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魁地奇進入國家隊獲得世界杯冠軍了啊,詹姆斯。太令人震驚了。”
尤拉莉亞感歎的真心實意,西裡斯根本忍不住笑聲。
詹姆斯也是嘴角瘋狂勾起,“莉亞你們那裡都這樣說話嗎?”
“什麼,當然不。我在學你們說話。”
最後她硬逼著他們保證要找個時間好好和萊姆斯談談,“怎麼交朋友難道還需要我教你們嗎?”
“我看你也是和我一樣會直接問的人。”詹姆斯順走一塊她的餅乾。
女孩斜他一眼,“我起碼會分人!”
一年級和二年級的課表大部分都是分開的,忙碌時尤拉莉亞隻能在用餐期間推測男孩們的友誼進程。後來她還發現萊姆斯不僅躲著詹姆斯他們,也躲著她。
這下難辦了。也許我們的接納並不像自以為的那樣好。
兩個星期過去,她暗暗期待快點看到他們四個人一起夜遊的場景。再過一段時間,積雪融化得差不多,魁地奇練習就要開始了。
尤拉莉亞也希望他們第一次上場比賽,所有的朋友都能坐在觀看台。更何況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樣失去一位朋友。
“他真的好會躲,也許夜遊可以不用那麼擔驚受怕,叫萊姆斯帶我們藏就行。”詹姆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西裡斯抱著校袍不知道在乾什麼,“前提是他還會和我們夜遊,兄弟。”
彼得在幫尤拉莉亞給天文筆記貼圖表。
沉默片刻的黑發男孩耍賴般下定決心,“不管了!我一定得搞明白不可。如果他真的有什麼問題,我,詹姆斯也會幫他解決的。”
“並且我已經有了一個偉大的計劃,誰加入?”
“我加入。”西裡斯的語氣也沒有一點遲疑。
“我……我也是。”彼得跟著說。
“我就不了,我有一大堆積攢的作業沒有完成。”尤拉莉亞蔫蔫的。
事實上,不隻是作業,還有賭約。
拉文克勞三人組很好找,他們是五年級的學生,今年就要考O.W.L.考試,這是很重要的考試,因此他們總會待在圖書館。
她帶著東西坐到三人旁邊,小聲問好,“你們好。”
“你好。”三個人同時抬頭說話,連姿勢和表情也如出一轍,這樣的同步性如果也可以運用到其他方麵,說不定能達成更多奇跡。
“我已經看完了那本書。如果你們不介意,我想說一些自己的看法。不過也都是比較淺顯的讀後感而已。”
薩拉菲娜請握她的手,“當然不。我很想聽聽你的看法。”
其他兩個男生也擺出安靜聆聽的架勢。布蘭溫·亞特蘭特揮動魔杖布下“閉耳塞聽”。
“我們先說結論。關於‘死而複生’或者‘規避死亡’這些命題,作者伯特蘭給出的回答是‘放棄吧。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我的觀點與作者類似,但我個人又不喜歡把一件事說絕。”
“我最喜歡的章節是第三章:死亡的抽象真相與靈魂碎片的旅程。我相信靈魂的存在讓人類區彆於其他物種,自然死亡和人為等因素造成的扭曲死亡對人類的靈魂影響也不一樣,自然死亡會使你的靈魂完好,而扭曲死亡不僅阻礙魔法消散,也會破壞靈魂。在我的家鄉,扭曲死亡還能扭曲現實,心有不甘和夙願的靈魂不會像霍格沃茲的幽靈一樣友善。它們極具攻擊性。”
“死而複生是想奪回靈魂,規避死亡是要守住靈魂。人不能沒有靈魂。也不能傷害靈魂。”
“可惜根據作者的研究觀察,並沒有巫師能找到不觸碰靈魂的‘永生’辦法。他們無一例外地因為靈魂問題而失敗。缺了一塊靈魂的你還是你嗎?沒有靈魂隻剩□□的你呢?”
“與其說是在追求‘永生’,不如說是在‘保鮮靈魂’。”
“那麼我們講回‘這種事可不可能發生’,目前看來是‘不可能’,因為它沒有發生過、發生過但不被大眾所知。對於懷疑者來說,答案是不確定的。”
“而我,”她停頓,“我的家鄉流傳著關於‘永生’的故事。那並不屬於絕對的禁忌,依舊有很多人相信。也不覺得這種追求是十惡不赦。”
尤拉莉亞抬頭正視道:“這可能就是巫師文化差異了。”
她希望他們不要把這番“大逆不道”的言論告到鄧布利多或者麥格教授那裡。學術討論罷了。薩拉菲娜眼睛閃著光芒,她緊緊拉住尤拉莉亞的手。尤拉莉亞認為這應該是激動和欣慰,不是為了等會防止她逃跑。
“桌上是整理好的讀後感手稿。”
布蘭溫拿起了那些紙張,笑著誇讚她做得好。達裡安心服口服地表示他認輸,如果以後有什麼讀書的問題隨時找他。
“如果我想要多了解魔咒相關呢?”
