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故事是為了結婚(1 / 1)

12.

將一些細節商議好後,兩個人從咖啡廳出來,走在路上。

LA的天氣熱得十分乾燥,Helena還算是習慣了這種乾燥,但景晨這個生長在濕潤的申城的人卻不是十分適應。她的白皙的脖頸上有著幾縷被汗水浸潤的發絲,白色的襯衫也黏在了肌膚上,從後看去,顯得腰線柔美極了。

這樣的女人,即將成為了她的妻子嗎?

Helena凝望著她的背影,心頭的思緒十分複雜。對於婚姻,她並沒有太過向往。不向往的原因和所有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孩子一樣,Helena並不認為婚姻能夠帶來幸福。

她的父母是在R國讀博士時相識的,後來相愛、結婚,一切都算得上幸福美滿。可後來呢?自從父親拿到了維氏製藥的總代理,他越來越忙,越來越不願意回家。母親是那樣的明豔動人,她擁有兩個博士學位,是本應該擁有大好未來的人,卻日複一日在家中被磋磨,在Helena 4歲的時候就撒手人寰,根本沒有等來丈夫的回心轉意。

沒有了母親,父親是怎麼做的呢?

他私自吞下了母親在維氏的股份,以她還年幼的名義代持,後來又很快娶了瑾韻的母親,生下了瑾韻。讓瑾韻的母親再次步上了母親的後塵,當她母親也變得黯淡無光的時候,和她母親離婚。再次迎娶了已經懷上了衛霆鴻的第三任妻子。他娶衛霆鴻母親的緣由也很簡單,隻是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是他眾多情婦中唯一的兒子。

那衛霆鴻的母親幸福嗎?

嫁給這種人,怎麼會幸福。她不光不幸福,甚至在生孩子的時候丟了命。可無人在意她的死,就是她的家裡人,也不過是鬨了一場後,得到一筆錢,便銷聲匿跡了。

衛霆鴻還記得他的母親嗎?他不記得,他怎麼會記得那個在他剛出生為了他而死去的女人呢。

現在的衛霆鴻,比她的父親還要可笑。若不是卓家為了退婚狠狠地打了他一頓,怕也不會有半分的收斂。

男人啊,何其可笑。

婚姻啊,何其可笑。

景晨偏過頭,看著神情暗淡的Helena,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麼。她微不可覺地歎了口氣,伸手拉住了Helena的手。

柔軟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傳來了熱量,引得Helena看向她。

“我不是多麼好的人,但我們結婚後,我會儘我所能對你好,配合你的一切。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們及時溝通,好嗎?”因為熱,景晨的襯衫扣子已經扣開了三顆,二人站得近,Helena能夠清晰地看到襯衫內呼之欲出的美色。

美色當前,好像她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過往她對景晨的了解並不多,基本上隻局限於對方在事業上拚搏的進取心。這幾次接觸下來,倒是發覺了她彆的一麵。不過,倒也還沒有到交付身心的程度吧?

Helena心中如此想,麵上卻沒有半分的表示。她點了點頭,一副答應了的模樣。

手機響了一下,看到是Jocelyn發來的提醒她接下來幾個月的行程,她按下手機。麵上帶著些歉意,對著景晨道:“抱歉,我的經紀人臨時通知我要去補拍幾個鏡頭,晚飯的話……”

景晨了然,她點了點頭,回答道:“那你先去忙。我的聯係方式你是有的對嗎?”

說到這,Helena才想起,自己並未將景晨的電話存下來,她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景晨,讓她打個電話。

景晨從善如流,記下了電話,而後麵上露出妥帖的神情來,又道:“那你就先去忙吧,律師那邊準備好協議後,我們再約定個時間去注冊,你看這樣好不好?”

“好的。”Helena自然不會說不好,她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一臉歉意地點了點頭,進而轉身離去,好似真的有什麼著急的工作在等待一樣。

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景晨不自覺地輕呼了一口氣,而後給助理發去消息:“吃西餐嗎?”

助理秒回:“吃!”

見此,景晨露出幾分真心的笑容來,收起手機。

·

晚上8點,景晨坐在位置上看餐單,感到有人走了過來,抬頭。

安舒訫上前,坐到了景晨的對麵。注意到大老板竟然穿了裙子後,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什麼表情?”景晨看好了自己要吃什麼,不緊不慢地將餐單遞給助理,問道。

安舒訫笑了笑,她點好餐後,這才討好似的回答景晨:“看大老板風姿綽約,美麗動人!”

景晨一直都知道安舒訫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唇邊帶著笑意,略有無奈地搖搖頭,顯然對於她的拍馬屁行為並不放在心上。

“BOSS,這不是你和老板娘的定情一餐嗎?怎麼叫我來了?難道老板娘沒看上你嗎?”安舒訫的目光在大老板的身上過了兩圈,發覺她和平日裡並沒有什麼兩樣,沒有開心也沒有不開心,實在是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八卦之魂,也擋不住亦清的短信轟炸,出聲問道。

笑望了她一眼,景晨歎息一聲,幽幽道:“你是皮癢了嗎?”

