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宮地底下的禁閉室中,昏迷了很久的安終於緩緩蘇醒。
“這是哪裡?”四周十分安靜,周圍的燭火昏暗,高聳入天的書架和中央的升降梯讓安在下意識問出問題的時候就有了答案。
【不知道。】紅穀似乎在剛才和安爭奪身體的使用權時,受了不小的傷,沒好氣的回道。
“我又沒問你!”安也很生氣了,“好了我知道這是哪裡了!”
【你知道還問我?】紅穀也很生氣好嗎,【我不就是動手想殺個人玩玩,怎麼了?】
“誰讓你打哥哥的?!”安氣的跳腳,“你不動哥哥,我才不和你搶我身體的使用權呢。”
【所以這裡是哪裡?】這會倒是紅穀反過來問了,【感覺此地有對我的力量有壓製。】
“智慧宮地底下的禁閉室。”安抱著雙膝,靠坐在一根樹根上,“也不知道哥哥怎麼樣了,希望那群人沒對哥哥做什麼事。”
【你再讓我用用你的身體如何?感覺這具身體能夠完全容納我的力量,簡直太好用了。】
“不給用,你好煩人。”安閉上眼睛,不想再理紅穀,但是紅穀才不管呢,繼續在他的腦海裡嘀嘀咕咕。
【哎呀,不就是對你的情哥哥動了一下小手嗎,連根頭發絲都沒掉。至於那麼小氣嗎。】
“說了多少遍了,不是情哥哥,是親哥哥,親愛的親,你語文沒學好嗎?”安很生氣,但是又無能為力,“我一天學都沒上過,都比你發音準確,虧你還是上古魔神呢,笨蛋笨蛋大笨蛋。”
【喲~膽子不小了,還敢和我嗆聲了。】
“什麼上古魔神?”突兀的,一個聲音在安的背後響起。
安嚇了一跳,回頭去看,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流浪者就抱著雙臂靠在不遠處的書架上看著這裡。
“你你你你,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一開始就在啊。】
“如果你沒眼瞎,我一開始就在這裡。”流浪者冷著聲音說道,“所以,你剛才說什麼上古魔神?”
“為什麼不告訴我!”安氣憤的問紅穀。
【你又沒問我。】
“我為何要告訴你?”流浪者隻覺得莫名其妙。
“我不是在和哥哥說話,我是在和紅——不是不是,等等,不對,”安突然發現了問題,“他們為什麼把你也關起來了?犯錯的明明是我,不是哥哥!”他說著說著,眼睛又開始紅了起來,“不行,我要救你出去。”
他快步走到升降梯旁,果不其然,整個升降梯已經被法術包圍,完全無法進入。
他直接掏出了丘丘棒,揮舞的同時使用了身體內部的雷電之力,妄圖破開禁製。
舉著丘丘棒的手卻在下一刻被流浪者握住了手腕,“巴爾澤布就是這麼教你的,遇到事情就用武力莽過去麼,果真是不長腦子的影武者。”
“母親沒有教我這些。”安被捉住了手也就沒有再動手,但他還是不解的問了一句,“不能打壞它嗎?”
流浪者快要被氣笑了,“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安歪了歪腦袋,流浪者放開了他的手,走到了一旁靠在了牆上,“有這力氣,不如想好等會怎麼和小吉祥草王解釋吧。”
“說不定你很快就要被遣返回稻妻了。”流浪者冷笑,“也好,省的在這煩人。”
“我不回去。”安有些不開心的蹲坐了下來,“我好不容易才出來的,天守閣人也沒有,好無趣。”無趣到讓他以為又回到了當初的那間病房。
流浪者對此不做評價,隻是沉默的在一旁盯著禁閉室的房頂。
“我,我不喜——”安的話說道一半才驚覺自己又犯了錯,“沒什麼,哥哥,沒什麼。”
“如果這一次小安犯的錯,真的很大的話,哥哥就殺了我吧。”
【你這小家夥,一心求死算什麼意思?】紅穀簡直無語了,她最開始怎麼沒發現這小家夥比自己還瘋?
“殺了你?”流浪者冷笑,“嗬,你以為你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惡人?”
安沉默,他其實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想要殺死眼前的怪物,想要保護哥哥。
哪裡有錯?
哪裡都沒錯。
可哥哥卻不惜自己受傷也要阻止自己。
所以,他錯了。
因為哥哥,並不同意自己殺死怪物。
就在二人一同陷入沉默的時候,身旁的升降機突然傳出了聲音,有人從上麵下來了。
安連忙退到了流浪者的身後,有些膽怯的將自己藏在了他的陰影中。
乘坐著升降機下來的人影有五。
賽諾最先走下來,其後是納西妲空派蒙,還有一個提納裡。
“安呢?”空一眼沒有看到安,很是緊張。
聽到了熟悉聲音的安從陰影裡探出了個腦袋,“空哥哥?”
