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感覺,身體好像比以往更聽使喚。”黑尾鐵朗抻筋拉伸,活動手腳,“小千花,我們要再打一場!我要,”他拋個‘wink',露出囂張的笑容,“把他攔死!”
“你這家夥,唯獨這方麵不肯認輸!”夜久衛輔低下頭笑起來:“攔不下的球,夜久大人為你接下。”
“明明三個人一起來的,你們兩個排擠我。”一向不爭不搶的海信行也笑起來:“比賽也少不了我啊。”
千花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又妥協露出笑容。
球網兩邊,黑尾和木兔呲牙咧嘴。
木葉秋紀調整呼吸,打算自由人,二傳,接應,副攻全包,好讓自家這個不靠譜主攻手,在這裡揚梟穀威名。
飯綱掌眼睜睜看著,剛剛配合默契的自由人轉換陣地,而自己默默站在完全不熟悉的隊伍裡。
這場臨時組起的排球賽,沒有學校年級之分,默契為零的隊伍成員們,個個意氣風發,張揚狂傲。
其他不認識的排球運動員們,圍坐在場地外車,小聲交流場內賽況。
看來想讓黑尾君招新是不可能的了,千花默默對名冊,希望找到明珠蒙塵。
比賽漸入佳境,千花左顧右盼,發現了一個剛剛踏進排球場大門的男生。
千花眼前一亮,“你好,杜中學的赤葦君?”
剛剛進門的赤葦京治麵色古怪,老實鞠躬。
“我是音駒高中排球部經理,花山yu——”
“HeyHeyHey!”有人奮力一躍,滯空感驚人,他抽肩一扣,全場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花山院學姐,”赤葦京治開口:“那是誰?”
糟糕,看著男生眼中亮起的光芒,千花心下一歎,還是開口:“梟穀高中的一年級主攻手,木兔光太郎。”
赤葦眼睛不眨,目光無法自拔。
“HeyHeyHey”木兔光太郎穩穩落地,雙手高舉:”我就是,最強的!!”
“好像明星一樣。”
千花聽到他這麼說。
生活不易,花花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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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活動結束,沒招到一顆好苗子的千花也沒有氣餒。
她收拾好表情,走到結束賽後拉伸黑尾身邊,留下惡魔低語:“孤爪君說要你背他下來。”
一上午活動太興奮,還交到不少誌同道合的朋友,現在隻能爬著走的黑尾鐵朗:“哈?!”
幾人互相攙扶著走上五樓休息室,看到孤爪研磨仿佛死過去一樣,怎麼叫都起不來。
畢竟黑尾也不是什麼魔鬼,帶研磨來體育館,也隻是想讓他放下遊戲機好好休息一下,幾人最後決定把他留在休息室的理療床上。千花還把自己的午飯便當留在他身邊,好像上貢一樣。
海信行拿起被子給隻穿平角褲的研磨蓋上。
“安息吧,研磨,等我們玩完之後會來接你的。”黑尾鐵朗雙手合十,把白被蓋過頭頂。
又被夜久衛輔拉開,露出口鼻,憐憫的說:“放心,我們不會告訴你,你被女孩子看光了。”
千花扭過頭看天看地。
然後研磨緩緩睜眼。
“哈!!”黑尾一驚:“嚇死人了。”
“小黑才是吧。”研磨緩緩坐起:“訓練結束了?那我們回去吧。”
黑尾看著清爽的研磨,頓時怒從胸中起,雙手挾持住孤爪研磨腋下:“研磨你也彆想逃,再陪我們練一圈吧!!”
“哈?才不要。”
還沒打儘興的夜久也躍躍欲試:“孤爪君是打二傳吧?今天有個井闥山的二傳手也來了呢,他很強啊,不過黑尾他說孤爪君更厲害!”
“畢竟是名校,還是高一生,再怎麼說也不至於。”海信行看接著說:“不過我們也很期待孤爪君的實力啊。”
研磨:“......小黑瞎說的。”
黑尾扭頭對著千花說:“快來!小千花,給他帶上那個裝備。”
千花忍笑的看著,看黑尾好像挾持住一隻即將要洗澡的貓貓,從身後拿出帽子似的裝備,帶在孤爪研磨頭上。
他的發絲柔軟,臉憋的通紅。
不論如何,趕鴨子上架的孤爪研磨,還是一上場就站到了二傳的位置上。他瞥黑尾一眼,“你說過二傳是很少需要跑動的。”
“嗯,沒錯!”黑尾鐵朗豎起大拇指,“我們的自由人夜久衛輔,可是接一傳的天才,他絕對能把球穩穩的送到你手上。”
“你這混蛋,”夜久給他一拳:“誰讓你隨便承諾彆人的事?!”