“《被遺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語》、《第五元素:探索》和《咒語之書》。”布蘭溫一邊閱讀手稿一邊替她選好書籍。
“後麵的書我過段時間給你。”達裡安說。
薩拉菲娜朝她眨眼:“先看經典。”
星期日早餐時,尤拉莉亞收到了父母的來信。信裡還夾帶著大洋彼端親人們的問候以及姐姐的照片。她先是驚喜開心,隨後望著熟悉的話語和照片惆悵。是的,她想家了。
不忙的時候她就有些控製不住地想家。
收到照片後這種情緒又被放大。牽掛的人和那些記憶裡的建築,勾起了尤拉莉亞無儘思鄉之情。
新奇感過去,懷念越來越強烈。
當天深夜又一次請假離校的萊姆斯踏著蕭瑟的冬風、潮濕空氣回到公共休息室,他以為迎接他的依舊會是黑暗與寂靜。
但卻是另一個孩子的悲傷。
黑發女孩把臉埋進膝蓋,靠著壁爐,輕聲嗚咽。她似乎也發覺了他。
臉上有著傷痕的男孩夢遊般走近。今夜沒有月光。他仍然感到寒冷。
“萊姆斯?”
女孩的呼喚也不像真實發生的。但此時同樣難過的心境把兩人聯係在起來。
他們一同哭泣。
萊姆斯的眼淚仿佛通過尤拉莉亞的眼睛流出。
之後,他們很快恢複了平常的樣子。那晚次日,萊姆斯一直偷偷注意著她。尤拉莉亞並沒有被情緒困住,她依舊活潑,和自己的朋友學習、玩耍。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尤拉莉亞也在注意萊姆斯。他緊張地逃避朋友們的靠近。想要把自己變成獨來獨往的邊緣人物。
其他男孩在做他們的努力,尤拉莉亞也在做努力。她不提任何有關秘密和那晚的事情,像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儘力把萊姆斯拉回之前的軌道。
月末,雪融化得差不多,地麵裸露,魁地奇練習開始。她硬拖著萊姆斯出來曬太陽,“你知道的,我們是朋友。”
“我不想失去你,如果為難,你什麼都不必說。”
男孩沒有再掙紮,沉默地和尤拉莉亞一塊在操場沐浴陽光。
“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抓住我?”
她的聲音堅定倔強,“我有我的回答,但不幫他們回答。”
尤拉莉亞不清楚自己的話會泛起怎樣的漣漪,就像萊姆斯不清楚自己在他們心裡是不想隨便放棄的一位朋友。
時間隨著鐘表一圈圈的旋轉流逝。
一個周六下午,許久不見的男孩們鬼鬼祟祟的,又以四個人的合體形式出現在公共休息室。
“你們和好了?”
“我們沒吵架。”詹姆斯說。
西裡斯故作漫不經心地倚在扶手上,“莉亞,你對那種——嗯,行蹤詭異的存在怎麼看?”
尤拉莉亞抬頭,“比如?”
“比如狼人。”西裡斯的語氣輕描淡寫,但目光銳利。
“我媽媽說不希望我跟狼人談戀愛。”
他們的表情相當精彩。
西裡斯明顯愣怔,他很難從誰口中聽見這樣的回答。詹姆斯的麵孔難以形容。彼得本來是惴惴不安,現在是如遭雷劈。
萊姆斯更是原地呆住。
“怎麼了,我們那邊很多叛逆少年們跟狼人談戀愛然後……”
“不,莉亞,可能……你們那裡的狼人和這裡的不一樣……這裡的狼人很危險,我們隻是想讓你知道——”
萊姆斯說這些似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他的臉色蒼白,手指不斷糾纏交疊。
“讓我知道要與狼人謹慎接觸,最好不要接觸?好吧,如果是陌生人我就聽聽,如果是我的朋友……”
女孩坦然自若,“很抱歉,其實我很自私。我應該是個感性較強的人,出於情感需要我會天然先站在我親密的人身邊。”
西裡斯吹了一聲口哨,嘴角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可惜從表情上看不出他是欣賞還是單純的吃驚。
詹姆斯要好理解的多。他直接鼓起掌,還對尤拉莉亞豎起大拇指。眼神裡全是對‘同道中人’的讚賞。
“在我們的故事裡,行蹤詭異、定時消失一段時間的人,不是神仙就是精怪。而且當秘密被發現後,他們就會消失。”
她鄭重地和萊姆斯對視,莞爾一笑:
“還好你沒消失,萊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