安舒訫名義上是她的助理,實際上卻也算得上是她的表妹。她是莊亦清的表妹,和莊亦清一起長大,兩個人的性格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些年來跟在景晨身邊,工作能力上確實長進了不少,但就是這個性格,始終還和原來一樣。

愛湊熱鬨!

“啊呀,問箏姐,你快告訴我嘛。不光我和亦清好奇哦,晟哥和晏哥也很好奇的呢!你要真的和音召結婚的話,以後接受的盤問可要比今天多多了。”安舒訫當然害怕景晨,可一想到手機裡麵還有大哥二哥八卦的消息,整個人腰杆也挺直了不少,話裡話外間更是提醒著景晨。

做戲要做全套,相知相戀的故事要編好。

聽到她這麼說,景晨麵上的笑意更深,想了想,問:“你說什麼樣的故事,會比較容易打動大哥二哥還有家裡人呢?”

她的語氣玩味,聽不出幾分真幾分假,但隻要顯露出一分來,就要認真對待。安舒訫想了想,眼裡閃過幾分踟躕,過了好一會兒,前菜都上來了,這才開口,道:“就說你幾年前和簡總來三番,遇見了Helena,一見鐘情。這次在港城酒會上再見,約會了幾次,覺得彼此很合適,熱戀期嘛,約定結婚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半真半假的事情才能勉強騙得過家裡人。

“你覺得,家裡會反對嗎?”景晨沒有對安舒訫的故事發表任何意見,反而詢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舒訫覺得景晨此刻的神情有種說不上來的落寞,可仔細看去,又發覺好像和過去的她沒有什麼不同。

“你的事情,家裡麵一直沒有反對過啊。”安舒訫的主菜終於上來了,她一邊切著牛排,一邊隨意地說。

“是啊,他們從來不反對我的事情。”景晨平靜地重複著安舒訫的話,低垂下來的眼眸中帶著幾分難以被瞧見的黯然,頓了一下,她又道,“我和Helena的事情,如果國內有消息傳出,儘量保持著低調而不低調的方案,你懂我的意思嗎?”

低調是指她這個人一貫的低調,而不低調則是說她們兩個的狀況不需要太低調。

安舒訫跟在她身邊工作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業務能力還有處事能力提升得都很快,她點頭,表示一切沒有問題。

兩姐妹相顧無言地吃完這餐,等到甜品上來後,安舒訫才又一次張口。隻不過這次的她,神情比起剛才八卦的樣子,要正經嚴肅得多,她張口說道:“段家的事情,趙壹笙那邊還是插手了。”

景晨點了點頭,情緒沒有任何起伏。以趙壹笙的性格,她自然不會放過殺害她姐姐的凶手,插手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怎麼?”見安舒訫遲遲不說話,景晨抬眸,詢問她未儘話是什麼。

安舒訫咬了咬自己的上唇,張口欲言,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發覺自己好像不適合說這樣的話。

“想說就說,我不光是你的老板,還算得上是你姐姐。有什麼話,告訴我,如果我能幫你解決,自然不會推辭。”

景晨的話無疑像個定心丸一樣,安舒訫抬眸看向她,眼神中滿是感動。她舔了舔唇,回道:“以趙壹笙攪弄風雲的性格,毓林恐怕很難獨善其身。我希望姐姐能夠在事情結束後,勸毓林來申城。鄴城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混亂了,再在那樣的地方待下去,我怕她會死。”

安舒訫和莊亦清這兩個姐妹,一個對段毓林默默喜歡求著景晨照顧她,一個是討厭段毓林到聽到名字就要翻白眼。也是奇怪。

景晨勾起了唇角,並不覺得有什麼難的。這些年來,因為毓林母親和安舒訫的緣故,她對她的照顧比起一般姐妹還要多上許多。現在段家落難,不過是讓毓林來申城而已,不是什麼難事。

隻是……

“舒訫,你要是喜歡毓林,為什麼不告訴她呢?一直讓我出麵的話,她並不會知道你的感情的。”景晨蹙眉詢問。

“喜歡就要告訴她嗎?”安舒訫反問。

“要不然呢?”景晨不明白她這話的道理,“喜歡當然就要告訴她啊,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我喜歡她呢?”

“可是,她應該能感覺到的啊。”

“感覺得到,但得不到你的情緒肯定,她又如何能夠知道,你對她是喜歡而非憐憫呢?”景晨理所應當地回道。

安舒訫愣在原地,過了片刻,又問:“那要是問箏姐喜歡上了Helena,會怎麼做呢?”

喜歡上Helena?景晨凝眉,略略思考一番,回道:“對她好,並且要把自己做了什麼都告訴她,讓她知道我的好。”

“但如果你不能確定你自己對她的好,是不是困擾呢?”安舒訫一步不讓,“算啦,問箏姐,等你真的喜歡上了Helena的時候,你再來和我討論吧。現在和你討論喜歡與不喜歡,簡直是在和木頭對話。”

被罵成是木頭的景晨,神色平靜,隻覺得安舒訫是當局者迷。

殊不知日後的她,也會陷入到這樣的問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