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顏薑隨意地翻看著群裡的消息,一張薑毓新鮮出爐的劇照就映入眼簾。

昨晚燈光下顯得人有些朦朧,她又未太在意薑毓,今天白天光線充足,再加上李昭那堪稱“災難級”的拍照技術,照片裡的薑毓與去年去國外見顏薑時相比,那股子貴氣精致勁兒被抽離了不少。

顏薑:怎麼感覺變醜了點?

消息剛發出去,薑毓就立刻回複道:有嘛有嘛?哪裡醜哪裡醜。

後麵還跟了個【哭唧唧】的表情包。

很快薑毓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薑毓剛露了個頭,就被李昭擠到一邊去,李昭熱情洋溢的和顏薑打招呼,眼睛亮晶晶的格外閃亮。

薑毓追問他哪裡變醜了,顏薑遲疑半響後,說好像黑了點,李昭見狀,就急忙的為自己申冤,“顏薑姐,我可是有很好的給他抹防曬!是他自己總是偷偷擦掉,還說悶臉不透氣。”

李昭對顏薑告狀後,就在氣鼓鼓的像個表情包看著薑毓。

自從幾人加了群聊後,李昭就是群裡最活躍的,在群裡蹦躂個不停,時不時地就拋出各種話題,薑毓也像個捧哏一樣讓李昭的話不落到地上。

顏薑被艾特到後,也會偶爾回複幾句,隻有程琮,自從最開始加了顏薑的聯係方式後,就一直隱身,從未說過一句話。

顏薑的目光在群成員列表中緩緩下滑,最終停留在程琮的頭像上。

一座紅色的房子,宛如一顆熾熱的心臟,靜靜地躺在那裡。

那是達西的紅房子,高考前,顏薑與程琮曾悄悄約好一起去達西,最後未能成行。

直到姑婆去世,顏薑和程琮才一起去達西呆了兩周,紅房子的每一處角落,似乎都藏著兩人曾經青澀糾纏的情感。

顏薑點進程琮的朋友圈,與熱情如火的頭像截然不同,程琮朋友圈的配圖是一層灰黑色的幕布,往下翻動,基本上都是各類遊戲的發行信息,偶爾夾雜著一兩條綠色的景物照,沒有配文字。

顏薑原本並不想同意程琮的好友申請,她害怕再次陷入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當中。

可最終顏薑看著手機上閃爍不停的好友申請提示時,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還是同意了程琮的申請。

如果不同意,就好像她還在為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不管是假裝釋然還是真的釋然,過去的終究已經是過去。

“顏薑姐,今天晚上薑毓沒排戲,你來我家一起吃火鍋好不好?”李昭聲音軟糯又帶著幾分期待,還像一隻讓人難以拒絕的貓貓撒嬌一樣看著顏薑。

正沉浸在程琮朋友圈思緒中的顏薑,冷不丁被點了名,心慌的從朋友圈頁麵退出來,像是害怕被人發現自己剛剛的凝視,微微停頓了一下,她才開口回應道:“今天晚上不太方便,下次吧。”

顏薑掛斷了視頻通話後,將手機隨意地放在一邊,然後轉動椅子。

就在椅子轉向辦公桌的那一刻,她突然愣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隨即皺起眉頭,質問突然出現在她辦公室的蘇南:“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不對,你怎麼能進我的房間?”

“我敲了門,你沒聽見。”蘇南的語氣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我沒聽見,你就可以不經過我的允許擅自進來嗎?”顏薑眉頭緊皺,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質問,如刀一樣直刺向蘇南。

“抱歉。”蘇南隻是簡單地開口道歉,那道歉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聽起來更像是一種敷衍。他麵無表情地將一份文件遞到顏薑麵前,“這份合同需要你簽一下字。”

顏薑目光落在蘇南遞過來的文件,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如霜,心中怒火更加燃燒。

這算什麼?架空她嗎?

顏薑進入明德已經一周了,除了第一天開了個會見到了一些人之外,後麵所有的文件都是通過蘇南傳達給她。

“叫法務過來。”顏薑的聲音冷冷傳來,就像一道冰冷的命令。

“合同法務已經審核過了,這份文件很著急。”蘇南試圖解釋,但被顏薑打斷。

“蘇南,我最後跟你說一次,我——不是——你們的——傀儡。”顏薑上挑著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但她的眼神冷靜至極。

僵持片刻後,蘇南還是妥協地叫來了法務,在法務詳細地解釋完所有相關合同審核內容後,顏薑才拿起筆,在文件上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蘇南拿著簽好字的文件,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可是不到半小時,他又折返回來。

