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最後,宮侑和宮治一人挨了一個頭頂包,灰溜溜帶著宮隼去尿尿。
而宮隼在經曆完剛才的屁股蛋攻擊,對在哥哥們的幫助下解決生理需求已經完全不排斥了。
他看得很開,從衛生間出來後甚至渾然而生一種“小身今自由”的釋然境界。
宮隼被放回嬰兒床,接著就被宮媽媽連人帶床推進一樓的另一個房間。
燈一亮,屋內一大半的陳設映入眼簾。
這個房間很寬敞,一麵牆被做成書櫃,擺了很多書和玩具,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獎杯和獎狀。
朝陽的窗下放了兩張書桌,一張很亂,另一張更亂,一眼就知道是誰的房間。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宮隼被宮媽媽帶去洗了個澡,回來的時候已經再度昏昏欲睡。
他對於自己要跟哥哥們在同個房間睡覺並不意外。
宮媽媽的年紀不輕,生他的時候一定吃了不少苦,哪怕到現在她的兩眼下麵還有烏痕,眉間都是積聚的疲憊,想必是這幾周夜起喂奶太頻繁,身體吃不消。
他下午瞥見牆上的掛曆,今天應該是雙胞胎哥哥們放寒假的第一天。
他們待在家裡的時間長了,於是照顧弟弟的重擔被兩人攬走,即便他們連怎麼泡奶粉都沒學會。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這兩人看上去對親弟弟並不是很上心。
宮隼的前十三年沒有受到過來自母親的照顧,比一般小孩更懂得媽媽的珍貴。也因此能理解,自己的出生對宮媽媽帶來的巨大心理和生理消耗,在宮侑和宮治看來會是一件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估計他們並不是很喜歡他這個新弟弟。
思緒停留在這一步,宮隼的大腦就累得停止運轉,他摟著抱枕再度睡去。
秋末冬初,夜裡的濕氣也重。
細碎的聲響夾雜著從窗戶縫裡透進來的冷氣,嬰兒床上的小人動了動胳膊,悠悠轉醒。他肚子有些餓了,又似乎聽到了點動靜。
宮隼在黑暗中眨了兩下眼睛,很快清醒過來。
嬰兒床的四周做的是保護圍欄,低頭就能看見正對著房門的方向,沒關緊的門縫透進光亮,客廳的燈被人打開了。
屏息細聽,外麵的人正打開冰箱翻找著什麼,塑料包裝不受控製地發出噪音,那人鬱悶地‘嘖’了一聲。
宮隼剛扭了扭身子想要蹭近些,就對上黑暗中的另一道視線。
耶耶正歪著腦袋坐在角落裡。
它是晚上的時候跟著他進來的,這會還沒睡覺,見宮隼醒了,就從角落的窩裡跑出來,一屁股坐在宮隼眼前的空地上。
它吐了吐舌頭,尾巴搖得可快。
家裡的女主人和男主人很少陪耶耶做遊戲,兩個小主人的性格也有點惡劣,耶耶不愛跟他們玩。隻有宮隼,不僅會抱著耶耶蹭,還會讓耶耶幫忙叼東西,耶耶很希望能為人類幫上忙,他會特彆自豪和開心。
晚上見宮隼一睡著,耶耶就把自己的窩從二樓叼下來,一股腦跑進宮侑和宮治的房間,把自己的窩搭在了宮隼的嬰兒床邊上。
但是宮隼晚上很鬨騰,宮媽媽擔心宮侑和宮治下床喂奶的時候會不小心踩到小狗,於是就把耶耶辛苦打造的窩挪到一邊,不過到底沒有拒絕耶耶想要和小寶寶一起睡覺的請求。
因為宮媽媽意識到,家中幾個孩子裡,真正靠譜的大概並不是最年長的那兩個……甚至都不一定是人。
宮隼害怕它叫出聲,趕緊比了個手勢,讓耶耶閉著嘴巴,千萬不可以叫。
耶耶歪了歪腦袋,雖然不明白幼崽是什麼意思,思考一瞬,白白一團子直接在原地坐下,粉粉的舌頭舔過鼻子,接著閉上嘴,連哈氣聲都不發出來了,安安靜靜地待在那。
太乖了,要不是手邊沒東西,宮隼真想給耶耶喂點肉吃。
此時的耶耶精神放鬆,宮隼明白客廳裡的大概不是壞人。
