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1)

大家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千花突然看著黑尾的香蕉奶昔開口道:“香蕉奶昔好像味道不錯,也點一杯吧。”

她起身走向服務台,一邊問能不能打包奶昔,一邊結賬,拜托服務員跟大家說他們這桌免單,又為大家續一份飲品。

隱約聽到後廚女仆小姐姐們討論“有高級料理的那桌客人,居然是高中生社團聚會哎”,“聽說是為比賽運動員準備的特殊料理”,“現在高中社團這麼有錢麼?不會是貴族高中吧?”,“美咲你不是初二馬上要考慮升學?要不要試試看?”

“是音駒哦,一所偏差值很高的公立中學。”千花笑眯眯的插話:“我們是音駒排球部,麻煩請多支持。”

想到這家店就在東京體育館附近,又是【女仆咖啡廳】,一定能吸引很多年輕人吧。花山院千花不放過任何機會:有機會在這裡發個宣傳,或者做一期部門排球相關聯動,先把名氣打出去。不論什麼事,人多了才好操作嘛。

於是花山院千花順利收到,店長和店員美咲小妹妹的聯係方式,帶著女仆小姐姐們為背後談論客人,而感到不好意思,所以贈送的點心拚盤和香蕉奶昔,回到餐位上。

“你真的吃飽了麼?”佐倉千代一臉空白的看著千花身後,女仆小姐姐端上的點心拚盤,和打包好的香蕉奶昔。

“吃不吃!”千花已經懶得解釋了。

“吃!”黑尾鐵朗超級配合。

飯後,野崎梅太郎表情誠懇說著:“今天的比賽很精彩,以後會繼續關注排球部!”接著以送佐倉千代坐電車的理由,和大家告彆。

還不等千花說:我也送。

佐倉千代向千花瘋狂眨眼,又讓千花咽下這句話:哼,見色忘友。

黑尾鐵朗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小千花和佐倉桑不同路吧?我來送你回去。”

“會有人來接我的。”花山院千花不敢看黑尾鐵朗的眼睛:“你們可以先走。”

“今天,千花為什麼沒在教練席呢?你之前還說會和大家一起打進全國。”黑尾鐵朗聲音平淡,好像隻是有些疑問:“是因為早就斷定,這是一場必輸的比賽嗎?”

花山院千花抿嘴,她有許多話術,更狡猾,更柔軟的,更聰明,更穩妥的。

但她看著黑尾鐵朗高大又脆弱的身後,那個幽靈般的刺客少年,雙手插兜頭發散落,正用貓一樣的瞳孔緊緊的盯著她。

在夜色悄然降臨的時刻,似乎能發出攝人心魄的亮光。

她抿抿嘴唇,選擇更保守的回答:“隻是要照顧朋友而已,輸了我也沒想到。”

“真的麼?”黑尾鐵朗緊盯著她輕聲問:“花山院千花,你真的沒想到嗎?”

“想到了又怎樣?!就算提前跟教練說明,該不來訓練的前輩一樣不會來訓練,排擠你們的前輩一樣不會收斂!”被叫全名的花山院千花也生氣了:“你以為隻要有強大的敵人擋在身前,大家就會團結一心,摒棄前嫌,教練就會讓你和夜久一直首發,拿下勝利嗎?”

她抬頭高昂著下巴:“彆太天真!這世上多的是自己不好,也不想彆人好過的人。比賽儘力了,為團隊扳平比分,輸的原因也與你們無關,就停在此刻退場不好麼!!”

“不好。”

千花眼皮一顫。

“我從來不想輕率的麵對任何比賽。”黑尾鐵朗斬釘截鐵道:“千花,贏也好,輸也好,沒有一場比賽是不重要的。”

“我並不是在指著你,我隻是想——” 黑尾鐵朗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矮個女孩:“千花,你說‘我們才是我們’,我們想的真的一樣麼?”

當然不一樣,當黑尾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千花就知道,黑尾鐵朗隻是單純的想要打進全國賽事,為此拚命留下每一個可能對此有幫助的人而已。

但千花不一樣,她隻是,隻是出於一個‘妄想’而已。甚至無論輸贏,任何比賽的結果對她來都不重要。

可此時她看著黑尾鐵郎堅定澄澈的目光卻開不了口。

黃昏最後一絲光線沉入地平線。

街上路燈明明暗暗。

冷風吹的人發顫。

“對,我就是抱有虛妄的想法。”花山院千花側過臉,不知道把目光放到哪裡:“我根本就不是為了夢想什麼的。你是、你清高!沒按照你的心意來真是抱歉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千花——”

“好了。”千花低下頭打斷他的話,黑尾隻能看到她起伏不定的雙肩:“你和孤爪君還要坐電車吧,彆錯過了。不用送我。”

說著就轉身快步離開,不和任何人對視。

留下冷風中的黑尾鐵朗不知所措。

“小黑,把女孩子氣跑了。”孤爪研磨慢悠悠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準備過個關卡:“這還是第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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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磨,彆說風涼話了,她為什麼突然生氣啊?”黑尾不知道那句話戳中了花山院千花:“因為叫她全名了嗎?還是周一去道個歉吧?”

