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潯話畢劈手掠下手機擲向身後的落地窗,大手淩厲掌上靈璫後腦,傾身而上,女孩兒便直接被壓倒在沙發上,吻,風暴一樣席卷而來。
身軀堅硬如鐵,男人唇舌強硬而暴躁,女孩兒死死抿著粉唇,手腳被他扣住卻仍是不停的掙紮。尹南潯冷笑一聲,很快,潔白的齒霸上她小巧的下巴,啃咬,帶了力道。
靈璫痛呼一聲,唇舌便侵入檀口。他狂熱的噬吻著她口中的每一次芬芳,輾轉遊移,津液相抵,貪婪又暴力。直到靈璫胸腔中的氧氣儘數教他搶奪殆儘,粉白的小臉緋紅一片,直發出“唔唔”的呢喃才放她呼吸。
長腿欺壓著靈璫嬌弱的身子,不知是報複還是要證明什麼,那吻急躁的讓人害怕,力道也足以讓白嫩如嬰的肌膚留下青紅的印記,甚至是分明的齒痕。
“放開、放開我……”顫抖又疼痛,靈璫不斷推拒著他突如其來的侵犯,卻是於事無補。
尹南潯大手稍一用力,那薄薄的白色雪紡衫便從領上撕裂開來,露出大片雪膚。
粗重的呼吸,灼熱似火的眸。驚覺到他要做什麼,靈璫尖叫一聲,抵抗更加劇烈起來,“不要,不要這樣——放開我——”
強烈的推拒卻更加激怒了尹南潯腦中的某根神經,他的碰觸,她便真的這樣忍無可忍嗎?
瞳眸像是風暴中央的深海,情,欲,怒,滔了天。
雪紡的小衫徹底被撕扯成難以遮身的碎布,男人喪失了理智,一手環過滑膩光裸的脊背按向自己,另一手控著女孩兒雙手在背後動彈不得。
“不要這樣——放開我——”靈璫驚恐的掙紮哭喊著,大顆大顆的淚從眼角滑進發髻,濡濕一片。
當灼熱的唇舌再次失控般觸碰到她的那一刻,靈璫全身不可抑製的抖起來。她害怕這樣的尹南潯。
尹南潯長腿屈起試圖分開那不斷蹬拉的細嫩的小腿,或許真的是憤怒,又或許是其它某種迫切的占有,他粗莽的撞上那剛剛包紮上的膝蓋。
“阿潯,疼——”
帶了哭音的一句低低嗚咽,喚著往日愛稱,便輕易摧毀了一切粗狂。
男人猛地一頓,近乎慌亂的翻身而下,“我看看——”
長指卻很快僵在半空。
靈璫驚恐的不斷後退,直到整個人蜷縮到沙發一角,手上的紗布早已散開,鬆垮垮的露出若隱若現的鮮紅。撕成碎布的雪紡料子根本遮不住什麼,卻被救命稻草一樣的驚慌拾起堪堪圍在胸前,露出肩頸上的大片青紫。她甚至不敢哭出聲來,隻有眼淚,簌簌而下。
尹南潯想,她的淚必定是堿性程度極高的液體,否則,不會腐蝕到他心上時,那麼那麼疼。
她喚他阿潯。
她身上青紫處處,麵色慘白。
他有想殺死自己的衝動。
“給我看看傷口……”單膝跪在沙發一側,聲音儘可能放輕,尹南潯壓抑著幾要破衝胸腔的自責與沉痛,指尖輕探。
卻仍是嚇到她了。靈璫驚叫一聲,瑟縮著往更遠的地方退去,卻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好、好、我不碰你!”他幾乎瞬間妥協了,雙手猛地收回做出投降的姿勢——離她分毫之距的地方便是尖銳的墨色琉璃桌角。
淩厲起身去臥室取來羊毛薄毯,卻隻擱置沙發上。“披上吧,我不碰你。”他往後退,又強調一遍。
靈璫不敢看他,小手試探著伸過去,迅速抓上薄毯圍了自己光裸的身子。羞辱,尷尬,狼狽,害怕,靈璫把臉埋在薄毯內,未發出任何聲音,隻是肩膀不住抖動。
尹南潯呢?僵硬的立在一旁,失了魂的盯著顫抖的女孩兒。
他人生中極少有這樣淩亂的時刻。尹氏恢弘龐大,各種利益團體盤根錯節,尹熹允他入主不過一場可笑的利用,又怎會真正權利交付,權謀波詭雲譎,但即使最凶險艱難的時刻他也從未退縮半分,這時,卻慌亂至此。
初識,他便知道,他會一敗塗地。五年過去,一切仍舊。
震動聲再次響起。這一次,還是褚極光,卻是找他。
尹南潯冷睨著屏幕上的三個字,嘴角倏然抿出諱莫如深的殘冷笑意。光亮黯淡下去,尹南潯長指按動,撥通,“楊易,現在過來,開我的車出去轉轉。”
電話那頭不做一絲遲疑,“是!”