他借著客廳透進來的光線轉頭看清楚,雙胞胎的雙人床上,上鋪的被褥掀開一角,床邊的玩具淩亂擺放,枕頭空蕩蕩,本該躺在那的人已經消失了。
宮隼剛意識到客廳裡的人是宮侑,外邊的人也正好翻到在找的東西,關了冰箱和客廳的燈,摸黑回來推開房門。
宮隼立馬倒下裝睡。
宮侑推開門,和耶耶麵麵相覷。
宮侑剛才夜起的時候小狗就醒著,雖然不知道這會兒為什麼坐在這裡,不過看在它很乖,沒有把阿治和小弟吵醒的份上,宮侑撕開手裡的牛肉乾,往它嘴邊遞了一條。
耶耶突然聞到肉肉的味道,耳朵立馬興奮地豎起來,低頭把肉嗦進嘴裡。
此時的嬰兒床上,宮隼默默聽著宮侑和耶耶一起分食完半包牛肉乾,最後宮侑不舍得了,抱著剩下的半包爬回床上,繼續一個人嚼嚼嚼……
宮隼在一片漆黑中默默聽著,咀嚼聲一直響了半個小時才慢慢小聲下去,宮隼猜宮侑大概是吃著吃著睡著了。
上鋪的動靜剛歇,沒過一會兒,下鋪的宮治緊接著翻了個身。
剛把眼睛睜開的宮隼立馬又把眼睛閉上。
宮治翻身從床上坐起來,醒了會兒神,接著趿拉上拖鞋摸黑出門,啪,打開客廳的燈。
宮隼偷偷睜開一隻眼睛:?
客廳裡的人目標明確,出門直奔廚房的冰箱,翻找了一會兒,很快就關了門往回走。
宮隼再次閉眼。
耶耶疑惑地望著幼崽,不明白幼崽為什麼要裝睡覺,起身轉了一圈又坐回去,身後的門緊接著被推開。
宮治似乎完全沒睡醒,半睜開的眼睛瞥見地上的小狗,打了個哈欠,接開撕開手裡的包裝袋,彎腰,喂過去一根小香腸。
耶耶隻覺得今天晚上的狗生也太幸福了,嗷嗚一嘴下肚,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巴。
宮隼躺在床上,就這麼聽著宮治和耶耶分食完半袋小香腸,最後宮治舍不得了,抱著剩下的小半包躺回床上,在無聲的夜裡嚼嚼嚼……
宮隼:“……”
很快宮治也嚼累了,歪頭睡過去。
房間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小小的宮隼老成地歎出一口氣,捂著癟癟的肚子,心想還是再等一會吧。
好在屋內的空氣流通好,不和諧的味道很快散去。
宮隼嗅了嗅,覺得差不多了,剛吸了口氣準備嚎,上鋪的宮侑又翻了個身。
宮隼蓄勢待發的乾嚎,還沒開始就被迫停止。
隻見宮侑從木梯上爬下來,連拖鞋都沒有穿,徑直走到嬰兒床前。
宮隼早已熟練地閉眼裝睡。
他感覺到那雙視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接著向下移。
接著,一抹溫暖握住他的腳腕,宮隼感覺到自己的小腳被人拎了起來,端詳片刻後,腳底一涼。
宮侑毫不猶豫地脫了他的襪子。
宮隼:……!!
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宮侑在脫掉他的襪子後,緊接著拿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在他的腳底,接著又把襪子重新套回去,整理好,檢查宮隼有沒有被他吵醒。
吵醒是不可能的,你永遠都沒法吵醒一個裝睡的人,即便那個人正在心裡瘋狂豎中指。
破案了!原來那些垃圾每天晚上都是這麼藏進來的!!
宮侑回去睡覺後,宮隼特意又等了一會兒,很快,下鋪的宮治同樣悠悠轉醒,起身,把垃圾塞進了他的另一隻襪子裡。
宮隼:“……”
一整晚,宮隼就看著這兩人上上下下,心想要不說是同胎生的兄弟,連夜裡頭都這麼有節目。
終於等到兩人全部睡去,好心人宮隼再也耐不住乾癟的肚子,朝耶耶使了個眼色。
很快,寂靜的夜裡響起一聲嬰兒的哭啼。
雙胞胎在嬰兒哭聲和耶耶的舔舐下重新清醒過來。
宮侑和宮治迅速下床,打開燈,睡眼朦朧,扯著耶耶的尾巴:“你餓了?”
另一頭的宮隼忍著腳底的異物,把嬰兒床踹得邦邦響。
屁,那邊那個早就被喂飽了!
餓了的人在這裡,看這!
臭哥哥!