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又連著問了路菲幾個問題:比如她家的密碼,通訊器密碼,關於部長和她相處的狀態等待。
路菲如同提線的娃,一五一十地回答。
“最後一個問題,對於即將登陸C星的奧賽羅,你了解多少?他的路徑是——”
“滋——”
房間裡的燈突然熄滅,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祁歲聽得一陣急促的動靜,還未動作,身旁的卡索已經連忙打開通訊器的燈照明。
“你——”
濃厚的血腥味竄入鼻腔,白燈之下祁歲看到了被一刀割喉的路菲,路菲睜大了眼,目光渙散,手中的匕首還緊緊地插在了玫瑰的胸口。
“怎麼樣?”卡索連忙問玫瑰的狀態。
“哈哈哈哈——”
玫瑰大笑起來,臉色慘白神情扭曲。豆大的汗自額頭上落下滴入傷口處牽扯出密密麻麻的疼。
為什麼?為什麼!
明明她已經控製住了路菲,她竟然擺脫了控製還趁機給了她一刀。
玫瑰從來沒有如此質疑過自己引以為傲的蠱惑能力,昨天祁歲的反噬已經讓她十分不痛快了,沒想到現在她竟然被一個燈塔的文職給擺了一道!
卡索暫且關閉了耳朵聽力:她又要發瘋了。
玫瑰笑到傷口疼得沒有力氣開始乾咳,她惱怒地拔出胸口處的刀,再狠狠地給了麵前的人幾刀。
路菲已經血肉模糊。
祁歲沉下心來,她厭惡血腥味尤其是麵臨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這會讓她心生幾分煩躁。
“夠了!她已經死了。再刺下去,你血流乾了也得下去陪她。”
按照原先的計劃,二人將路菲的屍體用強酸處理乾淨後回到了基地。
玫瑰受了重傷,唯一的幸運是沒有傷到心口,然而即便注射了快速愈合的藥,要自由運動也得需要個三四個區時。
“時間來不及了。”
白鴿暫且沒空去查明玫瑰受傷是否有彆的隱情,當下他要再次挑出一個代替玫瑰作為臥底。
眼下合適的女性隻有卡尼和祁歲。
他瞥了卡尼一眼,這家夥正有些高興地纏著卡索同她講講玫瑰被刺的樣子。
算了!
“祁歲,你代替玫瑰去做臥底。”
祁歲猶豫不決:“可是我對秘書的職位了解甚微,而且我是個新人,什麼都不懂。貿然進去肯定會穿幫。”
白鴿:“我會讓手下的人培養裡相關的內容,五個小時內學習秘書的必備知識,能撐一天算一天。”
即便穿幫了也無所謂,不過是犧牲掉一個新人而已。
“要相信你自己。”白鴿如同年長的上司語氣誠懇,“祁歲,你很聰明,比卡尼懂得變通,學習能力也很強。組織一直很看好你,相信你可以幫助組織完成任務!”
“完成任務,你就是功臣!我會給你加薪,不——現在組織就可以給你加薪!”
先誇再趁機拉踩一番彆人最後畫張大餅,白鴿一套下來行雲流水。
一旁的卡尼不滿地嘁了一聲,默默翻了個白眼。
“是嗎?”
祁歲期期艾艾地問:“加多少?”
白鴿比了個二:“翻倍。”
“好!我現在就開始學!”
祁歲開始了秘書培養的進程。
白鴿的信息收集十分充足,幾乎囊括了路菲所有人人際關係,並通過分析得出路菲在社交關係同通常扮演的是何種角色。
最為棘手的是路菲的工作,路菲是個安靜且心思縝密之人。部長的大部分任務都會交給她來處理。
向上級提交文件,向下級傳遞指令,為部長安排好一切需要的東西……
五個小時內祁歲將收集到的人物照片及信息全部倒背如流,還有文秘工作流程大概也掌握得差不多了。
六區5時,祁歲回到路菲的家中,按照路菲給的密碼打開了門。
路菲的家中收拾得十分乾淨整潔,紅木的家具,精心挑選的裝飾……
可惜,祁歲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惋惜。
這樣一個獨立且認真生活的人就這樣隨隨便便地丟了性命……
祁歲並沒有讓這股惋惜吞沒自己。
在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上千萬人因為各種原因死去,世界沒有公正的法則,而在這不公正法則下所有人都在為自己拚命,你死我活的時代,拚不過等待她的隻有死亡。
祁歲來到路菲的臥室,打開了路菲的電腦。
電腦裡記錄了她每天的任務安排:比如今天,她需要將彙集好的賓客名單交給部長,給部下發放文件……
祁歲打開自己的通訊器撥通了小醜的通訊。
這個點小醜竟然還沒睡很快便接通了通訊。
“我今晚不回來不用等我。”
“……”
“怎麼不回話?啞巴了?”