除卻那人,無論何時,他都是睿智卓思處變不驚的尹南潯。從來,能教他失了心的便隻有一人。
燈光白亮冰冷,格外寬敞的客廳裡,女孩兒裹著白色羊毛毯蜷在地上,蒼白的小臉淚痕未乾,對麵的黑色沙發上,男人眸色潰敗,桌上整瓶伏特加已然見底。
“起來吧,地上涼。”度數猛烈的液體儘數入喉,男人眉眼緊皺,卻隻繼續道,“我不碰你。”
這話他重複的簡直可悲。
本想準備一杯溫熱的牛奶,才發現住了幾年的偌大的彆墅裡,除了酒,什麼都沒有。但即使那杯水,擺在她麵前,她也未曾看一眼。
“我餓了。”濃重的鼻音,聲音沙啞又難聽,卻突然讓那雙墨染的重眸光亮起來。
“好!想吃什麼,我讓人馬上送來!”低沉的嗓音透將出難以掩飾的激動。
靈璫卻是再沒了回應。
他也不意,立刻拿了手機撥了電話,“幫我準備——算了。”卻又驟然沒頭沒尾掛了,“等著,很快。”他迅速的起身出了門,外套,什麼也沒顧上拿。
……
“靈璫被他帶走應該不會有事吧?!”六六站在尹氏大廈前麵望著地上那長長的刹車痕,黛眉緊蹙,不知是問話還是自言自語。
左城深深凝了一眼數日不見的女人,回頭向眾人道,“沒什麼事了,大家抓緊時間下班!還有,今天的事,我不想在公司聽到任何閒話!”神色威嚴端肅,哪有半絲和周六六大吵時的流氓影子。
眾人還未從方才的驚魂未定中抽離出來,隻記得平日裡清冷孤傲的董事長在那瞳眸瑟縮又瘋狂的女子麵前變得判若兩人。此時又被左城鄭重警告,全都戰戰兢兢的應了聲“是”,很快消失無蹤。
不,還有一人。紅唇鮮豔依舊,此時卻顯得陰鷙可怖,一雙美目狠狠盯著黑色蘭博離開的方向。
“奉勸一句,莫要想什麼陰險手段,那人不是你能動的。”左城太明白這種女人的手段,冷冷道,說是奉勸,實為警告。
六六不屑的瞥了那女人一眼,轉身離去。
“是嗎?”那女郎冷笑一聲,紅唇鮮豔似食了血。
“你儘管試試,你或許不怕那女子,但我保證你口中的尹總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左城不耐的扔下一句話,緊隨某人朝地下車庫走去,留下聞言臉色立時慘白的豔麗女郎呆立當場。
“周六六,讓你站住你沒聽到?”男子暴躁的怒吼聲回蕩在夜晚空曠的地下車庫,嚇得幾個還在磨蹭的部門經理齊刷刷上了車跑的無影無蹤。
美麗明豔的女子卻絲毫不為所動,邊走邊淡淡道,“你可以繼續吼,看看我會不會聽你的停下來。”
左城深吸一口氣,儘力壓抑著火氣,疾走幾步上前扣住女子細白的手腕,“好,好,我不吼你!那你說說,這麼些天為什麼跟我斷絕聯係?”
六六停下腳步卻眸光閃躲不看他,呢喃道,“說了很忙。”
左城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聲音又不自覺高了幾度,“忙?你跟我說忙?我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怎麼也能抽時間跟你吃飯打電話呢?這借口你自己信嗎?”
