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德拉科和栗莉、哈利羅恩和赫敏一有長時間的空閒就會跑去海格的小屋。
其實對諾伯感興趣的主要是德拉科和羅恩。諾伯是小龍的名字。
因為每天都要擠在一個屋子裡,德拉科看見哈利和羅恩也會臭著臉微微點頭算打了招呼,對赫敏視而不見。
短短六天過去,諾伯已經長到了剛出殼時的三倍大。幾個學生都對這件事有些擔憂,感覺不出一個月,海格就算把他的屋頂拆了也養不了諾伯。
諾伯現在開始吃死老鼠了,羅恩和德拉科都圍在海格身邊看他喂諾伯。哈利雖然沒那麼激動也在一旁看,栗莉和赫敏覺得死老鼠太麵目猙獰了就隻是坐在旁邊。
“海格,再過兩個星期諾伯就會變得和你房子一樣長,到時候你除了放走他之外沒有辦法隱藏他的。”赫敏勸道。
海格不是第一次被勸了。他看著歡快的諾伯,咬著嘴唇,十分猶豫的樣子。
“海格,諾伯如果被發現的話,你,我,我們每一個人都要遭大殃,到時候要去魔法部上法庭的。”栗莉語重心長地說。
德拉科雖然真的很喜歡龍,他私底下也沒少和栗莉擔心。他不舍地開口:“我家裡可以聯係相關專業飼養的人……真要被發現的話,普通學生被開除也是可能的。”
“查理!”哈利突然看向羅恩說。
“你也犯糊塗了?”羅恩說,“我是羅恩,記得嗎?”
“不——查理——你的哥哥查理,在羅馬尼亞飼養龍的查理,我們不妨把諾伯送給他。查理可以照料它,然後把它放歸野生環境裡。”
在五個人的勸導下,海格終於同意先去信問問查理,做出這個決定也讓他的大胡子上掛了一叢一叢的淚珠。
在等待查理回信的第七天,羅恩喂諾伯的時候被諾伯咬了。
原本他們都以為隻是普通的傷口,德拉科卻說自己看過龍相關的書籍,他記得挪威脊背龍的牙齒是有毒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方便去校醫室。醫術高超的龐弗蕾女士指不定會看出什麼端倪。
德拉科又矜持地提出,他可以寫信給馬爾福家的私人醫生配藥劑。
栗莉沒想到德拉科竟然這麼熱心。
“我可不想被退學,私自養龍何止是違反校規,還犯法了。要不是擔心被發現,我才不幫韋斯萊那個梅林見了都歎氣的蠢貨呢。”好吧,德拉科這麼一說,栗莉又覺得很合情合理了。
當天夜裡哈利他們收到了查理的回信,查理讓他們在星期六的午夜把諾伯帶到最高的塔樓上交給他的朋友。
第二天午飯吃完,五個人在海格的小屋外碰頭。
諾伯咬傷了海格的腿和牙牙的尾巴,此時羅恩的手指已經腫得像一個棒棒糖,傷口變成了詭異的綠色。
德拉科把早上收到的藥劑瓶丟給羅恩,和栗莉站在一邊,看哈利他們給身體探出窗戶的海格展示查理的紙條。
“也不知道韋斯萊的哥哥靠不靠譜,但我去問的話肯定要過我爸爸這一關,唉。”德拉科抱著手對栗莉說。
“放心吧,查理不是在專業研究龍的基地嗎?肯定沒問題的。”栗莉拍拍德拉科。
海格那邊顯然是看完了紙條,確認了消息,碩大的淚珠源源不斷地從他眼眶裡滑落。他拿著一塊桌布一樣大的手帕不停地擦著鼻涕和眼淚,肩一抖一抖的。
“說到底,它還是個小毛娃啊——”海格用大手帕擤了擤鼻涕。
這時屋內的小毛娃打了個巨大的噴嚏,窗戶映出明亮的火光。
栗莉承認,小龍這個事情對她來說很新奇,但是確實相當危險。做這種犯法的事兩輩子以來她也是第一次,如果要上法庭的話,那豈不是……上國際法庭?