小醜帶著急促呼吸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
“你可以來救我嗎?我似乎遇到了麻煩。”
祁歲帶著兩把槍便竄出了門,通過定位器看到紅點正斷斷續續地在移動,位置在西城郊。
祁歲咬牙花了兩千塊租了輛越野車直奔西區。
小醜受了傷,手臂中了槍,即便化為空氣後麵的人也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不斷地奔跑著,化為氣流卷入管道之中躲避一刻很快後麵的人又追了上來。
“小兔崽子可真難抓啊。”
一身皮克的男子露出奸邪的笑容,猛地吸了一口氣走向麵前的廢棄管道口。
“封死。”
一句令下,身旁的幾人迅速飛到管道另外一邊將管道口死死封住。
另一端的皮克男子不慌不忙地點了支煙,隨手將打火器扔進了管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會不會在裡麵憋死——”
“砰——”
眼前猛地火光一閃,皮克男猛地後退躲開:管道竟然爆炸了。
幾人回過神來連忙衝上去一看:管道裡隻有一灘血跡再無半點目標者的蹤跡。
“該死!讓他給逃了。”
“給我搜,一個時辰之內必須給我找出人來!”
皮克男忍耐不住地睜開了那雙義眼:陰綿的雨,荒棄的廢墟,零落的枯樹……
空氣中微小的波動儘收眼底,遠處燈塔未能覆蓋的暗區在他的眼裡成了流動的質。
“你又能躲哪裡去呢?”
皮克男露出笑容,紅眼瞥見了不遠處牆角的微動。
“看到,你了!”
“啊——”
一聲淒慘的驚叫劃破天際,正準備衝上去的幾人立馬頓住:“老大!”
皮克男那隻紅色的眼睛被一小刀直接戳穿,鮮血流了一地,通過還未完全消散的視力,他在一片紅中看到了空間內扭曲的質,雨水一邊下落一邊停滯於半空,場亂了!
皮克男大喊:“誰?是誰!”
牆角的小醜再也維持不了異能的空氣狀態化成了人形,沒想到剛化型便被人猛地一拽。
“走。”
一道陌生的女聲傳來,拉著他的女生身形和聲音皆與祁歲不同,他卻莫名篤定這是祁歲。
二人在雨中狂奔,身後六人緊追不舍,接連不斷的子彈射了過來,兩人在地上滾了幾圈又繞著廢墟裡走儘量找躲避點。
“草!煩死了!”
一路奔跑已經浪費了許多精力,奈何這幾人跟跟屁蟲一樣甩也甩不掉。祁歲終於忍無可忍:“他們有機甲嗎?”
“目測沒有。”
衝了!祁歲扔下小醜:“自己找地方躲著。”
把幾個都殺了為好!
皮克男眼看著就要追上目標,就在廢墟底下,他們沒有移動了。
幾人掏出槍來,還未靠近,一道飛快的影子驟然竄了出來。
槍聲響了一片,他們捕獲不到這道身影,說時遲那時快,鐙地一聲一把尖刀直接劃過最前方人的喉嚨,當場死亡。
祁歲飛躍至一側,手中的槍沒停下,又是一槍給人崩了頭。
一壯漢以身撲來,扯住她的手,祁歲反手一擰,將人摔倒在地,再往人頭上給了一槍。
數發子彈瞄準望她身上射來——
祁歲沒動,望向為首的皮克男:
高速飛來的子彈停滯在她身前半米處——
皮克男瞪大了那隻殘餘的眼,猛地往外一側,射出的子彈竟然徑直地飛來,差點他便會被自己射出的東西命中。
其餘三人沒來得躲開皆中了彈,趁著人中彈緩存片刻,祁歲抬手連補幾槍,三人倒地。
這就是先前能扭曲時空場的人嗎?
皮克男舉手投降,很識抬舉:“放過我,我放棄追殺你們,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祁歲放下了槍,緩緩走近,聲線清冷:
“是嗎?”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追殺他嗎?”
皮克男毫不猶豫地開口:“因為——”
一把尖刀劃破了他的喉嚨,他失聲:“為什麼……”
祁歲拔出那把屬於自己的刀,輕聲道:
“騙你的。”
她不想知道。
小醜一瘸一拐地從廢墟裡走了出來,走到祁歲身邊看著一地的屍體,用略微沙啞的聲音低聲道:“謝謝。”
祁歲瞥了小醜一樣,沒說話,隻是彎身將射出的子彈一顆一顆地撿回裝入口袋裡。
小醜默默地跟在祁歲身後,儘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走到一處越野車處,祁歲開了車門坐進駕駛位裡。
小醜站在車外一動不動。
“上車。”
小醜上了車,蜷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的腿中了槍又流了一地的血,此刻虛弱得想睡過去。
祁歲一定會審問他的事情,小醜不得不專注精力時刻關注著她的神情變化。
然而從一開始祁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沒有再搭理過他,她生氣了?
小醜心底升起一股不安。
這股不安來源很多,來自身份的被揭穿,還有……祁歲很可能會因為嫌棄麻煩而拋棄他,他就再也沒地方可去了。
無意中對上了小醜焦灼的目光,祁歲忽然有些想笑,終於開了口:
“租車兩千,從你的工資裡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