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嗒”
是座椅穩穩當當接觸地麵後鎖扣打開的聲音。
“季方知？”餘生處在看不到任何東西的空間，試探著輕輕開口。
“我在這邊。”熟悉的聲音隔著一麵木牆傳來，餘生鬆了一口氣，從座椅站了起來，摸索著前進。
狹小的空間小小一步就到了頭，餘生伸開雙臂，小心翼翼地轉了一圈，長方體？
“哢嚓”
門突然從外麵被打開。
一隻手還扶在門上的餘生重心不穩直接向外倒了過去。心懸在半空，被未知的恐懼死死扣住，下一秒卻撞在了滿是熟悉氣息的懷裡。
季方知往後連退幾步：“喂喂喂喂，乾嘛呢乾嘛呢。”
“你開門怎麼不說一聲？”剛從門突然打開的驚恐中回過神的餘生勉勉強強站直了身。
“我不是看你這麼久了還沒出來，怕你縮裡邊不敢動。”季方知不急不緩的回答。
“不用等鬼來嚇。”黑暗之中餘生看了一眼季方知：“就你剛才那一下，擱顧星俞身上得被嚇出毛病。”
季方知自知理虧，默默繞到餘生身前仔細探索前方隱藏在黑暗裡的秘密。
一堵被分割成十幾塊大小的牆，在一塊塊相連的縫隙中散發著瑩瑩紅光。
餘生沿著整麵牆走了個來回，最後停在一處，季方知剛走過去，就看到側臉籠罩在紅光裡的人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麵前的按鈕。
這麼直接？！季方知的腦子裡叫囂著這句話，我還沒準備好！
一瞬間滿牆的紅光全部消失，停頓一秒後，一個接一個又依次亮起。
“歡迎各位來到更衣室。”冰冷的機械聲響起：“請根據儲物櫃閃爍規律，解開密碼。”
“請各位玩家集中注意，遊戲開始——”
餘生環起手臂，仔細盯著這麵櫃子，臉上的光明明暗暗，直到聲音響起——
“遊戲結束。”
“看出什麼了嗎？”季方知走到餘生身邊。
“一遍什麼也看不出來。”餘生搖搖頭：“不過隻有這七個櫃子亮過。”
餘生用手指了指第一個亮起的櫃子：“這個一共亮了9次。”
手指晃了晃，移到第二個櫃子：“這個2次。”
第三個：“這個1次”
第四個：“這個2次”
第五個：“5次”
第六個：“3次”
第七個:“2次”
“這叫什麼也看不出來？”季方知驚詫的看著餘生：“就看了一遍，亮了幾次全記住了？”
“你過目不忘？”
“不是，這些本來就不多。”餘生歎了口氣：“而且我隻記了次數，順序沒記住。”
一麵牆，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而且還是第一遍。
櫃子一共閃爍了24次，分彆是哪幾個格子，全部都記住了，現在還說不多？還在遺憾第一遍沒記住順序？
季方知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餘生，她究竟是做什麼的？
“再來一遍哈。”餘生手按在按鈕上，沒等季方知回答就直接按了下去。
季方知偷偷翻了個白眼，得，就拿自己當擺設唄。
餘生全神貫注的盯著明明暗暗的櫃子，完全沒注意身旁人的目光漸漸從櫃子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季方知微微歪著頭，眼神不動聲色地飄到了餘生身上。
現在這樣專心解題的樣子可比三天前惡狠狠威脅他的時候好看得多。
“記住順序了。”
得意的語調將季方知猛地拽回神，耳尖發燙，不是？他剛在乾嘛？
偷看餘生？
“喂，聽到我的話了嗎？”餘生疑惑地看著彆過頭的季方知。
“聽到了。”季方知表麵波瀾不驚，耳裡卻聽到了內心崩裂開的聲音：“順序是什麼？”
餘生也轉了過去，和季方知並肩站好。
“556517”
“556521”
“555176”
“443121”
“分成四段是因為停頓的時間明顯要比單個之間長。”餘生轉動密碼鎖，看向季方知：“密碼是四個字母。”
四個字母跟剛才那些數字有什麼關係呢？
“數字對應26個字母的順序，找到其對應的字母，然後用這些字母拚出四個字？”餘生抓住腦海閃過的一絲線索，但又立刻反駁：“不對，這也拚不出來四個字，或者四個單詞。”
季方知反反複複地過著這幾串數字，556517,556521,555176,443121······
剛剛在樓上教室裡最後看到地奇怪符號突然“不合時宜”地閃進心裡，季方知穩穩抓住，“so so la so do xi ？”
“剛剛在桌子上看到的是不是音符？”
