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對情侶(1 / 1)

普通omega 冰川上 5444 字 2個月前

路仁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度日如年,坐如針氈一天才終於熬到了放假。

其實還沒有放學,隻是高二六班星期五的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體育課除了考試的時候,平常都是簡單的熱身運動後就自由活動了,所以在這節課開始,同學們就開始解放了。

“放學——放學——”

“走走走,gogogo。”

“快走吧,還收拾啥啊,作業帶回去乾嘛,連書包都不會打開的人。”

“帶回去有個心理作用,等下,我給我爸發個消息叫他來接我回家。”

同學們歡呼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傳進了路仁的耳朵裡,他才知道下課了,反應過來才慢慢地合上書本,慢慢地收拾書包。

他剛剛在發呆,因為他想起來之前體育課都是跟高熵呆在一起,一起打籃球。

其實路仁壓根不會打籃球,也不喜歡打籃球,為了迎合某人才學的,打籃球根本沒意思。

現在翻臉了,也沒必要再勉強自己了。

他抬頭看向四周,腦子裡飛快運轉,強迫自己在課下十分鐘內找到一個新夥伴,避免等下體育課隻有自己一個人呆著的情況。

路仁手在收拾書包,眼在抬頭看,除了大家都穿著一模一樣的校服外,還有顏色各異的外套,二月天還是有點寒冷,各自都穿著自己的大衣禦寒,路仁在五花八門的身影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人和人群背道而馳,走向後門。

“衛原許!”路仁好像看到曙光一樣興奮,叫了一聲他的舍友,然後把書包往後背一甩就走了過去。

衛原許隻是扭頭瞄了他一眼,看到他興奮地走過也不急著回應,而是徑直走到後門處,拉開門,從門後掏出了一個東西,是滑板。

臨陽中學校規沒有明確規定禁止玩滑板這種略帶一些危險的活動,所以在學校稀稀疏疏看到有幾個能叫做‘板仔’的人,除非被校領導看到,看不過去,查下是誰在玩,再找所屬班主任反應情況,班主任找到該同學進行批評教育的情況下,‘板仔’都會在學校肆無忌憚地玩。

衛原許就是其一,體育課他滑,上學放學他滑,就是一次都沒有被抓過,也算他運氣好命大。

路仁見他不應,走過去拍了下的肩,問:“你為什麼不應我。”

衛原許才正麵看他,說:“有事說事就行,不用應。”

“好高冷啊,”路仁偷偷嘲諷他,又迅速轉移話題,“你等下體育課乾嘛。”

衛原許言簡意賅:“滑板。”

路仁說:“又是滑板,滑板有什麼好玩的,看著那麼危險,那麼容易摔。”

路仁沒玩過滑板,隻看過彆人玩,看到滑板的第一反應是帥,第二就是摔。

衛原許沒回答他,隻是問他:“那籃球有意思嗎?”

路仁心裡一抽,然後真誠地回答:“不好玩。”

“……”衛原許一時語塞,“那你還每周都玩。”

……這下輪到路仁回答不出了,不知說些什麼,我說我之前腦子壞了,你信嗎。

路仁講不出,手掌握緊了書包帶,右手也下意識摸書包帶,胡亂摸索隻摸到自己滑溜溜的羽絨服,才想起書包沒背好,慌亂地背好書包。

衛原許見他沒回答,也不多問,走出了教室。

路仁整理好才跟上去。

“那我能跟你一起嗎,我不玩,我在旁邊看。”

衛原許沒回答,路仁在後麵補一句,“就好奇,想看看。”

“可以,不過你得給我捧場。”

“好!”

由於身高問題,在列隊做熱身運動的時候路仁隻能排在隊尾,接近倒數,這時候他就不用彆扭旁邊有個高熵,等一結束直接衛原許,全程跟高熵沒有關聯,想到這路仁就格外的高興,正開心地做擴胸運動。

路仁在閉眼輕鬆地熱身,轉右手的時候睜開了,就看到旁邊的人在盯著他,把他嚇一跳。

對方表情充滿好奇,微微張口欲言又止。

路仁問:“怎麼了。”

對方正是他舍友何永,他蠻不好意思地問:“你是不是跟高熵吵架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路仁腹誹,轉向左邊,沒有回答他。

何永窮追不舍:“是不是啊,我昨天就發現你倆不對勁了,放學也不一起回宿舍,上學也沒有一起走,我今天上課還回頭看了你們,發現你們都不太搭理對方的樣子。”

