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宮媽媽本來打算把宮隼抱回主臥照料一晚,但宮侑和宮治拿著藥和盆從一樓一路跟到二樓,在身後東湊一頭西探一頭,十分不放心的樣子。

宮媽媽無奈:“你們先去睡覺吧,弟弟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我和爸爸會把弟弟照顧好的。”

宮侑和宮治沒動。

他們倒不是擔心爸爸媽媽照顧不好弟弟,畢竟生病的弟弟跟家裡兩個大人睡在一起才會更踏實。隻是先前一個月裡,宮隼都和他們住在同一間房,這時候屋裡突然少了一個人,他們兩個怪不適應的。

而且這兩天宮媽媽也有些小感冒,要是晚上休息不好,也很容易生病。

宮治想了想:“媽媽,弟弟還是讓我們抱回房間吧,他有些認床,之前挪個位置都睡不著。”

宮侑立馬點頭,說的煞有其事:“對對對,之前阿治放進去一條新毯子,他看到就哭了,要是弟弟等會兒醒來發現沒在自己的小床裡,哭起來超級超級難哄的。”

兄弟倆你一言我一句,把藥和水盆往走廊邊上一擱,順手從宮媽媽的懷裡把小孩抱過來,轉身竄回樓下。

等宮媽媽反應過來,兩人早就沒影了。

宮侑和宮治把宮隼帶回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再測量一遍體溫,溫度計上顯示的溫度降下來了一點,但還是有些低燒。

嬰兒床不方便,宮治乾脆把自己的床讓出來,用宮隼最愛的小毯子墊出一小塊乾淨的地方,接著把人抱過去放平,蓋上乾淨的被子。

雙人床的床鋪比較小,一個嬰兒加一個青少年已經有些擠了,一晚上雙胞胎隻能輪流躺在宮隼邊上照看。

宮隼平日裡就不愛吵鬨,雖說嬰兒還不會說話,但宮隼是哭也很少哭。現在一生病,他整個人麵色虛弱,病懨懨地躺在枕邊,看上去比平日裡還要脆弱。

宮侑和宮治這一晚上上下下爬了無數次,每小時就換人來,終於等到宮隼的熱度完全退去,兩人才如釋重負地癱倒在床上。

宮侑緊繃的大腦一放鬆,瞬間被困意席卷,有氣無力地嘟囔:“養小孩怎麼這麼麻煩……”

上鋪的宮治沒有回話,他擰著鼻子,略微嫌棄宮侑的床鋪,不過最後還是沒能抵擋住困意,直接睡了過去。

……

宮隼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

前半夜高燒不退,夢裡都是各種天馬行空,他躺在一片雲彩裡,抬頭看見有好多人麵獸身圍著華國繪本裡的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跳舞,走近一瞧,宮隼發現這兩人居然長得宮治和宮侑的臉。

他嚇得一個激靈,對麵兩人迅速變臉,像是開了魔鬼特效一樣,頭頂長出彎彎的角,逼著他喝下毒藥。

那個毒藥巨無敵苦,苦到宮隼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遭到荼毒。

等那陣直竄天靈蓋的苦味過去後,他又被灌了一口靈泉,接下來的夢境就記憶模糊了,隻感覺後來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還在補眠,宮隼最先醒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晚上過去,他的小腦袋昏昏沉沉的,四肢也沒有力氣,想翻個身,結果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他維持同樣的姿勢躺了一整晚,現在隻覺得哪哪都不得勁,想馬上換個姿勢。

寶寶把身上的被子踹開,好在兩條小腿還能使上勁,急不可耐地找了個借力點,蹬腿翻過身。

眼看就要成功了,宮隼的身上突然多了一塊毯子,裹著把他又翻回去。

宮隼:“!”

他氣衝衝地回頭。

宮治大早上就被身側的撲騰聲吵醒,胳膊還被踹了一腳。

他往常都睡得跟豬一樣,隻有昨天是例外。因為害怕小孩子沒人照看會燒回去,他一晚上沒敢睡太沉,這會也很快清醒過來。

宮侑和宮治這一晚都睡在外側,這樣換人方便,宮隼也不會被他們擠下去。外麵的天已經亮了,宮治第一眼就看見宮隼躺在他的陰影下,正在使勁蹬腿,試圖把身子翻過來。

這個小屁孩,晚上為了伺候他一整夜都沒睡好覺,現在病好了還這麼能鬨騰。

見人已經生龍活虎,沒什麼大問題了,宮治長舒一口氣,拿毯子將人蓋好,接著翻身背對著宮隼沉沉睡去,不管他死活了。

宮隼莫名其妙,拿手戳了戳宮治的背但沒有反應,隻好作罷。

他打了個哈欠,跟著又睡回去。

再睜眼時,身側的人就變成了宮侑,他一手支著腦袋,百無聊賴地看漫畫。

外麵的天已經很亮,暖洋洋的太陽光照在玻璃上,有些刺眼。

宮侑扭頭,見宮隼一臉懵逼的小表情:“你可總算醒了。”

他把漫畫書丟開,一臉終於解放的喜悅,忍不住去捏宮隼的臉泄氣:“叫你每天都爬來爬去的,生病了怎麼也這麼煩人,我們可是一個晚上都沒睡好覺啊,一個晚上!你長大後一定要每天給哥哥我買漫畫書看,知道沒?”

