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婆婆緩緩又說道：“二小姐生前說不讓你再進古墓，可鐘南山這麼大，能住的地方多了去，我不在以後，有外人上門來欺負她可怎麼辦呢？她一個小姑娘武功再高，怎麼守得住呢？遠的不說就說那全真教，總有一些不識好歹的臭小子在門口騷擾，姑娘如今都不去山後沐浴了。”
楊度皺皺眉，全真教弟子眾多，良莠不齊，其中不乏下流之徒，小龍女和孫婆婆住的近，可不就成了他們騷擾的對象。
孫婆婆勸了大半日，李莫愁始終沒有表態，隻一言不發的靜靜坐著，孫婆婆無奈走後，楊度坐到李莫愁的身旁：“師姐，你是在為龍姑娘的事為難嗎？”
李莫愁不說話，她又道：“即使你不說，我也能大概猜到，你是想要去尋仇，但又放不下龍姑娘吧。”
這個孩子一貫聰明又謹慎，自己的心思被她猜出來李莫愁一點也不意外，她也想聽聽彆的意見，抬頭看看楊度示意她繼續說。
“這有什麼為難的，師姐你報完仇，儘快回來不就成了。”
聽著這個小丫頭將自己的為難說的如此簡單，李莫愁歎氣道：“我也想報仇，想了整整五年！怎奈何......我技不如人，連討個公道都做不到。”
當年她趕到陸展元的婚禮上想問個明白，枯木大師一出手，心裡就馬上涼半截。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此生也無法戰勝這個人，武學上的鴻溝讓她認清現實，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江湖中尋找可以報仇的其他辦法。
“那就是說，目前師姐你就算下山也沒辦法去報仇了，還是說.....”
楊多度盯著李莫愁，“還是說，師姐打算撕毀盟約之後.....師姐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吧。”
被楊度看透心思，李莫愁苦笑：“我的確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思，我也知道就算以命相搏我也不一定能成功。”
不知道為何，明明眼前這個孩子還如此年幼，李莫愁卻不由自主在她麵前袒露心聲。
“既然如此，那師姐為何不多做打算呢？”
李莫愁堅決道：“此話何意？讓我放棄報仇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拿回一個公道。”
“不是讓師姐你放棄報仇，我是說既然距離契約還有五年時間，那在這五年內，師姐你大可以好好的教導龍姑娘，把她培養成一個高手。不過…”
轉轉眼睛，楊度繼續說：“師姐還不放心的話，我其實還有一個更簡單的法子。”
“什麼法子？”師妹雖然資質不錯，但李莫愁武學造詣一般，自己都不能成為絕頂高手何談教導師妹。
楊度笑眯眯的說道：“壯大古墓派，給龍姑娘多添幾個幫手啊。”
“你的意思是......收徒？”
李莫愁琢磨一下，給師妹找幾個徒弟，此事倒有幾分可行，如此一來即使自己和孫婆婆不在，師妹也不至於孤立無援。
隻是.....她沉思片刻：“古墓派收徒一向隻收女子，學武也講究資質根骨，如今一時之間倒不知道去哪裡找合適的人。”
如果根骨太差，不一定能學出什麼，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楊度搖頭：“不不不.....師姐。”
“就算根骨一般，也能起到彆的作用，要幫忙不一定隻有武功才行啊。”
“不會武功的凡夫俗子，怎麼能擋住外敵呢？”
嘖，你們這些武林人也太傲慢了吧！楊度在心裡腹誹。
“普通人能力是有限，可若是十人呢？百人呢？千人呢？萬人呢？如果我們給龍姑娘收一萬個徒弟，試問這片土地誰還敢欺負龍姑娘。這些人即使不學武藝，做圍牆建陷阱製毒藥各司其職，也是不可輕視的龐然大物，如果有一天古墓派能成為這樣的門派，龍姑娘以後就算少橫著走，也絕對不會有人敢說三道四，到那時誰人提到古墓派不得畢恭畢敬，誰還敢輕易入古墓派來撒野。”
被楊度這一番驚天辟地的話激起一身疙瘩，李莫愁心頭猛然一蕩，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武林人的固有思維局限住，如果真如楊度所說，那麼師妹的安危有這些百業人守護再也無需自己擔心。
李莫愁瞪大眼睛仔細將楊度上下大量，仿佛第一次見她。這個孩子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振聾發聵的言論，自己隻認為她聰慧謹慎，實在是太輕率。
等到她長大，不知能攪動出多少風雲來，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李莫愁感歎。
