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名劍山莊的酒太烈了，我竟然喝醉了，完全不記得試劍大會發生了啥。” 百裡東君撓撓頭，略帶惋惜。

“好了，晚飯時，再聽你細說。爺爺長途而歸，先去眯一下。你啊，下次再和綿綿出城，或者自己出城要和爺爺說一聲，免得讓我們擔心。”

百裡洛陳扭頭，看向一旁的百裡西瑤，“綿綿你也是。”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齊聲道：“明白啦，爺爺。”

“行了，出去，去城裡玩兒吧，見見朋友。”百裡洛陳拍拍百裡東君的肩膀。

百裡東君站起身，正要往外跑，轉頭對百裡西瑤道：“妹，你來不？”

百裡洛陳揉揉百裡西瑤的腦袋，“我和綿綿還有話要囑咐，你自己去吧。”說罷，朝百裡東君揮揮手。

“爺爺，綿綿晚上見！”百裡東君轉身，興奮地往門外跑去。

一直不吭聲的溫壺酒忽然叫住他：“小子。”

“咋？”

“你東西，我放你屋裡了。”?“知道啦。”百裡東君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百裡東君一離開，四雙眼睛齊齊看向百裡西瑤。

未等他們開口，隻聽百裡西瑤道：“既然哥哥不願說，我也是不會說的。”

“行啦，知道你們兄妹關係好。”百裡洛陳大掌輕揉百裡西瑤的腦袋，“不是問他的事兒。”

百裡西瑤眨巴眨巴眼睛，似有不解。

“是你的事兒。”百裡洛陳歎口氣，道。

“我？” 百裡西瑤指指自己，揚起一張無辜的臉龐，“我沒事呀。”

見百裡西瑤裝作不知，百裡洛陳隻得歎口氣，“哎，你也玩去吧。”

百裡西瑤點點頭，隨後帶著春雪快步走出正廳。

內院深處，最僻靜的一處院落，隻有少數人可以踏入，隻因此地是百裡洛陳的居所。

未經許可就連百裡成風和溫珞玉都不可入內。

百裡洛陳一進入院門，就見兩個黑衣人正在院中等他。那兩個黑衣人中等身材，皆相貌普通，過目便忘。

“進來吧。” 兩個黑衣人跟隨百裡洛陳進入屋內。

“離火、離寒。此行辛苦了。” 屋內百裡洛陳坐於太師椅中，抬眼看向站在桌前的兩人。

“屬下讓侯爺失望了。”離火、離寒半跪在地向百裡洛陳請罪。

“無事。起來吧” 百裡洛陳一抬手喚起二人，“信箋不甚詳細，你們把事情再細細說來。”

離火離寒對視一眼，隨後離火便開口道：“屬下二人跟隨小公子和小小姐一路去往柴桑。路上並無事情發生。是到了柴桑之後小公子的酒肆開起來，遇見的司空長風，屬下見此人病弱且武功不高，構不成威脅便沒有管。”

說著離火看了百裡洛陳一眼。後者並未作出回應，可見並不在意，便繼續道：“隨後小公子跑到顧家轉了一圈。在那兒遇到了暗河的人，隻是對方並沒有為難小公子，隨後小公子就回到了酒肆。”

見離火停下來，離寒繼續道：“離火跟著小公子離開酒肆後，我負責跟著小小姐。小小姐一直待在酒肆並未外出，隻是……”

聽到離寒停下來，有些猶豫，百裡洛陳蹙了蹙眉，道：“直說就是。”

離寒拱手稱是，“屬下看見小小姐，給那隻雪雕喂了一顆藥，而後一道金色的光自小小姐手心流進雪雕的體內，頃刻之間，那雪雕便長的和人一般大。那金光不像內力。屬下也是第一次見如此神奇的景象。然後就是關於小小姐的那隻紅鳥……”

“阿彩。” 百裡洛陳沉聲道。

“什麼。”離寒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百裡洛陳在說什麼便愣了一下。

“那隻紅鳥，叫阿彩，綿綿不喜人叫她紅鳥。” 百裡洛陳揉了揉眉頭，似有無奈。

“是。阿彩，它被小小姐派出去兩次，都是找的晏琉璃，第一次是送了封信，第二次倒是沒有在晏琉璃麵前露麵似乎隻是看著她去到破廟。著阿彩似乎是可以自己變化大小，而且在雷夢殺以及洛軒的麵前變過。而之後直到溫先生露麵，小小姐一直和阿彩待在客棧裡，那雪雕則是負責遞送顧落離的棺材，回到客棧之後身型又變回之前大小。小小姐讓它先行回乾東城，至於它回城中途有沒有去什麼地方，由於屬下並沒有派人跟著，就不得而知了。”

