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乾什麼?”
1201的門突然打開,隻見莫起輕雙手抱胸站在門口,皺起眉頭看向了這邊。
俗話說,越遮什麼越顯什麼。
燈光下濕漉漉的胸膛飽滿,閃爍著水光,與酷哥麵相截然不同的重點——
粉色,在布滿青筋的手臂環繞處若隱若現。
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溫潤的弧度往下緩緩流淌,輕撫過塊塊分明,整整齊齊碼在主人腹部的八塊腹肌,而後順著腰線沒入了淺灰色的緞麵浴巾中,洇出道道水痕。
白裡看到莫起輕站在敞開的大門口,就仿佛看到了逆光的天使長,整個人都散發著聖光。
“寶寶!!”
白裡一個閃身躲過了黑衣男想要來抓自己的手,朝著莫起輕飛跑了過去,牢牢撲在了莫起輕的懷裡。
莫起輕有些愣怔地起初後退了半步,但還是被白裡一把扯過手臂,環在腰間。
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完成了親密無間地擁抱。
“寶寶,你怎麼這麼晚才開門啊,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是剛才洗澡去了沒聽到嗎?”白裡神態親昵地用臉頰蹭了蹭莫起輕,仿佛是在撒嬌那般絮絮叨叨地抱怨道。
“這兩個人很奇怪,一直追著我問東問西,而且身上還有股難聞的味道!討厭死了!你快幫我教訓他們!”
由於胸前奇怪的觸感,以及少女過於親密的舉動,莫起輕本來想扯開白裡。
可當手臂真的環上柳腰之時,隻隔著一層薄薄的T恤,莫起輕感受到了少女略高體溫以及不停在輕微顫抖的隱秘。
被嚇著了啊...
莫起輕皺起了眉,水珠順著貼在後脖頸處的發梢往下流著,本來整個人眉眼就略顯凶狠,在全濕發大背頭的洗澡限定發型下,盯著黑衣男女的眼睛像極了一匹雪地裡的頭狼。
“就是你們騷擾我女朋友的?”
莫起輕聲音微冷,神情不虞地看向了那對黑衣男女,而環著白裡的手掌卻在輕柔地撫摸著少女顫抖的背脊。
仿佛在給炸毛的小動物順毛一般安撫。
黑衣男被眼神嗬退,嚇得僵在了原地,連連擺手,“誤會,兄弟都是誤會。”
黑衣女更是瑟縮地躲在其身後,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抱著箱子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誤會?”
莫起輕冷哼了一聲,“打扮成這個樣子,你跟我說是誤會?箱子裡麵抱得什麼。”
黑衣女聞言也發現了自己箱子滲出的血跡,掩耳盜鈴似的用手掌不斷撫平,試圖遮蓋住血液的滲出。
“啊...這個啊,是我們老家殺的雞鴨,特意給我們表妹帶過來的。她就住在1202,叫白裡。是個大明星嘞,說不定你以前還見過。”
黑衣男磕巴了半天,諂媚地笑著,想要通過套近乎來拉近關係,擺脫嫌疑。
“雞鴨?”
莫起輕注意到在黑衣男提到白裡一詞時,自己懷裡的少女猛地抱緊了自己的腰,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又開始有些緊張,不住的顫抖。
莫起輕瞥了黑衣男一眼,而後輕柔地拍了拍白裡,在耳畔柔聲說道,“寶寶,你先進去休息吧。吃點小蛋糕,我一會兒就進來。這裡交給我,嗯?”
聲音比起與黑衣男交流時的冷凝,一瞬間柔情似水了起來,好像真的是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察覺到自己胸前的小腦袋急匆匆地點著頭,莫起輕緩緩地拉開白裡的身體,輕輕往屋裡推了推。
少女起初的步伐還算勻速,等到了拐角處幾乎是半跑著消失的。
莫起輕頭也沒回,撈起玄關處花盆裡隨意擺放著的石子,直接朝身後扔了過去。
“啊!!”
伴隨著音調不一的兩聲慘叫,莫起輕半掩上了門,轉身時的臉沉了下來。
看著倒在電梯門前正捂著自己的腳踝處叫痛的黑衣男女,再瞥了眼由於碰撞而流出更多鮮血的箱子。
莫起輕不急不慢地朝兩人走去,“我怎麼不知道解剖過的鳥、貓、狗、鼠,還在你們老家有個彆名,叫做雞鴨呢?”
被顛破的箱子敞開了一角,裡麵擺著的赫然是血淋漓的各類寵物屍體。
手法之殘忍,示威的意圖表現得淋漓極致,怕是普通人看到會直接吐了出來。
“虐殺動物,私闖民宅,恐嚇他人,今天你們可要好好解釋清楚了。”
莫起輕充耳不聞黑衣男的叫罵聲,“好心”按下了電梯的關門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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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進了客廳的白裡坐在半包圍的沙發中,死死抱住了懷裡毛茸茸的抱枕,拉著原本早上落在沙發上的毛毯將自己牢牢包裹起來。
白裡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直麵這樣的惡意,隻要閉上眼,剛才鮮血從箱子內濕濕嗒嗒滲出的畫麵便會浮現在腦海裡。
幾乎讓人窒息。
白裡原本第一時間便想報警,但臨到撥打時,又生生止住了動作。
會有用嗎?自己這個狀態麵對警察的一問三不知,且不說黑衣男女會不會老老實實坦白,就憑他們今日的手段,要說背後沒人指示白裡是不信的。
如果現在樓下真有人舉著攝像機,時刻準備拍下這一新聞,再度推上熱搜呢?
