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破僵局,夜探祠堂(1 / 1)

這時,太爺阿叻雙手握著鐵鍁小步急速繞道,從社戲高台旁邊的階梯走下去,快速走到祠堂門前的院門前,將鐵鍁使勁杵在地上,單手叉腰直麵轟隆隆駛來的推土機,旁邊馬上也跟著圍過來一群後生,與太爺阿叻一起同仇敵愾,但是太爺阿叻馬上氣惱的推走了這群後生,嗬斥著讓他們站到一邊去。

太爺阿叻喘了口氣,對著拆遷隊大聲說道:“要想拆祠堂院牆和照壁?可以!除非你們今天開著推土機從我這把老骨頭身上軋~過去!”

高高坐在推土機駕駛室的司機猶豫著看向拆遷隊的胖子,胖子並不言語,繼續揮動了一下手,司機盯著前方的太爺阿叻,馬上緩緩鬆下離合向前一步步推進著,慢慢來到了太爺阿叻麵前,高舉著鏟鬥頗有幾分泰山壓頂的氣勢,推土機的轟鳴聲震動著太爺阿叻的耳膜!

這是一次工業文明和農耕文明的對峙,所有人都懸著一顆心緊張到不行。

華學恩看不下去了,推開眾人走到推土機前麵,向司機擺手示意停止,接著又快步走到拆遷隊胖子跟前,盯著胖子說道:“不要再向前了,馬上停止,這樣要出人命的,你們這是殺人,是要坐牢的,我不管你們是聽命於誰,出了命案,沒有人會幫你兜底的,上頭會撇得乾乾淨淨的,最終坐牢和吃槍子的隻能是你們倆!”

華學恩邊說著,邊用手指分彆來回指著司機和胖子。

這時,推土機停下來了,司機再度看向胖子,胖子滿不在乎的盯著華學恩說道:“少嚇唬我!我們有許可的,是幫政府辦事的,你是誰啊?我和你說得著嗎?趕緊走開!”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隻想告訴你,你在哈瓦村殺了人,你覺得你能走得出去嗎?哈瓦村幾千個老百姓能饒得了你嗎?大家群情激憤一擁而上把你們打死了,你猜最終結果會怎樣?我告訴你,村民們一點事也沒有,因為”法不責眾”,更何況是你們先挑起事端的,是你們先殺人的!你們屬於行凶,村民們屬於合法自衛!”華學恩進一步走到胖子麵前,緊盯著胖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胖子依然嘴硬的回著嘴,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圍起來的村民,咽了口水,額頭冒著汗,但是依然高傲的昂著頭,又看向推土機上的等待信號的司機,又緩緩舉起手來 ,司機見狀立馬緩緩鬆下離合和腳刹等待著胖子最後一揮,村民們見狀紛紛舉著農具圍了上來,雙方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胖子要最後一揮手的時候,一聲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天空,幾輛警車呼嘯而來,然後緊急刹車停在祠堂的空地前,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來都望向了警車方向!

華學恩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電話記錄,發現此時距離他悄悄報警的時間已經過了有十幾分鐘了,好在警察在最後關頭及時趕到,華學恩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來。

後來,強拆的事情在警察的介入後,拆遷隊無功而返,哈瓦村的村民再一次成功捍衛住了村裡祠堂的門麵,村民們在茶餘飯後都在談論著驚心動魄的今天,以及挺身而出的太爺阿叻的卓越功績和曆史過往。

這引起了華學恩的興趣,華學恩通過村民的口口相傳中得知:太爺阿叻年輕的時候老實巴交的,一直守在哈瓦村,平平凡凡的大半輩子,老伴在前些年去世了,但是好在兒女有成,在整個哈瓦村也算是數得著的大戶人家,晚年時出去外麵跑了幾年,據說是收到一個遠方故友的信,遠去赴約,結果在外地漂泊幾年,後來落魄而歸,回來時像個乞丐一樣,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精神也有點不正常,在家養了一年有餘,方才恢複了一些神態,隻是憔悴滄桑了許多.

之後知情人從其家人處獲悉,太爺阿叻好像是被傳銷集團誆去的,這幾年在外地受了不少罪。後來大家顧及到太爺阿叻的體麵,便很少再有人公開議論這件事了。

華學恩問到信件是哪裡發來的,大家不太記得了,其中一村民隻依稀記得好像太爺阿叻說自己要去巴吞他尼府的三闊縣跑一趟,但是最後據說太爺阿叻糾正不是三闊縣,而是沙繳府下麵的空哈縣,不過大家並不關心這些事情,也就沒有去細細打聽。

當天半夜,華學恩睡不著出來透氣,散步到祠堂附近,聽見了祠堂內傳來斷斷續續的嘭咚嘭咚的敲打聲,好像有人在敲打什麼,華學恩料想是拆遷隊晚上在偷偷強拆,便急步走向前推門去查看,發現門是關的,華學恩喊了一聲,隨即敲打聲停止,裡麵無人應對,華學恩大力的敲起門來,並大聲喊著太爺阿叻,好一會,裡麵才有了太爺阿叻的應答聲和徐步走來的腳步聲。

開門後,華學恩擔心地問道:“太爺,我剛才在外邊聽見裡麵有敲打的聲音,我想著是不是拆遷隊晚上過來偷偷拆遷呢?”。

“我沒有聽見啊,我這個人睡覺比較死,沒有聽見啊!”太爺阿叻打著哈欠回道。

華學恩自顧自的趕緊走到照壁前,發現了照壁被破壞的痕跡,因為光線昏暗,華學恩又俯身用手觸摸著,然後抬手放在眼跟前,檢視著手上的碎渣碎屑,最後又用手指揉捏了一下。

這時,太爺阿叻也趕緊走了過來,用手電筒照了一下照壁,然後撫摸著被破壞的照壁,心疼的顫抖著聲音說道:“這幫他殺的,造孽啊造孽啊!”。

“這裡有沒有後門,或者有沒有其他通道離開祠堂?”華學恩警醒地問道。

太爺阿叻沒有說話,用手指了指右邊的側門。

華學恩趕緊走到側門前,卻發現側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了,華學恩仔細端詳著側門,又走出門外看了看門外河邊小道,已經空無一人,隻有一條狗趴在地上,惡狠狠的瞪著華學恩…

第二天村民知道了昨晚拆遷隊偷拆的事情都很義憤填膺,村民們浩浩蕩蕩的來到拆遷隊的工程部,向工程部討要說法,警察都過來了,工程部自然死不認賬,雙方差一點爆發了肢體衝突,幸虧警察在努力維持著才沒有讓事態變大,當晚,村民便自發組織起來輪流在祠堂值守夜班,以防拆遷隊再次過來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