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衝了過去,手中的雙叉戟的尖刺對準熊熊。‘吱’的一聲,刺入的不是肉的觸感。難道…他抵擋住了!是盾牌!雙方的武器在空氣中交錯,氣氛變得沉重。
第一下失敗了,我毫不猶豫的抽出雙叉戟,迅速開啟第二輪攻擊。瞄準熊熊脖子,借力把武器送了出去。
依然沒有成功,他閃躲的極快!
就這麼一來一回,持續了好幾個回合我還是沒有成功把他的熊頭叉住,我後退幾步蓄力衝了過去,“呀——!!”
趁著我拉開了距離助跑,他衝我的反方向衝刺“哈哈哈哈哈”熊頭裡傳出他對我的嘲笑。我不甘示弱的追在後麵。
可惡,同樣都是厚重的玩偶服,他怎麼這麼靈活!
看著兩個人都跑出鏡頭外了,導演大喊一聲“哢!”
但雙方默契的沒有停下,戰鬥即使在鏡頭外還在繼續!
“哢,哢!哢哢哢!!”導演像是卡殼了的錄音機,又像是嗓子裡卡住了什麼東西。
追逐著圓圓短短的熊尾巴,沒過一會我就跑不動了。
把武器擲在地上,我拔起玩偶頭套,我一邊喘氣向導演大喊“導演!乳酸菌英雄不配合!”
本來已經拉開了距離的熊熊又跑了回來拔下了頭套,露出運動後紅彤彤的臉蛋。“哪有不配合。是流感病菌放棄的太早了。”
導演攥著小喇叭,眼神露出對二人的控訴“二位!重視導演指令!乳酸菌英雄,根據腳本來進行拍攝!還有!不要跑到鏡頭外麵!”
我和熊熊帶好頭套,從新回到了各自的站位。
“各位請就位。開始!”導演一揮手,發出指令。
拿著雙叉戟我一動不動。這次,我打算出其不意。
時候到了,一個箭步衝上去,直直的刺下去。
可惡,又被劍當開了。
打著打著兩個人又跑出鏡頭開始了另一輪的較量。有了上次的經驗,攝影師率先扛著相機跟了上去。
在重重的玩偶服裡,比起上次,這一次的體力不支來的更快些。
就要舉不起來手臂了,我拖著沉重的腳步,舉著雙叉戟。
最後一擊!這一擊再不叉中,我就沒力氣了!
“呀——!”發出最後的呐喊,我用儘最後的體力叉向熊頭。
‘噗’的一聲。這個手感是,中了!雙叉戟叉中熊頭。
一聲‘啪嗒’,熊熊借力倒了下去,終於,雙叉戟把獵物固定到了地上。
維持著把熊頭叉在地上的姿勢“成,成功了?”我有些不可置信。到了後期我的敏捷力和力氣都已經大不如開頭,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叉住了?
全場響起了轟動的掌聲和喝彩。路易莎激動的用手捂住嘴,穿著和服的銀發男人閉著眼睛點了點頭表達認可。
“哢!”導演激動喊停。“做的非常好!二位!!”
由於沒有了體力,我直挺挺的到了下去,但沒有碰到堅硬的地麵。
終於,結束了嗎。我癱在熊熊肚子上想著。
“那麼接下來開始第二幕!請二位主演再接再厲!”導演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
好累啊,還有第二幕第三幕,沒有體力了。坐了起來,我拔下頭套喘氣。
路易莎拿著一瓶水小跑了過來。“非常有魄力的演技!還剩兩個場景,請加油!”一邊鼓勵我一邊擰開水放在我的手上。
“胳膊,胳膊抬不起來了莎莎。”我癱坐在地上仰起頭。路易莎把水遞過來喂我。
那邊的熊頭傳來悶悶的聲音“導演大叔,我要中場休息。”
中場休息,好耶!好熊熊!
我顫抖著腿站了起來。看見還維持著原樣躺在地上的熊熊,不會是頭套悶得有點缺氧了吧?我有些擔心。
努力爬著過去,把熊頭上卡住的雙叉戟拔下來,給他卸下頭套。
“啊,你臉好紅。”我看著他紅的不正常的臉“導演!乳酸菌英雄中暑了!!!”我朝著導演的方向著急的大喊,拿起剛才路易莎給我喂的水,扶著江戶川的頭,給他灌了下去。
好像起到反效果了,他紅的更嚴重了,灌下去的水變成煙從他臉上冒了出來。
“沒有中暑…”他小聲的嘟囔。
“什麼?”我沒聽清楚,把耳朵伸了過去,“沒有中暑!!”他在我耳旁超大聲的喊。
“耳朵!我的耳朵!”我捂住那個受傷的耳朵高聲呼叫。
“你嗓門這麼大你去澀穀廣場上當交警擴聲器啊!混什麼演藝圈!”我破口大罵。
“你才是!假醫生!自己暈車不承認,還汙蔑名偵探中暑!”他毫不猶豫的反擊。
“什麼暈車!我們北美人才不暈車!北美人的身體構造是不會暈車的!”
路易莎在旁邊語言又止,想要為北美人的身體構造正名。
但爭吵還在繼續,升級到了低階的人生攻擊。“莉莉的嘴比死掉的鴨子先生還要硬!”
