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行屍走肉的太宰,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我決定翹森鷗外牆角,邀請太宰辭職跟我乾。雖然在我的手下乾活沒有工資,但至少也不會有這種加班力度。
但這件事當然不能在森鷗外的眼皮底下乾。這裡可是他的地盤,肯定到處都是他的耳目,就算是在無人之地也有可能存在監控,我想他口中的明智的選擇絕對不包括翹走他的手下乾將。
所以這件事隻能在離開港口黑手黨的大樓範圍之後再乾,最好是離這裡越遠越好。
現在就先應付掉這個參觀事件吧。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太宰在很努力地敷衍我,我也在很努力地敷衍他,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如果沒有蛞蝓星人的出現的話。
沒錯,這裡有蛞蝓的事。可能因為這也算他的老巢,是他的出沒地點吧。
“混蛋太宰,聽說你又被情債找上門了?”蛞蝓很囂張,一開口就是一個挑釁。
“啊~小矮子,真是煩人。現在這裡沒有你的事,你還是快點滾蛋吧。”太宰很不耐煩。
他嘲笑了太宰,因為我搞的流言。
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太宰是怎麼回事。
於是我覺得還是要暫時給太宰出這個頭的,畢竟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我是準備要翹走他的,對他好點是應該的。
我仗義執言:“這位先生,太宰他其實並沒有對不起我,我的孩子也很好,不用你的操心。”
“……你的孩子?你難道就是……”蛞蝓遲疑了起來。
“沒錯,就是我。”我抱著胸,又問他,“你想看看我的孩子嗎?”
“不是說孩子還在肚子裡?”
他居然質疑我,必須證明給他看!
我說有孩子就是有孩子,我可是有準備的人!
我掏出了我的周邊,一個和我至少有七八分相似的娃娃。她戴著垃圾桶,騎著垃圾桶,左手是球棒,右手是垃圾桶蓋,臉上是智慧的表情。
哼哼,我可是有周邊的人,你們做得到嗎?
雖然這個周邊還要我本人去買就是了,但就是有周邊!
“這就是……?”
“沒錯,這就是我的孩子!難道和我長得不像嗎?”我很有底氣地反問他。
“像是很像……但是……”他看了看我的孩子,又看了看我,還轉頭看了下太宰,視線在我們幾個之間流轉,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很有意義的話來。
“小矮子,彆像條煩人的狗一樣汪汪叫著擋路。讓開,這是首領的客人。”太宰把蛞蝓撥到一邊去了。
“這樣,抱歉,失禮了。我是中原中也。”中原君對著我點了點頭,順著太宰的力道讓開了路。
我跟著太宰離開了,但一種莫名的直覺讓我回過頭去看身後的中原君。他現在的樣子和之前挑釁的模樣差彆很大,按著頭上的帽子,很沉靜地看著太宰離開的背影。從窗戶外透進來的陽光照進了他藍色的眼睛,顯得這通透得不可思議。
他通透的眼睛幾乎讓我以為他察覺到了什麼。
他看見我回過頭來看他,對我點了下頭,便轉身也用背影回應了我們,離開了。
也是,那應該是他原來要走的路,剛剛隻是和我們狹路相逢而已。
——————
又是跟蹤時刻。
在參觀完港口黑手黨和太宰告彆之後,我決定去跟蹤他。
雖然覺得最近的跟蹤任務有點多,但沒辦法,我想要找個遠離港口黑手黨的地方跟太宰聊聊離職問題,但是我又不知道怎麼去聯絡他。
他是有給我他的電話號碼啦,但是我覺得這很不可靠,我嚴重懷疑會被監聽——我不是很信得過混黑的家夥的道德底線。還有可能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身邊剛好就是老板或同事或老板加同事,那不是直接打出GG?
而且比起電話聊天,還是麵談比較有誠意。
但我另外去約他又不一定約得出來。
所以雖然當stk不是什麼很道德的事,但我還是上了!
而且以往我這麼乾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消耗崇高道德的讚許呢,所以這也不算什麼很道德低劣的事,隻能說手段比較獨道。
至少我是這麼說服我自己的。
太宰越走越偏僻了。
我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他早就發現我了,現在隻是想把我引到無人處把我教訓一頓,不過我希望他可以清醒地認識到一點,他是打不過我的,就算他打算要教訓我,至少也應該拉上彆人,就像之前他用蛞蝓和麵包人圍毆我一樣。
不過我擔憂的事並沒有發生,織田君的慘案沒有複刻,太宰並沒有突然轉過身來對我說發現你了之類的話,他鑽進一個房子裡後就沒動靜了,應該是到家了。
不過,這真的能算家嗎?或者說,這能算房子嗎?
駐立在我眼前的是一個垃圾場中的集裝箱。
我知道有些經濟情況不是很好的人會住在一些很有廢墟風的房子裡,但太宰應該不至於,他都是個黑手黨乾部了,手裡能沒錢嗎?不會有這麼慘的人吧,加班力度大,工作內容又危險,還拿不到錢。
雖然我見證了未來小弟淒慘的一麵,這可能會使得我們將來的相處會比較尷尬,但好處也還是有的,我說服他的可能性大大提升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太宰的品味比較獨特,就像我喜歡垃圾桶一樣。
我也是很清楚我的喜好和普通人有些不太一樣的,畢竟我想要找到個同擔是很難的,入了個冷圈也是很辛苦的啊。
還好糧多,暫時餓不死我。
不過太宰現在都去休息了,我要去敲門嗎?
