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好槍法,頗有槍仙之風。”
一個白袍落地,手中酒壺一甩,酒壺之中似有水龍奔出。朝著那三人而去。
那水龍後又一分為三,直奔三人麵門。
那黑袍長老一手接下,低聲道:“溫家,溫壺酒。”
事情發生太快,隨著黑袍人收招,眾人定睛一看那白袍之上赫然三個大字——毒死你
眾人驚駭,若說那北離八公子是江湖上的少年翹楚,溫壺酒,則是一大人物。
溫壺酒一臉無奈的看向百裡東君:“可有受傷?”
“沒有。”百裡東君搖搖頭。
“綿綿呢,你把妹妹帶出來,怎的不見她?”
“妹妹在客棧等我們呢。”百裡東君猶豫了一下,“舅舅,是娘親讓你來找我們的嗎?”
“不然呢?”溫壺酒撇撇嘴,“你一聲不吭就跑出門,還把綿綿也帶走了,你這小子,也就還聽聽我的話,可不是我來找你們嘛。”
溫壺酒看向黑袍長老:“我外甥也沒招你們吧,他就看場戲,你們為什麼對他動手?”
黑袍長老淡淡一笑:“看來今日要無功而返了。”
“你走不了了。”溫壺酒神情淡淡。
說罷,溫壺酒一閃身來到黑袍長老身邊,一抬手,黑袍長老倒地,無數小蟲,自他的口眼處爬出,死相恐怖。
他轉頭看向黑袍長老剩餘的同夥,後者感到莫名恐懼,向後退了幾步。
溫壺酒剛要抬手,旋即又放下,歎口氣:“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殺了太可惜了,走吧。”
他話鋒一轉,眼神銳利:“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
那白發人語氣微顫:“什麼事。”
“以後若是再遇到我這小外甥,也放他一次,如何?”
“可以。”白發男點點頭,隨即,帶著其餘幾人一閃身消失不見。
溫壺酒轉過身,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對顧劍門等人道:“天啟一彆,幾位小公子彆來無恙啊。”
“前輩。”狂傲如顧劍門一抬手,朝溫壺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其他公子也都恭敬行禮。
溫壺酒笑道:“我這外甥……”
話音剛起,雷夢殺緊接著道:“溫前輩,您外甥百裡小公子,智勇雙全,外甥女西瑤小姐,明豔動人,智慧無雙……”
聞言,溫壺酒蹙了下眉,“你…見過小綿綿?”
“啊?啊,是的,百裡小小姐可謂是……”
溫壺酒一抬手,“灼墨公子,有點趕時間,下次再續吧。”
說完,他一把拉起百裡東君的衣領,一個飛身到了院牆之上。
司空長風抱著長槍,有些羨慕的看了眼百裡東君,後又垂下眼,苦笑一下。周身縈繞著陣陣淒涼之感。
一道聲音打斷了司空長風,“司空長風,乾嘛呢,走啦。”
司空長風抬起頭,眼底滿是光亮,又帶著些不可置信,他看著百裡東君。
百裡東君見他未有動作,“你不走,妹妹就又是我一個人的了。”
溫壺酒瞟了一眼百裡東君,表情怪異,暗道這小子,不是最討厭綿綿認彆人當哥哥嗎?
司空長風嘴角微勾,“來啦!”
看著兩個少年的背影,洛軒笑了笑:“仿佛看到當年的我們。”
“拜托。”雷夢殺撇撇嘴,搭上他的肩膀,“我們也沒有很老吧。”
一旁柳月的聲音響起:“那個百裡西瑤是?未曾聽聞鎮西侯有孫女。”
顧劍門點點頭,“百裡小公子提過他幫他妹妹帶話,這個妹妹是……”
洛軒微微一笑,“那你們還是問灼墨公子吧。”
雷夢殺一叉腰,大笑一聲,“你們孤陋寡聞了吧。這事兒應該就連算無遺策的風華公子也不知道。我一會兒給他寫消息,定要嘲笑他一番。來來來,就讓我,無所不知的灼墨公子,來給你們說說最近發生的事吧。”
“話說,多年以前,鎮西侯府世子妃懷的乃是龍鳳胎……”
客棧廂房內,身穿月白色衣裙的少女,坐在窗邊,垂目品茶,身旁一隻紅色的鳥正閉目養神。
百裡西瑤望向窗外,心中有些可惜,‘算算時間該回來了,這一次沒能躲掉真是遺憾。’ 她吐出一口氣,‘也罷,哪能次次如願呢。’
“小綿綿。”輕快的聲音自屋外響起,溫壺酒一把推開廂房的大門。
一個箭步,溫壺酒就將百裡西瑤抱在懷裡,“快讓我抱抱。”