“我把發球機調到低頻飄球?”千花站在發球機旁,問他們。
“最高頻的那個,正麵發球和飄球混著來!”黑尾鐵朗活動身體,自己帶上設備。
“黑尾,雖然球我們能接住,但五秒一個球,我們根本扣不過來吧。”夜久想起早上互相挨打的場景。
“沒問題,隻要一傳都給研磨,他會處理好的。”黑尾鐵朗又豎起大拇指。
一旁的孤爪研磨佝僂著身體,有氣無力的說:“彆隨便替人承諾啊。”
沒給他們更多反應的時間,發球機,開啟速射模式。
第一球迅速打向夜久方向。早有準備的夜久衛輔絲毫不慌,穩紮穩打的將球墊給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剛上手就察覺不對,這球,太舒服了!他根本不用挪動一步,這球就帶著弧度飛到他手上。
沒有下意識的傳給配合最默契的黑尾。當他聽到發球模式五秒一球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必須在最短時間,了解攻手海信行的擊球舒適區。
果然,這球托低了。好在對麵沒有攔網,軟綿綿的球還是被海信行打出去。
這邊海信行剛剛起跳,那邊黑尾鐵朗就接下第二個發球,依然是毫不猶豫的墊給孤爪研磨。
接到這球的研磨,心裡‘嘖’一聲,小黑的接球技術,沒有夜久前輩好。眼看著第三個發球過來,他不加思考的將球傳給黑尾,讓他扣球。
緊跟著第三個發球依舊由夜久衛輔接住,穩穩送到他手裡。
幾球下來,就摸到海信行的擊球舒適區,讓他完美扣殺。
比起早上手忙腳亂的接球,大概是多了一個人接一傳的原因,夜久竟然還能分神感受隊友的狀況。
發現源源不斷的不同方位一傳,都被研磨絲滑處理,再雜亂的局麵都被他一一捋順,遊刃有餘。
不過很快,夜久也沒有多餘的精力思考,黑尾和海開始漏球,他必須擴大防守範圍。
時間緩慢又迅速的過去,突然,千花察覺不對,這一球,竟然是發往二傳研磨身上。
她連忙轉頭,卻發現孤爪研磨全神貫注,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就好像十五分鐘的高速托傳,一丁點也沒有潰散他的注意力,他從一開始,就時刻準備好了接一傳。
這球被他高高吊起,放給身後的夜久衛輔,在不違反比賽規定的情況下,夜久應該傳給兩位攻手,讓他們來扣球。
但偏偏,球出手的一刹那,夜久衛輔居然條件反射的傳給孤爪研磨!!
“彆接——”還沒等夜久說完,他就絕望的看見孤爪研磨擺出二傳的準備姿勢,然後——將球輕撥過網。
二次進攻!
發球機停止發球,15分鐘,180個球,空蕩的場館裡回蕩著大家粗重的喘息聲。黑尾鐵朗和海信行還蒙蒙的,“怎麼了?結束了嗎?”
夜久跌坐在地板,不可思議的看著神情疲憊,眼睛還清晰銳利的孤爪研磨。
在大家被高速機械運動打磨身體記憶的時候,居然有人始終腦袋清醒!
他這次真的認真審視眼前的小學弟。瘦削,疲懶,有氣無力,好像與一個運動員完全不搭邊的存在,也看不出來對排球有多少熱愛。
但他此時清楚的認識到,這世界上就是有不講道理的人,能夠輕易做到彆人做不到的事。
夜久支撐不住的向後一倒,腦袋磕到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可他控製不住的大笑:“哈哈哈,我們音駒,也完全不輸井闥山嘛!全國大賽,我們來了!!”
這場場15分鐘的‘簡單’訓練結束,幾人仿佛被暴曬脫水,趴在地板上大口喘息,像一塊膠皮,撕都撕不起來。
汗水不要錢似的滴在地板上。
理論上活動量最少的孤爪研磨,還能勉強雙手扶膝站著,他搖搖晃晃,想要往教練凳走去。
結果踩住地上不知道誰的汗水,撲通一聲貼在地板上。
‘年輕真好啊,’千花羨慕的看著他們:‘到頭就睡。’
千花上去把他們一一扶起,遞過水瓶,帶上毛巾,解下設備。又拿出一根能量棒放到孤爪研磨嘴邊,看他目光失焦,嘴還不由自主的在嚼動。
“太偏心了,小千花。”同樣累極,坐不直的夜久衛輔嘟囔:“居然隻給孤爪君一個人喂東西。”
“研磨。”孤爪研磨突然眼睛清醒,他認真的看向夜久衛輔:“夜久前輩和海前輩叫我研磨就行。”自從被小黑騙來打排球這麼久,他第一次認識到了,一個好一傳究竟有多麼重要!連海前輩的遺傳都如此穩健,絲毫不亞於其他學校的自由人。
千花:……居然都可以叫名字嗎?果然,這小子根本沒長那根筋。
叫名字對他來說根本不是特殊的!!
她手上一用力,把整根能量棒懟進研磨嘴裡。
孤爪研磨抬頭,莫名其妙的看千花一眼。
“那,那研磨可以叫我名字。”海信行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咳、”夜久衛輔輕輕喉嚨:“我是前輩啊,不過,研磨的話,叫我名字也行。”
“嗚嗚嗚嗚嗚,好感動。”黑尾鐵朗擦著不知道哪裡拿的手帕,“研磨交到朋友了啊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