這一次,他是空著手走了進來,手中並沒有文件。

顏薑看著他進來,眼神依舊冰冷如刀,不知道他又要乾什麼,隻知道自己的耐心正在一點點被消磨殆儘。

蘇南在門口踟躕了半天,終於開口:“顏董讓我陪你參加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

“你去我就不去。”顏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看似笑容甜美,實際語氣中充滿了挑釁與不屑。

按照顏建國最初的想法,他是想在顏薑進公司首日給她安排一個媒體財經專訪,讓顏薑首次亮相於世人麵前是一個精明能乾的女強人形象。

這樣的曝光對於顏薑和整個公司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能夠提升顏薑的知名度和形象地位。

可誰知顏薑不願意配合,無奈之下,他隻好轉而讓顏薑參加今晚的慈善晚宴再來達到其他亮相的效果。

——

“你好,小姐,沒有邀請函,你不能進去。”明心慈善晚宴的門口保安攔住了沒戴貴重珠寶、沒穿奢華晚禮服也沒邀請函的顏薑,語氣堅定。

顏薑看著攔住她的門口保安,又看了看一直不接電話的顏宛手機號,抿了抿唇,心中暗自苦笑:真是一報還一報,顏宛也算是報了顏薑總不接她電話的仇。

還有——她真的必須趕緊找個新的總助了。

蘇南她不願意用,蘇敏目前隻能在公司內部整理文件、泡泡咖啡、插插花,這種對外的應酬場合,她還真的應付不來。

明心慈善基金會,一直都是顏薑大姑所掌控的,當年,大姑為顏家聯姻,嫁到秦家,明心就是顏家給她的嫁妝。

就在顏薑站在門口,犯難的準備給大姑打電話的時候,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驚喜的認出來了她。

“顏薑小姐。”傅蘭驚喜的看著顏薑。

顏薑皺眉,她記憶力很好,見過的人,即便不能百分百叫上名字,但不至於一點印象都沒有。

傅蘭是明心的內場工作人員,有她的保證,顏薑很順利的進到晚宴內場。

得知顏薑是來找顏宛的,傅蘭很是熱情,主動領著顏薑去找正在檢視會場的顏宛,一路上,傅蘭還不停地和顏薑搭話。

“我說了多少遍了,位置的安排至關重要!哪些人能坐在一起,哪些人不能坐在一起,你到底有沒有動腦筋?能不能用心一點,啊?能不能行!能不能行!”說到最後,顏宛氣急敗壞地吼著,像炸響的喇叭音調越來越高。

“咳。”顏薑在顏宛背後輕輕咳了一聲,引起她的注意。

顏宛猛地轉過身,看到顏薑的瞬間,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

顏薑倒也沒穿得破破爛爛,隻是穿的太隨意了點,她身上的風衣也是價值六位數的,手上的手表更是百萬級彆。

隻是與顏宛那高奢的禮服和耀眼的珠寶相比,顯得低調了許多。

為了顏薑今晚的首次公開亮相,顏宛跟著大姑在明心慈善基金會裡忙活得不可開交。大姑年紀大了,基本上整個宴會的籌辦工作都是由顏宛獨立掌控完成的。

如今顏薑這一身打扮,在她看來簡直就是來砸場子的,又要被顏建國罵了,顏宛欲哭無淚,內心仿佛有無數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怎麼,不歡迎我來?那我走?”顏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和之前真的威脅蘇南時的語氣截然不同,此刻她分明是在逗弄顏宛。

“彆彆彆,有你顏大小姐能來給我撐場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顏宛苦著一張臉,連忙說道,那表情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卻又不敢發作的小媳婦。

今天這場宴會拍賣的都是些山水字畫、筆墨硯台之類的文人騷客把玩之物,並沒有珠寶玉石。拍賣所得的款項最後會捐給山區兒童,用於他們的人文教育。顏建國特意安排顏薑參加,就是希望借此塑造她善心的形象,為公司贏得更多的聲譽和支持。

“6號、11號、17號。”顏宛將安排好的今晚顏薑要參與拍賣的幾個拍品資料遞給她,“起拍價都是60萬,你稍微舉舉手,把價格抬到三百萬以上就行,彆太過分,懂得吧?”

顏薑接過資料,掃了一眼上麵的編號,淡淡地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今天的晚宴,說是慈善拍賣,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更像是一場走形式的過場。拍品不過是些近代收藏的普通物品,價值並不驚人,大家也都隻是象征性地舉舉牌,捐太多會顯得過於張揚被人罵,捐得少了更會被詬病沒有善心,所以得把握好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