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1 / 1)

我們談談 聽杉 3539 字 2個月前

為什麼他在這裡?

黎昀拉開椅子,直接坐在了時恪對麵。

他笑得自然,時恪瞟了一眼便垂下眸子,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餘光裡,那個帶著粉色工牌的製作人走到黎昀旁邊,彎下腰和他說話,談笑間舉止熟稔,時恪突然有種感覺,黎昀是不是早知道自己在跟這個項目?

或者,他就是自來熟的和誰都能聊到一起。

“是……認識?”喬恒看著斜對麵剛剛落座的男人,側過臉衝著時恪問。

“不熟。”也就吃過兩次飯,逛過市場,在警局和醫院待過的關係,“樓上鄰居。”

時恪說的雲淡風輕,左手揣在兜裡不停摩挲著煙盒。

喬恒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了一會兒,沒再說話。

五分鐘後,最後一位嘉賓到場,會議室窗簾被拉下,房間忽然變得昏暗,唯一的光源隻剩下正在投屏的PPT。

“各位,我們的會議正式開始。”

舒啟桐坐在長桌靠前的位置操控電腦,底下漸漸安靜了下來。

這場會議主要是璨星的人發言,介紹節目分集細則,嘉賓人設,內容形式等等,最後再統一拉齊下各自進度和安排。

時恪聽得還算認真,他深吸一口氣,原本剛剛困意有卷土重來的趨勢,結果被黎昀的出現給轟散了。

他皺著眉頭,心底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勁兒,靠著牆琢磨了半天,對自己的彆扭不明所以。

上次和黎昀交流還是在兩周前,他醉醺醺的走了,頂著一腦門兒的疹子。

時恪回憶起黎昀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質問自己:“難道我們不算朋友嗎?”

說實話,時恪很討厭自己這樣,既想擁有,又總是下意識將人推遠。

兜裡的煙盒被他捏扁,裡頭的煙怕是遭了殃。

擱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亮起的屏幕在昏暗中顯得尤為紮眼,他眼疾手快地拿過手機把亮度調到最低。

滑開鎖屏,跳轉出來的是微信頁麵。

一個帶著小紅點的對話框跳到最頂端,來自此刻坐在他對麵的人。

【Liyun:感覺好些了嗎?】

時恪的眉頭輕輕地跳了跳,會議熒幕的藍光倒映在他的眸子裡,跟著顫動了一下。

【Liyun:那天是我過分了,不該那麼問你。】

【Liyun:無論你送出那幅畫的原因是什麼,我都很高興。】

【Liyun:抱歉。】

時恪把手機擱在腿上,盯著不斷彈出消息的屏幕有些出神。

黎昀的感知力高得讓人害怕。

一直以來時恪都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但到了他的眼裡好像一切想法都無所遁形。

手指懸停在屏幕上無處可落,時恪此時複雜的心緒還沒捋成完整的句子。

他不動聲色地緩緩抬眼看向黎昀,對方正歪著頭在打字,眼眸低垂,被身前的人擋住了大半的光,麵龐被罩在陰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時恪回過頭敲下鍵盤:

【SHiKE:彆道歉。】

該道歉的是我。

【SHiKE:你早知道我在跟這個項目?你為什麼也會來?】

“正在輸入”的提示亮了半分鐘,就在時恪糾結著準備撤回問題的時候,對麵回複了。

【Liyun:台上那個,我表弟。】

……

還有這層關係?

怪不得看起來跟他這麼熟。

時恪驚訝了一會兒,想起黎昀曾經說過要開一家自己的餐廳,這或許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再或許,黎昀也早就猜到為什麼自己會主動提出要跟著他去逛市場。

他不擅長尋求幫助,選擇鑽了個空子。

黎昀知道,但沒問。

時恪熄滅屏幕,一直緊握著的煙盒的手放鬆了。

“節目取名‘漫談’,也就是核心落腳點是在‘談’,各個國家不同飲食文化之間的交流,它們是如何形成的?又是如何發展的?或又產生了那些變化?等等……”

台上的發言人已經變成了導演,是個乾練颯爽的姐姐。

“節目共十二期,采取邊錄邊播的模式,十期棚內錄製,兩期外景,預計十月初開播。節目陣容由兩位明星MC加上五位素人廚師嘉賓組成。”