宮隼被他捏的齜牙咧嘴,想反抗又被完全壓製,氣得嘴裡一直在‘嗯嗯啊啊’。

“你說什麼?”宮侑湊過來聽。

宮隼突然不說話了。

宮侑莫名其妙轉回腦袋,隻見宮隼正慌亂地想捂住鼻子,嘴巴張得大大的,對躲閃不及的宮侑迎麵來了個大噴嚏:

“阿!嚏——!”

-

今天是周末,宮爸爸不用上班,宮媽媽上午沒有事情,一家人難得整整齊齊地待在家裡。

宮治癱在沙發上看電視,今天破天荒沒人來搶他電視,他怪不適應地摳了摳腳,回頭看衛生間。

小小的宮隼坐在衛生間門前,一臉做錯事情後的心虛。

宮媽媽把已經冷掉的早餐端進微波爐加熱,納悶道:“阿侑待在衛生間裡麵乾什麼呢,連早飯都不出來吃?”

此時,衛生間裡的人吐出漱口水,宮侑一邊擦乾嘴角的水漬,終於打開門。

他一臉一言難儘地出來,結果開門就看見在外蹲著的死孩子,看到宮隼這張小臉,清早好不容易忘掉的畫麵重新回到腦子裡,他捂住嘴,急忙又甩上門。

宮治聽著嘩啦啦的水聲,回答宮媽媽:“好像是早上被弟弟當麵打噴嚏,非要說自己吃到鼻涕了。”

“……”

桌對麵的宮爸爸放下茶杯,他有點喝不下去了。

又墨跡了五分鐘,衛生間的門再次打開。

宮侑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宮隼扔到宮治的懷裡,自己挑了個最遠的單人沙發坐下,心有餘悸,不敢往那看一眼。

宮隼守在衛生間門口一直想跟宮侑道歉來著,結果現在宮侑一見他就跟看見大病毒一樣,搞得他現在隻能委屈地玩宮治的手指。

與此同時,宮媽媽也結束了上午的打掃工作,神神秘秘地拿著一本詞典過來。

他們先前一直覺得寶寶還小,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繈褓中的孩子已經慢慢學會爬行,也是時候取一個適合寶寶的大名了。

宮治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宮隼玩,此時兩個腦袋都詫異地抬起來。

宮治:“之前沒有取過名字嗎?”

宮媽媽和宮爸爸對視:“我們有取好名字嗎?”“之前因為拿不準就一直擱置了吧。”

宮侑一言難儘:“難怪沒印象這小屁孩叫什麼。”

父母齊齊看他:“阿侑,要叫弟弟!”

“……噢。”

接下來將要進入十分嚴肅的話題,宮隼見宮治不陪他玩了,自覺地轉移陣地,一屁股滑到沙發上自己坐著,小身體歪歪扭扭的。

宮媽媽把詞典放到宮隼麵前,又給他塞了一瓶奶,宣布一周一度的家庭會議現在開始,目標是幫小寶寶決定他的大名。

宮爸爸回頭尋找:“不對啊,少成員了,耶耶呢?”

“早戀了,這一周沒看見它回來睡覺了。”

“……”

消耗完耶耶“嫁”出去了這個消息,家庭會議繼續進行。

宮爸爸帶上眼鏡思索,兩個大兒子的名字當時就想了他好幾個晚上,起名字啊,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宮侑很隨意地開了袋零食:“這不是很簡單嗎。”

一家人齊刷刷看他。

宮侑自顧自繼續,他指著手裡的零食:“這個就很不錯啊,叫薯片吧,宮薯片。”

“……”

宮隼的愧疚之情蕩然無存,怒視過去。

宮治出聲罵:“你有病吧?”

宮隼在一邊瘋狂點頭,就是就是!

上點心吧!怎麼可以這樣,給狗狗起名字都不帶這麼隨便的。

宮侑不乾了:“那你說啊,取什麼名字!”

宮治一本正經:“飯團比薯片好吃,叫飯團吧,宮飯團。”

“……”

宮媽媽和宮爸爸竊竊私語:“大名不行,但小名這樣叫好像也挺可愛的。”

宮隼兩眼一黑,直接丟了手裡的奶瓶,‘飯團’‘薯條’什麼的絕對不可以!這讓他以後還怎麼在彆的小朋友麵前抬起頭!

小名也不要這樣叫!

他顧不上飯碗了,小腿一抻,夯吃夯吃爬上桌,把詞典翻得嘩嘩響。

宮爸媽竊竊私語,雙胞胎爭得不可開交,這時,四人被一陣急促的拍桌聲收回注意力。

隻見宮隼把詞典翻到一頁,小手指使勁戳著上麵的某個字。

四人湊過去看:“隼?”

宮隼瘋狂點頭。

宮媽媽覺得很好聽,宮爸爸覺得比他原本想的幾個還要好,隻有宮侑和宮治有點意見,覺得這名字該死的居然比他們帥,弟弟還是取個弱智點的更好,最後不出意外挨了宮媽媽兩下。

於是寶寶的大名就這麼定下來,叫宮隼。

宮隼對自己有了大名一事感到很高興,這兩天卷腹肌的勁頭都足了。

小寶寶長大得很快,翻身的動作越來越熟練。

很快到了一月份,宮侑和宮治要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