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話 來犯的敵人!無解的鋼鐵人!(1 / 1)

“時間過得好快啊,羅,你也長大了啊。”

今天本來是平常的一天。目鈴和羅他們經過一天忙碌的工作之後正打算回家,法尚姐姐突如其來的一句隨口感慨讓目鈴定住了腳步。

她這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正眼仔細打量了一番現在羅的人物形象——

十六歲的少年,眼瞼半垂著,目光漫不經心又傲慢;嗓音經過變聲期後變得低沉,但語氣總是帶著懶散和狂妄;身高抽條成一米八,臉龐還沒有標誌性的胡子和鬢發,可已然有了鋒利的輪廓,夾在青澀和成熟之中,儘是少年意氣。

三年平靜溫暖的生活,讓羅藏起了少年時的鋒銳和憤世嫉俗,使他在多數時候沉靜而內斂。

明明是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屁孩,卻突然長成了記憶中的模樣。

“哇,大少爺,您真的變帥了啊。”目鈴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從拎著青蛙的三頭身長成現在的樣子,你吃激素了嗎?”

“……”

羅斜眼瞟了一眼目鈴,不知她又在抽什麼風。不過,之前自己因為德雷斯羅薩的事情心神不寧,是夥伴們的陪伴鼓勵幫他恢複了精神;現在即使目鈴總是在麵對他時豎起刺,他也不會對她惡語相向。

想到這裡,羅慈愛地拍了拍矮個子目鈴的白毛。

可惜他下手太過沒輕沒重,目鈴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剛剛陡然升起的“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灰飛煙滅。

她給了羅狠狠一個肘擊。

羅還她一個暴栗。

目鈴:“……”

法尚雙手交疊自然地垂在身前,習以為常地看羅和目鈴吵吵鬨鬨,忍不住微笑道:“哎呀,羅,目鈴,你們還是一如既往的要好呢。”

“……”

“……嘔。”

溫馨的氛圍不過持續了幾分鐘,眾人都意識到周圍不太對勁。

有好幾個人尖叫哭鬨著從遠處跑過來。賣飯團的萊斯嬸嬸摔倒在地上。她攤位上的米桶在地上滾了一圈,灑出大團晶瑩剔透的米飯,和肮臟的泥土抱成一團。

“萊斯大嬸!”法尚急忙跑過去將她扶起。

有人喊了一句“海賊來了!”。

羅的步子邁得極大。他撥開人群,發現了有三十多個陌生的男人在鬨事。他們嬉笑著拿走了街邊餐車上的所有食物,但吃了沒幾口就隨意丟棄在地上,任它們布滿臟腳印;還有幾人揮舞著拳頭,動不動就對不順從的人拳打腳踢。其中一人戴著高高的海盜船長帽,懶洋洋地抱著手臂佇立在最中心。

警察拉德很快趕到了。

儘管他心中的怒火在看到幾個鼻青臉腫的鎮民後熊熊燃起,但他還是冷靜下來,擋在所有人的最前麵,與這群人的頭目交涉:

“請不要傷害無辜的人。如果你們有任何想要的東西,我們都會儘量滿足你們。請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海賊首領噗嗤笑出聲:“你居然還敢和我們談條件?我們想要什麼,自己就會去搶,走開,不要打擾我們兄弟的好興致。”

“……”拉德咬著牙,將手伸到背後,打開了槍套。

然而,首領身邊一個模樣斯文、露出半邊鏟青頭的海賊輕輕將手搭在船長身上:“巴貝拉首領,你忘了我們為什麼來到史瓦洛嗎?”

巴貝拉瞪圓了眼睛,猛地一拍腦門:“沒錯,沒錯,凡派爾!”他轉向拉德,“這裡的東西我們也看不上眼,我問你,沃爾夫在哪?隻要你告訴我們他的下落,我們就可以離開。”

沃爾夫?

