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聯係不上,與結界內的通信徹底斷絕了。”

從周邊城市先行到達科倫特結界外的協會魔術師,因為實力不足以解決事件,為避免不必要的犧牲,作為輔助在結界周邊進行觀察與彙報。

先前科倫特大結界逆轉時,雖然結界性質發生了變化,但內外的通信並沒有斷絕,但不久前整個大地晃動了片刻,大結界忽然就顯露了出來,並且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罩子,將科倫特小鎮整個罩了起來,通信也就此斷絕。

站在外麵的協會魔術師無論是通過肉眼還是魔術視覺都無法看見結界內的景象,加上斷絕的通信,此時科倫特內部究竟發生了什麼成為了最大的疑問。

忽然一道全力使用元素魔術形成的攻擊轟擊在結界之上,但卻連魔力的漣漪都沒有激起,這讓在場魔術師中實力最高發出攻擊的那位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科倫特大結界最主要的作用是壓製,對外部產生的攻擊雖然有一定的防禦效果,但也沒達到他這個“開位”且擅長破壞的魔術師全力一擊紋絲不動的程度。

協會派遣的高位魔術師到達後真的有辦法進入裡麵嗎?

他腦海中不禁升起了這樣的疑惑。

“寫完了嗎?”

“寫好了......其實也沒什麼要寫的。”

凜甩了甩手,放下筆,將寫完的遺書折疊起交給了查理,監督對方在沒有看過的情況下將之收起。

至於士郎則是完全沒有寫的打算,隻是讓凜在寫的時候順帶著幫他添上幾筆便可。

“那就出發吧。”

此時距離天空中的魔力反應出現不過一會兒,三人已經做好了準備,也留好了遺書,事實上查理也不敢保證若是他們失敗,遺書是否能被保存下來,此舉更像是一種出征前的儀式。

在出發的宣告之下,三人從房子裡出來,沿著樓梯下樓。

天空在白晝與黑夜的混合中失去了本該有的顏色,拜其所賜,明明已經是冬日黑暗的夜晚,卻不需要任何輔助工具便能擁有白晝的視野。

“......真是神奇的光景,這樣的奇觀想必很難再見到了吧?”

聽到凜的感歎,查理用難以理解的目光看了眼對方,居然還想著“再見”?

說起來明明是對於普通魔術師而言一生都未必能遇見一次的危險,但凜和士郎除了一開始的震驚以外,後麵迅速就調整了過來,有條不紊梳理魔術回路和做其他戰前準備,似乎是已經習慣麵對危險。

這讓查理有些琢磨不透,這兩個埃爾梅羅二世的弟子之前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如果說在科倫特大學通過靈脈尋找魔力變化時,科倫特的魔力流如平靜的水麵一般不起漣漪,根本找不到異樣所在,那現在就是另一個極端——在地麵上與天空中倒懸的城市莫倫薩斯相呼應的魔力波動,如同心臟跳動一般,周期性向這個世界宣告著它的存在。

不需要特意辨彆方向,隻要向著異動的中心移動即可。

受異象的影響,科倫特此時已經是深陷混亂之中,整座城市的功能似乎都陷入了癱瘓,三人疾馳在這樣的城市中,即便路上看見醜陋人性的惡行也不曾停留,一路來到了異動的中心區域——市政廳。

隻是靠近,就能感受到這片區域的不同。

並不單純是魔力濃度過高造成的異樣感,而是空氣中有一種粘稠的惡心感,會讓人有種站在“人”的角度感到排斥的本能心理。

這種現象形成了驅散人類的魔術效果,所有人都下意識遠離了這個區域。

“選擇了市政廳作為發起地,難怪城市的機能都癱瘓了......”

不過從概念上來說,在足以代表科倫特的眾多地點中,這裡確實是最適合的地方,尤其是儀式的目標與另一座失落城市有關,政令中樞的象征意義權重更大。

“好像沒有什麼特彆的防禦措施?”

凜在觀察了一陣後,有些不確定的下了結論。

本來還以為這邊會被各種結界籠罩,但實際上卻是像敞開了的大門一樣,歡迎所有人進入。

“可能陷阱在裡麵,不要掉以輕心,慢慢進去吧。”

查理下達了指示後,士郎手上便投影出了黑白雙劍,站在隊伍的最前端向著裡麵進發,凜和查理緊跟在他身後。

建築內部與外麵的平靜完全不同,已然被異化成了魔境。

雖然踏入建築後沒有受到攻擊,但凜總感覺有東西在黑暗中觀察自己,並且目光中有毫不遮掩的惡意。

她的手上緊緊握住了一顆紅寶石,隨時準備應對襲擊。

忽然間,她聽到了空氣中有破空聲向自己襲來,而在她有所反應之前,刀劍的碰撞已經在空中發生。

士郎並不比凜先一步發現襲擊,但幾乎是對方出現的瞬間,士郎的身體就有了反應,迅速的用一把劍招架了對手的襲擊,並用另一把劍展開了反擊。

雙方纏鬥了片刻,黑暗中的襲擊者才露出麵容。

這是凜從未見過的怪物,巨型螳螂一般的身體如人般直立,揮舞著前肢作為武器與士郎投影的寶具對拚而絲毫沒有落下風,不論是技藝還是前肢的堅固度都值得稱道,當然,最讓凜無法接受的,是這是巨型螳螂的麵部。