“嘛,誰知道呢。”研磨雙手插兜:剛剛那句‘虛妄的想法’是什麼意思啊,果然二次元和三次元還是有壁嗎?完全很搞不懂女孩子的想法啊。

“話說‘虛妄的想法’是什麼?”黑尾鐵朗滿臉困惑。

“可能是,被戳穿之後不會來了吧。”孤爪研磨的聲音蓋不住遊戲音效:少女的心思什麼的。

“研磨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

“說了吧?”

“沒。”

兩人往車站的方向漸漸走遠。

千花站在路邊,麵無表情的看著司機,駕駛一輛勞斯萊斯緩緩停在她麵前。

花山院家如日中天的時候,家族成員日常出行,都乘坐外表是自家生產線上,大眾車型的改裝豪車。常見於新聞報道上,為想要購買汽車的受眾群體,提供大量信心與保障。

現在花山院家落敗,反而需要豪車來妝點門麵。

像花山院家這樣的商業巨擘,每個家族孩子出生時都會準備一筆基金,由父母代持,每年的利息產出就能對衝各類生活或教育消耗。

家族中父母掌權的就多準備些,父母勢微的就由家族準備基礎資金。

即使家族破產,這些已經歸屬到,個人名下的理財基金也不會被清剿。

很難說當千花發現,自己的理財基金被媽媽說是存款,拿去給哥哥開公司時是怎樣的心情。

花山院千花其實和哥哥感情很好。哥哥能力出眾,他要開公司,千花也不會不支持。

但,也許她天生就是個冷心冷肺的人。

花山院千花知道,媽媽一定準備了許多說辭,類似‘反正你現在不用錢,先給你哥哥用’,‘你哥哥公司開好了你才會是花山院大小姐’,‘就算嫁人了也要看娘家看不看重你’,‘媽媽也給你留了點錢,不用擔心沒有零花’……

於是,連一點失望,一點向媽媽爭論的欲望都沒有。

花山院千花似乎早有準備,她滿腦子都是:沒有時間怨天尤人,既然錢已經拿不回來,得想辦法把它利益最大化才行。

不能像對付其他人一樣,對城府頗深的父兄耍手段。花山院千花選擇私下裡跟哥哥和盤托出,在表達出‘以後就靠你了哥哥’的願景之後。

花山院千花成功拿到【飛鳥興業株式會社】四分之一的原始股。

隨後,將自己剩下的理財基金本金全部取出,說是為了哥哥出行有氣勢,購置一輛勞斯萊斯古斯特,並聘請一位專職司機隻負責自已與哥哥的行程,花光所有自己被母親代持的資金。

反正也保不住的東西,不如讓它更有價值一點。

這也是花山院千花,毫不客氣給公司員工安排工作的底氣。

也是千花如今省吃儉用,不得不為自己未來打算的原因。

司機下車為千花拉開車門。

看著千花麵無表情的臉,以為她嫌棄自己遲到,連忙解釋到:“今天送夫人去參加晚宴,稍微晚了些。”

千花點點頭沒有說話,上車落座,心裡想著,還是再換個司機吧。

天色已晚,千花看著車窗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半張麵容冷靜下來。

雖然拿到了公司的原始股份,給員工派點業務倒是無所謂,但想要插手公司運營,可沒那麼容易。

至於分紅之類的大額收入,在兩三年內也完全期待不了。

沒法掌權,短時間也沒有收入,隻能想辦法用公司的人辦自己的事咯。

與傳統國內媒體報道不同,哥哥千裡創辦的【飛鳥興業株式會社】一開始就要接軌國際,做互聯網跨境娛樂項目,把全部目光都投向國外,野心暴露無餘。

她知道哥哥花山院千裡是有怨氣的。

但自家畢竟是國內傳媒起家,完全不借用國內基本盤也不現實。

乾脆自己去要一個宣傳部,來宣傳體育賽事之類的吧。正好母親的妹妹嫁給政治世家藤原氏,可以去拜訪一下,爭取官方的網絡轉播權。

跡部家有進軍體育界苗頭,在官方下場的情況下,再去跡部家拉投資就方便多了。

等這個項目上市,有政府和商界領頭羊的背書,現在國內資本市場,瘋狂蠶食花山院家資產的勢頭,應該就能遏製住。

既然要宣傳體育項目,那網球、排球、籃球之類的比重可以大一些,高中聯賽之類的欄目也可以夾帶私貨了。

【黑尾鐵朗】

花山院千花突然想到這個名字。

隻有熱血的笨蛋是不可能勝利的。說到底也沒有天下第一的實力吧。居然敢叫本小姐全名,無禮、笨蛋、蠢貨、無禮!!

花山院千花在心裡用所有的臟話咒罵黑尾鐵朗。

她想到黑尾鐵朗和夜久衛輔在球場上的奮力的模樣,又看著車窗上自己通紅的眼眶,終究是瀉下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