目鈴臉色一變,而身邊羅的表情也陰沉下來。

“沃爾夫?”拉德尾音上揚,滿滿的疑惑,“這個人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

凡派爾低低地笑出聲,隨後笑聲越來越大:“敢愚弄我們?你以為你說‘不知道’,我們就會放過你們嗎?這樣吧,我們來玩個遊戲,每過十分鐘,隻要沃爾夫不出現,我就隨機殺掉一個人,你們可不要妄想逃走……

“現在,計時開始。”

凡派爾身後的海賊們舔舔刀子,不懷好意地掃視著周圍的人群。

人群騷動起來,目鈴聽到了恐懼的低泣。

拉德正想上前和巴克理論,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厲喝:

“夠了!”

沃爾夫來了!羅忍不住擔憂地上前了半步。但想到沃爾夫經常把所有人按在地上揍的超強實力,又有些心安下來。

看到來人,凡派爾鎮靜的表情突然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你可以放過這些鎮民了吧?”沃爾夫平靜地看向眼前的凡派爾。

“當然。”凡派爾大手一揮,半點眼神都沒有分給這群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沃爾夫轉向身後的拉德:“讓居民們快些離開這裡。”

“可是你怎麼辦?”

“你放心,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嗎?”沃爾夫語氣平靜,卻充滿了信心,“這場禍事因我而起,自然也需要我解決。就是對不起鎮民們了。”

“胡說什麼。”拉德皺起眉頭,“二十多年前,是你幫我們打退了來襲的海賊,我們心裡都感激你呢。”

儘管拉德努力地驅趕,仍有一些膽大的鎮民沒有離開,而是站在最外圍,遠遠觀望著這場對峙。目鈴和羅幾人則藏身在餐車後,勉強能聽清幾人的對話。

“凡派爾,我們已經20多年沒見了吧。”沃爾夫的目光冷靜,但語氣中有一絲複雜。“你如今找我要做什麼?”

“是啊,沃爾夫,自從那場戰役已經20多年了。你的模樣還真是沒變。”凡派爾語氣中透著悵然,但隨即臉色一變,“不過我可一直沒有忘記過你。是你吧,沃爾夫?那天殺死將軍、搶走他私藏金礦的人。”

目鈴依稀記得,老爺子曾經說過他參加過一場搶奪金礦的兩國戰爭。她當時還驚詫了一瞬,沒有想到,看上去如此放蕩不羈的沃爾夫竟然也當過軍人。

沃爾夫語氣不變,目光平靜,“什麼金礦?”

“沃爾夫,你是聰明人。”凡派爾冷笑,“20多年前,我們都還是懵懵懂懂的年輕人,為國王上了戰場。然而在無數同胞的死亡後,你率先認清了那場戰爭的本質,勸我們不要為不屬於我們的利益而戰。而我,是唯一認同你的那個。但你呢?搶走了那麼一大筆財富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目光如鷹,語氣愈發尖銳:“如果不是三年前在黑市見到你的蹤跡,我絕不會想到你竟然藏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小島。”

“凡派爾,你應該知道,我是個發明家。這20多年來的發明,早已耗儘了那些錢。”沃爾夫冷靜地說道,“你這次來注定無功而返。”

“哦,我當然知道你是個發明家。”凡派爾的語氣中透著狂熱,“那麼告訴我,這些年你都發明了什麼?”

“想知道?”沃爾夫掏出手槍,“那就看看你的實力有沒有進步吧。”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凡派爾,卻遲遲沒有按下扳機。

凡派爾愣了一瞬,忽而扶額冷笑:

“嗬嗬嗬嗬……在軍隊的時候,沃爾夫大哥你可是教了我不少東西。”

他猛地張開雙臂,背後展開了一對四米寬的鐵質雙翼。輕輕一扇,他便漂浮在空中,越飛越高。

“這是……”沃爾夫的瞳孔驟然一縮。眼前凡派爾居高臨下嘲諷的臉,恍惚間和當年那個滿懷憧憬地仰望星空的稚澀麵容重合了。他還記得,那個青年眼裡的星光還沒有被殘酷的戰爭磨滅,他還有夢想。他對自己說:

“沃爾夫大哥,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飛上天空……”

如今,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20年!我終於實現了這個夢想!”凡派爾高聲喊道,“沃爾夫大哥,這20年,你又做了什麼?”