投屏被切換成了人物介紹頁,兩個MC時恪都不太了解,隻知道是歌手加演員的組合,柳柳和周知知明顯要比他興奮得多。

“五位嘉賓分彆會為觀眾帶來五個不同國家的美食,分彆是華夏,意大利,日本,希臘以及法國。”

PPT繼續滾動,黎昀的那頁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履曆多到令人結舌。

11年留法經驗,就讀於保羅·博古斯烹飪學院,曾任法國裡昂三星米其林餐廳「pérégrin」主廚……

每條信息都在刷新時恪對他的認知。

不止專業,還專精。

“突然好餓,想吃爆炒腰花了……”

時恪後頭傳來周知知和組長嘀嘀咕咕的聲音。

趙尋音被她逗笑,歪頭說:“彆的不想吃?”

“想!日料,意大利菜,還想吃那個米其林大廚的菜!去年跟我媽在巴黎旅遊就是衝著米其林去的,結果沒預約上……”周知知又往前靠了靠,伏在趙尋音肩膀上,“組長,咱能有機會能吃上嘉賓的菜嗎?”

“難。”趙尋音說,“你要不問問攝影組,跟著文雨或許有機會。”

周知知苦著臉砸了砸嘴,更饞了。

專項組分工不同,創意組的主要工作集中在前期階段,視覺方案完稿後把素材一交,基本就沒其他事兒了,剩下的就是給舞美指導搭把手。

技術組負責協同璨星團隊完成創意視覺的製作,而攝影組是離嘉賓最近的,需要根據節目的人設腳本給嘉賓和MC拍攝概念大片。

周知知沒那個閒心給自己增加工作量,不值得不值得。

後半場由璨星本部的美術負責人發言,時恪聽得入神,記了不少筆記。

再升起窗簾時窗外幾乎快要日落,高樓視野講明城的南區展示得一覽無餘。

散會前半小時山道專項組組群裡收到了一則通知,會後大家再留十分鐘,到隔壁房間和璨星美術組再對下方案細節。

山道專項組徑直從另一側門走了出去。

舒啟桐見會議室人走得差不多了,小跑著來到門口,抬腳把門一關,雙手按下正準備起身的黎昀。

“怎麼回事兒啊?你不說跟人挺熟的嗎,”舒啟桐拉開椅子坐下,“我看時恪都不和你打招呼,你倆吵架啦?”

黎昀好笑地問:“你還關心這個?”

“那當然了,你們倆一個是我哥,一個是公司頭號挖掘目標,雖說已經被他拒了吧,但好歹咱們現在也是親密的合作關係。我又是項目製作人,萬一你倆不對付我還得操心工作推進問題。”舒啟桐說。

黎昀對這個回答不置可否,裡麵有多少成分是出於吃瓜八卦的心,從他弟的臉上暫時看不出來。

“彆瞎操心,”黎昀說,“工作是工作。”

舒啟桐撇撇嘴,看樣子是探不到什麼消息,他轉移話題道:“不過,我看時恪沒網上說的那麼誇張,雖然……看起來好像是挺有距離感的,冷著張臉,不笑也不說話。”

“但作品確實沒話說,”舒啟桐手上拿了支筆,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桌上敲,“我們大老板對美術這塊兒是出了名的挑剔,以前過視覺方案至少回爐三次,唯獨這次一稿過,聽鄭元說這創意是時恪想的。”

黎昀很少看娛樂新聞,對娛樂行業的認知基本都來自於舒啟桐的分享,他記得時恪剛出圈那會兒的評論,很多人說他沒禮貌,沒素質。

“嗯,”黎昀語氣裡帶了點冷意,“網上說什麼的都有。”

“也是,就連我爹都有人說他演技不行,”舒啟桐無奈搖頭,“什麼眼神……”

話沒講完,會議室的門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地敲響聲,舒啟桐剛要起身,一個人影衝了進來。

是組裡的同事,對方還沒來得及開口,舒啟桐就先被另一陣嘈雜的聲音吸引了。

他幾步來到門口,伸著脖子往走廊遠處看,隻見前麵拐角處烏泱泱地聚集了一堆人。

那邊是辦公區,臨近經紀部的辦公室,如果不是什麼藝人來掃樓通常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乾啥呢?”舒啟桐問。

同事情緒激動地拍了拍舒啟桐的肩膀,眉眼間還透露出幾絲興奮的神采,他攏手成掌靠近了舒啟桐的耳朵。

“老大帶著時恪去經紀部給Jeff示威了。”

“蛤?!”

舒啟桐爆發出一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