還挺有理有據,路仁耐不住他一直追問,隻能淡淡說:“沒有。”不太想聊的樣子。

“是嗎?”何永不相信。

路仁管他信不信,在體育老師說完‘自由活動’四字後迅速溜之大吉。

書包很輕,隻有倆本書和幾張試卷,路仁沒打算把書包放下,選擇一直背著,他覺得背著書包有安全感,不知道為什麼。體育館門前有片空闊的地適合衛原許玩滑板,本身這裡是排球場,但除了體育生訓練的時候有人,其他時候都空蕩蕩的,中間的網都撤走隻剩倆個杆子。

說是來看衛原許玩滑板,其實就是找個體麵的理由找點事做,不讓自己顯得那麼孤獨而已。

路仁把體育館門前的階梯吹了幾下,意思意思算乾淨了就坐在那裡乾看著,衛原許滑過來把書包放在他旁邊他都沒發現。

在神遊。

林芸儘穿著輕飄飄的羽絨服,身體輕盈隨意地翹著板,輕鬆安全地落地,抬頭看有沒有為她喝彩的衛原許,卻一眼被坐在樓梯的路仁奪取了目光。

他怎麼在這,林芸儘在想。

路仁抱腿坐,腦袋枕在膝蓋上,安靜地看著前方,林芸儘知道,他在神遊,不然不會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芸儘看著他笑了一下,好像想起到什麼,二話不說滑滑板過去。

春日午後的陽光很暖和,與春風一起變成完美的搭檔,一起落在路仁的身上,溫和、舒適。路仁在想,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高熵,難道是缺愛嗎,應該不是,他家境雖不好,當家庭尚為和睦,父母都很疼他,即使家裡有兩個小孩,他得到的愛也不減半分,可以算是寵溺了。

究竟是為什麼,路仁絞儘腦汁也想不清楚,或許是錯把朋友的過分的好當成了對象的曖昧,又或者是每天吃的一點點堆積起來,變成醃壞表皮的鹽堿,裂出一條縫隙。

又或者是出於本質,omega對alpha的崇拜。

一個人咻——一下滑到路仁的麵前,他猛地一驚,嚇回了神。

“同學,在想什麼呢,”林芸儘的右腳著地,低下身體朝路仁擺擺手,麵帶笑容說,“剛剛衛原許在你麵前做了個完美的豚跳你都沒看他一眼,他該傷心了,畢竟一個業餘的,很難跳出那麼利索的。”林雲儘轉頭苦瓜臉地看著她前桌,好像在為他可惜。

如沐春風的麵龐瞬間愁得像個苦瓜,連當事人都不知道有多可憐。

“我什麼時候跳了…”

“啊?”路仁如夢初醒,瞬間不好意思起來,臉上都急出都緋色,道歉說,“不好意思啊衛原許,剛剛太走神了沒看到…”講得太生硬了,他也開始心虛,本來衛原許讓他一起就是讓他來捧場的,但現在他隻能吞吞吐吐問:“要不…你再跳一次?”

還好衛原許是個麵癱,不然路仁說完這句話就能看到他驚掉大牙的表情。

跳是不可能再跳了,畢竟衛原許無法保證自己能突然跳出一個完美的豚跳。

路仁羞澀地轉回臉,林芸儘白皙的膚色讓他的視線都亮了一個度,立體的五官淺顯地映入他的眼眸,靠的很近,沒有跟陌生女子親密接觸過的路仁本能地往後倒,腰部貼上了上一格樓梯。

林芸儘裝看不出他的不自在,問他:“你是無聊到發呆嗎,要不然我教你玩滑板?”還嘀咕一句,“衛原許也真是的,帶朋友來也不招呼一下,讓人那麼尷尬坐這裡發呆。”

衛原許:“……”

路仁本意來隻是找個借口結伴而已,現在卻被邀請玩對他來說屬於‘危險’的滑板,他連忙推脫道:“不用不用,我不會玩,我在這坐著挺好的。”

路仁試想一下自己玩滑板,那身體平衡能力,四肢協調能力,算了算了,得摔倒屁股開花。

林芸儘卻振振有詞道:“沒事啊,我教你,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的。”

路仁說:“不了,我害怕。”

“怕?”林芸儘思考一下,眼睛又向下看了下滑板,有她那異於外表的嗓子溫柔地說道:“這沒啥危險的,隻要你不心急吃熱豆腐就行了,何況我可以在扶著你,保證你安全。”

路仁見推脫無果,求助地看向衛原許。

林芸儘也順著他的視線,跟衛原許使眼色。

衛原許左右為難,隻能低頭左右動動腳,假裝在玩,心想這滑板可真滑板啊。

林芸儘滿意地笑了笑,接著說:“體育課不就是玩嘛,試試沒什麼的。”

