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波特先生所說，莫先生和莫夫人在魔法部遇到一個比較難解決的文件問題。最近不能好好照顧莉亞，但聖誕節一定會回來和他們吃晚餐。

尤拉莉亞對此接受良好。

聖誕樹沒有被裝飾，大人們都認為孩子會喜歡自己動手。

弗萊蒙特研製了新藥劑，公司大力推廣這個新產品，並決定在聖誕節當天首次亮相。他得來往於多個國家。尤菲米婭參加了一個慈善活動，她是主要人員之一。所以大部分時候家裡隻有詹姆斯和尤拉莉亞。

他們在假期前幾天就買完了禮物，隻需要聖誕前寄出去就好。

詹姆斯每天都會出去騎掃帚。尤拉莉亞選擇在屋裡看書。

這一度讓男孩非常不理解，“莉亞，你就不能不看書嗎？大好假日你竟然躲在椅子裡讀書。”

“不行，我和人打了賭的。”女孩幽幽道。

“打賭？”詹姆斯理解了。

“那你讀完《詩翁彼豆故事集》沒？你最喜歡哪篇？”

“《男巫的毛心臟》。”

他拿起茶幾上的水果，“為什麼？”

尤拉莉亞合上手裡的書籍，眼眸低垂，“因為我也有顆毛心臟。”

詹姆斯皺起眉，“你？”

男孩走到她麵前，四處打量，“我怎麼看不出呢？哪有毛心臟？”

女孩歎氣，“你看不到？就在……這裡！”

她突然對著詹姆斯打開書，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跳到男孩臉上，抱住他的頭。

“哈哈哈哈哈哈。”尤拉莉亞看著小夥伴被撲倒在沙發。

“好，很好。回去我一定要把這招用在他們身上。”

詹姆斯半天才把那東西扒開。

一顆毛心臟，還長著四個手。怎麼看怎麼惡心。一想到這玩意兒剛剛死死貼著自己，詹姆斯就起雞皮疙瘩。

“莉亞你為什麼那麼多惡作劇道具啊。”男孩用魔杖懟它。

尤拉莉亞也走過來，“有些是自己做的，有些是偷偷買的，我也沒什麼其他愛好。至於書什麼的就求爸爸媽媽買嘍。”

下午，陽光照在雪地和樹木，從窗外看去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一閃一閃地發光。

某格蘭芬多著名惡作劇男孩一反常態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屋裡溫馨舒適，尤拉莉亞覺得現在自己缺一杯熱可可。還沒等她起身，詹姆斯突然竄出來，“你要乾嘛？”

“我要去倒熱可可，你要乾嘛？”女孩眼神不信任。

他咧嘴一笑，“讓全世界最好的詹姆斯·波特幫幫你吧。”

“記得給全世界最好的人也帶一杯。正好你出來了，我們談談正事兒。”

暖呼呼的熱可可冒著白色的蒸汽，在光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清晰。尤拉莉亞隨手畫了一個簡筆塗鴉——一個杯子，杯口飄出三條象征熱氣的波浪線。

詹姆斯坐到沙發上，“什麼正事兒啊？我很忙的。”

“嗯……”女孩有點躊躇，但很快恢複平日的直率，“我想說，關於萊姆斯。”

男孩也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違和地出現一絲嚴肅意味，“你也發覺了是不是？”

“我和西裡斯問過他是不是家裡的問題，但他一直很避諱討論自己請假的原因。”

尤拉莉亞順著詹姆斯的話說：“而且總有新傷口，每次回來他都很疲憊。”

女孩和他對視，“你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生病。你們要一直保持這種情況嗎？”

“當然不！我和西裡斯商量過，打算找個時間好好和他聊聊。”詹姆斯回複。

“那就靠你們了。”尤拉莉亞拿起杯子遞給他，兩個人都喝了一口，“我擔心我和萊姆斯之間的關係還不夠親近，如果我也參與的話可能會讓他感到不安。”

“胡說。”男孩反駁，“我們都覺得你是朋友。”

女孩不置可否。

平安夜當晚十一點，詹姆斯敲響了尤拉莉亞的門。

她了然地用魔杖打開門。

“你是不是換了我們的杯子。”男孩一進來就劈頭蓋臉地問。

“小小的惡作劇回禮。”

他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應該的，這是他家。

詹姆斯躺在施過速速變大魔咒的泰迪熊上，“要回禮也是我回禮啊，今天你捉弄我兩次。”

“加了魔藥？什麼作用？”她也靠向毛絨絨的玩偶。

“你太容易困了，不利於夜遊。”

尤拉莉亞反應一下才懂。

“每周偶爾來一兩次應該沒事。而且不是有清醒劑嗎？”

“那東西有副作用的。”

“看來你迫不及待繼承弗萊蒙特叔叔魔藥大師的地位了。”

男孩把臉埋進玩具裡。

“所以你現在睡不著？”

女孩接著調侃，“真難得你會這麼早睡。”

他翻了個身，“我打算明天早點起來。”