“胡說!鴨子先生沒有死掉嘴都是硬的!還有!誰允許你叫莉莉了,你個自來熟!”我因為爭吵臉也漲的通紅。
“亂步先生!莉莉小姐!”危機時刻導演衝了過來阻止了爭吵。以為兩個主演都中暑的導演趕快聯合工作人員把我們從玩偶服裡扒了下來。
中場休息了一陣子,我已經完全複活,江戶川好像也從中暑中緩了過來。
看著重新被導演和工作人員塞進玩偶服裡的熊熊,我暗自歎服。還真是敬業啊,中暑成那樣了,還繼續工作,橫濱的演藝圈是真的卷。但想到了剛才爭吵又立馬把給出去的敷衍的尊敬收了回來。
從新回到自己的站位,導演來到了我們麵前“上一個場景二位的表演非常真實自然,”導演先給予誇誇“下一個場景也非常簡單,亂步先生把莉莉絲小姐擊倒就好了。”
“沒有什麼具體的動作指導嗎?”我有些納悶。第一個場景他明明說的很具體,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籠統。
“啊,是這樣的。看了第一個場景我臨時覺得,二位自由發揮的效果會更好一點。”說到這裡導演頓了頓“不過,還是要注意導演指令哦。”他永不放棄導演尊嚴!
看著導演回到了攝影機後麵,“那麼請各位準備好,開始!”導演小手一揮,下達開拍指令。
這麼快嗎?我有些措不及防,連和熊熊討論動作的機會都沒有。
對麵的熊熊高高舉起手中的盾牌和劍,“哇啊啊啊啊啊”,他衝過來了!
我下意識的把武器擋在身前試圖抵擋,但劍精準透過雙叉戟兩端之間的空隙刺了過來。
要被戳到了!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但過了許久也沒有被戳到的觸感,我悄悄地睜開了一隻眼,透過玩偶頭套我看到了對麵的熊熊仿佛被開了慢速模式,一隻腳支撐在地上,另一隻腳高高翹起,一麵“啊啊啊”的叫著一麵把手裡的劍慢慢的伸向我。
這,好慢。比開了二倍慢速還慢。我耐心等了一會,但劍就像什麼東西隔空擋住了一樣停滯不前。
這麼等下去要等到什麼時候,我看著停在了我臉前隔了一個隻手距離的劍,自己跳著把頭伸過去撞了撞。
那邊還在定格模式“啊啊啊—”的熊熊感受到,劍被什麼東西頂了頂“啊啊啊?”
充氣劍隔著玩偶服戳在額頭上,我立馬倒了下去,為了顯得逼真還滾了好幾圈,直到導演喊了哢時,我已經快滾到鏡頭外麵。鏡頭中央隻剩下了一隻茫然的熊。
“二位非常好!這個鏡頭一次通過!”導演高興的拍著手。
幾位工作人員迅速圍上來扒下了我們的玩偶服。
最後一個場景需要做好造型在海邊拍攝。我和江戶川被隔開,各自帶走由化妝師蹂躪。
“不錯,很好的手感。”一個黑色短發,看起來很利落乾練的化妝師姐姐用手摩挲著我的臉,“誒嘿嘿嘿”我不自覺地咧開嘴傻笑,被摸的好舒服。
她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閉上眼睛,我要給你化妝了。”
她手法很溫柔,化妝期間舒服的睡了過去。
化好妝換好衣服整理完造型,我們坐車來到了沙灘。
天氣晴朗,海鷗翱翔。
工作人員忙碌的設置攝影器材,導演帶著我和江戶川到海邊。我脫了鞋,光著腳踩在的白沙上。一步步往海的那邊走去感受細膩的沙子,海浪拍打著湧過來沒過腳背,又迅速退去,帶走腳趾間的沙子。
好美好的感覺。感覺要化在沙子裡了,紮根長在這裡了。
我發著呆看著飛來飛去的海鷗,感受著白色吊帶連衣裙的裙擺隨風擺動的觸感。
旁邊的江戶川為了褲腳不被海水打濕,被導演勒令挽到小腿肚上。露出來的腿白白的,一看就知道不經常曬太陽。他身上的那件穿的有些歪歪扭扭的白襯衫,深色的褲子。配上他的一些舉動,活脫脫的像一個剛下學回家的學生。
導演說最後一個場景為了配合乳酸菌飲料入口的酸甜清爽,要拍的青春酸澀。
這和前麵的兩個意味不明的場景根本不搭啊!真不知道這種奇奇怪怪的廣告受眾到底是誰。
給我們一人遞了一瓶乳酸菌飲料,“請二位對著鏡頭喝一口,在舉起牽起的雙手,說出台詞。要青春洋溢哦。要考驗你們的演技哦。”
我把手伸出去,示意江戶川快牽手,導演那邊要開拍了。
因為常年的拍攝工作,經常會和男男女女的同行在拍攝時進行肢體接觸,所以我基本上都習慣了。
那邊的江戶川沒有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那雙綠色的眼睛好像能映出夏天的森林。他突然對我咧開嘴笑了。一邊笑著一邊把手伸過來輕輕牽起了我的手。
可惡!牽手就牽手,笑什麼笑!我覺得臉有些燙。
“開拍!”導演對著擴聲器喊。
我們麵對麵喝了一口乳酸菌飲料,江戶川舉起了牽起的手,我被他帶著也抬起手。兩人轉向鏡頭,我在心中默念了好幾遍台詞‘喝乳酸菌,對抗流感細菌’,害怕忘詞。
“喝乳酸菌!對抗”台詞還沒說完,一個白色的身影俯衝了下來,拿著飲料的手猛然輕了。
“啊啊啊!是海鷗!我的乳酸菌飲料!”我望著徘徊在天上的那群海鷗委屈的大喊。
“哈哈哈哈哈哈”江戶川大聲嘲笑,要不是手裡拿著乳酸菌他估計會扶著肚子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