哪怕白裡隻有高中生的閱曆,但也知道這樣子自己目前的處境有多糟糕。
心緒交織成一團亂麻,直叫人頭昏腦漲。
白裡隻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懷裡的抱枕,眼神虛焦,似乎什麼都沒有想,但又似乎一直在想。
如果說之前的蹊蹺落水白裡沒有經曆,李俊的講話白裡沒有實感,那這一次來自線下血淋漓地劈開隱私,直接惡意的舉動徹底點爆了白裡神經中的那頭導火索。
一直以來虛虛包裹著小狗,給予一絲安全感的胎衣被蠻橫地扯開,咆哮著的寒風從四麵八方衝了上來。漫天曠野的寒冬之中,沒有任何遮掩物,也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避風處。
剛剛才真正新生於這個世界的小狗,沒有歸處,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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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起輕給了黑衣男女兩個選擇,一是進警察局,二是跟自己武館的兄弟一起去喝喝茶深度聊聊事情起末,他們自然忙慌不迭地選擇了第二種。
門口的一切都有自家的監控記錄了下來,一清二楚。
莫起輕本來以為自己處理的已然很完美,但當看到單人沙發上呆愣楞坐著的少女神情時,還是不知道來由地感到有些生氣。
低頭輕嗅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拿清新劑驅散了原本的血腥味。
轉身去廚房衝了杯蜂蜜水,又從慌亂扔在半島上的袋子裡挑了一個小白狗造型的蛋糕,莫起輕將東西一並放在了小推車上,推到了白裡的身邊。
起身看著白裡仍沒有焦距的眼睛,莫起輕索性拿起蜂蜜水,輕輕碰了下少女的左臉頰。
感受到臉部傳來突兀的溫暖,白裡才從思緒中掙脫出來,略顯遲鈍地抬頭看向了來者,接過了蜂蜜水。
“那女孩自稱是你的黑粉,之所以來是覺得因為你之前在劇組裡跟她家哥哥接觸密切,想給你一點教訓,讓你離她家哥哥遠一點。”
莫起輕斜靠在另一旁的沙發上,“那男的不老實,自己說是你的私生粉,但卻連你都沒認出來。據他倆說是在網上的anti粉絲群裡認識的,有人看到群裡他倆的話,私發了你的地址,還告訴了他們應該怎樣避開安保上樓。但是那賬號今天已經注銷了,剛才他們當著我麵拿的手機。”
“他倆不願意去警局,選擇了跟我朋友一起去聊聊天。看看到時候我朋友能不能挖出點什麼。各個證據資料都確鑿,你看要不要報警?”
白裡垂下眼睫,“報警?”
“嗯,估計以這種程度的事情,大概是口頭批評教育一下。男的估計會進去關幾天,但那女孩還17歲,還在讀高中,是個未成年。如果你想追究的話,最好跟公司通口氣,讓經紀人出麵解決。”
“她哥哥是誰?”白裡隻覺得荒謬,莫名其妙一切自己沒做過的事情,結果卻都要由自己承擔。
17歲?誰還不是個17歲讀高中的孩子了?
雖然自己現在外表看起來是個25歲的成年人...但從內心來說,自己就是17歲!誰來也不好使。
更何況到了這個年紀,該懂的都懂了,哪有什麼少不經事的說法?
莫起輕有些不確定,“她說她們哥哥是現在最紅的小生,下一代的視帝,影視圈的待爆紫微星。好像叫什麼何盛恩。”
完全沒有印象。
白裡頹然地靠在了沙發上,不怎麼想說話。
“我好倒黴啊...”
莫起輕也覺得有些棘手,現在這種時代,光憑網絡上一個已然注銷的賬號很難追溯到源頭。
“要不然,你先跟經紀人聊聊?我那邊證據什麼都保留的很好,有什麼最新消息也可以第一時間同步給你。”
白裡現在就像是隻敏感的刺蝟,誰都不敢相信,誰都不能相信。
隻是搖了搖頭,不作聲。
莫起輕看了眼,便已了然。
“門口的痕跡稍後會有保潔來打掃乾淨,你今天是待在我這裡,還是回自己家?”
莫起輕頓了頓,不忘解釋道,“先前我正在健身房裡洗澡,水聲太大,再加上你當時聲音怪怪的,我沒認出來,以為是走錯層的陌生人,便沒有怎麼在意。”
“不是故意放你一人在門口害怕那麼久的。”
白裡點點頭,仍舊沒怎麼說話。
“你想待在哪裡都可以。門口的監控我已經調成了警戒模式,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了。”
白裡愣了一下,抬眼望向了莫起輕,微微彎起眼笑了笑。
剛才在門口的打鬥並沒有影響到男人分毫,臨時纏在腰間的淺灰色浴巾依舊穩穩當當地待在自己本該在的位置。隻是由於莫起輕現在是雙手半往後撐在沙發上的姿勢,更顯得整個胸部及腹部肌理分明的一覽無餘。水光已然消失的一乾二淨,但是這卻絲毫未損“慷慨大方”的美感。
莫起輕與白裡的視線在空中交彙,突然就站直了身子,有些拘謹地雙手環抱於胸間,顯得若無其事的樣子,“你想待在哪裡都可以,我澡還沒洗完...”
一邊說一邊往健身房的方向走去,隻是腳步越走越快,幾乎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客廳。
而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的白裡也勉強從談話中汲取了些許力量,坐起身子喝了口微甜的蜂蜜水,又毫不吝嗇地賞給自己一塊巨大的小蛋糕。
入口綿密的口感與牛奶香草的氣息混合,稍稍改善了點心情。
還彆說,今天鄰居的黑發大背頭還蠻帥的。
明明都已經大飽眼福,甚至完成“貼貼”成就的清澈女高注意力卻隻停留了在鄰居的臉上,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