在那裡有一張雙目緊閉的老人臉,使畫麵變得詭異了起來。

“是人麵螳螂,棲息在異域夾縫的怪物......這裡已經不能算是現世了。”

查理向凜介紹了怪物的名字,凜下意識問道,“這是用人作為材料製作的嗎?”

但查理搖頭,“不是,雖然看上去很像是魔術的產物,但人麵螳螂從出生起就是這樣的姿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與人類的生長過程很相似,出生起是嬰兒臉,隨著年歲的增長,臉也會變得成熟直至老去。”

“一直是閉著眼睛?”

“一生隻有一次睜開眼睛的機會,睜眼的時候毫無疑問會獲取超越當下的力量。”

聽到查理的介紹,凜立刻警惕了起來,但直到士郎似乎用雙劍壓製了對方,在對拚了一記後,螳螂消失在了黑暗中,凜也沒有等來對方睜眼的時刻。

士郎一邊保持著警惕,一邊回到了查理和凜的身邊,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好像走了?”

查理肯定道,“走了。”

凜不理解問道,“難道不拚命向我們發動襲擊嗎?”

“隻是被這裡氣息吸引過來的怪物,與強大的劍士交鋒一次應該已經滿足了,不至於為了襲擊我們而拚上自身。”

凜詫異道,“不是這裡主人的布置?”

“不是,人麵螳螂是很驕傲的生物,某種程度上,你可以將它們看作是怪物中的武者,會被各種危險的場所所吸引而來,遇到了隻要展現出足以與對方廝殺的姿態,便隻會切磋一番就此退去,死戰不退的情況很少。”

聽到查理的解釋,凜心中不禁暗自咋舌,她從未與異域有過交往,對於異域的知識更是一片空白,“為什麼時鐘塔裡沒有傳授相關的知識?”

如此重要的知識,若是在事件中遇到,無疑可以救命。

“有啊,召喚科就有這樣的課程,不過需要三年級以上才能選修。”

查理的回答讓凜閉上了嘴。

時鐘塔的升級不是一年一升,而是以課題為標準,完成某個年級的課題才能升級,目前不過是二年級的她(士郎一年級)還沒有接觸這種知識的資格。

她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探索上,又走了一會兒,她感覺到了不對勁,“我們是不是陷入了迷宮?”

加上與人麵螳螂的邂逅交鋒,到現在他們已經走了不短的路程,但卻依然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房門或者是樓梯,就像是在空曠無垠被黑暗籠罩的廣場上行走一樣。

查理很淡定回答道,“不是迷宮,隻是空間延展的比較大而已,我一直在注意‘方向’,前麵的感覺有些不同,應該快到目的地了。”

凜得到了回答後了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發現對方話語中有些不對的地方,“你怎麼能感覺到前麵的情況?我都沒感覺......你能用魔力了?”

“你現在才發現嗎?”

“什麼時候的事?”

“在你們寫遺書的時候,你該不會以為隻有你們在調整魔術刻印作準備吧?”

但凜顯然有不一樣的看法,爭論道,“你取回魔力的話不應該跟我們說一聲嗎?”

“為什麼要說?”

“掌握隊友的情況不應該是基本嗎?而且你都能用魔術了,為什麼來的路上還要我給你施加身體強化術式?”

一路跑來的路上,維持查理高速前進的強化術式全是凜釋放的。

“你自然而然的就幫我加上了(狀態),我隻是沒拒絕。”

凜的拳頭硬了,“而且你取回魔力的話,為什麼會這麼平靜?!”

“不然呢?”

“不應該會有什麼異象嗎?你是君主吧?”

查理有些無語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在日本上學的時候漫畫看多了?誰規定解開封印就要有什麼大動作?你以為是什麼超人變身嗎?如果真的有什麼魔力暴動現象,那隻會是在主人魔力控製不夠的情況下,是控製力不足的象征,我可是君主,怎麼會控製力不足?”

走在最前方拿著雙劍警戒的士郎聽著後麵自然而然開始鬥嘴的聲音,臉上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過查理取回了魔力是好事,這樣他也就不用在戰鬥中還要小心保護對方。

這麼想著,腳步也沒有停歇,很快,查理所說的“感覺不同”的地方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當眼前的一切完全映入他眼簾的時候,他看著正前方的位置有些失神

驟然間,一股強烈的魔力波動從他身後的方向爆發,在這無垠的幽深黑暗中掀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