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廢小陳(1 / 1)

醒來的陳正卿看著眼前瘦弱一大圈的阿豆,一言不發。

阿豆以為陳正卿高燒剛退沒有力氣多言,擦乾眼淚張羅著就要給陳正卿熬藥,等著小二熬藥的楊度看他堅持,隻能先回到房間看陳正卿的狀態。

房裡隻剩陳正卿和楊度兩姐弟,他掙紮著張開起皮的嘴巴虛弱道:“兩位恩人,陳某怕是不中用了,隻能厚著麵皮墾求你們給阿豆尋條生路.....咳咳咳咳.....”

顯然剛才阿豆和楊過的對話他都聽到耳朵裡,兩姐弟不忍昔日品貌非凡的大好青年變得如此消沉,紛紛好言相勸。

楊度道:“陳公子,大夫看過你的腿雖然行走有礙,但還未嘗沒有痊愈的可能,你還這麼年輕。”

“對啊陳公子,先彆說這些,等你身子好起來總會有辦法的。”楊過也跟著安慰,陳公子這般模樣彆說阿豆,他們外人看見也覺得難過。

陳正卿虛弱的扯出抹笑容,搖搖頭不再多言。

自醒來後,陳正卿終日頹喪不肯開口說話,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遭遇變故意誌消沉,暗自替他擔心,隻有阿豆看少爺醒來心中歡喜,每天勤勤懇懇的替他煎藥,伺候擦身。

這天,陳正卿突然來了興致對阿豆道:“阿豆,我昨夜夢見母親,心裡難安,明天是十五你替我去城外廟裡祭拜一番吧。”

阿豆看少爺終於肯開口說話,還有心思吩咐自己去祭拜夫人,樂顛顛的一口答應。第二天,陳正卿就以阿豆不熟此地為由,讓楊度一行人也陪著阿豆一塊去,還說這些日子辛苦他們照顧自己,讓他們今天多出去玩玩。

馬車上楊過和阿豆說起陳正卿今天精神不錯,阿豆點頭道:“定是老夫人在夢裡寬慰公子,少爺這才振作起來。”隻要少爺振作起來,不能行走又有什麼問題,阿豆可以伺候公子一輩子。

楊度越想越不對勁,陳正卿的舉動是要她們都離開客棧,想到曾經看過的例子,眼見馬車快要駛出城門她還是道:“等等...”

“怎麼了,阿姐?”楊過回頭看著姐姐。

“我想起有點東西沒帶,過兒,你先送我回客棧。”楊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擔憂,萬一陳正卿真的思念母親,自己豈不是小題大做。

“可是,馬上就要出城,阿姐,東西很重要嗎?”城門就在眼前,楊過不太情願往回趕。

“嗯,很重要。”楊度態度堅決,雖然隻是猜測,但若是因為這次的疏忽,出現難以挽回的意外,這是她不願見到的情況。

“回去拿吧,現在時間尚早。”車廂裡的李莫愁看眼楊度,談談的對楊過說道。

兩位姐姐都堅持,楊過見狀調轉車頭往客棧趕。

一路上,楊度儘量自然,未讓其他人看出異常。回到客棧,楊度突然對阿豆道:“阿豆,我們下午回來,你去問問陳公子,他有沒有需要帶回來的東西。”

阿豆覺得少爺現在不一定有想要東西,但怎麼都是楊姑娘都一番心意,還是到陳正卿房間敲門。

敲了許久也不見人答應,陳正卿腿腳不便,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出門,阿豆第一反應公子又發燒暈過去,著急的幾下撞開房門,看清房內的狀況,阿豆驚恐大叫:“少爺!”

陳正卿自己不知何時爬下床,將床上的被單扯成細條掛在房梁上,整個人吊了上去,這會已經失去知覺。

楊度一直注意著阿豆的舉動,聽到他大喊,緊跟著衝進房間,阿豆正舉著陳正卿的雙腿想把人救下來,可他一個孩子根本抱不動陳正卿成年男子的身體。

“快讓開。”場麵緊急,楊度推開阿豆,拖過房內椅子放在腳下,抱住陳正卿的腰,凝氣用力將陳正卿的脖子從被單撕成的繩圈中取出來。

阿豆見楊度把陳正卿救下來上前看少爺的狀況,楊度將人救下來平放在床板上,看他麵如白紙,手指放在陳正卿鼻子下也沒感覺到呼吸,仔細看他的鼻翼也不動,心中暗道不妙趕緊吩咐阿豆:“快去找大夫來。”

阿豆也知道此時耽誤不得,連忙奔下樓去,對著馬車上的楊過大喊:“快,快....大夫。”

屋內的楊度握住陳正卿的脈搏,不知是不是太緊張怎麼也感覺不到,又趴在陳正卿胸口隔著衣服也未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

