著他。

程南沒再看她，低頭專心給她講題。

陸思爾覺得他聲音清潤悅耳，語氣平緩，吐字清晰。

就是根本沒聽進去在說什麼。

陸思爾盯著卷子，什麼這個那個的。

程南靠在椅背上，看著她發呆的表情挑了下眉。“會了嗎？”

陸思爾回過神，舔了舔嘴唇尷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哈，沒聽懂，能再講一遍嗎？”

陸思爾看見程南勾了勾唇角。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笑，是笑她剛剛走神嗎？

不過，他笑起來也太好看了。

程南用筆敲了敲桌麵。“是我講的太無聊了嗎？看你總走神。”

“不無聊，一點都不好嗎。”陸思爾斬釘截鐵。“我這次一定好好聽。”

程南又給她講了一遍，這次陸思爾覺得思路清晰不少。“程南，你好厲害啊。”

陸思爾看著他那張全對的卷子，“你物理這麼好的嗎？”

程南：“這張卷子不是很難。”

陸思爾指了下最後那道題。“可是這題很難哎，老師不是說就兩個人做對了嗎。”

程南不置可否。上課鈴響了起來，餘江晚也回來在她旁邊坐好。

餘江晚逗她：“心情這麼好啊，看你滿麵春光的。”

陸思爾摸了摸臉。“切，我天天心情都很好。”

陸思爾問她：“老師找你什麼事啊？”

“競賽的事。”她過了一會兒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我還在名單上看到程南的名字了。”

陸思爾：“是嗎，這麼厲害啊。”

陸思爾其實對這些根本就不懂，隻是憑感覺給出反應。

餘江晚接著說：“上次無意聽到他和老師談話，好像他之前就已經拿過很多獎了。”

“還是第一次聽見你誇彆人。”陸思爾隻認識餘江晚這一個超級大學霸，常年穩居年級第一。

幾乎就沒聽見過她說彆人厲害。

餘江晚沒有回答，對她笑了笑就繼續專心聽課了。

...

下午大課間，陸思爾照常在學校畫室畫畫，畫室裡零零散散還有幾個人。

一個女生把畫板拿到陸思爾旁邊，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這個女生陸思爾有點印象，是彆的班的，他們說過幾次話，算得上認識。

那個女生幾番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了好幾次才問她：“那個...你是和程南一個班嗎？”

陸思爾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麵前的速寫。“是啊，怎麼了？你認識他啊。”

“不認識啊，但是我很想認識一下。”

陸思爾放下鉛筆，看著旁邊眼睛正發亮的人。“你喜歡他啊？”

女生一下子臉色發紅，掏出手機翻了翻遞過去。“真的好帥啊他，就是有點感興趣而已。”

陸思爾看著手機裡一個校園貼吧發的有人偷拍程南的照片，在圖書館，食堂，還有籃球場等等地方。

不是他才剛來幾天啊，這張臉有這麼招人嗎。

陸思爾滑了滑投稿的這些照片，好吧拍的確實很帥。

那張臉好像也很難拍醜。

陸思爾心裡暗暗想，程南如果不是那個冷淡的性格，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小姑娘了。

陸思爾把手機遞還給那個女生，突然又想到什麼。“不是，等會兒，咱們學校還有貼吧這麼古早的東西呢？”

“因為校園牆大家都有，貼吧就是因為比較古早，所以知道的人少，很多不太想讓太多人看見東西就可以發在上麵。”

陸思爾拿出手機，決定也關注一下。

“你是不是還認識國際部的裴雨澤啊？”

陸思爾挑眉，問她：“這個你也喜歡？”

那個女生像突然打開了話匣子，抓住她的胳膊猛搖。“這個我是真喜歡，你們是不是很熟啊。”

陸思爾按住她的胳膊。“打住，你喜歡他什麼啊？”

“帥啊。”女生直言。

陸思爾：“你很花心啊姐姐，你剛剛還說程南帥呢。”

陸思爾心裡暗暗吐槽，裴雨澤那個花花公子加中央空調有什麼可喜歡的。

“他們兩個不是一個類型的帥，但是裴雨澤真的是我的菜。”

“好羨慕你啊，這麼多帥哥朋友。”

裴雨澤身邊的女生數不勝數，喜歡他，還得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陸思爾當然沒有說這些，她不會和一個不太熟的女生聊有關朋友的隱私話題，不過她也確實不想讓一個花季少女誤入歧途。

陸思爾搖了搖頭。“彆想了，好好畫畫吧好嗎。”

女生有點失落說了句：“好吧。”

“哎呀下次遇見了介紹你倆認識一下好了吧。”陸思爾歎了口氣。

反正估計也遇不到，真遇到打個招呼也很正常，不算助紂為虐，不算不算。

女生眼睛泛光猛猛點頭。“你人也太好了。”

陸思爾：“我也覺得。”轉而繼續她未完成的速寫。

大課間結束，有人推門出了畫室。

陸思爾一抬頭就看見程南靠在門外走廊的窗邊，單手拿著手機在看，另一隻手拿著一個塑料袋，好像在等人。

陸思爾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跑到程南邊上。“乾嘛呢，帥哥。”

程南收起手機，把一個塑料袋遞到她手上。“餘江晚讓我給你的。”

塑料袋裡是一盒泡芙和一瓶酸奶，都是陸思爾最喜歡吃的。

“謝謝你啊，你怎麼還給她跑腿啊。”陸思爾喝了一口酸奶，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笑容。

“不應該是給你跑腿嗎。”

程南口吻平淡，正常陳述事實。陸思爾卻好像聽出不一樣的意思。

這人怎麼一本正經撩人不自知啊。

“那她乾嘛去了？”陸思爾轉問餘江晚的去向。

“老師找她。”

陸思爾點點頭。“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東西一起回教室吧。”

程南“嗯”了一聲。

陸思爾回到畫室收拾東西，剛剛和她一直聊天的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旁邊。“不是吧，你剛剛也沒說你倆這麼熟啊。”

陸思爾被身邊突然而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猛的後退一步。“我靠嚇我一跳，你走路沒聲音啊。”

“我看你倆不太一般。”那個女生笑的一臉曖昧。

“什麼不一般啊。”陸思爾收拾好東西，一臉不解。

“沒事了，你先走吧。”女生推了推她。

陸思爾點點頭和她告彆。

陸思爾出了畫室的門看見程南正靠在牆邊等她，窗外綠樹成蔭枝椏瘋長，走廊的窗戶打開使得微風輕輕拂過他的碎發。

少年身長鶴立，藍白校服穿在他身上都顯得十分好看。

偶爾有人路過稍稍側目看向他。

好吧，確實長得很招人。

她衝他展笑歡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