六六輕蹙了眉,一雙美豔澄亮的眸子黯淡下去,低低道,“你既知是借口就彆再逼我。我不想吵架。”
其實這幾年他們很少鬨矛盾,他一直對她很好,算的上是寵。尹氏的事情千頭萬緒,最忙的時候,他和尹南潯三天三夜沒休息過,完事之後尹南潯不知飛車去了哪裡,而他,卻眯著兩隻滿布血絲的雙眼站在她家門口,手裡提著早飯,輕笑道,“想你了。”
六六不想和這樣的他吵架,那樣傷感情。
“是不是靈璫回來了,讓你又想起……誰?”擔憂試探的一句充滿著不確定,左城濃黑的劍眉幾不可見的一緊。
修長白皙的指緊握上他的手,左城毫不猶豫緊緊回握住了,卻暗自有些心驚,果然——
“阿城,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嗬嗬。
左城冷冷盯著她良久。
指節分明有力的手驀然抽離,垂落在筆挺的西裝褲縫,寥落而冰冷,“周六六,你沒有心。”
五年了。你永遠不會忘了他。
最初在一起,不過是他的強硬,她的賭氣。一直知道那人對她的意義,隻是他沒想到,經過他以為無比幸福的這麼久日子,她還讓他給她時間。
可笑,那人甚至身還未動。
像受傷的獸,疼痛卻驕傲。左城決然從女子身邊而過,徑直朝一輛銀灰色超跑而去。
六六站在空蕩蕩的車庫裡,夜風無孔不入,冰涼了指尖,蒼白了笑。
……
燈光白亮依舊。高大的男人呆立在過於寬敞明亮的客廳門口。
尹南潯進門時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他走時說什麼了,“等著我”?嗬,果是不長記性,她一個“阿潯”,一滴眼淚就叫他迷了心智。她是元靈璫,是前一晚將完璧無瑕傾心交付,天亮後就可以徹底消失再也不見的元靈璫。
尹南潯絕美的唇在耀眼的光束下勾出傾城弧度,鳳眸邪挑,頎長的身軀周身酷冽,笑意卻收也收不住。
怕彆人不知她喜好,他親自飛車到大學城,小吃街車開不動,他便狂奔到昔日的狹小店麵。章魚小丸子,麻辣雞排,紅豆糕,她愛的湯鍋小麵。他像個毛頭小子,取悅討好著心愛的女孩,五年來從未有過的癡傻瘋狂。
沙發一旁的冰冷地板上,砸碎的手機,黑色背包,零碎滿地未揀,她走的可真是急。不過他似乎該慶幸,這次她沒留下讓他想掐死她的字條。
是了,她從來都想走便走,不為任何人事牽絆。或許有,但絕不是他尹南潯。
男人嘴角笑意深深,重瞳卻是寒意泠泠,長腿邁動幾步便至,手中吃食隨手扔在沙發上,滾燙的小麵湯汁四濺,在真皮材質上騰騰冒著熱氣。尹南潯淡淡握起墨色琉璃桌上的水杯,勾唇一笑,砰——
玻璃迸濺,血和著水,順著精瘦的腕滴答落地,殘破的杯底卻仍緊握掌心,鮮紅蜿蜒至肘。
尹南潯,這是懲罰你的蠢。
餓了?她連你給的水都不曾碰過一下。
……
靈璫現在很狼狽。
他一出門她便跑了。裹了他沒拿的西裝外套。
這一帶是C市著名的富人區,家家豪車無數,她走了好久才攔到出租車,卻沒錢付車費。
初秋的夜風不算涼,今夜卻憑空多了些蕭瑟之意。靈璫光著腳,裹著不合身的男子衣物,滿身傷痕,在空蕩的街上淚眼婆娑徘徊無措。
“師傅,能帶我一程嗎?”靈璫開口艱澀沙啞,彎腰詢問時淚水落在地麵上。
開車的是位中年大叔,似乎見慣了拜金不成反遭淩辱的年輕女孩兒,很鄙夷的皺眉看了她一眼,“去哪兒?”
是啊,她能去哪兒呢?
