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在意什麼程序還是實體正義，傑森。你知道嗎，我一向奉行的是實用主義，意味著，隻要最後可以達到最佳結果，那麼我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最佳結果？抱歉，小菲，最後的結果的性質到底應該是什麼樣的？”傑森敏銳的察覺了一絲不對勁。

澤菲爾其實一直在嘗試回避這個問題，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理念和傑森他們太不相同了，更甚至對於正義聯盟而言是離經叛道的。

“你知道的傑森，就像你正在尋求解決方案的這個案件，你覺得最佳結果應該是什麼樣的？”

“那個該死的家夥進入監獄，受到應有的懲罰，如果他的行為可以達到死刑的標準，我希望他可以死亡。”

“你相信法律帶來的最佳結果。但是我想告訴你，並不會有你想象的這麼好。他的身份高貴，在法庭上律師會進行無罪辯護，可能會告訴法官，這個女人不過是逢場作戲，希望自己的當事人可以多給她一些錢，然後會出現一堆已經被收買的證人，言之鑿鑿的告訴法官，是的，就是這樣，這個女人是送貨上門，她就是想獲得金錢。法官能怎麼辦？證據缺少，證人證言確鑿，而這位女士隻是一個小小的、無權無勢的美人。那就無罪釋放吧，凶手逍遙法外，然後放肆的報複這位女士。結束了。”

“法律不會這樣的，小菲，我們要相信法律，我也相信蝙蝠俠會阻止這個的。”

“真的嗎？傑森，法律是有錢人的遊戲，在底層仰望的法律，永遠會是最美好的夢境。至於蝙蝠俠，他能怎麼做？他可以把凶手毆打到說出真相，但是在法庭上這些證據都是無效的，因為程序的瑕疵，傑森，沒有用的。”

“你對於法律太悲觀了，小菲，你經曆了什麼？”

澤菲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那些朦朦朧朧的日子並不是他想回憶起來的時光，現在也不是需要思考那些的時候，現在，隻是需要思考，人類的罪惡該何去何從。

“我隻是在進行一種假設，傑森。”

“好吧，小菲，那你覺得什麼是最佳結果呢？”

“把他們的罪惡全部大白於天下，然後，借刀殺人。”

“你的殺人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殺吧？”

“也許是，也許不是。傑森，有的人樂意手染鮮血殺死一個人渣。”

傑森有些震驚的看著澤菲爾，他覺得澤菲爾，太偏激了。

“小菲，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我們應該相信一些東西，這樣我們才不會被深淵吞噬。”

“是的，我相信秩序。傑森，”澤菲爾站起來，走到自己的落地窗旁，在這座不高的大樓裡，他卻顯得像一位君主，“在這個大多數人追求正義的世界中，大家把道德線定的太低了。法律是最低限度的道德，這樣給了太多人可乘之機。但是，秩序，世界需要秩序，秩序是什麼應當追求的目標，它才能讓世界變得井井有條。在秩序的世界裡，不會要求所謂的程序、實體，隻有秩序這一條線，越過了，就是無序，那就應當得到懲罰。”

“可是，用一條線去確定是否應該被懲罰，是否太……高標準了呢？人們需要灰色的空間，去思考，去改正。”

“當然不是一條線，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比喻，但是人們不需要灰色的空間。有些人在灰色的空間裡會越走越遠，最後變成黑色，既然這樣，不如直接控製起來吧，這樣，就不會有人落入深淵了。

傑森，有的人吸毒，這是灰色的，在正義的領域下，這是可以不被懲罰的。但是，有的人為了吸毒，妻離子散，為了吸毒犯罪、暴力，他們在灰色中最終走向了黑色，然後傷害了更多人。”

“我明白，可是有的人不會走向黑色。”

“是的，灰色地帶裡的人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的人撐了過去，成為了白色，但是這真的很少；第二部分人在苦苦掙紮；第三部分人走向了黑色，然後傷害更多的人。

傑森，這是電車難題，你是想給少部分人機會，還是去製止大多數人傷害普通人呢？”

“電車難題是無解的，但是生命也不能簡單的進行衡量。”傑森還是被繞了進去，他想去了凱瑟琳，想起那個溫柔無比的母親，最終在毒品的苦海中沉淪，再也沒有爬上來。自己在犯罪巷中的所見所聞，無數的悲痛就在他的耳邊縈繞，還有那個女孩的無助，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和我一起找到未來的路吧，如果非要有人成為灰色，那我願意成為唯一的審判者。”

澤菲爾站在窗邊，俯視著這個世界。

傑森走過去，目光溫柔，看著這個他愛著的世界。

“小菲，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思考。”

傑森知道這是澤菲爾的邀請，就像單飛的夜翼，也許自己也要離開蝙蝠俠的懷抱了？

“所以，小羅，澤菲爾真的要加入泰坦嗎？”閃電小子窩在舒適的沙發上開始啃今日份的爆米花。

“我覺得小菲很適合泰坦，你們覺得呢？”夜翼看著後續的任務計劃，開始為小菲拉票。

“嗯，我覺得可以啊，小菲和我很合拍，我是說……”超級小子高興的飛了個圈，然後想起了夜翼要求的檢討，又默默的落下。

“他還不賴。”阿爾忒彌斯一邊擦著自己的弓箭，一邊回憶著澤菲爾的戰鬥錄像。

“好吧，除了他喜歡……二代羅賓，其他都很好。”閃電小子也投了讚成票。

“KF——”夜翼喊了一聲他，閃電小子默默捂嘴。

“如果他的身份沒有問題，那麼，我會同意的。”海少俠還是擔心澤菲爾的身份問題。

“彆擔心，蝙蝠俠會搞清楚的。”夜翼歡快的說道，然後眾人的目光轉向了有些心不在焉的火星少女。

“嘿，梅根，你怎麼看？”康有些著急的問道。

“抱歉，我不是特彆同意澤菲爾·艾倫的加入。”火星少女有些心情恍惚。

“你看到了什麼嗎，梅根？”夜翼追問道，他很矛盾，感性讓他想拉澤菲爾一邊，理性告訴他，也許這裡麵還有一些值得警惕的東西。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無意識接觸到了他的精神海，他讓我感覺很危險……”

“是因為他的力量嗎？就像超人，蝙蝠俠？”夜翼似乎放下了一塊石頭，又開始為自己可笑的信任歎息。

“不，是他的想法，不要去窺探他的想法，我感受到了侵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