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老陳副將揮揮手招來從剛剛起就一直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儘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軍士,“你和我說說那陳隊長是何人。他們又因何會起齟齬。”
軍士咬了咬唇,他就是一個剛入伍沒多久新兵,平常都是接觸不到這些將軍的,第一次離的如此近,而且有‘殺神’之稱的百裡洛陳就站在一旁,軍士額頭落下豆大的汗珠,他幾乎站不穩,聲音也有些發抖,先是磕磕絆絆地說完那陳隊長和幾個軍士的話,而後微抬起頭,偷偷瞄了一眼陳副將,見對方無反應,隻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更低沉了,他隻好將頭埋得更低,“那陳姓軍士,本名陳光宗,是和屬下一批入伍的,屬下對他也是有所耳聞,訓練十分刻苦,上個月被上峰指派,成了我們這批唯一一個管理十幾個人的小隊長。似乎是他家裡頗有武學淵源,據稱他家有一套祖傳劍法,他也是自小習武,平日裡為人就比較傲氣。他平日裡就喜歡開一些不太……”
軍士努力的想著措辭,隻恨自己平日不好好讀書,真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不太體統的玩笑,休沐時也經常與人廝混。我聽人講過,說是他有一次喝醉之後說的,好像是,他娘在他年幼時受不了他爹的…暴脾氣,就和離了,也沒有帶走他,他就…不太…看得上女子。”越到後麵聲音越小,他算是明白裡,那陳隊長時惹到不該惹的人物了。
聽完軍士的話,老陳副將抿抿了唇 ,“你是……”
聽到長官問話,軍士也不管什麼害不害怕了,長久訓練造就的本能使他立刻挺直腰板,目光如炬的看著老陳副將,認真回答道,“屬下姓徐,單名一個李字。”
“好,徐軍士,你去找當時負責征兵的長官以及負責職級的人一會兒來見我。”
“是。”徐軍士拱手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而後轉身,往遠處跑去。
百裡洛陳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他抬腳往更靠近校場的方向走去。一眾軍士,百裡成風及老陳副將立馬跟上。
圍觀的眾人見到百裡洛一行人紛紛避讓,很快便看到了伸著腦袋焦急觀望的陳副將和武師傅。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陳副將轉身就看到老陳副將麵色不善地看著他,他瞬間冷汗直流,而一旁的武師傅隻一味地關注校場上的動靜,並未注意身後的來人。
陳副將先是向百裡洛陳行禮,而後左手不停地拉拽武師傅的衣服,武師傅身手排掉陳副將的手,陳副將又拽他,武師傅有點子生氣,也沒回頭,直接拉住著陳副將的手而後重重一甩,聲音粗礪,“你小子,乾啥玩意兒!”?陳副將隻能一臉尷尬地看著百裡洛陳,後者聲音低沉,道:“武師傅。”
正在焦急之中的武師傅一聽到聲音立刻轉回頭,看見百裡洛陳站在他身後,原本焦急的神情瞬間化成委屈,似乎是找到了主心骨,“將軍,您可來啦,再不來,小小姐就被人給欺負了。” 而後擦了擦眼角,“老武沒用,沒護住小小姐,還得讓小小姐給老武撐腰。”
看見武師傅一個肌肉遒勁黝黑的壯漢在自己麵前抹眼淚,百裡洛陳眼角微微抽動,閉了閉眼,伸手拍拍武師傅的肩膀,“無事,武師傅,那孩子心裡有譜。”
隨後眾人齊齊看向校場。
校場之上,百裡西瑤和那陳光宗正在挑選武器。
陳光宗每看上一件武器,都要拿起耍兩下,似乎是想嚇退百裡西瑤。
但是百裡西瑤並未關注他那邊,直盯著軍中用的長劍看著,她想起,大概從十歲開始,每次下山師傅都會囑咐她不要輕易於人前使用靈力,是神力更是不能輕易展露。如果和人切磋也必須記住不可使用超出凡塵的力量,不僅是天地間秩序的問題,更可能會受到天道懲罰。回憶中一白胡子老道,食指豎起,表情嚴肅,‘和凡人比試什麼內功心法,劍術武功都無所謂,隻有靈力和神力不可使用,切記切記。’
百裡西瑤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後拿起麵前的長劍,顛了顛。隨後轉身向校場中心走去。
見百裡西瑤選定長劍,陳光宗嘴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而後也拿起長劍往校場中心走去。
百裡西瑤一身朱紅色勁裝,深色鹿皮製成的護腕和腰帶,顯得腰身勁瘦身形挺拔,衣服上用金線繡成的大片雲海隨風飄動,如墨的長發被金冠高高束起,手執銀色長劍,宛若少年將軍,立於沙場之上,神色平靜地看著對麵的的敵人,鎮定且熟練的指揮著千軍。麵無脂粉更顯英氣,仿佛能看到電光火石之間敵人便被斬於馬下。
外圍的百裡成風看到看到百裡西瑤選擇長劍,內心焦急,抬步就要往校場內而去,但被百裡洛陳一拍肩膀攔了下來。
他看向百裡洛陳,麵上是難以掩蓋的焦急,“父親,綿綿她……”
百裡洛陳目光緊盯場上的紅色身影,眉頭緊蹙,“我看到了,綿綿自有打算,莫心急。”
聞言,百裡成風隻得攥緊雙拳,擔憂地看向場內。
校場內,二人各自站定。
一名軍士站於二人之間,大聲講述規則,“營內比試,點到為止,不可傷人性命。”
而後看向兩人,向二人點點頭,揮動左手,“開始!”,隨後急忙跑出場內。
陳耀祖率先發起攻擊,徑直衝向百裡西瑤,劍光閃過,百裡西瑤閃身躲開。他一連三招都被百裡西瑤輕身躲開。
見狀,陳耀祖輕蔑地看向百裡西瑤,“大小姐莫不是怕了,還是儘早認輸為好。”
百裡西瑤並未回應,隻伸出左手的兩根手指勾了勾。
而後那陳耀祖縱身一躍,一劍向百裡西瑤砍去。
兩人對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期間陳耀祖數次向百裡西瑤襲去,而後者隻是一味閃躲,連見都未曾提起過。
場外的百裡洛陳一眾人眉頭緊鎖看向場內,百裡成風側頭問一旁的百裡洛陳,“父親,綿綿為何一味閃躲,並不出招啊,不會是……”
百裡洛陳白眉輕挑,眼神一直跟著校場內的紅色身影,神情倒不像百裡成風等人緊張,“且看著吧。”
見百裡西瑤隻輕身閃躲,未曾展露一招半式,甚至連手中的劍都未曾抬起過。她衣袂飄飄,停頓間還撣了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陳耀祖低頭看了一眼攻擊百裡西瑤而不得,全身狼狽不堪的自己,他睜圓了眼睛,喘著粗氣,瞪著前方的百裡西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