“嗯，西南道而已，我還未放在心上，既然綿綿不避諱學堂的人，想來是沒有問題的。至於小白和阿彩的事，你們就當沒有這件事。” 百裡洛陳眼神掃向麵前的二人。

兩人抱拳稱 “是！”

百裡洛陳眼神示意二人繼續，離火便道：“離開西南道後，溫先生便帶著小小姐和小公西去了名劍山莊，為避免溫先生察覺，我等不能太過靠近。一開始倒是未有什麼異常，隻是小小姐曾外出過一次……”

離寒接上離火的話，“靠近名劍山莊小小姐的…阿彩就飛走了，小小姐離開大會似乎是為了找阿彩，他們在名劍山莊的後山禁地入口會和。隻是那禁地森林終年瘴氣彌漫，屬下無法跟隨，隻能在入口處等待。雖然小小姐進入禁地的時間不長，但是中間發生過地動。”

“地動？”百裡洛陳眉頭緊促，“綿綿可有受傷？”

“並未，小小姐出禁地時衣衫並無破損，瞧著是無事的。” 離寒急忙解釋，“那瘴氣屬下實在無法進入，隻能看著小小姐獨自進入，請侯爺責罰。”

百裡洛陳擺擺手，“無妨，這不能怪你。隻是綿綿手上的黑色鐲子是從何而來？你可知道？”

離寒仔細回想，“屬下是男子，不敢冒犯小小姐，並未注意到小小姐手腕處的飾品。”

離火也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來，“屬下見過，似乎是一個通體烏黑的鐵鐲子，試劍大會，小小姐離開回來之後才有的。”

離寒用奇怪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離火，似是在問，你怎麼看到的。

離火頓時慌亂地解釋，“屬下不是故意窺探，隻是小小姐在倒茶時，露出手腕，偶然看見的。”

百裡洛陳並未在意離火的慌亂，“你的意思是綿綿在試劍大會中途離開是為了拿一個黑鐵鐲子？”

見百裡洛陳並未在意，離火舒口氣，“似乎是這樣的。”

百裡洛陳點頭示意離火繼續。

離火便繼續說道：“小小姐回到試劍大會時，小公子醉酒後上台取劍，屬下也沒有料到他竟然使出了西楚劍歌。我們這些年試了許多次，小院那人真的隻教了釀酒，並沒有教授武功。可小公子那日取劍，一招一式當真是有劍仙風采。”

見離火有點感歎，離寒開口道：“小小姐對於小公子使出西楚劍歌似乎並不驚訝，先一步離開試劍大會，在名劍山莊山腳下遇到了前幾年去小院的那群人，他們自稱是天外天的人，小小姐似乎對那女子很是不滿，離開前還開口警告。”

離寒猶豫了一下，又道：“侯爺，有件事不知……”

“但說無妨。”

“是。” 離寒點下頭繼續道，“前幾年，有一次小小姐並不是在生辰時回家，而是在那群天外天的人來到乾東的前兩日回來的，在他們離開後便返回山上。期間，一直跟著小公子，好像是有意想讓小公子避開什麼人似的。”

見百裡洛陳默不作聲，離寒有點拿不準，“當然，這隻是屬下的猜測。”

百裡洛陳擺擺手，眉頭不斷蹙起，“看來，天啟城怕是很快就要來人了。”

離火說道：“小公子今晚應當會去小院，不知小小姐會不會同去。”

“還是如往常，離火你跟著東君，離寒跟著綿綿，隻有一點，切不可讓溫家小子進入小院，其他的便隨他們去吧。”百裡洛陳神情嚴肅地囑咐道。

“我隻希望我這一雙孫子孫女可以一生平安無事，做那富貴散人，誰成想…怕是所求無法實現啊。” 百裡洛陳捏捏眉心。

“或許有些人生來便不同尋常。” 離火轉身和離寒一起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