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審判(1 / 1)

陸家嘴的晨霧被警笛聲刺破時,溫念正站在顧氏集團88層的落地窗前。她攥著顧承舟染血的婚戒,看金融街的LED屏循環播放母親們的設計手稿。特警破門的刹那,她將氟西汀藥瓶擲向空中——淡藍藥片紛揚如雪,每一粒都刻著"1999.12.24"。

"溫小姐,你被逮捕了。"

冰涼手銬扣上手腕時,溫念瞥見審訊官領口的鳶尾花胸針。那是母親最後的遺作,此刻卻成了諷刺的物證。

拘留室的單向玻璃映出她憔悴的臉。當溫父的電子合成音從廣播傳來,溫念突然笑出聲:"父親連麵都不敢露了嗎?"

"我的乖女兒應該待在精神病院。"監控探頭紅光閃爍,"就像你母親那樣。"

強光刺入瞳孔的瞬間,記憶閘門轟然崩塌。溫念在眩暈中看見六歲的自己蜷縮在觀察室,母親隔著防爆玻璃畫鳶尾花哄她。原來所謂的"過敏治療",實則是人體實驗的遮羞布。

鐵門突然被爆破。顧承舟裹著染血的繃帶闖進來,掌心躺著枚燒焦的奧特曼玩具:"跟我走,審判要開場了。"

他們沿著消防通道狂奔,彈孔在身後炸開大理石碎屑。溫念的赤腳被玻璃劃破,血跡蜿蜒成指引追兵的紅線。顧承舟將她推進通風井,自己轉身迎上子彈:"去頂樓停機坪,那裡有..."

槍聲吞沒尾音。溫念扒著井沿,看見他跪倒在地,卻仍死死抱住追兵的雙腿。這個總是遊刃有餘的男人,此刻狼狽得像條瀕死的野狗。

"一起走!"她伸手去拽。

顧承舟突然仰頭吻她,血腥味混著氟西汀的苦澀:"記住,我從來不是好人。"說罷將她推入豎井,反手引爆腰間炸藥。

氣浪將溫念拋向天台。她撞上直升機起落架時,看見顧承舟的腕表從濃煙中飛出——表盤嵌著的藍鑽在晨曦中折射出七彩光斑,拚成母親們設計的雙生花圖騰。

機艙內,老管家遞來加密平板。視頻裡的顧承舟正在化療室錄製遺言:"當你看到這段影像,說明我賭贏了..."他摘下假發,露出化療灼傷的頭皮,"CX藥劑不是毒藥,是能清除記憶芯片的疫苗。"

直升機降落在崇明島礁石灘。溫念在廢棄燈塔找到終極證據:二十年前的消防調度錄音,父親賄賂官員的轉賬記錄,以及——母親火場求救的完整視頻。

"直播準備好了。"律師遞來麥克風,"全球137家媒體同步轉播。"

溫念撫過鎖骨疤痕,將藍鑽耳墜彆上發間。當鏡頭亮起紅燈,她舉起母親燒焦的日記本:"這是溫氏珠寶創始人真正的遺囑..."

海平麵突然掀起巨浪。溫父的克隆體艦隊破霧而出,機械臂搭載的導彈齊齊瞄準燈塔。溫念卻對著鏡頭微笑:"父親,您知道雙生花為何總要並蒂而亡嗎?"

她按下耳墜機關,藍鑽折射出的激光束直衝雲霄。所有電子設備同時黑屏,溫父的克隆體如斷線木偶癱軟在地。當信號恢複時,直播畫麵切換成顧承舟的病房監控——他渾身插滿導管,正顫抖著在遺囑簽字頁按下手印。

"股權...全部贈與...溫念..."心電圖逐漸平緩,"連同我的..."

警報聲刺破寧靜。溫念衝出燈塔時,朝陽正從海平麵躍出。她看見顧承舟的輪椅停在礁石邊緣,海風掀起他空蕩的褲管——那夜爆炸帶走的不僅是真相,還有他的雙腿。

"騙子。"她將婚戒套上他無名指,"你說過最恨happy ending。"

顧承舟握住她顫抖的手,將遺囑卷軸拋入海浪:"現在可以恨我了。"他眼底映著初升的太陽,"畢竟我擅自改寫了你的結局。"

海警快艇劃開金色波濤。溫念俯身吻住他龜裂的唇,氟西汀的苦在舌尖化開,終於嘗到遲來二十年的甜。當手銬再次扣上時,她在他掌心畫下未完成的鳶尾花——這次用愛意做紋路,以真相為顏料。

整片海域的漁船同時鳴笛。溫念看著自己戴手銬的照片登上頭條,標題卻是#最美囚徒#。而顧承舟輪椅上的側影,在晨光中凝成她餘生最痛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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