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洪淩波一言不發低著頭走路和來時判若兩人，想了想楊度走到她身旁開口道：“淩波，那群登徒子被打的皮開肉綻，算是解了氣以後咱們就把這件事忘了，不想那群討厭的惡人。”

洪淩波搖搖頭，用手擦擦眼圈，還是不說話

楊度身量沒有她高，摟不到洪淩波的肩膀，隻能拉住她的袖子，“怎麼，是還沒解氣嗎，那師叔再回去讓尹道長打他們一百杖好不好。”

李莫愁也跟著說：“這次，把他們的嘴打爛。”

孫婆婆和小龍女也圍了過來，洪淩波聽到眾人關心反而哭出聲來：“不是的師叔，我就是覺得因為我的事兒讓師父遭人奚落，心裡難受的緊，早知道那日我不去洗澡就好了。”

“傻瓜，這怎麼能怪你呢，明明就是那群下流坯的錯，錯的是他們心思齷鹺，錯的是他們眼睛亂看，錯的是他們顛倒黑白，你隻是從自己門口路過而已，你沒錯！”楊度大聲正義的說

“而且就算你那日沒有去洗澡，他們往後也一樣會找借口，指責是你的衣服太鮮豔，你走路的姿勢太妖嬈，梳的發髻太奪目，哪怕你閉門不出，把自己包成鐵通也沒有用，總之壞人總有借口逃避責任，把錯誤歸結到受害者的身上。”

“可是......可那個趙....趙誌敬那樣說.....如果傳出去連累了古墓派師父和師叔你們的名譽可怎麼辦，都是我的錯。”世上流言蜚語，向來不顧女子死活的。

“淩波，抬起頭來。 ”楊度端正了語氣

“你聽師叔說，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錯，那天你不去洗澡他們也會在林子蹲著等彆人去，所以這和你沒什麼關係。”

“她說沒錯，之前全真教的弟子就在後山鬼鬼祟祟，被我和孫婆婆發現了。”小龍女聽楊度安慰洪淩波，淡淡的也來了一句。

“看吧！完全就是他們為人卑劣，你千萬不要因為彆人的過失反省折磨自己。”楊度道

“不要因為彆人的過失，折磨自己。”李莫愁口中念念有詞，是啊，她何嘗不是因為彆人的過失，在折磨自己呢。

“可是師叔，我...我不能像師叔你一樣把人說的啞口無言，今日那趙誌敬憑什麼那般說我，我想反駁他但是不知道怎麼說，還好有師叔你。”說著洪淩波想起，趙誌敬被氣的活像打鳴的公雞，露出一絲笑意。“師叔你怎麼滔滔不絕想到那麼多話氣他的。”

“哎呀，這有什麼難的，師叔教你一招，要是再有人講些不清不楚的話抹黑你，你也彆怕，他造謠你，你就學他說的越荒繆越驚爆越好，什麼男道士不檢點和小館有首尾，男道長年方三十為愛產下十胞胎。”楊度張口就來

洪淩波抬起頭，還紅著的眼圈愕然的看著她

“師叔.....男子也能生孩子？”

“哎呀你這孩子太實誠了，造謠嘛當然是怎麼吸引人怎麼說咯，那些愛造謠的人不就是抓著這些所謂的桃色緋聞不放嗎。”

“師叔，真的嗎，這會不會有些不太文雅不像女孩子.....”洪淩波弱弱道

“錯錯錯，淩波你記住了，女孩子不要太惦記文雅兩個字。”楊度手叉著腰，邊說著也看看小龍女，清清嗓子大聲道

“這世上女子想不被人欺負除了武功要高，還有就是性格要潑辣，你要讓人知道你不好欺負彆人才不敢欺負你，而不是你很文雅很像一個大家閨秀，越是文雅反而越會被壞人為難，師叔倒希望你做個'潑婦' 肆意生活，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被所謂的文雅束住手腳，任人欺淩。”

這番話不僅是說給洪淩波聽的，也是說給小龍女聽的，至於孫婆婆年紀大了自有處事的智慧，而李莫愁經曆叵測人心，能得到赤練仙子的名頭想必也心有所得，她們二人就不必自己多說。

洪淩波大受震撼，師叔說的話她從來沒有從任何一個人的口中聽到，幼年父母還在時總讓她“聽話”“乖一些”，長大了流浪江湖見到的女子也大都性格溫柔，即使是颯爽俠女在夫君麵前也會變得溫柔做派，她有些拿不準要不要聽師叔的。

轉頭看著師父，師父也在癡癡想著什麼，但並沒有打斷師叔的話而是說：“你師叔的話雖然有些精奇古怪，但也有些歪理。”