栗莉拋開調侃的念頭,心裡知道和哈利沾邊的事後果都不會太嚴重,況且還拉上了德拉科。
管他怎麼樣呢,反正不會被退學就行。
大家就這樣一起心驚膽戰地等待著約定的星期六之夜。
星期六的晚上,五個人都呆在海格的小屋裡。
諾伯已經被海格精心打包好,據說箱子裡放了夠吃一個星期的死老鼠。即使是一直比較嫌棄諾伯的栗莉也在諾伯眯著眼睛的時候湊上去摸了摸諾伯的頭。
海格在一邊已經要哭成淚人了。
到了十點半,栗莉給五個人的鞋底包裹了一層厚厚的棉布,諾伯的箱子也施了有一定消音功效的魔咒。
按照計劃,哈利五人披著隱形衣回城堡,把栗莉和德拉科送到禮堂階梯處,減小目標,然後三個人再去天文塔送諾伯。
德拉科看著哈利拿出隱形衣,一臉渴望:“波特,這隱形衣你賣不賣?我可以出三千金加隆。”
哈利警惕地抱著他的隱形衣:“不賣,多少錢都不賣。”
“真的嗎?你要是願意賣的話,我可以寫信給我爸爸要錢,你想要什麼價格你提。”德拉科依舊很是熱切。
“絕對,不賣。”哈利緊緊地抓著隱形衣,生怕被德拉科給搶走。
“好啦,再不走來不及了。”栗莉推推德拉科,讓他不要這麼沉浸購物了。
德拉科撅起嘴,表達自己的不滿,但還是走到箱子邊站好。
哈利一抖隱形衣,蓋到五人頭上。
這隱形衣還挺奇妙的,似乎大小並不是個定數。拿在手上的時候看起來也不大,但蓋到頭上的時候就是把五個人和一個箱子都遮住了。
他們走在陰雲密布的夜空下,雖然四下無人,也沒有一個人說話。
穿過門廊,費爾奇拿著一根長長的大掃帚,拎著油燈行走。
他們經過費爾奇身邊的時候,洛麗絲夫人的目光緊緊地跟隨著他們,即使它眼中的景象應該隻是一團空氣。
五人加快腳步,和費爾奇拉開二十步的距離。
拐過拐角,天花板上倒吊著一個有血盆大口,塗著兩坨腮紅的小孩,他就那樣詭異地笑著,麵對著拐角。
“啊——”五個人原本就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斷了,齊齊尖叫起來。
那個恐怖的小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是哪些夜遊的小鬼這麼膽小——唉,竟然不經意幫了費爾奇的忙。”
該死,是皮皮鬼。
“是誰?快出來!”費爾奇大聲地叫著,他一輕一重的腳步聲昭示著他正在加速趕來。
栗莉千算萬算,沒想到要給眾人施個短時啞巴咒。那麼高深的東西她也還沒學過。
隱形衣下五人驚恐對視。
赫敏的眼神轉瞬變得堅定:“栗莉,你們一定要把諾伯送走。我們三個去把費爾奇引開。”哈利和赫敏對視上,同時點頭。
羅恩驚恐地看著哈利,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哈利和赫敏拽出了隱形衣。
他們撒開了腿向前跑去。
三人的背影剛剛消失在下一個拐角,費爾奇終於氣喘籲籲地走過這一個拐角:“是哪幾個該死的學生,你們已經被我發現了,再不停下,我就把你們全部送去關禁閉!去禁林!”