路仁隻能接受事實地起身,走向衛原許,他一個深受封建思想灌輸的人,覺得ao授受不親,男女更甚,讓林芸儘扶著教他實在不行,找衛原許最合適。

他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拉住了,驟然有道電流從他手腕蔓延全身,蘇了整個人,那人的手親密地碰到他手腕的皮膚,軟的,涼的。

“我教你。”林芸儘急速攔住他,又在一瞬間放開手,咳嗽幾聲。

“啊,我突然肚子疼,失陪一下。”衛原許捂住了肚子,眉頭緊鎖地說話,腿都變得不利索起來,艱難地一步一滑朝體育館後邊的方向揚長而去。

“哇,他真的不舒服,”林芸儘故作震驚地捂住嘴巴,說,“剛才我就覺得他可能不太舒服才說我來教你的,沒想到真的是,那就我來教你吧。”

她看出了路仁的為難,解釋說:“就很平常的交流和肢體接觸,沒什麼的。”

女生都不在意,路仁一個男生更不好太扭扭捏捏了,苦著心說行吧。

林芸儘帶他去排球場中心更加寬闊的地方學習,簡單地講剛開始要怎麼做。

路仁內心還在抗拒,眉間都要擠成一個川字了,還是不知道如何下腳,生怕剛踩上去就打滑,心道這滑板非學不可嗎。

林芸儘看著麵露難色的路仁,淺淺微笑,耐心地更詳細地再加一遍:“你把你一隻腳放在滑板中間,哪隻腳都可以,哪隻順就哪隻,一腳站在上麵定個30秒掌握一下平衡力,重複幾次練到不抖了再到下一個流程。”

路仁聽著她的話,小心翼翼地把右腳踩上林芸儘灰色有很多劃痕的板上,剛他上去滑板輕微動彈一下,他就不敢抬左腿浮空了。

林芸儘說:“沒事,你拉著我的手,我扶著你。”

一個男生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跟一個女生獨處,讓一個女生牽著他的手教他滑板,這種場麵路仁實在沒見過。

路仁窘迫地說:“這…不好吧。”

林芸儘反而笑了一聲,說道:“都什麼年代了,還在乎這些,異性之間有必要還是能肢體接觸的。”

她主動拉起他的手,手指虛握。

冰涼的手指貼了上來也沒有讓路仁暖和的手減溫,反而溫度變得更高,變得滾燙,要灼燒他一樣,他死死盯著手掌下雪白的手,感慨,他第一次牽陌生女子的手。

林芸儘左手拉著他的手,右手扶著他的手臂,鼓勵他說:“現在可以單腳站上去了,我扶著你,沒事。”

路仁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勉強忽略掉異樣感才單腳才上滑板,一下子被害怕占據了他的心臟,怦怦直跳,右腳下的滑板有些抖動,隨時要滑動一樣。

林芸儘說:“彆怕。”

她盯著路仁的右腳,從寬鬆的校服褲上看出腿在發抖,鞋子卻像鋼板上的釘子一樣僵硬地鑲在滑板上。

這三十秒是路仁度過漫長的三十秒,他由羞澀變成害怕,從害怕逐步變到適應,右腳踏上滑板時在抖,腳也在抖,一秒一秒走過後才平衡下來,他靜止在滑板上不動彈。

路仁耳邊傳來了林芸儘的聲音,她說:“可以了,你現在可以下來了。”

路仁立刻踩在平坦的地麵上,那一刻心中的大石落了下來。

林芸儘說:“怎麼樣,實際上沒那麼可怕的是吧。”

路仁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堅持教他滑板,但也不好意思澆滅她的熱情,低聲嗯一聲,底氣不足。他看著林芸儘,林芸儘也看著他,視線還是那麼熾熱,像漩渦一樣吸引了他的視線。

林芸儘皮膚雪白,五官立體,本像冰山般寒冷的容貌卻說話溫柔細膩,路仁看到她挺拔的鼻梁上有顆黑色的痣,讓俊美的臉更加神秘。

林芸儘見他不講一句話,卻緊緊盯著自己,沒有覺得冒犯,反而更大方地讓他隨便看,她對自己的外表還是有自信點,給路仁隨便看都沒事,這樣她也能順便仔細看路仁。

周圍都是吵雜的同學在活動,他們卻像在無人區一樣,旁如無人地看著對方,誰都入神。

不是所有學生都在認真玩耍的,有些不愛動的同學會坐在邊上的石凳上跟朋友聊天,看彆人玩,隨意看。倆個人那麼奇特的站在排球場中間,不知道在乾嘛,自然有人注意到他們,看不清就探頭看,畢竟沒見過有那麼大膽的情侶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猖狂地卿卿我我。

即使他們不是情侶彆人也不知道,彆人隻知道——看,那是誰,在乾嘛呢,好像…是一對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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