派蒙看到完好無損的安激動不已,直接撲進了安的懷裡,“太好了,小安你沒出事,我和空都快嚇死了!!!”
安有些無措的抱起派蒙,“派蒙姐姐,我能出什麼事?”
“我們以為你和阿帽被關一起,絕對被打的慘不忍睹了。”派蒙吸了吸鼻子,說道。
“所以你們還特意帶了巡林官來?”流浪者挑眉,“真以為我會殺了他?”
空和派蒙一臉尷尬,提納裡確實是這個原因被賽諾特意叫來的,但是眼下看著兩人都生龍活虎的,提納裡心想似乎也用不上他了?
“你好,初次見麵,我是須彌的草之神,你可以叫我納西妲。”納西妲上前一步,注視眼前這個和阿帽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人偶。
很神奇不是麼,兩具人偶居然都獲得了屬於自己的靈魂,但卻如此的不一樣。
“你,你好,我叫雷電國安,小名安。”安有些羞赧的小聲說道。
【怎麼這會就唯唯諾諾了?剛才不還跟我大呼小叫的。】紅穀看著眼前之人,有些好奇,這麼說來,這位草之神應該也活了很久了?以前倒是沒見過啊。
嗯,不對,好像見過吧?畢竟層岩巨淵和須彌道城林接壤,似乎見過一次這個綠色的家夥,不過以前應該更高一些?這是越活越縮了?
納西妲卻意外的聽到了他的心聲,或者說是紅穀的聲音。
“看樣子,你身上,確實附了一位魔神。”
【讓我出去,我認識她,好好好,不動手就是了。】
雪青色的雙眸在眨眼間變成了血紅之色,原本乖巧的麵容在那一瞬,變得肆意張揚帶著魅惑。
“哎喲~這不是布耶爾麼,許久不見,怎麼變成小孩子了?”紅穀毫不客氣的調侃道。
納西妲並不氣惱,“你認識我?”
紅穀納悶了,“你不會忘記我了吧?”她可還記得當初和她的匆匆一麵,還被說了好大一通。
“空說你的名字叫做紅穀,但我卻無見過你的記憶。”納西妲說道,倒是一旁的空可能猜測到了什麼,沉默不語。
“算了算了,也不怪你,畢竟你也活了那麼久了,忘了我這個小人物也是很有可能的嘛。”紅穀擺手,表示不在意,“誰讓你老了,記憶不好了呢。”
“所以,你為何會附身在這孩子身上?”納西妲無奈的同時直入主題,“從璃月來到須彌,可有目的。還請如實相告。”
“你說目的?”紅穀眼波流轉,突然起了壞心思,她一個閃身到了流浪者的身後,雙手掛在了他的脖子上,“自然來找我最愛的哥哥啊。”
在場的幾人頓時都瞪大了雙目,不忍直視。
“放手!”流浪者用力想要將她從身上扒拉下來,結果攥著他的手腕半天也沒有撼動分毫,反而惹得紅穀嬌嗔,“哥哥力氣可真大,弄得小安好疼,啊~要腫了~~”
流浪者總算知道了,比那傻子更氣人的還有這個——狗屁的上古魔神!!
納西妲掩嘴咳嗽了一聲,“還請先放開阿帽學者吧,你也不想小安的身體真的受到損傷吧。”
畢竟這家夥的臉色已經黑到真的要殺人的地步了。
紅穀見好就收,放開了流浪者,流浪者一解放,就朝升降梯走,“既然你們知道了問題所在,那我就先告-辭-了。”
幾人想攔卻沒有攔住,納西妲也沒有強求他留下。
她將視線轉回了正在擺弄著指甲的紅穀身上,“我問的並不是這個孩子的目的,而是你的目的。”
紅穀抬起頭,眨了眨眼,看了看周圍的人,“人太多,不想說。”她唉聲歎氣,“要不是你是這裡的老大,我連你都不想告訴呢。”
納西妲無奈,“你們都先走吧,我單獨和她談談。”
“可是納西妲?”空十分擔心納西妲的安全。
“不必擔心,”納西妲安撫似的對著賽諾和提納裡點了點頭,“你們二位也無需擔憂,此處本就有我設下的法術禁製,我想魔神小姐不會對我出手的。”
“對嗎?”納西妲輕笑著看向紅穀。
紅穀掩嘴輕笑,“我剛才可是被哥哥打傷了,渾身上下都還疼著呢,我可不想再多運動了。”
眾人一臉黑線的接受了這個解釋,隨後相繼從升降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