洛麗絲夫人步履優雅地走在他旁邊,眼睛仍舊盯著栗莉和德拉科的方向。
栗莉心驚膽戰的看著洛麗絲夫人和費爾奇手中的長掃帚,生怕費爾奇注意到貓的異狀,拿掃帚掃一下這邊。
栗莉扯扯箱子,德拉科的眼睛因為害怕瞪得很大,他看向栗莉。
她用空閒的左手示意德拉科往費爾奇的反方向走,兩個人開始小步移動。
這時候費爾奇終於看到洛麗絲夫人隻是腳步跟著他走,頭卻盯著空中某點移動。他回頭仔細看了看,聲音格外陰森地說:“寶貝,犯錯的學生不在後麵,在我們的前麵。抓到了那幾個小鬼,我給你吃魚。”
說完他一瘸一拐地繼續向前走去。
栗莉和德拉科連鬆一口氣都不敢,繞了個大圈,爬到天文塔頂才把箱子放到地上。
栗莉順著牆滑坐到地上,不止她的手,她感覺整個後背都是汗,臉頰上還有太緊張而無意識流下的眼淚。
德拉科在旁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同樣靠著牆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
栗莉在這樣無聲的寂靜中,終於想起來好像一年級是有一段禁林禁閉的情節。
原諒她模糊的記憶,她現在經過十餘年時光衝刷的大腦對每一個年級的劇情的記憶,大概都隻能用兩個主謂賓的句子總結。
原來禁林禁閉是和諾伯有關嗎?不知道經過她乾擾的事情會不會原樣發生。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我以為我們連著龍要被一起抓到了。剛剛我的腦子裡已經開始浮現被退學回家上法庭的場麵了。”德拉科聲音很虛弱。
栗莉更加氣若遊絲地說道:“還好赫敏有急智,不知道他們被抓到了沒有。”
德拉科不置可否,看得出來這時候他也說不出什麼貶低赫敏的話了。
德拉科掏出懷表一看,這時候已經十一點五十多分了,午夜將至。
栗莉理了理頭發,重新編了一下辮子,整理好衣服,站起來趴到天文塔的欄杆上。
德拉科也走到她的身邊。
栗莉看著夜幕上璀璨夢幻的夜空,與方才的緊張對比,此時心的寧靜更加有意境。
“德拉科,你看,星空真美啊。如果這是仙女的裙擺,哪怕她隻是走動,其中的星星也會漾起攝人心弦的美麗流光。”
德拉科沉默一會:“怎麼說話像莎士比亞似的。不過確實很美。”
栗莉放鬆笑道:“你還知道莎士比亞啊。”
“國際保密法生效前的名人嘛,家裡有……”德拉科就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一樣,迅速截住話頭。
栗莉沒心力去深思德拉科的話,她也沒有追問,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夜空。
十二點十分,四個黑點由遠及近逐漸變大——是四個騎著掃帚的人。
快到二人跟前時,他們先是疑惑地驟然停住,目光把栗莉兩人掃了一遍,直到看到地上的大箱子才又揚起燦爛的笑容。
“你們就是來送諾伯的人吧?我怎麼記得查理的弟弟羅恩是格蘭芬多的?你們,”為首的那個一隻耳朵穿了三個孔的青年下巴抬抬,瞟向栗莉胸前的院徽,“是斯萊特林的吧?”
栗莉已經溫婉地笑了好一會兒了:“我們和羅恩是朋友,這兩周一起養諾伯的。本來羅恩和其他兩個人都要來的,但是中途出了意外,他們去引開老師了。”
幾人對視吹了聲口哨。“羅恩好小子,比他哥哥還猛。”
裝著諾伯的箱子已經固定好在四人掃帚間的繩索上,四個人騎上掃帚,姿勢瀟灑地回身向栗莉兩人揮手。
栗莉微笑著揮揮手,德拉科沒動,隻是注視著那隻箱子。
直到四個小點都消失不見,栗莉心底緊著的弦才真正鬆了下來。諾伯這個不定時炸彈終於走了。
德拉科雖然略微憂鬱,但也看得出來放鬆了很多。
兩人轉過身,栗莉剛打算從校袍袖子裡掏出隱形衣,就看見洛麗絲夫人優雅地一步一步走上樓梯,栗莉和德拉科還沒來得及想想怎麼補救,費爾奇的臉就於樓梯深處的黑暗中緩緩浮現了。
“瞧瞧,這裡還有兩個膽子肥的學生。是以為我費爾奇不會來巡視天文塔嗎?那你就看錯人了!有什麼話留著對麥格教授說吧!”
栗莉此時平靜得過分,甚至非常樂觀地覺得費爾奇沒在十分鐘之前出現已經是天大的好運了。她很知足的。
“一晚上抓了五個學生……哈哈,今年的一年級真是太調皮了……”
栗莉和德拉科跟在費爾奇身後,下旋轉樓梯。
栗莉心生一計。她瘋狂地揉眼睛,德拉科抓住她的手,眼中有慌亂也有關心。
栗莉左手捏捏德拉科的手心,右手豎起手指到嘴邊,這是上次問哈利時讓德拉科不要說話的手勢。
費爾奇尖銳的笑聲在塔樓樓梯間裡回蕩,顯得更加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