“你這小丫頭，心氣還挺大。”
這才到哪兒？不過是發揮人民群眾的力量罷了。看著李莫愁仿佛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樣子，楊度暗想老祖宗們總結下來的經驗還多著呢，而且眼前就有一個現成的例子，楊度看著重陽宮的方向。
“師姐你看看提到重陽宮，為何一般人不敢輕易造次，不就是因為他們聲名在外而且團結人又多嗎？”
打狗還要看主人，全真教也不是鐵桶一個，但是有些人被他們欺負也不敢說話，就是因為身後有龐然大物，師門做靠山，自己和弟弟不就是如此嗎。
現在戰況緊急朝廷動蕩，沒有心思管這武林，鐘南山這麼大好的地方，憑什麼讓全真教把好處全占去。而且李墨莫愁不知道，楊度卻很清楚外族要是打來，到時候會有更多的人流離失所，更多的孩童無家可歸。
想的多，她心裡開始發顫，強迫自己暫時停止思考，隻有做好眼前的事未來才可能有足夠的力量對抗風雨。
李莫愁將楊度說的話反複尋思，著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見李莫愁心動，楊度提醒道：“可是師姐，要想收徒納人還得有銀子，否則人來了住哪都成問題，再者也不能都吃玉蜂漿吧。”真要如此，蜜蜂都得報官。
李莫愁聞言將自己的錢袋拿出來，裡麵有一疊百兩銀票和些碎銀子，這是她行走江湖來所得來的全部積蓄，看著是不少，可若要做楊度說的事，還是杯水車薪。
李莫愁此時也意識銀子的重要性，以往她獨自行走江湖，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也不是特彆講究的人，銀子夠用就行。現在要用銀子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多少積蓄，無意間又察覺到一個讓人沮喪的事實。
李莫愁晃晃錢袋潰然長歎：“看來在黃白之物麵前任誰也不能免俗啊。”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李莫愁可算意識到銀子的重要，不枉自己兜半天的圈子。楊度上前一步眼睛發亮，緊緊抓住李莫愁的手：“師姐我這裡有一個絕妙的賺錢大計劃，隻要實現很快就可以日入鬥金，讓你成為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大宋男模任你挑選。你還在猶豫什麼？”等等，好像混進去奇怪的東西。
看著突然激動起來的楊度，李莫愁嚇了一跳，詫異道：““師妹你是在開玩笑嗎，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果然還是個小孩脾氣，把作勢要摸著自己腦袋李莫愁的手拿下來，楊度繼續說：“我沒有開玩笑，師姐你且聽我道來......”
“聽你的意思你是要做甚‘藥酒大王’？”楊度激動的說了半天，李莫愁就記住這麼一句，至於其他的什麼神產籽料精細加工？技術提純？市場硬曉什麼的她一個也沒聽明白。
“師妹不是我信不過你，隻是你說的那些個東西我從未聽過，而且就這幾百兩銀子能成功嗎？”李莫愁開始懷疑，自己是怎麼被一個十歲孩童說的心潮火熱的。
“師姐你誤會了，我不是要你的銀子，而是想讓你在事成之後將我們的產品送給識貨的人嘗。”沒辦法，誰讓自己根本不認識什麼武林人士呢，完全沒有客戶渠道啊喂！
之所以會選擇釀酒，一個是因為釀酒不占地方，可以長期保存，除了糧食之外不需要太多額外的投入，而現在相對來說關內的糧價比較穩定，不至於買不到。
上輩子楊度學的是食品與化工專業雖然畢業工作完全找不到對口的，但為了回家的路費每個假期期都會去實習，積累不少經驗，有兩年寒暑假曾經連續在全球知名的酒廠實習過，有豐富的釀酒經驗。
武林人士無論男女老少大多都會飲酒，上至宗派慶典，下到每日餐飲無論怎麼看酒都很有市場，況且…古代釀酒技術有限，酒的純度都比較低，而自己可是手握幾千年後最新的釀酒技術，且還有針對不同群體的特定妙計，不信他們不買賬。
“什麼？你是要我當酒博士！”李莫愁這回聽懂了，酒博士是專門在酒館酒樓給客人介紹酒水的人員，以往她出門見過不少，“這我做不來。”她李莫愁自入了江湖，為人行事乾脆冷硬從不願意和旁人有牽扯，這等圓滑之事更是不屑，她那會做什麼介紹。
“師姐你先不要忙著拒絕呀！”眼看當前唯一有路子的人才要跑路，楊度趕緊解釋道：“咱們的產品走高端路線，不需要師姐和人多說，咱們隻送給在江湖當中有名望的人，而且這些人如果不說的話，彆人也不會知道啊！我們......”
“師姐，你彆走啊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