尤拉莉亞斜詹姆斯一眼，“做清晨的聖誕老人？”

“我等不及拆禮物了。”他的眼鏡滑落，歪歪扭扭的掛在臉上。

“你會一直挺到明天早上嗎？”

詹姆斯搖搖頭，“不會，我們按照你的身體素質調製的。隻是我想早睡的心已被打碎。”

她笑笑，“原來你下午一直在房間裡和他們聊天做魔藥。”

不甘屈服的格蘭芬多又突發奇想，“你講講你們那些故事吧，莉亞。說不定我就睡著了呢。我小時候一個故事就能睡著，這說明我們的睡前故事助眠效果立竿見影。”

另一個格蘭芬多接受挑戰，“好啊。”

“我們先來說說這本——《金剪子和金羊毛》。”

女孩輕快乾淨的嗓音緩緩鋪開來：

【傳說在武家村，有一農戶，家裡養了五隻綿羊。綿羊的羊毛猶如金子一般，還有治療的功效。農戶總用一把金剪子把羊毛剪下來幫助彆人。】

【它們整天被關在柵欄裡，有一隻綿羊厭煩了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我得去更有價值的地方。它心想。我有金子一般的羊毛，我很高貴。】

【連每天落在門口那顆樹上的烏鴉也說它的天賦無與倫比。於是這隻綿羊不顧其他綿羊的阻攔在地鼠的幫助下離開了農戶家。】

【離開之後它進入一片森林，看到了溪流和野花，看到了遠處的山脈。】

【它搖搖頭，這裡還不錯但依舊配不上我。綿羊接著往前走。】

【溪流裡的魚兒告訴它不要去森林深處，路過的兔子也告訴它不要去森林深處。】

【然而綿羊充耳不聞窗外事，它一直前進到儘頭。那裡有一座宏偉壯觀的城堡。整個建築都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芒。】

【這才是我該呆的地方！】

【它走進城堡。】

【綿羊開心地留下來。每天都在敞亮寬闊的走廊散步，站在陽台欣賞腳下的風景。】

【有天，城堡內部突然有一陣嘈雜的聲音。綿羊以為是城堡的主人回來了，結果到大廳一看，原來是白鴿。白鴿說，外麵被詛咒，大家都生了怪病，四隻羊的金羊毛不夠用，拜托綿羊回去救救大家。】

【我不去，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綿羊傲慢的說。你快離開，這是我家。它把白鴿趕了出去。】

【綿羊接著過自己的生活，直到它再次厭倦。我該出去看看。它打開城堡大門，再次進入森林，可這次綿羊沒有遇見一個動物。】

【它很是疑惑，尋找了許久，終於在一個樹洞裡發現一隻奄奄一息的鬆鼠。】

【大家都到哪去了？】

【鬆鼠說：有人打開了城堡的封印，詛咒出現了。綿羊意識到是自己放出了詛咒。】

【那怎麼辦？】

【你要回去城堡。鬆鼠說。】

【綿羊想問為什麼，但是大火點燃了森林。它隻好拚命往城堡跑。但當它重回城堡，金色的城堡忽然變成銅牆鐵壁，把綿羊困在裡麵。】

【無情的火焰燒得城堡滾燙。】

【黑色的鳥兒在外麵咯咯大笑。】

【我是所有動物。】

【烏鴉是我。地鼠是我。魚兒、兔子是我。鬆鼠也是我。】

【你永遠也逃不開我。】

詹姆斯瞪著眼睛，“好吧，我知道你為什麼喜歡《男巫的毛心臟》了。你們從小就聽這種故事？”

“還有更勁爆的呢。”尤拉莉亞用泰迪熊的大手拍拍男孩。

“你輸了，我沒睡著。”

“再來一個？”

“再來一個。”

第二個故事，尤拉莉亞給他講了《海的女兒》。

“在我們巫師界，人魚很醜的。”

“彆打岔！”

隨著故事發展，詹姆斯吐槽不斷，“她為什麼喜歡王子？她值得更好的人！她為什麼選擇變成泡沫？我隻要一個魔咒——總之，不應該這樣。”

故事的結尾他坐起來，“真是太瘋狂了！如果我是王子我一定不會這麼遲鈍！你不覺得他像巨怪一樣蠢笨嗎？”

“這隻是其中一個版本。聽說有很多版本。”女孩安慰道。

“那有小美人魚活下來的版本嗎？”

尤拉莉亞思考，“好像……沒有？”

他們兩個人躺在大型泰迪熊的懷抱裡。

詹姆斯看起很糾結，“那你呢，莉亞？你不會也為愛情變成泡沫吧？”

“我？我不會。我還沒想過。為愛犧牲確實很偉大——我很懷疑自己有沒有這份偉大。”

尤拉莉亞看著天花板。

愛到底是什麼？

房間裡靜悄悄，女孩的意識開始混沌，迷迷糊糊之中，她聽見詹姆斯小聲說：

“莉亞，你不要像泡沫一樣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