說著,他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槍,槍管粗如水壺。他扣下扳機,一道“煙花”般的光束衝天而起,隨即炸裂成無數小型彈丸,向城中四散落下。

“啊——!”四周響起鎮民的尖叫聲,有些人受了輕傷,場麵頓時大亂。

沃爾夫大驚失色,大聲呼喊:“快離開這片地方!越遠越好!呃……”

他咬牙,從肩膀拔出一顆嵌入皮肉的“子彈”。凡派爾的武器並不如真正的手槍那般致命,隻是淺淺地嵌進皮肉,但大麵積的攻擊已讓人群陷入恐慌。

凡派爾得意地在空中俯視混亂的場麵。就在這時,目鈴輕輕一躍,腳底的氣體推進方塊將她推向高空。她飛至凡派爾身邊,抬腿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砰!

凡派爾重重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好樣的!目鈴,看他還怎麼在天上亂打槍!”佩金解氣地揮著拳頭。

凡派爾坐起身,捂住被踹的腰。他沒有理睬巴貝拉船長的關心,隻是眼睛一錯也不錯地死死盯住目鈴的鞋子:“那是什麼?沃爾夫,這是你的發明嗎?”

沃爾夫沒有回答,他抽出拉德的大刀,朝凡派爾劈了下去。

“鏘!”刀刃與鋼鐵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巴貝拉隨意擋下沃爾夫的攻擊:“凡派爾,你可不要愣神啊!”

凡派爾狼狽閃避。背後的鐵翼再次展開,他騰空而起,舉起狼牙棒向沃爾夫猛砸下去。

強大的重力勢能讓沃爾夫後腦溢出鮮血。羅在不遠處驚呼“撿破爛的!”,隨即轉頭對目鈴喊道:

“目鈴!刀!”

四樣武器迅速被扔向戰場。

她下意識想再踹凡派爾一腳,沒有想到看起來笨重的鐵質雙翼,也能夠讓他敏捷地躲開她的攻擊。

“你難道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嗎?”凡派爾盯著目鈴,語氣陰冷,“飛行也是果實能力嗎?”

“關你什麼事?”

“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平啊。普通人要努力20年,而你們隻需要吃一顆果實。”

“這個世界當然不公平。”目鈴冷冷回視,“歡樂鎮的居民每天辛勤勞作,而像你們這樣的人,隻需要暴力搶奪,這對他們來說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她話音剛落,舉劍朝凡派爾刺去。他哼笑一聲,躲也不躲,狼牙棒直接朝目鈴砸來。

好險,目鈴才躲過這一擊。

底下,羅、貝波四人對戰巴貝拉。

刀尖同時砍向了巴貝拉,卻在觸碰之時火花四濺、錚錚作響;破損的衣物下,是鋥亮的鐵板。

佩金暗想巴貝拉必定在很多要害之處放置了護板,反手一揮,沒想到又是金屬的鈍響。

他情不自禁喊出聲:“這家夥怎麼回事?!”

“沒有用的,哈哈,你們這些武器都是沒有用的。”巴貝拉隨意地變換姿勢,根本沒有把幾個小孩放心上,“你們根本破不了我的防禦。”

“可惡,他穿著盔甲,我們根本傷不著他。”佩金恨恨地說道。

“盔甲?”巴貝拉忽然停住,不可置信地再次重複一遍,“盔甲!你居然覺得我這身鐵皮是盔甲?”

夏奇疑惑,“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巴貝拉非常憤怒,“這是我讓凡派爾為我換上的鐵質皮膚。每一天,他都會取走我一平方分米的皮膚,用堅硬的鐵合金覆蓋。這才造就了我無與倫比的防禦力,你們竟然覺得這是可以隨時穿脫的盔甲!?”

貝波的熊毛一根一根炸起,又抖出了波浪狀:“每天都要被取走一塊皮膚?老大,我感覺身上突然好痛啊。”

飛在低空的目鈴怪異地睨了仰頭大笑的巴貝拉一眼,思緒不由得偏離一瞬……

那個地方,也被取走皮膚換上鋼板了嗎?

咻。

來自凡派爾的子彈擦邊而過,終於喚回了她的神誌。

“這不是關鍵。”羅波瀾不驚,隻是低頭看著已經卷刃的大刀沉默不語。

關鍵是,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