一咬牙,楊度扯開陳正卿的衣服,有節奏的壓住胸前中點,每次向下五厘米左右,剝開的衣服下依稀可見陳正卿根根分明的肋骨,楊度暗自皺眉這人也太瘦了。

大約十次後,楊度觀察陳正卿的胸口,還是沒有動靜。這下她不敢耽擱,手下用力狠狠按壓,如果心臟複蘇不起作用,下一步在大夫趕到之前必須要進行人工呼吸。

又二十次後,陳正卿還是沒有自主呼吸的跡象,不能再等了,楊度將他擺正,附身下去要用嘴唇包住陳正卿的嘴巴人工呼吸。

“這是怎麼了?”李莫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等楊度解釋,看屋內房梁上懸掛的條狀被單,她明白了眼下情況。

幾步上前探上陳正卿的脈搏,李莫愁秀美緊蹙:“脈象太弱,探不清楚,師妹你讓開些。”

楊度被李莫愁打斷,讓出床前的位置,李莫愁將陳正卿的雙腿盤起,坐在他身前,伸掌帶著內勁順著陳正卿脈搏延展,護住他的心脈。

小龍女關上身後大開的門,和楊度站在床前小心的看護著,不讓外人來打擾。

兩刻鐘後,李莫愁睜開對著眼前擔心的兩位師妹微微點頭,然後道:“暫時護住了他的心脈。”說完,又對楊度道:“九花玉露丸你可曾帶在身上?”

楊度點頭立刻轉身回房間拿藥,初見時李莫愁送給她和弟弟一瓶九花玉露丸,自從到鐘南山上開始服用玉蜂漿後,這瓶內服聖品她就沒再動過,這次下山害怕出現意外,特意帶上,沒成想今天就派上用場。

伸手接過楊度遞來的九花玉露丸,李莫愁掰下一半又分開一半,隻拿四分之一連同杯子中的水,化成藥液給陳正卿服下。

做完一切,她才起身說道:“窒息太久,幸好師妹你幫他護住了心脈,否則大羅神仙來也晚了。”

“少爺他沒事了嗎?”出去請大夫的阿豆趕回來,正聽見這一句。

“暫時無礙。”李莫愁在外人麵前一向冷傲話少,阿豆也不敢和李莫愁多言,隻等用眼神祈求的看著楊度。

楊度對他點頭,示意他暫時安心。

楊過推著老大夫匆匆趕來,還是上次那位,顯然他已經習慣楊過的催促大法,這回顯得很從容,上前觀察一番陳正卿脖子上的傷口,又見屋內的擺設明白大半。

病人的脈象虛弱,好在已經漸漸跳動規律,老大夫把脈良久後肯定的告訴阿豆:“病人脈搏已經正常,脖子上的傷口會淤青屬於正常現象,嗓子也可能嘶啞,注意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聽大夫這麼說,阿豆終於放下心,口中喃喃道:“少爺....你怎麼這麼想不開....”

大夫看這裡沒他什麼事,開口道:“成了,病人凶險的勁兒已經過去,小孩,這回可要多謝替你家少爺急救的人。”隨後又道:“既然你們已經處理過,老夫就回去了。”

楊過謝過大夫要付診金,大夫擺擺手:“老夫也沒出什麼力,就當是上回的複診。”

說罷轉手要走,臨走出門前他回頭道:“心病還須心藥醫,心裡的結未解開你們勉強把他救回來難以長久,還是儘早解開心結為好。”醫者仁心,老大夫看陳正卿大好的年紀心存死誌,對他們對叮囑幾句。

“多謝大夫,我們會多注意的。”

如老大夫所言,陳正卿醒來後出來先是大喊阿豆為何要救他,吼完又沒臉和阿豆對視,小聲道歉之後便一言不發,整日讓店小二拿酒,借酒消愁。

不管楊過和阿豆如何勸阻,他也聽不進去啊,好話歹話都說完,但是他仍舊不願開口說話,整日酗酒。

一時間事態僵持住,眾人又無法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主仆二人不管,這天,楊度想和阿豆商量要不然帶陳正卿出門轉轉,就聽見楊過和阿豆在房間說話。

楊過自責於自己衝動害的阿豆無處可去,又見陳正卿醒來衝阿豆發火,心裡為阿豆抱不平。

他道:“每逢趕集的日子,街上特彆熱鬨,今天就是趕集的日子,我帶你出去玩吧,我有錢,你想吃什麼我都買給你。”

阿豆搖搖頭,他知道楊過是想讓他開心,可是少爺現在的樣子他哪裡會有心情出門玩。

“不用了,我想在這裡守著少爺,上回你帶給我的零嘴我還沒吃完呢。”阿豆眼中帶著憂愁,不放心的看著旁邊的房間,少爺喝一上午酒睡著了,不讓喝酒他就情緒激動聲嘶力竭,無奈,阿豆隻能看著陳正卿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