還是做個人吧,為打工人稍微考慮一下。
雖然可能休息好了之後他的腦子會清醒很多,不一定能聽得下我的忽悠;但在下班時間阻撓打工人休息我怕是要被直接拒絕了,事後還要迎接他的報複。
現在還是等待一下好了,順便在周圍開拓一下。
這可是垃圾場呢!
寶藏堆啊!
我開始考慮要不要拉太宰加入我的愛好小組了,雖然之前並沒有這個小組,但是他來了就有了啊!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疑似同擔的存在呢,他一定是一個有著高尚品味、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非常值得拉攏。
我想要拉太宰入夥的心頓時更加堅定了。
……
好久,我感覺我等到地老天荒了。
我從天大亮等到天黑,雖然黑手黨是夜間工作比較多,但是現在都天黑了,太宰不去打卡嗎?還是說因為之前的加班,他休假了呢?
即使開拓是很有意義的事業,垃圾堆也很有趣,但我覺得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我甚至都沒聽到有人在裡麵活動的聲音——這種集裝箱沒什麼隔音效果的啊,就算是暴睡型應該也不會睡這麼久的吧。
我懷疑可能出現意外了。
為了未來小弟的安全,我決定犧牲本人的道德,去撬太宰家的鎖。
雖然我沒有撬過鎖,但是小機關我解過很多,差彆不會很大的,大不了動用我的球棒。
……
鎖很順利地開了,但意外的確發生了。
裡麵沒有人。
太宰哪裡去了?
我的腦子頓時出現了很多密室失蹤案件之類的東西,腦子裡也出現了一些懸疑的小曲。還看到一扇在黑暗中的木門忽然打開,發出尖銳的吱呀聲,並從門外透出強烈的白光……
我晃晃頭搖掉腦子裡的幻覺。現在還是先探索一下吧,也許會留下什麼線索呢?
我剛踏進太宰の秘密小屋,就感受到肩上搭上了一隻冰冷的手,身後也傳來空靈的笑聲。
又一隻冰冷的手搭上我的另一邊肩膀,且這回它不止步於此,它和另一隻手慢慢地滑到我的臉上,又抓住我的頭,我感到那冷意浸透了我的大腦,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那手將我的頭慢慢地扭向後方……
很不對勁!
這個氣氛,難道是……
……
啊,原來是太宰啊。
我的頭被扭到後方後總算是看清了不安分的小手是太宰的。
但是情況也不是很妙,他此刻雖然看起來像個人,但給人的感覺和鬼也沒什麼差彆了,他慢悠悠地開口了:“小姐,你跟蹤我到這裡。現在,又準備在我的屋子裡,做些什麼呢?”
這難道就是起床氣嗎?
不得不說,確實很恐怖。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他的起床氣,而是他似乎發現了我跟蹤他,還擅闖民宅。
我的跟蹤技巧難道變爛了嗎?怎麼接連滑鐵盧了啊。
“請容我狡辯!”我大聲對他說,“是這樣的,我隻是擔心你加班加過頭,路上遇見襲擊反應不過來,所以決定護送你回家。但是為了你沒有心理負擔,才沒有告訴你,這是我對你的貼心愛護啊!”
他壓著我的頭,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繼續說。”
雖然織田君的慘案沒有複刻,但是黑心繃帶的慘案似乎複刻了,這一幕既視感太強了嗚嗚。
“撬鎖是因為發現你在裡麵很久沒有動靜了,我擔心你出現意外了,所以才這樣做的。而且撬鎖也是為了不破壞你的財產啊!直接把鎖打壞你不就痛失一個鎖了嗎!”
我都是為了你好啊,相信我啊!
“這麼說,你還是一片好心了?”他很溫柔地撫摸我的頭,我卻感覺像刀子在上麵來來去去地劃。
我很急切地點了點頭,用真誠的眼神看著他。
他沒說信還是不信,但好歹也把手從我的頭上拿開了。
但是反手就把槍掏出來了。
他用槍抵著我的額頭,將我逼進了屋子裡。
我一步步後退,最後退無可退,落到了沙發上。
“請不要緊張,小姐,我說過了,我們是朋友,這隻是個小玩笑。”他笑著說完就把槍收起來了,並坐到了我的旁邊。
“我們還是來說說,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吧。我相信,你跟著我到這裡來,不會是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的,對嗎?”
我看著他坐在黑暗裡,用無神的眼睛看著我的樣子,覺得需要說點什麼:
A.能不能開個燈?真的很暗,你看你眼睛都沒高光了。
B.我想邀請你加入我黑暗的事業。
C.好吧,你說對了,我不是這麼無聊的人,但我隻是跟蹤癖犯了,讓你失望了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