聽到哼出的音調，餘生的記憶閃回剛剛，桌子上的符號，符號···
“是！就是音符！”
“季方知，你快把後麵的也哼出來！”
“so so la so do xi ”
“so so la so re do”
“so so so do xi la”
“fa fa me do re do”
“祝你生日快樂——”
最後一句出來，兩人的聲色混在一起，目光也緊緊鎖在一起，同時觸摸到機械聲裡櫃子的秘密：“生日快樂歌。”
“輸首字母吧季方知。”
“開了。”
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拿密碼箱裡鎖著的鑰匙，從身後突然傳來的窸窸窣窣聲讓兩人僵直在原地。
季方知護在餘生麵前：“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餘生盯著發出聲響的地方，黑洞洞的，不知道藏著些什麼。
一、二、三……
年老失修的門發出“吱呀”的響聲，一束光照了進來。
“終於找到你們了，我親愛的方知哥還有餘生姐。”齊煜“啪”的一聲打開位於門口的燈光開關，奇怪的看著表情凝重的兩人，“你們在乾嘛呢。”
緊繃起的弦被尷尬代替，餘生捂住眼睛，“我怎麼沒想過這房間裡有燈呢。”
季方知的表情也很古怪：“果然，沒燈習慣了，已經忘了找燈這一流程了。”
探頭探腦的顧星俞發現有燈後，立刻撲倒在他最愛的兄弟季方知身上：“方知啊！”
“你知道剛剛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嗎，太嚇人了，我以後對遊泳池都有陰影了！嗚嗚嗚。”
季方知被撲了滿身水，嫌棄地推開顧星俞：“你們快去換身衣服，彆感冒了。”
換好衣服的一群人圍在一起，交換各自所知的信息。
“我們從那個走廊出去後掉入了一個通往遊泳池的暗道。”齊煜先開口發言。
“對對，然後我們在裡麵進行了遊戲——海龜湯。”安夏接過齊煜的話。“遊戲通過後我們就得到了更衣室的鑰匙，說你們已經在這裡等著了，讓我們來彙合。”
“還有，如果那個海龜湯的題目與這個劇情有關的話，鄭小期應該是受到過霸淩。”顧星俞甩了甩還在滴水的頭發說道。
“我們知道的信息差不多也是這樣。”看著試圖通過人力甩乾頭發的顧星俞，餘生往季方知身後躲了躲：“不過，鄭小期應該是已經去世了，被霸淩致死。”
聽到這句話，與他們分開的三人明顯愣了一下。
去世了···
“好了。”季方知站起身來：“這把鑰匙既然不是開更衣室大門的，就去找找看是開哪的吧。”
“ok”顧星俞撥了撥頭發，也從地上站起來。
餘生和季方知來到這間密室的時候根本沒想過有燈，所以在黑暗中沒發現他們下來的位置其實是更衣室內換衣服的隔間。
這樣的隔間不止兩個，而位於最左端的那個卻掛著一張“特殊”的吊牌：
“鄭小期專屬更衣室？”齊煜念著吊牌上的話，尾音拐了個調：“這不是公共更衣室嗎？還專門分了個專屬？”
餘生走上前往下拉了拉門把手，果然，門被鎖上根本打不開。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吊牌是種記號，寓意霸淩的專屬房間。或者，借這種“專屬”顯得鄭小期被特彆關照，讓其他來更衣室換衣的學生憤憤不平，異樣的眼神也算一種霸淩。”
聽到這話，齊煜猛地睜大雙眼看著餘生：“餘生姐，你也太懂了吧！”
“胡說什麼呢。”季方知拍拍齊煜的肩：“她隻是猜的而已。”
“對啊對啊。”顧星俞瞥瞥齊煜：“臭小子胡說什麼太懂了。”
齊煜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胡話，立刻紅著臉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餘生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餘生被齊煜的反應逗笑了：“我平時看小說看多了，亂說的，沒事兒，彆往心裡去。”
齊煜心裡鬆了一大口氣，他說的那句話很有可能把餘生推到霸淩者或者被霸淩者這兩個風口浪尖上，還好有季方知跟顧星俞的提醒，以及餘生開玩笑的回答，才把這件事一筆帶過。
“作為說錯話的懲罰——”顧星俞把齊煜推到最前麵：“就由你來開這間更衣室的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