六六那兒不能去,她會立刻去找尹南潯拚命的,停北也會知道。況且她要去找尹熹,不能讓彆人知道。這偌大的繁華都市裡,她無人可依,無處可去。
“能先走嗎,隨便去哪兒。”她乞求般的口吻,司機有些心軟,開了車門讓她進來。
出租車在深夜的城市霓虹裡繞了一圈又一圈,路上行人寥寥,應是早已各自回家了吧。萬家燈火裡,靈璫坐在陌生的車上眼淚無聲洶湧。
國外的無數個夜晚,她幻想過和他重逢的畫麵。或許他擦身而過視如無物,或許他恨她,警告她永遠不準出現在他麵前,她甚至肝膽俱裂的想過,或許,他攜一家賢妻愛子,輕笑著說,以前不過一場年少輕狂,彆再放在心上。她從不曾想過,五年後的第一次相遇,會是這樣鮮血淋漓。
褚極光趕到時天色已是東方肚白,黑夜將散,朝陽未達,整個城市籠在一片龐大的青灰裡。
靈璫抱著膝蓋蹲在路牙邊上,長發散亂的披在瘦削的脊背,她光著腳,小腿上有乾涸的血跡。幾步之外,一輛藍白色出租車開著車燈等在一旁。
“你來了。不好意思,能先幫我把車費付了嗎?”她聽見淩厲的腳步聲抬起頭來,臉色白的像紙,費力的擠出一抹淡笑。
褚極光一眼望去竟是一愣。數年前初遇,那個身著鵝黃小衫,一顰一笑皆是輕快自在的女孩尚在眼前揮之不去,如今,一夜蒼白至斯。
“極光哥哥?”她輕聲喚他。
褚極光迅速回神,淩厲上前,一把將人打橫抱起。
靈璫蹲了許久,膝上又是血肉一片,本也站不起身,下意識伸臂環住他頸脖,緊緊裹在身上的西裝稍稍鬆散開來,露出下巴上一圈清晰的青色齒痕。
褚極光心頭一陣驟縮,卻更加攬緊懷中女孩兒,輕聲道,“彆怕,我來了。”
女孩兒點點頭,無聲偎進他懷裡。
不遠處,被銀色法拉利極速追逐了一夜的黑色蘭博駕駛座上,男子看去大約三十歲上下,眉目硬挺,膚色古銅,犀利的眸一刻不停追著這邊,耳上掛著黑色藍牙,“元小姐被褚家的少東抱上車了,看樣子是去城西的彆墅。”
那邊沒人應聲,隻傳來什麼東西爆碎的聲響。
雖無指示,男人依舊發動車子跟上。
果然,城西彆墅。
她一路無話,抱膝蜷在寬大的副駕上,發絲被涼風吹了一夜,縷縷纏繞在一起,貼在蒼白的側臉上,呆愣愣的眼神失了焦。
車子飛馳到門口,褚極光將靈璫一路抱進臥室,她膝上有傷,他也不放心其他地方,正欲俯身將她緊裹著的西裝外套脫掉。
“我能先洗個澡嗎?”她輕聲問道。
褚極光手一頓,收回來,“嗯,小心不要把水灑到傷口。”直起身到,“我這沒有女孩兒穿的,給你拿兩件我的衣服先將就一下。”
“謝謝你,極光哥哥。”
褚極光轉過身正欲邁步的長腿一頓,背對靈璫道,“我們之間……彆跟我客氣。”
靈璫簡單的擦了身子,換了褚極光給的灰色休閒服,長袖長褲什麼都遮的住。一身塵土洗淨,人也精神了一些,靈璫打開浴室的門就衝他淺淺一笑。
為什麼笑?他把這一抹淺笑當做討好,安撫,和為某人的開脫。
她方才哭過,他確定。那眼圈分明通紅。
十指握了又鬆,褚極光麵色青白,上前將人直接從浴室門口抱放到床上,不由推拒將長長的褲腳袖口卷起,猩紅入眼,“他打你??!”
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森冷,一怔,還未反應過來,褚極光已驟然轉身。
靈璫一驚,“不是,沒有!”手抓住他握的鐵緊的拳,靈璫也不管身上疼痛,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急急道“他沒有打我,是我摔了一跤!是摔的!”
褚極光驀地回頭,黑眸似火盯著她,薄唇抿至青白。他真想問她,摔了一跤,那你頸上的青紫是怎麼來的?
半晌,重重歎了口氣,回身將靈璫緊緊攬進懷裡。何必問呢,不過傷人傷己。
“他無論怎樣恨我,都不會跟我動手的。”
仿若囈語,懷裡聲音清淡而縹緲,他卻該死的莫名聽出一絲篤定。
“他沒有資格恨你。”
她輕輕的搖頭,“有的,他有的。”你不知道我怎樣的傷害過他。
褚極光從來不知自己亦有無言以對的時候。當愛加上致命的虧欠,這種情感,真的能為時間所撼動嗎?意大利的這幾年,除了陸停北,隻有他知道她是怎樣過來的。
嬌小的身體從懷中抽離,女孩兒小臉仰起望著他,瞳眸黑白分明,清澈堅定,“極光哥哥,我要見尹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