師父的意思是，師叔說的沒錯咯？洪淩波訝然。

“哈哈哈哈，傻師侄你不會以為你師父在外麵很溫柔才沒人敢惹她把。”楊度剛笑著說完，就收到李莫愁的死亡白眼。

為了哄你徒弟開心，你就忍忍吧師姐，楊度眼神示意李莫愁，李莫愁轉身背過頭去，不理她了。

洪淩波見狀，噗呲一笑，師叔真有趣。不過.....有人為自己出頭，安慰自己，還說自己沒錯的感覺真不錯呢，也許師叔說得對，做人要潑辣一些，洪淩波在心裡暗下決定，此時楊度還不知道自己的言語為洪淩波的人生帶來了多大的改變。

眾人回到四合院，楊度見洪淩波還是興致不高的樣子，提議五人一同去後山泡溫泉，事情因為溫泉而起也要在溫泉處解開洪淩波的心結，李莫愁看了幾眼楊度隨後了然，小龍女也沒有拒絕，洪淩波有些遲疑但拗不過楊度堅持，也就一起去了。

在堂屋的桌子上留下給弟弟的紙條，幾人就一起出發了。楊度還彆出心裁的帶上來一壺酒和些鮮果蜜餞，熱熱鬨鬨的往後山去了，孫婆婆看洪淩波到了溫泉還在猶豫，她老人家見多識廣哪能不知道洪淩波在想著些什麼，於是對她說：“淩波丫頭，你就去吧，婆婆我今天就在外麵給你們守著，好好泡泡澡洗洗乏。”

此時洪淩波也明白了師父和師叔的苦心，她們是不想讓泡溫泉的事情讓自己一直過不去，才故意要帶自己重新來這裡，想到這裡洪淩波的眼睛又濕潤了。

“淩波，你還在磨蹭什麼呢，快點下來。”楊度喊到

“來了，師叔！那就謝謝婆婆了。”一把抹掉眼淚，洪淩波也加入了溫泉。

這是最大的一口泉眼，空氣氤氳熱氣騰騰，身出其中讓人忍不住發出喟歎。楊度一邊哼歌把帶來的果酒分給大家，一邊自賣自誇推銷自己

“師姐，龍師姐要不要我給你們搓澡啊！以前我在大.....在家經常給我娘擦背，可舒服了。”

李莫愁冷淡的喝了一口果酒，果香濃鬱味道清甜，也不知道眼前這人怎麼釀的，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隨口拒絕道：“免了，我自己泡一會。”

“那龍師姐，要不要試試？”楊度期待的看著小龍女，剛才叫她龍師姐她沒有反對誒，嘿嘿要是龍師姐接受我的搓澡邀請，那我....

小龍女默默的潛到另一邊，遠離楊度不和她眼神接觸。

“嘶.....那就隻剩你了，淩波師侄你不會也拒絕師叔吧。”楊度回頭認真的看著身後的洪淩波。

“師叔你不會是想讓人幫你擦背，但是不好意思直說吧。”洪淩波問道

難倒我表現的很明顯嗎？習慣了在北方澡堂搓澡的楊度，總覺得自己的搓背不乾淨，這不是想趁機會難得重溫一下被人搓背的感覺嘛。

“咳咳....你要是願意的話，一會就麻煩師侄了。師叔可是熟練搓澡工，先給你示範示範。”兩個師姐都避之不及的的樣子，讓楊度不禁反思，這個時代的女子好像都蠻保守的，自己是不是嚇到她們了。

事實上楊度確實是想多了，且不說她們都是女子，現在她才十一歲，在大人眼中還是實打實的小孩，頂多覺得她偶爾活潑跳脫罷了。

那邊楊度哼著小曲一邊給洪淩波擦背，還體貼的問洪淩波力道怎麼樣，擦著擦著洪淩波土人身子發抖，聲音哽咽，楊度一驚

“師侄我勁太大，擦疼你了嗎？”自己已經很控製力道了，難道還是很大力？楊度又放輕力道，把孩子都搓哭了。

半晌洪淩波輕輕搖頭，帶著哭腔道“不是，隻是剛才師叔你給我擦背讓我想起娘親了，以前她也這麼給我洗澡。我想我娘了，師叔你好像我娘.....”

“......謝謝你，但是你師叔我暫時還沒有做娘的打算哦，下次不說清楚就這麼嚇人小心我讓你師父揍你哦。”楊度一頭黑線，她還以為把這小姑娘搓的太疼了。

“師父.....我。”洪淩波小心可憐兮兮的看著李莫愁，她真的隻是想起了娘親，沒有嚇師叔的意思。

“莫聽她胡說。”李莫愁白了楊度一眼，沒事乾就欺負小徒弟，真是無聊。

嘁，真是不懂幽默。

“怎麼樣師叔的手藝還可以吧，諾，現在換你給我擦了。”楊度拍拍洪淩波示意

“好嘞，師叔。”洪淩波大聲道

“哈哈哈哈，就該這樣打起精神嘛。”楊度被洪淩波模仿店小二的口吻逗笑了，“溫泉是好東西，彆因為狗東西就不來了，該享受就要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