下巴不停地蹭著毛茸茸的頭頂,“好些日子不見可想死舅舅了,你有沒有想舅舅啊。”
百裡西瑤唇角微揚,“想了,我也很想舅舅。”
“真好,還是女孩兒好,軟乎乎的,你哥哥那個臭小子,自己出來就出來吧,還把你也帶走了,真是的。”
“來,舅舅,看看。”溫壺酒扶著百裡西瑤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瘦了,怎麼比上次見瘦了這麼多,跟著你哥哥風餐露宿的,臉都小了一圈。”
這邊舅甥二人正溫情的敘舊。
後邊跟著的百裡東君和司空長風走進屋內,隨意的坐下,開始閒聊。
“一條街十幾個屍體,真是厲害。”?“以前隻聽過暗河,沒想到第一次見,就是這樣的情景。”
“一個執傘鬼,一個送葬師,暗河這一輩兒殺手可真是後生可畏啊。”溫壺酒走到桌旁坐下,拎起酒壺來了一口,“看到了嗎,那才是江湖,院中是個大門派攪弄風雲,一牆之隔,是腥風血雨,非死即活。”
溫壺酒看著司空長風:“你救了我外甥的命,我也救你一回。”
“我……”司空長風下意識看向對麵的百裡西瑤。
“一世之法我沒有,但是一時的辦法,我還是有滴。”
“這是什麼意思?”百裡東君猛然想起幾日前,雷夢殺也說過他身體不好的話,他一直以為,隻是雷夢殺的玩笑話而已。
“隻是。”溫壺酒摸摸下巴,“你為什麼還沒倒下?”
司空長風將長槍穩穩地放到桌旁,“快了。”,話音未落整個人倒在桌上。
“真是說來就來啊。”百裡東君走過去,將司空長風扶到床上躺好。
轉頭對溫壺酒道:“舅舅,你看這……”
溫壺酒喝了口酒,看向百裡西瑤:“綿綿啊,你怎麼看?”
“舅舅呢。”百裡西瑤泯口茶。?
“我嘛,我打算給他下點毒,然後讓他去找辛百草。”
百裡西瑤垂眸沉默,似是在權衡什麼。
半晌,她抬起眼,“那就麻煩舅舅了。”
見狀,溫壺酒有些不解,“怪了,一般來說你不會坐視不管的。”
“我問過他,他自己選的。”
“好吧。”隨即溫壺酒走到門口,向小二要了六缸女兒紅。
帶將六大缸酒全部搬至屋中,溫壺酒嘗了一口,後走到床邊,開始一陣忙活。
百裡東君探了探頭:“能救嗎?”
“試試唄,至少不能讓人死在眼前。”溫壺酒頭也不抬,利落的扒掉司空長風的外衫,將他扔進酒缸之中。
百裡東君邊看著,一邊不時發出驚呼:“舅舅,你身上怎麼養著這麼多惡心的東西……“ 說著,他搓了搓胳膊。
“你懂什麼,你娘以前也養,去去去,邊玩去。”說著,溫壺酒像是想起什麼,抬頭看了眼在桌邊喝茶的百裡西瑤。
“把你妹妹帶出去玩,小姑娘家家的不能看男人脫衣服。”
百裡東君聞言,拉著百裡西瑤走出房間。
夜晚,天啟城。
稷下學堂內院
一個頭戴玉冠,身著白色長衫的儒雅公子,正打開剛剛從柴桑城傳來的消息。
‘小師弟,我們此行很順利,我很好,劍三,柳四,黑五,軒六都很好。相必柴桑的事你大抵也聽說了,那個晏小姐真真是好膽識,最後還和劍三的兄長成了親,成了他的嫂子,真是可惜,你不在,無法喝杯喜酒,但是,你放心,這杯喜酒我替你喝了。不用太感激我。說起來,算無遺策的風華公子,猜猜我在柴桑城遇到誰了。溫馨提示,不是百裡小公子哦。答案在背麵。’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將信翻到背麵。
‘嘿嘿,猜不到吧,我就大方的告訴你好啦。是百裡小小姐!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世人隻知鎮西侯有一個孫子,卻不知還有個孫女。也不知道號稱江湖百曉的百曉堂知不知道。那鎮西侯府小小姐真是神了,好像什麼都知道,我感覺你這算風華難測要隻剩風華嘍。不對,可能連風華之名也要不剩了。’
風華公子微笑著看完雷夢殺的信,一貫溫潤如玉的臉上,難得出現無奈的神情。
他一手揉了揉額角,輕喚一聲:“蘇辰。”
門口候著的黑衣侍衛,推門而入。
“你去查查鎮西侯府這一代有幾個孩子。”
黑衣侍衛答是後,便出了門,一陣風消失於夜色之中。
鎮西侯的孫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